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修的婚禮上出現槍火事件,已經成了轟動全場的大新聞,比當初婚訊發布的時候鬧的還熱鬧。靳修現在除了安排婚禮的後續,還在跟蹤調查幕後的人,跟公司最近的股權變動也有很大的關係。靳沂因為周軼的事情情緒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靳安懷疑如果周軼真的躺在重症室出不來了,估計他這個二哥也活不下去了。所以現在公司以及醫院的大小事宜都落到了靳安頭上,他忙的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能夠迴到家跟蘇清和說上兩句話,誰知道助理打電話過來說周軼的手術有變,靳沂貌似在發瘋。他不得不去趕過去安撫。


    等到了醫院才知道不過是虛驚一場,靳安提了一路的心才終於放了放。他還真怕周軼出什麽事,一是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嘴上損著,但是心裏都給對方留著位置,二是靳沂的狀況太不穩定,他擔心周軼出什麽事,估計自己啊二哥也得隨著他去了。這不是靳安希望看到的結果。


    好在現在周軼的情況已經控製住了,之前不小心大出血,幸好及時止住,不然真可能就出岔子了。周軼是周家的獨苗,這會兒兩個老人站在門口,焦急的踱著步子,樣子看上去像是老了十歲。


    靳沂一直以來心高氣傲的,從來不會跟誰低頭,可是卻給周家的這兩位道了不知道多少次歉。這兩文雖然沒說什麽,但也沒有接受的意思。靳沂曾經為周軼擋過一槍,這是周軼欠他的,二老心知肚明。但是現在躺在裏麵的是自己家的獨子,任誰都會難以冷靜。


    靳安將自家二哥拉到一邊,看著他淩亂的頭髮已經早已幹涸的血痂,知道這人沒聽自己的話去做包紮,嘆了口氣,“你這又是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明明知道那個人不可能對他的感情做出任何迴應,但還是不死心的一往情深。可是時間越久,執念也越來越深,從最初萌發出嫩芽的那粒種子,慢慢在他的心裏紮根,長成現在的參天大樹。迴頭無岸,他也不願迴頭。


    “如果現在躺在裏麵的我是蘇清和,你能保證比我更冷靜嗎?”靳沂抬頭看他,因為過度疲憊眼睛裏已經布滿了紅色的血絲,跟當初坐在手術室外的靳安,其實並沒有什麽兩樣。


    靳安被他這句話嗆得無話可說,但是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個事情。他跟蘇清和,到現在依舊沒有結果,但是比起他們來,未來要明朗的多。周軼不可能接受靳沂,這是他們兩個都無比清楚的事實。但是在這個當頭,靳安說不出這樣的話,就算他心裏再怎麽對靳沂有意見,可是他還是說不出來。因為他喊他一聲“哥”,兄弟之間,有些話是不需要點破的。


    “他暈倒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他不欠我的了。”靳沂沒有理會他的沉默,兀自開口說道。他清冷的聲音在空曠的走廊裏聽起來格外的落寞,有隱隱的迴聲。


    “他怎麽可能不欠我的了?”靳沂苦笑了一聲,拳頭死死的握緊,“這些年來我待他如何,他比誰都清楚。現在想要跟我撇清關係,這是不可能的。”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每個字都像是咬著舌頭吐出來的 帶著濃重的血腥味,顯得格外無望。


    靳安沒有說話,他作為這麽多年來最有資格發言的旁觀者,也從來都對這段感情裝聾扮啞,努力說服自己不要想多。但是周軼不一樣,周軼是真傻,所以靳沂不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靳沂是生意場上的老狐狸,隻是沒想到經營感情,他也一樣狡猾。


    他對他那麽好,好到所有人有目共睹,最終的目的,不是就想讓他還不起嗎?


    “小學的時候,有個男孩子跟他玩的好。我本來不在意,但是後來他竟然跟我說,那個男孩子對他很好,跟我一樣。”靳沂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他說那個人跟我一樣?我怎麽可能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後來我拚盡了力氣對他好,為的是讓我在他心裏的思維穩固如山,再不會被別人動搖。”


    這段往事靳安是記得的。當時家裏的司機來接他們放學,靳沂說自己要準備演講所以晚點迴去讓靳安先走。可是靳安上車之後發現自己的練習冊沒有拿又折了迴去,結果發現靳沂在教室裏把那個男孩子書包裏的一盒糖摔在了地上,他說,“周軼送的東西,你不配拿著。”


    靳安之前隻是覺得自家二哥喜歡當笑麵虎,綿裏藏針,背地裏算計人,沒想到他也會有這樣蠻橫的一麵。


    那個男孩子不服輸,然後被靳沂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第二天沒來上學。再後來,就好像轉校了。靳安也記不太清楚,反正那天之後,他再沒有看到過那個孩子。


    但是自那天起,靳沂發狠的樣子一直刻在他的腦海裏 他誰也沒說。隻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發覺,靳沂對周軼的感情,似乎有些不一樣。


    不過那個年紀的靳安能有多麽高深的見解呢?無非是把這件事當成一個不可說的秘密罷了。直到他長大以後迴首往事才恍然驚覺,靳沂很早以前就對周軼有了驚人的控製權,期望將他圈在自己的視線之內,任何人都不能覬覦。


    周公子稀裏糊塗的過了這麽多年,一直沒心沒肺的,把靳沂當親哥。然而靳安深知他的性子,如果有一天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都活在那個人的掌控之中,這兩人之間肯定是要翻天的。這個問題一天不解決,他們兩個人之間就沒辦法實現靳沂期待的結局。


    就算目前為止兄友弟恭,兩個人親密無間的,但是如果周公子有了意識,這樣的局麵鐵定要崩盤,隻是早晚問題。


    靳安看著靳沂憔悴不堪的側臉,突然想起了出門前蘇清和問的那個問題,“靳安,在你心裏,愛情是什麽樣子的?”


    愛情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呢?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解讀吧。所以靳安一時之間答不上來,因為他在想著,什麽樣的答案,會是蘇清和的願意聽到的。在他顧慮這些的時候,問題的答案已經不純粹了。靳安突然有些失落,他剛剛應該迴答他的。如果蘇清和再問一次的話,他會怎麽迴答呢?


    “哥,你覺得,愛情是什麽樣子?”靳安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


    靳沂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可能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所謂愛情,到底是什麽樣子的呢?是偏執,是執念,還是虛持?靳沂的腦海中突然之間閃現了很多答案,但又被他一一否認。


    “你對周軼,到底是愛情呢?還是扭曲的一種感情?”靳安背過身輕輕靠在牆上,望向靳沂的目光格外複雜。


    靳沂愣了一下,視線茫然的落在對麵的玻璃窗上。這個時候是深夜,外麵漆黑一片,如果走過去,可以看到下麵不遠處的霓虹燈,交織閃爍著,卻隱約現出繁華深處的落寞。


    “不管是什麽,我都不會放手。”靳沂的目光重新凝聚在了一起,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或者隻是堅定了自己原有的信念。


    靳安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蘇清和輾轉反側了很久依舊無法入眠,打開床頭燈看著身邊的玩偶,愣了愣,突然想起靳安出門前略帶焦慮的神情,很想打個電話問他周軼那邊的情況怎麽樣。但是這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心虛,他是很想了解周軼的情況,但是相比之下,他在意的,好像是另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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