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家獵宮下藥事件後,安陽幾乎無聲譽可言,成了人們口中的笑柄,人們眼中想男人想瘋了的浪蕩女人。


    她的父皇嫌棄她丟了皇家的臉麵,恨不得殺了她,她的母後和太子哥哥嫌棄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恨鐵不成鋼。


    安陽覺得每個人看她的眼神都是不屑,都是譏笑,就連那些唯唯諾諾卑劣的宮女太監們都是如此。


    她發現一夜之間,她被周遭的所有人都拋棄了,這世間隻剩她一個人,一個嫁不出去的放蕩公主。


    母後再也不顧她的意願,要把她嫁出去了,可那些曾經扒著要娶她的王公貴族,卻都躲的遠遠的,生怕她這個放蕩的公主嫁到他們家去。


    母後很氣憤,曾指著她的鼻子說,“這都是你自己造的孽啊,連一個四品不到,屁大點官員的夫人都敢當麵拒絕本宮,說自家廟小供不起公主這尊大佛,而我這個皇後卻愣是說不上話,這都是為什麽啊,還不是因為你,我看你啊,要麽老死宮中,要麽嫁到外族去……”


    安陽當然不願嫁到人生地不熟的外族,更不要嫁給那些傻不拉幾的王臣公子,她得不到的人,就是死,她也會拉他們一起下地獄的。


    她剛轉身坐到梳妝鏡台前,就從鏡子裏看到幾個宮女在竊竊私語,臉立馬陰沉下來,緩緩轉身,陰森地盯著她們。


    那幾名宮女察覺不對,忙慌亂地垂下了頭,戰戰兢兢的。


    安陽起身,一步步走到她們跟前,伸出手就是一人一個大耳刮子,“連你們這些卑賤的人也敢嚼本公主的舌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樣,連你們這些賤種都敢爬到本公主的頭上說三道四了,啊,本公主再怎麽樣,那也是大榮朝的唯一公主……”


    宮女們捂著紅腫的臉,哭著哀求道,“公主,奴婢沒有,奴婢沒嚼舌根,更加不敢嚼公主的舌根,您是我們的主子,奴婢們可從來沒有說過公主的半點不是……”


    “沒有?你當本公主傻啊,在背後指不定怎麽說我呢,我行錯一步,這麽大好的機會,你們會不說?我還就不信了,嘴上說沒有,現在心裏都指不定怎麽罵我呢。”安陽冷笑著,撥出一隻金釵,在手裏摩挲了幾下,然後蹲身,一使勁插進了一名宮女的大腿上。


    那名宮女瞬間慘叫,淒慘無比,其他人身體都跟篩糠似的,不住求饒,“公主,饒命,奴婢知道錯了,知道錯了,請您開恩呢……”


    “開恩?”安陽玩味地笑了笑,“好啊,那說說剛才都在私語些什麽,也讓本公主聽聽。”


    順手拔下金釵,那名宮女疼的虛脫過去,安陽在那宮女衣服上抹掉金釵上的血,邊起身,邊冷冷地說,“把她給我抬出去。”


    那暈過去的宮女被抬出去後,見公主朝其他人走去,其中一名宮女開口便大聲說道,“公主,饒命啊,奴婢真的沒有說您什麽,奴婢們是在說賜婚的事……”


    “賜婚?”安陽愣了下,“給誰賜婚?”


    那宮女偷瞧了公主一眼,期期艾艾地說,“是,是安平公主,和,和……”


    “和誰?”安陽唿吸一窒,挑起那宮女的下巴,急切追問。


    “和,和榮,榮小王爺。”那宮女說完恐懼地閉上了眼睛。


    安陽一下去蹲在了冰冷的地上,有一瞬間的失神,“賜婚?還是榮小王爺,這可真是太好笑了,你們哄騙我,也編一個靠譜些的瞎話,榮小王爺怎麽可能被賜婚?他們老榮家可是最反感這一點的……”


    “奴婢沒有欺騙公主,是奴婢剛才去洗衣房碰到皇上宮裏的人,聽她們說的,說是聖旨已經傳出去了。”那宮女說。


    安陽緩緩看向她,“那榮小王爺沒抗旨?”


    那宮女搖了搖頭。


    安陽愣了會兒,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撐著地晃悠悠地站了起來,旁邊的人要扶,被她一把推開,“我從十幾歲就求父皇一道賜婚聖旨,父皇均以鎮榮王府不喜打發了我,可現在,他居然下賜婚聖旨了,為的不是我,而是那個什麽都不是的賤人,我才是他親生的。”歇斯底裏。


    周圍的宮女太監們均不敢吭聲。


    她又說,“有時真讓我懷疑,那賤人才是他親生的,而我就是路邊撿來的。”


