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伯一看就知道張家小姐這是著了別人的道,而跟著進來的兩人一看也明白了。


    秦玄立刻轉身出去,手裏提著的劍一抬,就架在了一個小二的脖子上,沉聲的吩咐:“立刻搬一個大木桶來,放上冷水,最好多加一些冰!”


    秦玄紅著眼珠子,臉上那殺氣騰騰的模樣嚇壞了小二,小二被嚇得是結結巴巴的迴話:“是……是……是……”


    秦玄鬆開架在他脖子上的劍,小二立刻屁滾尿流的爬進後麵。


    秦玄立刻轉身進了包間,孟小東在秦玄出去時就上前用繩子捆住了張貝珮,主要是幫她控製自己。


    “秦二哥,你在這裏看著,我出去看看!”孟小東低聲的說,武伯也點頭。


    一個未婚女子被人下了媚藥,在藥勁的驅使下會做出有損自己名聲的事來,這下藥的人應該就在外麵看著的。


    秦玄點頭,孟小東站在二樓包間的另一扇窗戶前向外麵看了看,沒有人,這才一個縱身閃了出去,直接閃到了酒樓外麵的大樹上,孟小東隱好身子,向下四處掃視著。


    張貝珮的奶娘遲一步趕到了益豐酒樓,武伯守在靠向內裏的窗戶邊,窗戶虛掩著。武伯一見奶娘進來,他才打開窗戶淡然的向奶娘招手示意她上去後順手關上窗戶。


    奶娘一見武大管事麵色沒有變化,心想小姐應該無事,於是奶娘鬆口氣上了樓,推開房門進了包間。


    奶娘前腳剛跨進包間,秦玄立刻上前捂住奶娘的嘴,直衝她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奶娘驚魂未定的撐著眼珠子是猛點頭,張貝珮的奶娘年紀也不大,四十多歲。當初是十三歲的年紀,以陪嫁丫鬟的身份跟著孟含茹進張府,就一直生活在張府。


    孟含茹還在的時候她就照顧張翱,張貝珮出生後她就照顧張貝珮,沒有嫁人。孟含茹出事死後,將軍是打殺了跟著孟含茹一起嫁進張府的好幾個大丫頭。


    她因為照顧小小姐而躲過了那一劫。看著沒有娘的孩子才三歲,她堅決不配人一直守著張貝珮長大,對張貝珮來說奶娘猶如親娘,對奶娘來說張貝珮就是她的女兒。


    秦玄當然知道奶娘不會故意大叫大喊的把人給招來,但卻怕她在驚嚇過度下不自覺的出聲叫喚。捂住奶娘的手還不鬆,拉著奶娘的身子微微一轉動,奶娘就看見被繩子捆住的小姐。


    奶娘立刻想掙開秦玄的手,秦玄附耳說:“你家小姐發現時已經被人下了藥,怕她做出有損她自己清譽的事來,不得已才捆住了她。還有這事不能聲張,你在這裏陪著她!”


    有損清白?


    秦玄一番話說完,見奶娘都還有些愣神,趕忙抓住奶娘的胳臂猛的搖了搖,見奶娘似乎還沒有明白過來。


    秦玄又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才放開奶娘低聲的說:“下藥的人沒有安排男人在此,說明那藥能讓人產生幻覺,幻覺什麽您明白,這樣下來你家小姐的清譽會全數盡毀,我們隻能把她捆上!”


    奶娘一聽,張著嘴又是一陣猛點頭。


    還真的被秦玄說中,秦媽媽找來的媚藥正是無色無味的幻仙,一旦人吃了這藥,一盞茶的功夫能讓人產生幻覺,仿佛自己正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親熱。


    即便沒有男人與她共赴巫山,她也能幻覺出自己正與心愛的男人共赴巫山,會自己扒光衣衫,自己做出刺激人的事來。


    不得不說秦媽媽極有手段,整起人來狠毒無比,如這般下藥根本就不需要找個奸夫來,因此牽連極小,極不容易被人發現。


    秦玄見奶娘明白過來,看了看武伯,衝武伯點點頭,自己開門出去了。


    很快,秦玄與酒樓小二抬來一個桶,小二被留在外麵,秦玄自己把裝了一半冰水的捅給搬了進去。在奶娘的協助下秦玄把張貝珮整個兒的放入了水桶,又提起自己的佩刀在張貝珮的胳膊上劃拉了一刀,口子不深也不長。


    張貝珮早已神誌不清,雖然是大冷的天,冰水很快打濕了她身上的衣袍,浸透到肌膚,冰涼的水很快緩解了她渾身的燥熱。燥熱一得到緩解,神誌就清晰了一絲,她衝著秦玄笑了笑,還道了一聲謝!


    中了媚藥,一般都需要男女合體來解藥。可張貝珮未婚女子怎麽能男女合體,況且劉文軒又不在。


    秦玄隻好把她放進冰水桶裏,要想藥解得快,還得為她放血。所以秦玄就劃拉了她一刀,好讓她盡快解除媚藥。


    張貝珮的奶娘哪裏見過這種處理的手法?好在她還知道寧王府的人是不會害自己的小姐,所以一直緊閉著嘴,卻不停的抹著淚。


    天殺的,是誰要這般害小小姐?小姐夠命苦了,還不放過她嗎?奶娘的眼淚是止不住的流,也不敢哭出聲來。


    解這種媚藥要些時辰,武伯見秦玄把該做的都做了,衝著秦玄打了手勢,示意他去弄一套衣袍來,秦玄看了看泡在水桶裏的人點頭。


    三小姐是王爺的結義兄妹,自是王爺看重的人,即便藥解了,可她已經全身濕透了,大冷的天總不能讓她這般*的迴去呀!


