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過後,再有五天便是除夕,張茉稍微清閑了下來,每日大多時間都是陪孩子,到了除夕這天,她更是圍上圍裙,親自帶娃兒們包餃子,做美食。


    王府大廚房裏,除了張茉的三個娃和在這裏求學的侄子王黑,還有許褚的女兒許琪,管亥家那個剛學會走路的兒子管浩也顛顛湊過來玩麵粉。


    許褚作為張茉身邊最得力的護衛,為了上下班方便,王府在哪裏他的家便安在哪裏,離得近,張茉便把他一家三口叫來一起過年,而管亥的妻子梅香是王府大管家,他們一家自然是住在王府裏,隻不過管亥常年帶兵在外,並不怎麽迴來。


    除了許褚和管亥一家,徐庶母子兩也在王府過年。


    張茉的三個孩子都是徐大娘一手帶大的,雖不是親母,但張茉早已經把她當母親一樣看待,徐庶又沒娶親,她便把二人都叫過來熱鬧熱鬧。


    看著滿屋子嬉笑打鬧的孩子,徐大娘笑得合不攏嘴,然而笑著笑著卻又忍不住在心裏唉聲歎氣。


    張茉包好一個餃子,抬頭見她麵有鬱色,擔憂道,“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徐大娘搖頭,“沒事,大娘身體好著,就是看著這麽多可愛的孩兒,想起你徐大哥,都二十好幾了,還不娶親,成日推脫忙忙忙。”


    “這事啊……”張茉有點尷尬地笑了下,“是我的錯,明年我給他多放點假期。”


    “我不是這個意思,哪裏就真忙得沒空娶親了?他就是給我找的借口罷了,他……”


    徐大娘看了阿茉一眼,咽下後麵的話,當年她把阿茉當兒媳看待,庶兒心裏也是懂的,可惜後來出了那事,阿茉離開陽翟,兩人的緣分也就斷了,如今阿茉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娘,庶兒卻似乎還是放不下。


    看徐大娘那滿是無奈的眼神,張茉約莫猜到她後麵想說什麽,卻隻能當做不知道,隨口說道,“最近兩年事情是多了點,大哥也是真忙,您便先幫他相看相看,若有合適的,我給他放假迴來相親。”


    徐大娘忙道,“我前幾日便相中了一個,隻是她家門第太高了點。”


    “誰家啊?”張茉好奇問道。


    徐大娘挪了挪凳子湊到她耳邊,低聲道,“便是蔡大學士家的女兒,蔡昭姬,上次年會我一看見她便覺得此女同我兒甚為般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大娘好眼光啊!”張茉笑讚道。


    “不是大娘眼光好,是人家女兒真的好,隻是……”徐大娘有點為難道,“人家家世好,我家情況你也知道,門不當戶不對的,這事我看沒可能,大娘就是跟你嘮嘮嗑罷了。”


    張茉懂得徐大娘的意思,說了這麽多,就是想讓自己這個徐庶可能放不下的人去給他保媒,一則徹底斷了他心裏的執念,二則看在是她保的媒份上,蔡邕也不好拒絕這門婚事。


    徐大娘能養出徐庶這樣高智商的兒子,她的智慧果真不低啊!


    徐庶、蔡昭姬,除了家世不匹配外,不管是外貌還是才華,套用徐大娘的話,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張茉很願意做這個媒人。


    “隻要徐大哥和昭姬都願意,這事沒有什麽不可能,但是,昭姬她嫁過人,你介不介意?”


    徐大娘愣了一下,“嫁過人?”


    張茉點頭,“不過沒有孩子,不是她不能生,而是她前夫的問題。”


    徐大娘猶豫了片刻,說道,“隻要他二人願意,也沒關係,那什麽武帝的母親當皇後前不也嫁過人,還生過孩子呢,俗話說娶妻娶賢,我雖不了解昭姬為人,但蔡大家教出來的女兒,肯定不會差。”


    張茉道,“昭姬的人品大娘無需擔心,這個我能打包票,不如今夜逐儺儀式的時候,我請昭姬過來玩一會兒,讓他們處一處?”


    徐大娘一拍手,“那可太好了!”


    張茉當即喚來侍從去請蔡琰,蔡邕府邸離王府不算遠,平時有空的時候張茉也會叫她來坐一坐,蔡琰不覺得有什麽奇怪的,帶了兩個婢女便來到王府。


    眾人包完餃子,前頭大院子裏已經點上篝火了,方相在中間跳儺舞,大人孩子在外麵圍了一圈,徐大娘拉著原本在廳內看報紙的徐庶走過來,故意往蔡琰和張茉站的地方擠。


    張茉見正主來了,同蔡琰告罪道,“差點忘了,我還有一種叫永結同心的點心忘了做。”


    她說著看向剛走過來的徐庶,“徐大哥,幫我招待昭姬啊!我去去就來!”說完一溜煙跑開了,徐大娘也對徐庶道,“我去幫幫她,你和昭姬聊聊!”


    徐庶看著一下子跑沒影的兩人,再看看站在一旁的蔡琰,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自家娘親為了快點抱上孫子,可謂是煞費苦心,竟然還找了阿茉來當幫手!


    蔡琰這會兒也明白了張茉的意思,尤其那什麽永結同心的點心,意思簡直不要太明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徐庶,端得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雖是文人,卻一點也不文弱,很有男子氣概!


    二人互相見了禮,皆覺得有點尷尬,徐庶根本沒談過戀愛,唯一動心的經曆還是好幾年前的事,他根本不知該如何跟女孩子說話,隻是木木地站著看孩童玩鬧,蔡琰因為嫁過人,倒沒有未出閣少女那般羞澀,沉默了一會兒後便主動找話和徐庶聊起來。


    二人皆是學識淵博之人,聊著聊著就發現有很多共同話題,氣氛自然也就不尷尬了,甚至有一種尋到知己的感覺,一直到逐儺儀式結束,蔡琰美目含羞地跟徐庶道了別,又去廚房同張茉道別。


    送走了蔡琰,徐大娘笑嘻嘻把兒子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問道,“這個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徐庶故作不解。


    徐大娘氣得掐他胳膊,“臭小子跟老娘裝傻,蔡娘子啊,看上沒?”


    “她是蔡大學士之女!”徐庶提醒道。


    “我知道她身份,阿茉說你二人若願意,她給保媒,那蔡老還能拒絕?”


    “你們這是以強權威逼!”


    “屁話!蔡娘子不願才叫威逼強娶,娘方才躲在一旁偷偷看了,她看你的眼神可是很有味道呢!”徐大娘笑得一臉曖昧。


    什麽叫很有味道?什麽味道?徐庶汗了汗,自家娘親跟在阿茉身邊久了,說話也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見徐庶依然沒表態,徐大娘又換上苦口婆心的臉,“你過了年都二十七了,再不娶妻就老了,娘知道你心裏還放不下……”


    她沒說完,徐庶打斷道,“兒子真是因為太忙,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自己看阿茉有多忙就知道唐國現在的事情有多少了,兒子苦學這麽多年,現在正是建功立業之時,豈可荒廢光陰?”


    “成家立業,先成家再立業,再忙也不耽誤成親這點功夫,你隻說同不同意,其他有娘我去操辦,到時候你入個洞房就成。”


    “娘你……”徐庶有點無語地看著她,徐大娘又催促,“到底同不同意?能不能爽快點!”


    徐庶猶豫了一下,“你看著辦吧!隻是莫勉強了人家蔡娘子!”


    徐大娘大喜,“不勉強,絕對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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