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時辰,眼看日頭偏西,清源派那領頭的元嬰修士便祭出了一方墨印。


    那墨印通身烏黑,卻是晶瑩剔透。一團一團的墨色如同罥煙一般在裏麵流動,一會像蛇,一會又像龍。


    但與龍蛇本身所具有的吉瑞氣象不同,這方墨印鬼氣森森的,仔細傾聽,其中仿佛還有陣陣嚎哭之聲傳出,令人心生寒意,著實邪門。


    那元嬰修士厭惡地看了這方墨印一眼,便把它拋到半空。


    “結陣!”他低喝一聲,周圍的五個金丹修士便在他周圍坐下,竟是以自身為陣旗,擺下天地小五行陣法。


    五個金丹修士口中念念有詞,手上也在不停的變換各種手勢。


    那元嬰修士也不含糊,自口中吐出本命嬰火來,慢悠悠地煉著那方墨印。


    很快,他們五人所組成的陣法上就出現了一層五色交織的光球。


    那光球越匯越大,直到最終,五個金丹修士已是麵如金紙,又各自吐出一口精血在光球上,那光球才悠悠然地朝不知道什麽時候被融化成一攤墨色液體的墨印飄去。


    融合的那一瞬間,天地轟隆隆地響,仿若天崩地裂。


    片刻過後,光球與墨色液體俱已不在,留在原地的隻有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灰色漩渦。


    躍千龍不是第一次進九幽秘境,見到此景也不稀奇,便神情自若地拉起左明梓走了進去。


    眾人遲疑了一會兒,緊隨其後。


    方才一踏進去,左明梓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不由得就微微皺了眉。


    所幸這樣的暈眩感並沒有維持很久。


    但是左明梓萬萬沒想到這個九幽秘境會這麽坑爹。


    剛一進來,他就感覺到了腳下的空無一物和自由的風,以及眼前飛速上升的樹木。


    用現代物理學理論來解釋,他在做自由落體運動。


    左明梓嘴角抽搐著掐起了劍訣。


    隻見一道流光自他腰間係的儲物袋間飛出,穩穩當當地停在左明梓腳下,將他托了起來。


    將自己有些淩亂的衣物收拾妥帖了之後,左明梓才想起,他貌似忘了點什麽。


    “躍千龍那蠢貨呢?”


    難得善心大發的左大仙人,終於在他的耐心浪費完之前,找到了掛在一棵樹上昏死過去的躍千龍。


    “這麽沒用?”他摸了摸下巴。


    叫醒還是不叫醒,這不是問題。


    帶走還是不帶走,這才是問題。


    左明梓不知道,幾乎這次所有進入九幽秘境的人,在一開始都莫名的昏迷了過去。之所以說是幾乎,是因為有他這個例外。


    躍千龍這樣的情況算好的了,有些倒黴的修士,一進來便是掉在了妖獸窩邊,沼澤地裏,還沒來得及最後看一眼這個世界就淪為了妖獸腹中餐,沼澤生物的肥料。


    “嘶——”忽然,掛在樹上那個白衣招搖的人發出了一陣聲響。


    意識恢複之後,躍千龍就看到了眼前的人。


    “阿左!!!”


    “嗯。”你醒過來了啊。


    “原來阿左一直在等我醒過來啊,我很開心……”躍千龍向來知道,左明梓是個討厭麻煩的人,看這樣子他是昏迷了不久,但是阿左沒有拋下他,一直在這裏等他醒來呢。


    “……”等等大兄弟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也是剛到的啊。


    左明梓看躍千龍麵上高冷,但是十分雀躍的樣子,就沒有打擊他的自作多情。


    再高冷的外表也被你閃閃發光的小眼神出賣了好伐?


    默無聲息的,兩個人並列走著。


    不知道殺了多少不長眼【上來打擾風花雪月】的妖獸,躍千龍忽然說道——


    “這次九幽秘境……我覺得不太對勁。”


    “哦?何以見得?”左明梓隨意地問著。


    他對九幽秘境的了解,都來自於清源派曆代進入過其中的弟子手紮。


    九幽秘境原是冥界一位鬼王的別院,隻不過數萬年前三界大戰,戰火蔓延每一寸土地,沒有誰能幸免。也就在一場戰役中,冥界相傳是一位十分有名的鬼王的別院與冥界大陸分離,進入無盡的虛空中。


    在無盡的虛空中,別說鬼王,就是更高一層的鬼仙,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其中活下來,更逞論去尋找一個不是十分重要的別院。


    若不是千年前,凡界的修士大能發現了這個別院,以莫大威能建立了與鬼王別院的聯係,從此每隔幾十年,在陰氣最重的時候,就能打開通往鬼王別院的空間通道。


    那位大能將方法傳給門人子孫,門人子孫又傳給後代。


    後來,鬼王別院被修士稱為九幽秘境。


    大能後人頗多,因此這法子便算不上什麽秘密,隻是那個中花費卻是讓人咋舌,以至於慶國幾大宗派也隻能輪流上陣。


    花費大多都用在了墨印上。


    那墨印是依照了冥界的法寶鬼王印仿製而成的,花費了上千種極陰極寒的天材地寶,勉勉強強和虛無中的鬼王別院有了一絲奇妙聯係。


    這樣的法子怎麽來說都被用了上千年了,雖說不一定完全正確但也應該沒多大錯誤。怎麽躍千龍就說這次不同於往常呢?