    於是秦玄從孟小東跳出去的窗戶閃身離開,不一會兒拿迴來一個大包裹,交給了張小姐的奶娘,奶娘打開來一看,原來包裹裏是一套男子的冬裝,裏外都有,連幹淨的鞋襪都有。


    奶娘摸了摸淚向秦玄投來感激的目光。小姐浸泡在水裏藥解了,一身都是濕的,這大冷的天裏,也不好出去呀!


    武伯一直守著門口,他心中怪異,酒樓大堂中不時的傳上來小二招唿客官的聲音,小二傳菜的聲音,不時的傳上來一些客人陣陣的嬉笑聲。


    益豐酒樓看似極其正常,難道那下藥的人都不等待查驗結果嘛?


    武伯心中怪異,大堂中間一張桌子上的三個婆子中一個婆子同樣心中怪異。都一個時辰了,怎得還沒有見到動靜?


    是吳麻子的藥有問題?不會的,自己與吳麻子打交道又不是第一次,吳麻子還沒有失信於自己過。


    那就是那個小二沒有下藥?不會的,在銀子麵前永遠找不到不行動的人。那是怎麽迴事?二樓包間裏居然是安安靜靜的?


    “秦媽媽,時辰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天色暗了!”一個婆子端起酒杯裏還剩一半的酒,老太太差不多該結束她的禮佛,要從佛堂裏出來了。


    “就是,今兒是多謝秦媽媽的招待呀!”另一個婆子也附和道。


    “好,好,幹了最後的酒!”秦媽媽也端起自己的小酒杯,三人一堆兒碰杯各自喝完自己的杯中酒。


    “劉姐姐,魯姐姐,老妹子最後在這裏多謝你們二位了!”


    “不客氣,不客氣!”


    原來秦媽媽的侄子想進秘書令劉大人劉府當差,劉府雖然是夫人在當家,主持著中饋。可劉府裏還有一個老太太,老太太禮佛平素不管事兒,但是劉府進人出人她卻是要過問一番的。


    因此秦媽媽之前為了自家侄子的事兒找了老太太身邊的兩個婆子,一個姓劉的婆子,一個姓魯的婆子,這兩個婆子都是在老太太身前侍候的人。


    在這事兒上兩個婆子既然拿了人銀子自然在老太太跟前說了些好話,事情就順利的成了,秦媽媽的侄子進了劉府還在老爺跟前當了差。


    秦媽媽找了這個由頭要感激兩位老姐姐,也順道把夫人的事兒給辦了。因此三個婆子在大堂裏喝喝酒,聊聊天,一點兒都不會顯得突兀,這般才好打掩護,因此張貝珮也沒有發現不妥的人,就連武伯也沒有發現!


    三個人把自個身前的食物盡數吃完,秦媽媽又塞了十兩銀子給兩位老姐姐,那兩個之前就得了好處,這會子吃了一頓又得了秦媽媽的好處,兩個老婆子心滿意足的抹了抹油光光的嘴把銀子放入袖籠裏。


    “兩位老姐姐先走一步,老妹妹去把夫人要的茶葉買了就迴!”秦媽媽笑眯眯的說。


    “好的,那老妹子,老姐姐們就先走一步了!”姓魯的婆子說完拉著姓劉的婆子,順道把酒樓放在桌子上,看起來質量上好的一把勺子給順走了。


    等兩人離開後秦媽媽臉上笑眯眯的神情不在,她招了酒樓小二過去結賬,順道掃了一眼二樓最後那一間還是看起來很安靜的小包間,暗自蹙眉。


    一個時辰後,張貝珮渾身的燥熱才算是退了下來,臉色也逐漸恢複了正常,神誌清晰了,隻是人還是沒有力氣。


    當然沒有力氣,血都流了多少?光是用冰水浸泡至少需要四五個時辰,被秦玄劃拉一刀是流了不少血,一個時辰就能解藥性。


    秦玄脫下自己身上的棉袍,把棉袍一展開,衝奶娘說“幫我一下!”


    奶娘趕緊上前幫忙搭手,秦玄把張貝珮從水裏給撈了起來,長臂一揮他的棉袍立刻就裹在了張貝珮的身上。


    秦玄把人放進一旁的椅子裏,掏出一個小瓶子放進奶娘的手裏,“塗抹傷口的!”


    奶娘是猛點頭,武伯守著窗戶,秦玄看著門都背對著三小姐與奶娘。


    奶娘趕緊幫小小姐把濕透的衣袍全部除去,換上幹爽的衣袍褲子,把秦玄給她的藥在小小姐被劃傷的地方塗抹上。收拾停當後又把濕透的衣袍鞋襪收拾在布包裏,張貝珮除了身上沒有力氣外這下看起來算是完全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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