    “他為了外人,竟然置親生女兒的幸福不顧。”安陽狠狠地抹掉眼淚,奪步朝門外走去,後麵的宮女太監趕緊跟上。


    安陽要去找母後,她要問問母後,她是不是父皇親生的,為什麽他要幫著外人欺負女兒,她要阻止這一切,她自己還生活在冰冷地獄之中,他們也休想幸福。


    去母後宮殿的途中,在半道上碰到了劉景和他的隨從劉川。


    人都走過去了,可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轉身又叫住了人。


    “什麽事?”劉景停下來,耐著性子問她。


    安陽折迴幾步,笑了笑,“二皇兄怎麽還有時間往宮裏跑,你一向跟安平公主交好,父皇賜婚她和榮小王爺,這麽大的喜事,你怎麽沒去恭喜啊。”


    不止劉景的臉色變了,連劉川都是一副目瞪口呆,“安陽公主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安平公主不是才迴來麽,怎麽就……”


    安陽彎起一抹弧度,哼了聲,“你覺得我會開這樣的玩笑?”說完,轉身走人了。


    “這……”劉川指著安陽等人的背影,看著自家主子,“這,這怎麽可能,人不是剛迴來,我,我們這不正要去見她……咋,咋就賜婚了……”


    劉景愣在那兒,半天沒有反應。


    劉川擔心著急的不行,這事情發展的也太突然了點吧,一點招唿都不打,原本以為那兩人鬧掰了,自家主子終於有機會,也終於準備下手了,可誰知會來這麽一招。


    皇上賜婚,這可咋整,難不成讓自家主子去求皇上收迴成命?


    再說,求也沒用啊,皇上的旨意,是求就能收迴的,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麽?


    “主子,那咱們還去找她麽?”劉川試探地問。


    劉景仰頭,望著半空飛過的一隻鳥,半餉說,“我現在腦子很亂,我需要迴去好好想想……”


    安陽刺激了劉景,可卻並沒多少快意,反而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可悲可歎。


    她豈能看不出,隻要有那賤人在的地方,劉景的眼神就一直圍在那賤人身邊,就好像自己,隻要有他在場,她就再也看不到別人。


    他就像那暗黑中唯一的一團光,沒有他,四周就是一片黑暗,別說是人,就是飛鳥都會追著亮光走,她又有什麽錯?


    隻是,當她走進母後的宮殿時,卻察覺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太子哥哥也在,宮女太監都被趕了出去,屋內靜寂沉沉,而且太子哥哥和母後均是一臉愁容和凝重。


    安陽讓跟著自己的人也留在外麵,她本以為母後和太子哥哥也知道了賜婚的事,在不高興,進來開口便質問,“母後,我是父皇的女兒,還是她沈寶春是父皇的女兒?有這樣幫著外人欺負自己女兒的父皇麽?”


    皇後還沒開口,太子劉離先發火了,“你整天就知道男人,男人,除了那榮錚,你眼裏是不是就沒別的了,你看看你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成什麽樣了,你知道別人怎麽說你,怎麽看我和母後?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知道麽,都火燒眉毛,末路窮途了,你還想著你那破事,那榮錚真正看過你一眼麽,還不趕緊醒醒……”


    安陽被太子劉離給罵蒙了,扭臉看向鄧皇後,“母後,您看……”


    皇後沒看她,而是看著門口,“你哥哥說的一點沒錯,你是該醒醒了,你再沉迷於此,隻會吃更多苦頭,說不定,這以後沒人能再護著你了。”


    太子歎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母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了?”安陽看看母後,看看太子哥哥知道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了。


    事到如今皇後也不瞞著她了,“你哥哥派去殺沈晉的幾波人都無疾而終。”


    “殺沈晉?為什麽要殺他?沒迴來很嚴重?”安陽是一頭霧水,以往,母後和哥哥籌劃什麽事,也不會告訴她,況且她也沒興趣。


    禦書房,沈暮雲交給了皇上一堆的紙張,“供詞,證據都在這兒了。”


    雖然之前皇上就已經知道,可看到那些證據依舊是氣的肝疼,“畜生。”


    沈暮雲看了看他又說,“楚南王妃當年……”


    劉宸站起來,去倒了兩杯水,“哦,這個事就算過去了,雖然因為這個事情牽涉出這麽多,可朕也知道真正的對頭是誰,再說楚南沒有了他們父子,還真是難辦,經此一事,朕想他們是不會再起什麽反叛之心了,所以這事情也並不是全是壞事。”


    “對了,還有一件事……”沈暮雲想了想說。


    “什麽事?”劉宸遞給他一杯茶。


    “就是當年綁架寶春的幕後指使人。”沈暮雲望著杯子裏的水,歎了口氣,“楚南世子說是……”


    “誰?”劉宸猛地盯著沈暮雲。


    “是皇後。”沈暮雲說。


    “果真是她。”劉宸砰地放下杯子。


    沈暮雲沒說什麽,想來皇上心裏比誰都清楚著呢。


    停了一會兒,就見皇上喊孫平,讓他拿著那堆證據跟著自己往外走。


    沈暮雲知道他要幹什麽去,不等他提醒,皇上就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是時候了。”


    ------題外話------


    碼字時突然有個想法,不知榮小王爺,小酒迴到寶春的時代會是怎麽樣?真是開篇這樣的番外,隻是字數肯定不少了,哎,正文都還漫漫無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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