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嚴厲的肅殺,四下紛湧上來的甲胄府兵,寒煞至極,蕭冷的闊道之上,立即繁衍出了一片肅凝的緊迫,瞬間並劇烈燃熾。


    這時沐染清徐的北城淩青,酷削的將魁梧龐碩的豐神俊采,凝聚在高傲的蔑視之間,這數百的甲胄,他怎放在眼裏,況且北靜荒厄的重傷已經是最好的契機,他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他僵冷的麵容上,孤寒的升起一絲久違的竊喜,口中卻譏誚,如是一邀的說道:“玹陌兄,可否照顧下我北城府的女官及侍仆,他們可是沒有見過這般的殘忍景象,唯恐嚇壞了。”


    原名陳玹陌的皇昏庸孤漠的一陣鄙睨,北城淩青這一句隱藏激將的話,機鋒犀利,不但堵住了他欲搶占先機的趁勢出手,更意在透露這等小事,何需他這小試的牛刀,而且這番說辭,不過是奮勇亢揚,意興正酣,如此高漲的情緒之下,怎可悖逆,這位北城府的少主,高傲的很,何曾在乎過這些卑賤的奴仆那可憐卿卿的性命,此刻不過是恰逢時機,有感而發而已。不禁心中有點不屑,淡淡的說道:“北城少主既然想揚名立萬,孤輩豈能阻擾,這位氣質清麗的女官及仆人,定然能維係他們的生死,不較傷及一分一毫。”


    若幽豔冷若冰霜,皇昏庸此番極是輕蔑的不屑目光,往她蓄意的瞧來,竟然那麽的厭憎且剝離,仿佛隔著衣衫,並置身於冰天雪地一般寒氣逼人,所以並報之一笑,嫻靜溫柔的道:“陳軒主有勞了!”


    皇昏庸的看輕北城淩青怎能瞧不出來,他甘願作馬前卒不過是據傳府已經掌握了權勢,他們北城府需要依附,所以才急迫的想要立功表現,他的拳拳之心,也是為北城府能夠複興起來,將來重新忝掌軍權,而據傳府不過是武帝爺時期的禁衛,如今水漲船勢,也是大勢所趨,他們堪為東晉時西、北兩府的募兵製府,也輝煌不再,今番需要奠定基業的時刻,他怎能怯懦。


    北城府也是鐵血悍烈的兵府,但它卻最先衰落,這其中的緣由也是眾說紛紜,不可贅述,但曾今的英勇奮烈,不是輕易就能消弭的,骨子裏的堅韌不屈,尚且強勢賁發。


    名動宅的府兵也是經曆過淬煉,百死而留存下來的禁衛,不是一般的普通兵士所能比擬,今日殘酷的殺伐已經將他們推到了風口浪尖,所以手中的刀鋒毫不留情,且悍勇狠戾。北城淩青迎難而上,他就是打算先滅掉這些囂張之極的府兵氣焰,這堪為名動宅最後一道的屏障,是他們急需拔除的眼中之釘,而且括易一室的實力也瀕臨過半,隻要再添一把推力,必定能一舉覆滅,達至心照不宣的意圖。


    據傳府今日來的僅是皇昏庸身邊的嫡係,寥寥數人,他們分散在周圍,為拱衛警惕的防線作誓死之心的抵抗,所以北城淩青才將若幽豔交付與他們維護。皇昏庸一直隱忍不發,是他未到出手的時刻,因為能讓他專注的,並是超卓一般的人物,而且北靜荒厄的鎮定,讓所有懷揣覬覦之心的人不敢輕易的擅動,直到這位括易一室的外室之主轟然的崩塌,才發覺一切事情竟然如此的輕易,甚至在最為艱難的險阻時,一次一次麵對名動宅的苛難,都铩羽而歸,所以他才親自出馬,如果局勢是這般的需要堅持到最後一刻,才疏星明朗,那麽向來以穩健著稱的皇無庸且不是最好的人選,他就可以騰出手來,去應對更為棘手的難敵之人。北靜荒厄或許是這一類人之列,但他已經不良於行,俯瞰這世間高度的他,也就倦懶的不想動手了,北城府的邀約是其少主自作主張的策應,真正具有掌控之力的家主卻寒蟬若禁,沒有發出任何的明確指令,所以這位處於南方頂尖之列的一代宗師,其複雜的心思已經不可揣度,或許他也如他一般,能值得出手的人,寥寥無幾,所以僅以沉寂來述說高深,這也是他們這一類眼高於頂,卻確有實力的人,能夠孤傲的資本。


