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忙著布置與趙家的對決,她自己有時晚上睡不著,就想,各種的想。她很慶幸自己的一半靈魂投生在了這一家裏,這裏的家人與自己在後世中的家人一樣,關心愛護她。


    太上皇微微一笑,就知道丫頭顧忌她爹娘,否則以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氣早跑了!


    “丫頭,你與老九之間缺失的大婚儀式,心裏遺憾吧!”


    “大婚沒有拜堂,當然遺憾了!成婚對女人來說那是最盼望,也是一生中最美的一天,沒有拜堂當然遺憾!”嚴玲婉的臉上浮現出遺憾的神情,絕不做假。


    嚴玲婉眼眸裏的神情讓太上皇都心中一痛,這般好的女子,心中有一個大大的遺憾。不過,太上皇相信老九會把這事兒處理好的。老九那般心疼她,絕不會讓她心中有遺憾!


    太上皇默了默,想著老九把蘭兒最喜歡的首飾頭麵從宮裏帶了出去,也許老九是想辦完趙家的事後與丫頭再來一次大婚吧。隻是,自己還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好想親眼看著丫頭與老九的成婚儀式呀!


    太上皇陳賀心中的遺憾,嚴玲婉不知,嘴裏還喋喋不休的說著:“要早知道我與寧王之間有那般深的淵源,我才不進宮來提條件,還把自己給賣了。我呀,就應該待在寧王府裏,好吃好喝的等著,該多好,省得目前這般勞心勞力的。”


    勞心勞力?


    陳賀收起了心中的遺憾,暗自發笑,這丫頭可不就是勞心勞力的。


    “有句話叫做陪了夫人又折兵,我這就叫做陪了自己還折了我聰慧的腦袋,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多虧呀!”


    “哈哈,你呀!”太上皇陳賀難得的笑了,這丫頭!


    “父皇,我心裏很感激您的。”嚴玲婉見太上皇笑了起來,轉換了語氣,帶著十二分的真誠。


    “不怨,反而是感激?”


    “嗯。”嚴玲婉點頭,“如若沒有父皇的堅持,寧王就不會發現我的好。沒有寧王的不解,他就不會去找道真大師解惑,就不會知道他與我的淵源,就不會如現在這樣一般。”


    嚴玲婉連續幾個就不會,“我能有今天,多虧了父皇的堅持,要真如剛剛說的那般,在寧王府裏等吃等喝的,大約現在是個什麽結局我也說不清楚。”


    因為一件小事而改變一個人的一生,這種事情世間不少,而嚴玲婉自然明白。就如大楚朝的存在也是一件意外的拯救改變的,要不如今應該是大漢,而不是大楚了。如若自己真的是在寧王府裏等吃等喝,就會出現很多種的結局。但,絕不會是目前的樣子。


    自己與陳子墨之間也許還能變成仇人,嗯,還真說不定呢!


    “是吧?父皇,您就放寬心。兒媳真的沒有怨您,而是感激您!”


    “丫頭!”


    這一下太上皇陳賀的心裏是真的寬慰了。他知道這丫頭怎麽可能沒有怨過他?一定是怨過,隻是心境變化了,心中的怨被化解了才能這般放下。隻要她能徹底的放下與老九在一起,應該沒有什麽牽掛了!


    太上皇陳賀看得出,老九的一顆心都撲在了這丫頭的身上,這丫頭的手指到何處,老九就去向何處,絲毫不帶猶豫。好在淵兒的心在朝堂上,在江山社稷之上。如若淵兒知道了皇室秘辛,依照那說法,這丫頭應該是淵兒的妻,淵兒會不會與老九……


    曆史上兩兄弟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的例子不是沒有。罷了,至於這天星一說還是不要告訴淵兒了,皇室秘辛還是在此打住吧!


    太上皇陳賀是這天下間最不想看見兩兄弟為一個女子反目成仇,棄江山而不顧的人,想明白了心中的事,也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兩人又聊了一些話,嚴玲婉見他氣色實在不好,不便長久的打擾,於是告辭離去。


    等嚴玲婉出了太上皇的寢宮後,陳賀躺著思索了片刻,這才起身,顫巍巍的走到書桌前。隻見他轉動書桌上一個十分精美的筆筒,屋子的一個角落處一塊小磚石自己就彈了起來。陳賀扶著一路上的家具,走到那個角落,彎腰拾起小磚石下麵的東西,壓下那彈起的磚石。仔細的看了看又顫巍巍的走迴軟榻,重新躺了上去。


    那是一塊兵符,是從李衝手中收繳迴來的兵符,也是皇上手中握著的那一塊兵符。


    “阿德!”


    “老奴在!”屋子外麵的德總管聽見太上皇的喊聲,立刻迴答並推門而入。


    “隱!”


    一個身影立刻應聲而出。


    “隱,把這東西交給張天瑞,告訴他可以行動了!”太上皇鄭重的把兵符交給了隱。


    可以行動了?太上皇的話猶如大石投進了平靜的湖麵,在德總管的心裏掀起了滔天的浪潮。德總管隻覺得眼皮子都在跳,可以行動了?真的可以行動了?


