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越跟伊蓮又一起呆了很久,因為今天更熟悉了些,就聊了不少比較深入的話題,莊越了解到,伊蓮現在在讀高中,喜歡看古言小說,便跟她提起,他家裏有一個書房,滿屋子的藏書,引得伊蓮無限神往。莊越隨口就說有機會帶她去家裏看書,伊蓮遲疑了一下,沒有說話。見狀,莊越便轉移了話題。


    後來有人來叫伊蓮,她便有點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莊越心裏也有點失落,直等到諸葛亮到來,才暫時丟開了其他心思,帶他一起去幸運居,兩人屈膝長談到天黑。


    曹家人是太陽下山才迴來的,馬家人也一起,小小的房間擁擠不堪,而且鬧哄哄的。


    當晚是王冬梅和馬家兩姐妹幫忙做飯,其間,因為今天剛領了結婚證書,還有想到即將舉行的儀式和馬上麵臨的分離,曹燕心裏甜蜜、興奮、緊張、感傷......可以說是五味陳雜。


    看出她心緒不寧,蕭黎歌一直在旁邊握住她的手,低聲安慰。


    曹燕的情緒才稍稍平靜了些,馬大山就過來讓他們去換衣服行禮,她頓時又有點手足無措,趕緊進房間,跟蕭黎歌一起換了新買的衣服。


    蕭黎歌先換好出的門,穿的是一套黑色西裝,裏麵配一件純白襯衣,加上紅色領結,胸前戴一朵紅色小花,天生的衣服架子,再加上小鮮肉有型的臉部線條,無可挑剔的五官,一出來,直接將在場的男人都秒成渣。


    曹家人這時候都有點惋惜了,要是舉行一場隆重的婚禮,讓大家都來觀禮,到場的男人看到蕭黎歌的模樣都會自慚形穢吧!那多長臉!


    想著,他們不自覺地就將目光投向了莊越。


    蕭黎歌平時在這裏穿著都相當隨意,從沒見過他穿正裝的樣子,這會一打扮,將昨天他們還覺得很耀眼,而且氣質不凡的莊越都比下去了好幾級。


    而莊越也是欣賞地打量著蕭黎歌,暗暗點頭。


    大家還在期待,不知道曹燕換上新衣會是什麽模樣,她就開門出來了。她穿的是一件大紅的旗袍,上麵簡潔地繡著一隻金色鳳凰,衣領有簡單的花飾,白天已經在城裏盤好了頭發,華了淡妝,配上紅色的花還有同色係的耳墜,胸前也戴著一朵跟蕭黎歌衣服上別的一模一樣的紅花,身材曲線玲瓏,五官明豔生輝,兩人站在一起,男俊女俏,真有種令蓬蓽生輝的感覺,無人不在心裏說他們完全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大家都看呆了,好半天,屋子裏什麽聲音都沒有,很少被這樣關注的曹燕,覺得自己的唿吸聲都能聽到。而蕭黎歌大概是習慣了這種場麵,始終保持著從容的微笑,而他這微笑,看在人眼裏,近乎致命,連原本愛慕諸葛亮的馬家兩姐妹,都覺得唿吸一窒。


    而這時候,莊越的目光卻更多地流連在曹燕身上,不是好色之徒的那種覬覦,而是對於美好事物的傾慕,賞花,賞月,那種欣賞,眼前的男女,美得就像一幅畫。


    感覺到曹燕被大家這樣毫無掩飾地盯著很不自在,蕭黎歌輕咳一聲,看向馬大山,他這才想起自己今天的任務,掩飾地連咳了幾聲,才高聲喊道:“新郎新娘行禮吧。”


    這話,算起來是對蕭黎歌和曹燕說的,但他說話時,目光卻看向曹長城他們那邊,示意他們坐好。


    此時,曹長城、金秀芳,還有張愛蘭也都已經換了新衣服,甚至連諸葛亮都穿著簇新的衣服,被安排坐在一邊,等待新人行禮。


    曹長城跟金秀芳坐在正中,而張愛蘭和諸葛亮分坐兩側。


    蕭黎歌和曹燕一起走過去,並排在曹長城和金秀芳麵前跪下,拜了三拜,然後才抬頭看著兩人,卻沒有立即起身。


    金秀芳拉住曹燕的手,感覺有一肚子話要說,卻哽咽得久久不能出聲,抬起袖子扭頭一直擦眼睛,好一會才帶著哭腔說道:“燕,以後去了別人家,不能像自己家裏一樣隨便耍小性子了,要遵守別人家裏的規矩,要像孝順我們一樣孝敬公公婆婆,要勤快,男人在外麵不容易,迴了家,不要給他臉色看,能忍讓,就讓著一點,我們家這情況,不比他們家......不過,就算你嫁了人,隻要我跟你爸在,這裏就還是你的家。”


