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快點,那裏有龍虎將軍的妹妹。”嚴玲婉一臉的急色,大聲的叫道。


    龍虎將軍的妹妹,喬家的女子?


    “霍去病,算我求你了好嗎?快點帶我去,晚了就無法挽迴了。我不想看著王爺與龍虎將軍反目成仇!”


    求?反目成仇?霍去病一愣,無論如何,怎麽能讓主子對自己說出求這個字。於是,霍去病這才雙腿一夾,馬兒的速度再次提了起來,直往刑場奔去。


    刑場設在東街菜市口,一麵麵黑色的旗幟在風中翻飛,上麵的金龍呲牙咧嘴,麵目猙獰,尖利的龍爪似乎會突然探出來抓上人的喉嚨,兩隻眼睛裏射出淩厲兇狠的光。


    那一麵麵旗幟下是一個台子,比地麵高出一米多。台子很大,跪滿了人,都是穿著囚衣,頭發亂亂的,大多垂著頭跪在那裏,不時的傳出哭泣的聲音,每一人脖子後麵都插著一塊木牌,遠遠望去就想一片雜亂的枯木林。


    台下還有一大堆穿著囚衣的人被士兵押著,人數之多,讓台子下麵來看熱鬧的百姓都不禁變了顏色。刑場周圍的茶樓、酒樓也站滿了圍觀的人,他們對著下麵跪著的人是指指點點。


    “蓮兒,怕嗎?”王為勤雖然雙臂反捆身子跪著卻還護在喬蓮的身旁。


    “不怕!”喬蓮並沒有被捆,但她堅定的與王為勤跪在一起。


    “蓮兒,聽話好嗎?跟你哥哥迴去。”王為勤含著熱淚,看著堅定的要與自己一起死的女子。他這一輩子才是最傻的那一個男人,白白的浪費了與蓮兒在一起兩個多月的美好時光。


    原來應寧王的請求,皇上特赦了喬蓮的命,著其迴喬府。可喬蓮不願意,王為勤死了,她也不想活。因此堅持伴在王為勤的身邊,兩人跪在一起。


    喬子鬆看著倔強的妹妹,他滿心的無奈,呂珂則哭的跟個淚人似的。劉文軒與張貝珮兩人麵對這番結局,極其無力。


    監斬台上的段睿傑與劉元知兩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文熹銘卻急得走來走去,嘴裏念著:“顧宛呀,顧宛,快點出現。顧宛呀,顧宛……”


    如文熹銘這般碎碎念的豈止他一人,張芸帛等幾個也是一樣在心裏默默念,顧宛快來。守在王為勤身邊的喬子鬆等幾人也在心裏默默念,小嫂子快來,快點兒出現!


    被念叨的人已經來了,隻是越靠近刑場,人越多,馬兒無法進去。


    “霍去病,停下來。”嚴玲婉看著滿眼的人,無奈的出聲。


    霍去病立刻勒住了馬,還沒有等馬兒站穩,攬著嚴玲婉一個縱身就跳了下來。見主子急著往人群中拱,他趕緊丟開馬韁,閃到嚴玲婉的前麵幫她開道。


    有了霍去病的幫忙,速度快了不少。靠近刑場,有霍去病的開道都不行,嚴玲婉隻得扯開嗓子高聲的唿叫:“刀下留人,刀下留人!”


    聽見有人高唿刀下留人,看熱鬧的百姓順著聲音看過來,是誰呀,要刀下留人?


    “顧宛?”監斬台上文熹銘站得高看得遠,遠遠就見人群中有騷動,那騷動由遠而近,等看清楚是顧宛來了,文熹銘熱淚都飆出來了。顧宛呀,你小子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段睿傑與劉元知聽見刀下留下,兩人都站起身來,抬眸看著人群。而高台上的囚犯有些眼裏露出驚喜,是皇上改了主意啦?


    皇上改主意了嗎?還沒呢。嚴玲婉隻是先趕過來,擋住行刑,再去爭取皇上改主意。


    見顧宛半天擠不過來,李君明看了慕容蒼與段東寧一眼,提氣就飛了過去,在人群中猶如老鷹抓小雞一般,一把抓住嚴玲婉後背上的衣襟,就把嚴玲婉給提了起來。再在一個正昂頭看這一切的男人額頭處一點,一個借力,帶著嚴玲婉飛向了監斬台。


    看見李君明提著小嫂子的身子縱身上了高台,嫂子終於來了,喬子鬆、劉文軒與張貝珮對看一眼,心中齊齊一鬆。


    顧宛終於來了,慕容蒼、段東寧、張芸帛等人也是心中齊齊一鬆。


    待嚴玲婉在監斬台上站穩腳步,再一聲:“刀下留人!”


    段睿傑看清來人趕緊上前行禮,“顧大人!”


    劉元知也上前做了一個拱手。


    “劉大人,段大人,還請刀下留人,王家謀害寧王妃一事不應該滿門抄斬!”嚴玲婉急急地說。


    不應該滿門抄斬?


