於此同時,曹操這邊見車陣挪走了,剛派出預備隊準備去支援夏侯惇,就收到了他被斬殺的消息。


    曹操震驚心痛之餘立即意識到隨著夏侯惇身亡,戰車馳離,南麵戰場的缺口已經完全打開,唐軍這時候若派騎兵來攻擊他本陣,自己的處境還是很不容樂觀。


    而北麵戰車雖然還在,但前頭步兵陣已經完全被唐軍攻克,兩翼騎兵也被殺得崩潰,失去了軍陣和騎兵掩護,那些跑也跑不動的車已經是一堆爛木頭了。


    沒有了騎兵,這時候曹軍在戰場上已經完全處於被動地位,唐軍以遊獵的方式,早晚會把他的步兵消磨幹淨。


    說來曹軍自開戰到現在,除了開始時利用車陣拿下了麴義一萬人,其他戰場都是在吃敗戰,幾個陣皆被唐軍攻破,夏侯惇、李典、劉延還有之前的曹仁和程普皆戰死沙場,三萬騎兵幾乎被打幹淨了。


    現在能有什麽辦法?隻能寄希望於於禁能拿下呂布和飛熊軍,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不過,在這之前曹操必須保留僅剩的這些兵力。以及,自己的命!想到這裏,曹操立即讓士兵吹響收兵的號角,他本人也快速往身後大營退走。


    三萬預備隊離大營不遠,收兵很容易,至於場上被殺潰的散兵,能逃迴來多少算多少,比較麻煩的是那五萬弓弩手,離得遠,又沒有騎兵掩護,唐軍如果來追殺,幾乎沒有逃生的可能。


    曹操現在隻能祈禱張茉因為憂心呂布,把這幾萬弓弩手給忘記了。


    “主公,唐軍派騎兵來追擊了!”曹操正暗暗祈禱著,荀攸急匆匆過來稟道,


    “唐軍又派出一萬多騎兵,分三路追擊,南麵張遼那邊稍慢點,中軍的金鷹衛已經快追到西麵車陣那裏,還有原來麴義部下的徐晃率四千騎自東麵攔截。”荀攸停頓了一下,臉色十分難看,


    “還有,高順一部本來應該要來攻打我軍預備隊伍,這會兒也往弓弩陣包圍而去……”弓弩陣主要都是弓箭手,幾乎沒有什麽防護,被騎兵闖進去的結果可想而知。


    對方動作如此之快,讓曹操有點傻掉了,現在該怎麽辦?是三萬人派出去和對方拚命一搏還是舍下外麵那五萬人?


    於禁能不能成功圍殺呂布?可是,有阿茉在,呂布就算真死了唐軍就會大亂嗎?


    答案很明顯,不會!阿茉不是站在呂布背後的女人,而是並肩而行,甚至是超越呂布的存在,呂布主軍事,而她是政治、經濟、軍事一把抓,如果呂布沒有兒子,依她現在的威望,便是當女帝也不會有多少人反對。


    這一刻曹操忽然迴過神,自己調走於禁車陣的決策是大錯特錯,如果戰車沒有走,張遼、高順都逃不了,這邊就算被呂布殺到中軍來,就算中軍這幾萬人都被殺潰了,隻要自己不死,遭受重創的唐軍根本難以再發起像樣的進攻,兩敗俱傷總好過現在被單方麵追殺。


    說到底還是他對呂布的恐懼心理作祟,做出錯誤的決定,以至於造成如今兩難的局麵。


    不,不是兩難,而是必敗,不管是否派人出去,都救不下那五萬弓弩手,而唐軍剿滅那些人之後,休整三五日便能再對大營發起進攻,區區三萬人,如何能守住如此大的一座營盤?


    對方便是圍困,也能困死他。他已經徹底失去兗州了。


    “主公,太陽快要下山,等文則那邊有了消息,天黑之後便可趁亂離開!”荀攸顯然也明白局勢已經不由他們控製了,於禁那些人就算追殺了飛熊軍和呂布,迴來時那馬估計也走不動了,唐軍派一支騎兵出來,輕輕鬆鬆就能將那一千多戰馬和車兵射殺。


    說到底還是敗在戰馬不足上麵,人家的士兵隻要還有力氣,就有源源不斷的預備戰馬供他們更換,連續作戰一天一夜都不是問題,而自家耗費巨大人力財力打造戰車,缺馬的情況下也隻能發揮一次效用。


    “離開?去哪裏?”曹操神情有點茫然。兗州一丟,東邊徐州等於也沒了,剩下豫州和荊州的南陽郡能保得住嗎?


    如果劉備的益州沒丟,西麵與他為鄰,退守南陽或豫州都可以,可現在漢中郡也在唐軍手裏,唐國雍州、益州甚至涼州的兵力從沔水穀地可以源源不斷輸送過來,北麵和司州毗鄰的關卡又都在對方手上,想打的時候門一開,不想打進去門一關,加之騎兵來去自如,自己拿他有什麽辦法?


    這一戰幾乎耗光了所以戰馬,沒有騎兵,退到那邊也不過是苟延饞喘。


    如果不是因為唐國所行之策和中原各大世家豪強相違背,兗州一丟其他各州郡便會望風歸降,自己其實連苟延饞喘的機會都沒有。


    “主公,其實還有機會的……”荀攸聲音有點低,顯然隻是安慰之言罷了。


    “曹公不如去我江東?你我同心協力,據江水天險而守,自保還是能做到的。”孫策勸說道。


    自保?曹操一側嘴角微微勾起,笑得滿是苦澀,他曹孟德竟淪落到寄人籬下隻為自保的地步嗎?


    已經壓上了一切,結果隻是為了保命嗎?他是怕死,但更怕過仰人鼻息的日子,再者,若是兗、徐、豫三州皆丟,荊州投降,剩一個東吳能自保幾年?


    與其到時候在別人家的地盤上被呂布再打敗一次,他寧願在自己家抵抗到底!


    “先退往潁川同妙才合兵,再從長計議!”


    “是!”荀攸得了命令,急忙出去做準備。曹操看向孫策,


    “伯符還要同我一起嗎?”孫策猶豫了一瞬,拱手,


    “曹公既放棄徐州,我想趁呂布尚未有餘力之時,先替曹公看管廣陵郡。”曹操點了點頭,


    “也是,與其給呂布,我倒寧願給伯符,唐國之策不得人心,呂布在兗州、徐州還得磨一段時間,況且,隻要我不滅,你東吳便還是安全的,還有幾年時間給你準備。”孫策再度拱手,


    “多謝,那小子便告退了,我給曹公留一千騎兵護送,告辭!”這一場大戰打到現在似乎要結束了,然而真的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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