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禦焱哭笑不得。


    “你現在才問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潺淵羞惱道:“你不要覺得我是怕了你,我隻是不想讓我姐姐再經曆了一次那樣的事情。如果我姐姐沒事,那她願意毀了兩界就毀掉好了,我根本無所謂。”


    “你作為魔尊,說出這種話,不覺得羞愧嗎?”鳳禦焱問,“你姐姐當年為了保住你的魔尊之位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忘了?”


    “其實當初她之所以選擇和神界聯姻,除了和我的感情之外,也是為了兩界和平的考慮。你卻一點都不理解,反而跟著米亞從中作梗,毀了兩界和平的希望。”


    “不僅毀了和平的希望,更毀了你姐姐。”


    潺淵對他的話嗤之以鼻:“我才不要什麽兩界和平,比起我姐姐來,和平算什麽?打起來,我們魔界也不會輸給神界!”


    “可是你姐姐並不希望兩界持續不斷地打下去,她替你執掌魔界三千年,就打了三千年的仗。先是你們魔界內部的戰爭,後來又和神界開戰。她覺得這樣無休止地戰爭,對誰都沒有好處。”


    “魔界能像現在這樣歌舞升平,你姐姐付出的心血和代價,你比誰都清楚。”


    “你怎麽可以輕易就說出不在乎和平這樣的話?她的心血和心願,在你眼裏,就這麽一文不值嗎?”


    潺淵想要反駁什麽,可是話到了嘴邊,又實在說不出口了。


    他可以跟鳳禦焱對噴,可是還是無法昧著良心去詆毀自己的姐姐。


    “或許她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讓你繼任魔尊之位,如果她繼續大權獨攬,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悲劇了。”


    鳳禦焱苦笑。


    可是那樣,他也就沒有機會認識她,也就不可能與她相愛相知,最後又失去了她。


    潺淵道:“我不在乎魔尊的位置,如果她願意,她可以一直做魔尊。我就在她身邊陪著她就好。”


    “那樣她就不會有時間跑出去玩,也就不會遇到你了。”


    “要是姐姐沒有遇到你該多好啊。”


    潺淵看著鳳禦焱,充滿嫉妒地道。


    鳳禦焱隻是沉默,第一次沒有反駁他。


    因為他自己也一直在問自己這個問題,如果沒有那樣一次意外相遇,會不會換一種結局?


    會不會現在大家都會有更好的境遇?


    阿茶依然是驕傲灑脫的阿茶。


    師兄依然會用他的仁愛和慈悲統禦神界。


    他也會甘心留在不周山,繼承師尊的衣缽,等待每一次神界需要他的時候,挺身而出。


    可是他從來沒有後悔過那次相遇。


    也從來沒有後悔愛上阿茶。


    更沒有後悔這百年來,他為了複活阿茶所付出的一切。


    隻是阿茶呢?


    她應該會後悔吧?


    潺淵看他沉默不語,又問:“要是我姐姐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忘了這百年發生的一切,記憶隻停留在她與神界最後一戰的時刻,那……該怎麽辦?”


    潺淵也有點發怵。


    因為他也是那場毀滅之戰的親曆者,也清楚彼時的阿茶有多麽可怕,簡直是六親不認,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連他都被阿茶險些直接抹殺了。


    如果不是鳳禦焱,可能那時候,兩界都會經曆一場浩劫。


    鳳禦焱看著他,問:“如果她變成那樣,以你現在的實力,能阻止她嗎?”


    潺淵搖頭:“不可能的,我姐姐的實力,在魔族根本就是無敵的。就算我父親還在,也未必是她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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