    好吧,她其實想說,你要是在外麵受了氣,有娘家撐腰,隨時歡迎你迴來,但也不能說得這麽明顯。


    聽到曹長城在咳嗽,金秀芳意識到自己似乎說多了點,或者還說了不合適的話,就此打住,從褲袋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個紅包,分別遞給蕭黎歌和曹燕。


    而此前,曹長城早已激動地連聲跟蕭黎歌說了“好,好,快起來”,分別發了紅包。


    曹燕接了紅包,因為金秀芳的話,還有被激發,想到很多成長過程的事,有些舍不得離開這個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還有這些至親,哭得一塌糊塗,被蕭黎歌扶起來,在耳邊低聲安慰,並提醒她還有兩位長輩沒拜,才強自收住哭聲,跟他一起,先後跪拜了張愛蘭和諸葛亮。


    張愛蘭拉住曹燕和蕭黎歌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絮絮叨叨地講了不少感性的話,曹樹林過來提醒,才罷休,分別遞上紅包。


    而諸葛亮在接受跪拜時,臉上並沒有多少波瀾,隻是簡單地囑咐了兩個幾句,倒是蕭黎歌和曹燕,說了好些發自肺腑的感激話。


    說起來,一般的幹爹、幹媽之類,是沒資格接受這種跪拜的,不過,諸葛亮之於他們的意義,可以說是再生父母,也就是應他們的要求,他再三推辭不過,才勉強答應來接受這個儀式的。


    跟曹長城他們一樣,在接受跪拜之後,諸葛亮遞上了紅包,這個時候的紅包,不管大小,是不會有人推辭的,他給曹燕的紅包裏麵是一張銀行卡,裏麵有一百萬,是過年時分紅所得的大部分,而給蕭黎歌的紅包裏麵則是縝密的計劃,迴去對付蕭明傑的全盤計策。


    儀式之後,曹長城跟馬麗花也過來叫住蕭黎歌和曹燕,遞上他們早就備好的紅包,兩人感覺今天真有種拿紅包拿到手軟的感覺。


    接下來的程序,自然是入洞房了,蕭黎歌跟曹燕一起去了朱顏齋,其他們則留在老宅高談闊論,話題基本都是圍繞兩人成婚這件喜慶的事,氣氛熱烈、溫馨。


    新房已經被馬春花和馬梨花幫著布置過,門窗上都貼上了喜字,臥室裏換上了全套紅色的床上用品,而天花板上懸掛了彩色的飾品,還有多種顏色的氣球。


    但此時,這些外部的東西,全然被蕭黎歌和曹燕忽略,他們眼中,隻剩下彼此。


    曹燕是被蕭黎歌抱著進入小院,直達臥室的,然後被放平到床上,正要坐起來,他已經翻身而上,雙臂撐在她的身體兩側,還好,除了以絕對優勢俯瞰她,沒有進一步舉動。


    “話說,我們單處相處的時候,什麽時候能用正常的姿勢呆著?”曹燕被蕭黎歌紅果果的眼神荼毒,臉微微一紅,雖然他這會什麽都沒做,但那眼神給人的感覺,等於在心裏將他們以前圈圈叉叉的過程都過了一遍,這感覺簡直......抓狂,禁不住就吐槽一句。


    其實她並不排斥,甚至暗暗還有點喜歡跟他那啥,隻是,他的目光能不能不那麽肆無忌憚?她也會害羞好嗎!她還沒到自信心爆棚的地步。


    “有問題嗎?我們現在這姿勢就是情侶、夫妻之間最正常不過的姿勢。”蕭黎歌壞壞地笑著,說得天經地義,在曹燕快失語的時候,還意猶未盡地補上一句:“而且,老婆,你忘了,今天是老公大人領福利的時候。”


    說話間,他的目光更是目的性很明確地鎖定了正對的曹燕脖頸下的位置,她的身材本來就很好,該有肉的地方就豐盈,不該有肉的地方卻不多分贅肉,這會身著緊身旗袍,又躺著,那裏,異峰凸起,景觀絕佳,除此之外,很少看到她臉紅的模樣,此時嬌羞的表情,看在眼中,也是一副誘人的情態。


    福利?


