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手上套著袖劍的機關,哪可能隨意讓人撫摸,避開他的爪子後,規規矩矩地倒退幾步,微微鞠躬行禮:“感謝您的賞識,那麽事不宜遲,不如我們現在就上路。我擔心,如果那隻大鳥飛走的話,很可能……”


    後麵的話戛然而止,野狼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氣,因為他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萊昂的動作,他好像幽靈一樣飄到自己眼前,然後忽然出手,猛地打掉野狼戴在頭上的兜帽,露出他的臉龐來。


    “你……”野狼錯愕地看著萊昂,心裏想著這絕對不可能,對方下盤無力,四肢無力,完全就是個缺乏運動的嬌貴少爺,根本沒可能是個藏而不露的高手。但是,為什麽自己卻沒有察覺到他的偷襲呢?


    正所謂色字頭上一把刀,急色之人所發揮的潛力,野狼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理解的了。所以當萊昂接下來出手如電,避開野狼的手,扯下蒙住他口鼻的紗麗時,野狼感覺自己的三觀簡直都要重新寫了。


    而萊昂則簡直要為眼前的這張臉而陶醉了。藝術品,父神在上,這絕對是藝術品啊。


    他忽然完全能夠理解對方為什麽要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這樣一張臉走在路上,簡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萊昂忍不住撩起野狼的劉海,野狼驚訝抬頭,那雙一直被刻意遮擋的眼睛,於暗處時是普通的靛藍色,但置於陽光的直射之下時,竟是變成極為罕見的紫羅蘭色。


    “紫眸棕發雪膚,”萊昂嘖嘖稱奇,“果然,你是南大陸海族的後代吧,這可真是撿到寶了。”


    “海族?”野狼茫然。據他所知,紫色的瞳孔是來自母親家族的一種特殊病變,隔代相傳,繼承這種眼睛的人大多天生神力,但壽命不長,很少有人能活過三十歲的。


    此前,野狼也從未聽過“海族”這個名字,他的家人隻是普通人類,並無異族混血,也從來沒有在大陸南端生活過。為什麽……


    野狼來不及深思,就被萊昂的下一個動作徹底激怒。


    他妹的這家夥居然用手指摸他的嘴唇!


    “你在做什麽!?”野狼無比的震驚,“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可是,那又如何呢。”這個變態貴族完全不懂的收斂,竟然在收迴手後,將剛碰了野狼嘴唇的手指,收迴自己嘴邊。“我隻在乎你下麵的那張嘴是不是和上麵的那張同樣美味。”


    說完,他一邊直勾勾地盯著野狼,一邊伸出舌頭……色氣滿滿地舔舐起手指來。


    被人當著麵如此褻瀆,野狼一時驚訝過度,腦海一片空白,頓時像個傻子一樣目瞪口呆地瞪著他。


    而對方顯然是誤解了他的態度。因為這個變態貴族接下來竟然,他竟然,他他他他他竟然直接向下伸手去脫……


    臥槽臥槽臥槽!


    神經病神經病神經!


    完全無法理解,徹底無法忍受,野狼勃然大怒,揮出右手袖劍,哪怕明知會被教會通緝,也要搏命將變態貴族斬落於自己劍下。


    隻聽“噌”地一聲巨響,金屬激烈相撞,一柄長劍擋在了萊昂脖子之前,那是提早就有了防備的銀盔甲騎士長利克斯。


    野狼瞳孔猛縮,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攔下自己的攻擊。


    騎士長利克斯雖然表情冷漠,但實際內心正長籲短歎。


    同樣的情景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了,這個蠢貨皇子似乎天生就以激怒別人為樂趣,同樣的錯誤犯了無數次,但依舊學不會前車之鑒是什麽意思。逼得利克斯隻好將自己的劍磨得越來越快,隻求能在下一個刺殺者之前攔下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野狼迅速迴神,一擊受阻,並不盲目硬拚,而是一個矮身下探,左手劍出。


    眼看萊昂就要被劃破腹部,又是一柄長劍從旁斜斜刺出,於千鈞一發之際及時趕到。這一次救下萊昂的,並不是利克斯,而是另外一個盔甲兵。


    一擊不中,二次被阻,野狼動作行如流水,竟連片刻猶豫都沒有,反手抽出背負身後的雙手短刀,左右開弓,如雷電般快速攻擊的同時,踢了漂亮的掃堂腿,攻擊萊昂的下盤,欲將對方踹到後在刺於刀下。