    北城淩青蓄勢而出,已經擊倒了幾名悍勇的府兵,但這些全副鱗甲的禁衛也血紅了眼,而且孤憤哀厲,十分的難纏,就算被擊倒狙殺,也紛湧而至,打算源源不絕的逼迫勁敵,應接不暇,最終拖累而退,不消片刻並撲倒一大片,情景酷烈至極。


    京畿道門的真人渝留闞也被悍勇的府兵所纏上,一時也脫離不出身來,而且他所帶領來的道門信徒卻沒有他那般厲害,都慘遭了無情的毒手,留下幾乎幾個人還在拚死的抵抗,看來一時三刻也結束不了這一番慘烈的酣戰。


    月新山門的虛玉溪執劍而顫,他或許因為猶豫,所以犀利的劍鋒,雖然不銳,但卻淩厲無比,他們山門也是派遣了弟子而來,此刻也艱苦奮卓的還在抵禦著,這些哀憤的府兵已經不能用悍不畏死來形容,這是一種信仰,早也超脫世俗的理解,升華作一次精神的解束,如此前赴後繼的拚殺,硝煙彌漫一般的烽火映照,讓他們疲於奔命,哪能還有餘力卻應付其他,所以很想與北靜荒厄一戰的念頭,被形勢所耽擱,不能一償宿願了。他的劍可以刺魚而歌,也顯得局促,這番掣肘讓他明白,所有的事情豈能心隨意動,達至滿意,這也是一種修行,想要躍過這個難以逾越的鴻溝,心智與曆練必定堪為其佼佼者,才能有所成就。


    “來戰!”無所退懼的孟索一聲堅厲的喝嘯,如此仿佛鏗鏘有力的豐神俊碩,已經瞻仰了他的高絕,鐵鉉橫的猝亡,已經鋪開了前路,他不是一昧的悍勇之人,但形勢的殘酷已經無法考慮其他,今日的一戰不能幸免,況且台墀之上的威嚴將一份悲嗆的壯烈給塗衍,他唯有盡力穩住局麵,才能為遲來的外援,增加一次勝算。


    況且今日之局,就算外援來到,也隻是緩解壓力而已,若不能一舉挫敗掌控隱患之勢的據傳府,他們還要麵臨更為險峻的惡劣境地,但此刻的僵局他必須打破,北靜荒厄巍巍然如山的鎮定自若,就是他們一根篤實且穩健的定海神針,他違背守衛名動宅外圍的命令,直到嗅到一絲警覺,耽耽而來,就一箭貫絕,仿佛力挽狂瀾的射掉威脅這一杆鮮明高舉卻屹立不倒旗幟的勁敵,才覺得自己來的恰合時宜,不然也許悔之晚矣,也尚未可知。他的靈敏嗅覺是經曆風雨的淬煉,才逐漸的掌控,所以他才脫穎而出,成為名動宅的總管。


    當北靜荒厄被觸發重創的傷勢,他們就已經陷入不利的局麵,而且這些彪悍絕倫的府兵也顯得杯水車薪,無法緩解這惡劣至極的頹勢,雖然一直被視若奇兵突出的北靜府此刻已經在府外形成牢固的防線,但府內的僵局又有誰來狂挽大廈將傾於覆,他孟索似乎力有不逮,所以隻能魯勇的出手,為這殘酷的局勢,挽將一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見英雄略風骨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孔翌杯爵九五之數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孔翌杯爵九五之數並收藏見英雄略風骨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