    “是!”隱接過那東西閃身而出。


    “太上皇?”


    陳賀衝德總管微微的點頭,是的,可以行動了!


    陳賀的眼眸閃著精光,帶著激動,帶著驚喜!


    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是看不見趙家的覆滅,以為這件大事需要交由淵兒,甚至淵兒的後人來應對。沒曾想到天星的出現,能讓自己親眼看見趙家的覆滅。


    “阿德,行動了!”


    “是!”


    六月,天色炎熱,人心更熱。


    嚴玲齊下朝迴府的時候,路邊救了一個孩子,自己卻被驚馬撞傷,腿骨骨折了。不得已,嚴玲齊隻得告了假在府裏休養。大家三三兩兩的去嚴府看望了嚴玲齊,送去了不少的補品,讓他在家裏好好的養著。


    等大家都各自忙於手中事物後,嚴玲齊帶著顧玲娘與他媳婦從暗道離開了京都城。幾人一路上都有人暗中保護,隻有嚴玲齊心情十分的沉重。他很是擔憂妹妹,擔憂爹,而這般大事卻不能與娘、妻說。


    而自己的媳婦還懷著身孕,這般在路上奔波,心裏能沒有一點兒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就連顧玲娘都看出絲絲的端倪來,何況是劉惠蓮,於是兩個女人圍著嚴玲齊,一定要嚴玲齊說實話。


    “娘,真沒有什麽事?就是想著這夏天炎熱,帶著蓮兒去涼快些的地方住一段時間,想著娘沒見著蓮兒不放心。兒子才與爹商量了,咱們三一起出來的。”嚴玲齊咬死不肯說。


    “齊哥兒,你沒有說實話。你當娘沒有看見,你大舅舅、二舅舅的都舉家出了京城。六舅舅的兩個孩子也跟著出去了,說是去姑爺的家鄉,可需要這般多的人都走嗎?咱們這又離開,是為何?給娘說老實話,否則娘這就迴去!”顧玲娘不知原因,卻就覺得透著怪異。


    “娘?”


    “娘什麽娘?齊哥兒,多的不說,你受傷也是奇怪,你爹對外說你傷了腿骨,告了三個月的假。可你明明沒有受傷,這又是為何?”


    “是呀,奇哥,蓮兒與母親這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你要不說清楚,蓮兒跟著母親迴去了。”劉惠蓮扶著肚子幫著顧玲娘,大家這般出來,怎的與逃命一般?


    “娘,咱們三個必須走,留下會為妹妹與爹拖後腿。”


    “拖後腿?”這是從何說起?顧玲娘不解,可卻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老爺才會讓奇哥兒帶著媳婦與自己離開京都城。


    顧玲娘頓時心生擔憂,雙手抓住嚴玲齊的胳膊,厲聲道:“說老實話!”


    “娘?”嚴玲齊很是為難。


    “說!”


    “娘,是這般……”嚴玲齊最終還是無奈的把事情和盤托出。


    顧玲娘聽完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嚴玲齊早扶住了劉惠蓮,劉惠蓮才沒有倒下去。


    這是要變天了?


    婉兒?老爺?


    顧玲娘張著嘴,唇瓣一直不停的抖動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半響後才看著兒子與大腹的媳婦,眼眶裏滿含著的都是熱淚。


    “齊哥兒,這是寧王安排的?”


    “是。”


    “你外祖那邊,也是寧王安排的?”


    “是呀,娘。”


    嚴玲齊連續兩個是,顧玲娘僵硬的身體頓時軟了不少,“你妹妹?”


    “娘,寧王早有安排,妹妹與爹的完全您可以放心。寧王絕不會看著妹妹與爹有事的。隻是寧王不願咱們留在京都城,如若被趙家控製了,寧王他們會……”


    嚴玲齊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顧玲娘已然明白,她點點頭:“娘明白了。”


    “爹讓兒子護著你們去安全的地方,咱們身邊還有寧王的人。娘,還有蓮兒不要擔心。”


    劉惠蓮看了看婆婆,眼淚直接流了下來。公公爹與妹妹都在涉險,卻把她們給送走,這是要保全她們呀!


    “娘,都是兒子無能呀!”嚴玲齊深深地歎了口氣道。


    “奇哥?”聽自己的夫君這般說自己無能,劉惠蓮的心裏極其不好受。


    “蓮兒,咱們的孩子以後一定要文武都精到才能行!”隻要一想到寧王說自己留下來會拖後腿的事,嚴玲齊就恨自己。


    “嗯!”劉惠蓮早就明白自家夫君那心中深深地自責。


    “齊哥兒,那咱們再歇個一盞茶的功夫就動身吧!”顧玲娘明白她們不是去逃命,而是不能被趙家的抓住,讓女兒,讓老爺多有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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