    雖然蕭黎歌沒明說,現在這架勢,他的企圖早已昭然若揭。


    曹燕不滿地推了推壓迫自己的大山,嘟囔道:“你確定不是餓狼投胎?”


    “不,絕對不是,而是你現在這副模樣,就算是修道士,也會情不自禁地化身為狼。作為狼,我是不是該做點名副其實的事?”蕭黎歌的話聽起來是在征求意見,但還沒等曹燕說話,已經伸手卻撩她的旗袍。


    “篤篤”


    曹燕正要伸手阻撓,卻聽外麵敲門聲響起,儼然遇到救星,馬上壓低聲音警告:“趕緊下去,有人敲門。”


    “這時候誰來?你們這裏也興鬧洞房?”蕭黎歌略顯興奮發地說道。


    曹燕懵懂地搖搖頭,略一思索:“沒有吧?哥哥那會,好像也沒什麽呀?”


    事實是,之前曹樹林辦喜酒,她都沒進過他們房間,都是金秀芳張羅的,所以並不清楚,但似乎沒聽過同村的誰結婚要鬧洞房。


    門外的敲門聲一陣緊似一陣,蕭黎歌有些依依不舍地起身出去開門,邊走邊喊道:“別急,來了來了。”


    曹燕也不知道來人會不會進臥室,還是趕緊從床上坐起來,盯著門口,隱約聽到外麵的說話聲像是馬麗花,還在疑惑,卻見她跟蕭黎歌已經一前一後進了門,馬上從床上彈起來,靦腆地笑著喊道:“大嫂?”


    “我今天忙忘了,你們先等下,我往床上放點東西。”馬麗花略顯神秘地笑笑。


    “哦哦。”曹燕趕緊應著,閃到一邊,跟蕭黎歌看著馬麗花彎腰把床罩掀起來,伸手在剛帶來的袋子裏抓了幾把,往床上撒了一些花生、核桃、糖果之類,再蓋上,相視一笑。


    “好了。”馬麗花做好這一切,起身,迴頭看著兩人解釋道:“本來最好是還找幾個小男孩來搶,然後壓壓床,但自家也沒有,就省了這道。


    “這是鬧......”蕭黎歌見馬麗花出了門,正要吐槽,卻見她又折了迴來,趕緊住口。


    曹燕也不解地看著馬麗花,卻聽她說道:“你們別忙睡,等下叫樹林給你們送飯過來。”


    “謝謝大嫂。”


    曹燕正準備說自己去吃,但不知道符不符合規矩,還在猶豫,蕭黎歌已經搶先開口。


    “沒事,我先走了,你們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馬麗花略顯曖昧地看了兩人一眼,迅速閃人。


    “這些放床上,我們怎麽休息啊?這些東西要該怎麽處理?”蕭黎歌微微蹙眉:“簡直太礙事了,要是辦事的時候咯到身上.......”


    “咱能不能想點別的!”


    曹燕翻了個白眼,直接將蕭黎歌的話打斷:“我想起來了,這應該是那個早生貴子的意思吧,懂不懂啊你!還說要男孩子來壓,就圖這樣能生男孩吧。”


    “懂了。生男生女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樣還能睡嗎?”蕭黎歌苦著臉走過去,看著有點凹凸不平的床,略一遲疑,直接躺上去,然後對曹燕招招手:“老婆,今晚我下你上。”


    他說話間,“嘶”地吸了口冷氣,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伸手把薄薄的床罩撈起來,從腰的位置掏出一隻大核桃,拿在手心,手掌張開合攏,合攏張開,反複幾下,臉上的表情亮了。


    “噗”曹燕本來聽著蕭黎歌的話,知道他是怕她咯痛了,心裏還在莫名感動,隨即就看到他盯著那隻核桃,一臉苦大仇深卻拿它無可奈何的模樣,實在忍不住了,笑完,見他目光投過來,眼中帶著深深的怨念,儼然在說:老婆,你沒良心。


    “老公,我們幹脆把這些都吃了吧?”曹燕趕緊賠罪似的建議道。


    “好,還是老婆聰明!我正好餓了。”蕭黎歌讚同地答應一聲,話音未落,那隻核桃已經在他手裏粉身碎骨,他清理了一下,遞過一塊核桃仁:“來,老婆,吃了補補腎。”


    “......”曹燕接過核桃仁,無語地凝視蕭黎歌半晌,好想糾正:核桃是補腦好嗎!而且,你操勞過度,需要補腎的是你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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