    然而,這並不是一場公平的決鬥。


    這些訓練有素的皇家盔甲劍士,非常不要臉地以多欺少,而且武器也耍盡了小手段。他們的騎士劍獲得了光明教會的三級魔法加強——這是貴族才能享有的特權。


    麵對野狼刁鑽的攻擊,盔甲兵隻需輕鬆下劈,就好像切豆腐一般切斷了他的袖劍,然後趁他驚訝之餘,十人同時出劍。


    為了躲閃,野狼不得不主動迎上了那隻等待多時的腳。


    野狼則被人當胸一腳踹中橫著飛出去,沉重的盔甲像巨錘砸在他的胸口。須臾,嘔出一口血來。


    這些人的單兵實力並不見得比野狼高,但他們並不是在進行一對一的比武。公平對他們是沒有意義的,仁慈更是他們不需要的品德。他們是沒有靈魂的武器,負責斬殺一切擋在貴族麵前的人類,不允許存在俯首磕頭之外的風景。


    “不要反抗貴族,”野狼忽然記起母親的話,“權利和金錢賦予了他們任性的權利。”


    “這是不公平的!那個男人,還有他的家人,他們沒有資格這樣對你!我絕對不會原諒他們!”當時隻有十歲的孩子握緊拳頭,滿臉正義,“我要向諸神禱告,光明之神慈悲,一定會懲罰他們的。”


    “嘿!你這個小笨蛋。別這麽說你的父親。”母親彈了他一個腦門兒,“諸神慈悲,哈哈,諸神慈悲,”她竟然笑得渾身發抖,臉上一縷縷被鞭子打過的傷口又開始滲血,“難道你不知道,神早就已經瞎了嗎。”


    迴憶到這裏,野狼忽而表情一沉,反手一擊,短刀飛出。


    野狼竟然在被欺負到這種程度下,還是挑飛整個帳篷——萊昂終於中招,被頭頂的厚毛毯蓋了滿臉灰。


    “大膽!你怎麽敢!”萊昂掀開自己腦袋上的厚帳篷,憤怒地瞪著野狼,臉上表情複雜地變換,但最後定格在玩味的笑容上,“嗬嗬,不過我原諒你。”越是紮手的玫瑰花,征服起來越有成就感。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旁邊的侍衛緊張地替他取下帳篷頂,拍灰整理著裝,萊昂揮了揮手叫他們退下,心情很好朝野狼走去。


    騎士長利克斯緊張地跟在他身後,劍已出鞘,隨時準備應對野狼的攻擊。


    不過野狼則隻是趴在地上重重咳嗽,並沒有暴起反擊。他看上去情況不太妙,不過對他而言,比起自己的傷勢,那隻被斬斷的珍貴袖劍更加叫他心疼。


    “嘿,小家夥,肋骨斷了幾根啊?”萊昂伸腳踢了踢野狼,“媽的!竟敢對我出手。你該慶幸這裏不是帝都,而你又恰巧長了張漂亮的臉蛋。”


    野狼抬頭,雖一言未發,但那雙紫色的眼睛則迸發出憤怒火光,更好地表達了他想要將萊昂生吞活剝的想法。唇角一縷殷紅血跡,使得少年無形中染上幾分妖氣。


    萊昂頗感興趣的笑了起來,他指著野狼,扭頭對身後的盔甲兵們說:“嘿,你們快瞧啊,愛德華養的那隻小豹子想要咬人時,也是這幅表情。”


    沒有人笑。


    盔甲兵負責保護皇子的生命安危,嚴格遵守騎士守則,禁止隨意嬉鬧玩耍,而受害者野狼也不可能在被侮辱後還笑起來,他又不是刀疤臉,忍著不給萊昂補刀已經算不錯了。


    萊昂左右環顧一周,感覺自己說了個笑話,卻無人應答,不由頓感無聊。


    他無法控製地懷念起帝都通宵達旦的熱鬧晚宴來。


    他憶起了羅塞思尖酸刻薄的毒舌,埃德蒙說八卦時激動的麵孔,依琳姐妹*激情的舞蹈……哦,光明之神在上,他甚至覺得連愛德華的那張苦瓜臉都變得可愛起來。


    眼前的一切瞬間黯淡無光,萊昂對沙漠驀地失去興趣,就連躺在地上的美人也無法讓他的嘴角勾起。


    萊昂煩躁地一腳踹在野狼肚子上,野狼咳出一口血來,萊昂卻完全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情,煩躁地說:“快點給我滾起來!別裝死!你剛不是在說要去什麽地方嗎。”


    “把這個礙眼的家夥弄起來。”萊昂煩躁地揮手,示意盔甲兵把野狼扶起來,“快走快走,都別偷懶,趕緊去把蠍子人給我抓住,我再也不想留在這個鬼地方了。”


    盔甲兵靠近野狼。


    紋絲不動的野狼在對方碰到自己的一刹那,驀地暴起。


    ☆、孤狼


    紋絲不動的野狼在對方碰到自己的一刹那,驀地暴起,一劍紮進對方的腳。幸好盔甲兵反應迅速,那支袖箭才驚險地擦著靴子邊緣,□□地毯。


    “我的地毯,”萊昂心疼的說:“價值一整套來自東方的青瓷呐。”


    現在沒有盔甲兵再敢隨意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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