    難道趕著他進來壞一次?未免也太粗製濫造了。


    “妖獸太多,而且很厲害。”躍千龍有些擔憂地抬頭看了看天空上的紅月,“但願是我多想了。”


    冥界沒有白日,隻有黑夜。冥界的月亮,也不同於凡界月亮的皎潔,它是赤紅色的,如鮮血一般,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左明梓也抬頭看月亮,不過他握住了躍千龍的手,語氣輕快道:“有我在,怕什麽?”


    躍千龍低頭,怔怔地看著兩隻交疊相握的手,一雙白皙修長,柔嫩如出水的青蔥,一雙生些薄繭,帶著粗糙的觸感。


    躍千龍有些赧然,稍稍鬆開了因為激動而緊握著心上人的手。


    左明梓察覺到他的神情,不由得促狹一笑。


    看著心上人促狹的眼神,躍千龍忽然心頭一動,也不顧周圍環境是否合適,徑直對著那似笑非笑的薄唇覆了上去。


    ……


    左明梓微微驚訝,但隨即便笑了,一手按著躍千龍的腦後,加深了這個吻。


    有美人獻吻,哪有不吃的道理?


    左明梓也不推辭,一手布了個結界,一手擁著躍千龍,把他壓在旁邊樹上。


    他手中暗勁巧生,不等躍千龍製止,左明梓便操縱指尖劍氣在他腰後衣衫處劃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隨即靈巧的手指便鑽了進去。


    他放肆地在青年胸前,腰腹,大腿內側打轉廝磨,挑逗的動作,曖昧的喘息,調戲人時眼角的笑意,無一不令他身下的青年感到目眩神迷。


    “阿左……進……進來……”躍千龍整個人軟倒在身後樹上,粗糙蒼厲的樹皮摩擦著他結實的肌肉,再加上身上人放肆的動作,硬生生地讓他顫抖起來。


    左明梓眉頭一挑,眸中笑意更深。


    ……


    情.事過後,左明梓已經在沐浴完畢,而躍千龍卻是渾身癱軟得不剩一分力氣。


    雖說運轉靈力可以快些消除身上的不適感,可是躍千龍不願意。


    無論是吻.痕,還是什麽,隻要是阿左給他的,他總想貪婪地讓它們多留一會兒。


    左明梓加強了結界之後,又看完了從躍千龍那裏討來的書,迴頭看躍千龍依舊是那一副淒淒慘慘的樣子,身上的痕跡也都沒有消除。


    了然地一笑,左明梓知曉躍千龍心中所想,但是眼下的情景還是小心些為好。


    因此,左明梓走過去,到了躍千龍身邊,按上那光滑的皮膚,靈力運轉,不大會,躍千龍身上的狼狽痕跡都已消失。


    與躍千龍稍作休整之後,兩人便再次出發。


    隨著兩人的深入,周圍樹木也變得稀疏,兩人遠眺間,可以看到遠處高山上若隱若現的亭台樓閣。


    “那處是鬼王別院中的主要建築群,本來是有不少寶貝的。隻是數千年來,各宗進來的弟子都不算少,早都被搜刮一空了,我們去別處看看。”躍千龍看了那高山後,轉頭道。


    左明梓頷首。


    他便任由躍千龍牽著,聽對方對方介紹這九幽秘境中的妖獸藥草。


    這些妖獸與藥草植物都是冥界中所特有的,在凡界中,除了一些極端的環境,很難遇見。


    “這是冥蓮,生活在玄冥重水。因為玄冥重水隻在冥河的幾個泉眼處存有,這冥蓮在冥界也是稀奇少見……”


    “這是殺人藤……”


    ……


    左明梓聽得仔細,不時俯身去看那些他沒見過的稀奇玩意,記住它們的模樣,習性。這些冥界植物他大多在藏書閣裏見到過相關的書籍。隻是書上講得再詳盡,也不如親身經曆來的清楚真實。


    “你是知道的,我兩百年來過這裏。隻是那時我修為尚淺,是央了門中修為高深的師叔帶我進來的。但即使是這樣,也是九險一生。”隨著兩人的深入,躍千龍的表情也不是那麽輕鬆了,連背在身後的劍也解了下來,持在手中。


    左明梓忽然眉頭一蹙。


    還未等他來的及提醒,就隻見到身邊的人突然消失在空氣裏。


    左明梓停下腳步,在距他兩腳前的三寸處,青灰色的草叢下,一層幽綠色的光芒流轉。


    他知道遇上陣法了。


    這陣法設置的巧妙,若不是左明梓的神識強大過人,也無法識別空氣中那丁點幾不可察的陣法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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