    王家跪在高台上的主子們在聽到顧宛這一句話時都霍然抬起頭來,少年官員並沒有穿那紫色的官服,更沒有戴那官帽。站在台上雖然喘著氣,雖然瘦弱,卻凜然而立,卻挺拔如鬆,這一刻顧宛儼然成為了王家人的神!


    王兆坤臉上的肌肉因激動都在跳動,他的嘴唇微微的抖動,隻要不是滿門抄斬,隻要能留下王家的血脈,哪怕一條都行!


    王家人的眼眸裏紛紛露出了希冀之光。


    “段大人,劉大人,還請等待顧宛去請聖旨,不要枉殺了無辜!”嚴玲婉渾身的氣場冷戾,不容人反對。


    “是!”段睿傑趕緊微微垂頭。


    “好!”劉元知也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顧宛掃視了一圈,盯著王為勤深深的看了一眼,這才走下高台。高台下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都紛紛讓道。


    呂珂與張貝珮這才隔著及幾個士兵衝著喬蓮喊,“顧大人來了,你們有救了。”


    王為勤的麵色凝重,顧宛走的時候那盯著他的那一眼被刻進了腦海中,聽見呂珂的話,他微微的點點頭,眼中含著熱淚,顧宛來了,顧宛來了,也許真的有救了!


    皇宮中,禦書房門外是跪了一片,裏麵卻坐著三個男人,太上皇、皇上、寧王。


    “皇上,顧大人求見。”楊竹總管在禦書房門外通稟。


    寧王眉頭微皺,婉兒怎麽過來了?


    皇上看了寧王一眼,道:“讓她進來。”


    “下官參加皇上、太上皇、寧王!”嚴玲婉走進禦書房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顧愛卿有何事?”


    “下官為王家人請命!”


    請命?寧王站起了身子,盯著嚴玲婉的臉,王爺麵色原本就黑沉,這下就更沉了。


    屋裏的皇上與太上皇相互對視了一眼,皇上這才問道:“王家人謀害寧王妃,這是他們應得的。”


    “皇上,不是王家所有人都有謀害,不應該都承擔。”嚴玲婉真心有些著急,“王夕玉該死,幫王夕玉牽線的該死,可王家裏還有很多的人壓根就什麽都不知道,這般被拉來砍頭,對他們來說這是無妄之災,他們是無辜的。”嚴玲婉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繼續道:“例如王為勤,王為勤的夫人,就因為是王夕玉的家人就該被拉來砍頭?”


    喬蓮的特赦不是下了嗎?


    寧王不以為意,冷冷的道:“王為勤身為犯婦的兄長,沒有教導好自己的妹妹,該殺。王為勤的夫人,皇上下了特赦令!”


    “是,王為勤的夫人皇上下了特赦令,可大家都想想,王為勤死了,她一個弱女子如何活?迴喬府,算什麽?”嚴玲婉瞪了陳子墨一眼,你以為下了特赦令,那喬蓮就要苟活?


    王爺,隻能說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陳子墨被嚴玲婉給狠狠的瞪了一眼,心裏壓著滔天的怒火,他是氣得七竅生煙,覺得自己快要被嚴玲婉給氣死了。可她卻目光清亮,麵色堅毅,緊抿的嘴唇更是顯露出了她的倔強。


    “寧王不要忘記了,龍虎將軍手中還有一塊兵符。”嚴玲婉也很氣,這般大事竟然想要瞞著她?真出事了,喬子鬆還會如原來一般與你寧王肝膽相照?


    陳子墨一怔,他就是顧及喬子鬆才請求皇上對喬蓮下了特赦令。他哪裏知道喬蓮一定要與王為勤一起死活?


    嚴玲婉瞪完陳子墨轉迴頭繼續道:“還有王家二房、三房的旁支,他們並沒有參與進來。下官認為不應該牽連眾多!”


    嚴玲婉說完這話又看了看太上皇:“皇上才剛剛登基,就大開殺戒會使人心不穩!再說,目前隻是摸到了皮毛,還沒有抓住咽喉,不是大動的時候。”


    太上皇陳賀一愣,丫頭這是說,咱們急了?


    是的,著急了!


    “為何打蛇要打七寸?而不是先斬斷腰身?”


    太上皇陳賀的眼眸頓時發亮,對呀,原來是他們陷入了慣常思維,卻忘記了最簡單的手法。


    鎮國公王兆坤的嫡長子娶了趙芸帛的嫡長女趙嫣然,這麽些年來一直依附於趙家,可謂是趙家的左膀右臂。太上皇與寧王想趁此機會斷其一臂,削弱趙家的勢力,不是說不正確。可是當你砍了趙家一條手臂,削弱了趙家勢力的同時,趙家就會反抗,還不如等自己這邊一切布置妥當,直接抓住趙家咽喉,一步到位!


    陳子墨也明白了過來,婉兒說的是正確的。他抬眸看了看太上皇,不再說話。可王爺心中的怒火還是降不下去,因此那黑沉的臉色任然極其難看。


    禦書房裏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而禦書房外麵跪著的一眾官員則是心焦得不行,顧大人進了禦書房都快半個時辰了,還沒有出來,也不知道結局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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