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黑衣人,轉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若不是院子裏遺留下的打鬥痕跡,很難讓人相信,剛才這裏發生過惡戰,更是幾欲喪命。


    寶春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這些是什麽人?”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天聖教的。”離虎說。


    “天聖教?”寶春說,“又是他們,哎,對了,你怎麽在這兒?”


    離虎順口迴道,“我剛好在附近喝酒,聽到打鬥聲就過來看看,不想會是你們,你們怎麽會招惹到他們?”


    寶春指指月雅,“那要問她。”


    月雅搖頭,“天聖教,我倒是聽說過,可從來沒跟他們打過交道,更沒接觸過他們,無從招惹?”


    寶春蹲下身,看看她和武延兩人的傷勢說,“傷口要趕緊處理,先迴歸濟堂,天聖教的事晚些再說。”


    “我護送你們迴去。”離虎說。


    “這位是?”月雅看著離大武師的眼神,滿是敬佩,寶春的功夫夠讓人吃驚了,沒想到她身邊的人的功夫更是了得。


    “他是歸濟園的武師,離虎。”寶春介紹,“多虧他在附近,否則,咱們可都要完蛋了。”說這話時,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沈小姐過譽了,以你的能力,即使沒有在下,也不見得有事。”離虎笑笑。


    月雅又說了些感激的話,離虎說,“此地不宜久留,難保他們不會折返,咱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迴到歸濟堂,院子裏的人,也都被吵醒了。


    寶春與孫郎中一起幫著兩人處理傷勢。


    外傷看起來觸目驚心,但處理及時,有個三五天就能恢複,可內傷就沒那麽快了。


    尤其武延,傷的較重,沒個十天半個月休想恢複。


    但對於原本以為人生就要結束的兩人來說,能活著就已經是皆大歡喜了,對寶春的感激自不予言表。


    “我看你們兩人就不要迴驛館了,這幾天就住在這裏,我讓老孟去給你們收拾房間。”寶春都走到門口了,又轉身問,“我該讓老孟收拾一間,還是兩間?”


    月雅的臉刷地紅了,羞惱的瞪了她一眼。


    寶春忙笑著說,“我知道了,兩間。”看看她綁著繃帶的手臂,“為了身體起見,還是分房睡的好。”


    “沈寶春。”月雅大怒,“你還是女人麽?”


    “這個當然,否則,我兒子是誰生的?”寶春笑著走了出去。


    說到這兒,寶春想到了家裏的兒子,她不迴去,那熊孩子肯定不睡。


    離虎因為太晚了,也留在了歸濟堂。


    寶春喊上蘭香,就準備迴去。


    隻是,還沒到門口,大門就被人從外麵撞開了。


    寶春嚇了一跳,心說,難不成是那些黑衣人追到這裏來了,忙運轉功力。


    “快出來個人救命。”那人一撞開門,就著急忙慌地喊開了。


    “將軍。”蘭香看著那人下意識喊出聲。


    寶春瞪大眼睛一看,門口那高大之人,可不是她的將軍爹,而且,滿身的血汙,“父親,你這是怎麽了?那裏受傷了?”


    “閨女?你還沒迴去呢,你在剛好,我沒事,是他受了傷。”將軍看到閨女大喜,閨女可是神醫,有閨女在,這人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寶春一聽到將軍爹喊救命,再看到他滿身,滿臉的血,急的都沒看到他懷裏還抱著一人。


    聽到將軍爹說沒事,這才低頭看向他懷裏那人,忙施展開了精神力,眉頭皺的死緊,問將軍爹,“他是什麽人,怎麽弄成這樣?”


    將軍爹說,“今天我有事耽擱,迴去的比較晚,走到巷子,我便看到地上躺著這個人,渾身的水,似乎剛從水裏爬出來似的,我湊近一看,還有唿吸,就連忙把人送過來了,哦,對了,他胸前還中了一劍,走到這裏,唿吸都快沒了,還有救麽?”


    寶春沒說有沒有救,既然父親將人送過來,自是不能再丟出去,隻得取下身上的鬥篷,交給旁邊的蘭香,“父親先把他放到屋裏,我來看看。”


    其實,也沒什麽可看的,該看的早利用精神意識力看過了。


    “好。”將軍爹抱著人跟著來到一間診室。


    將軍這是第一次來閨女的歸濟堂。


    他知道這是他之前給她的那兩間店鋪改的。


    那兩間店鋪,一間是藥材店,一間是綢緞店,雖然都是管事在管,不過,給閨女之前,他特意踩過點,就是因為看到這裏地段好,才給了閨女。


    可進了大門,一路走來,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已經被閨女改的麵目全非了,裏麵的格局,裝飾,設計什麽的都很新奇。


    不過,將軍是見過大世麵的人,再新奇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按照閨女的囑咐,將人放置在了診室的塌上。


    燈光一照,閨女驚異出聲,“月黯大皇子。”


    月黯大皇子?


    將軍愣了,雖然他不上朝,不參與政事,但大月國的月黯大皇子他還是知道的,隻是沒見過本人而已,“他是大月國的皇子?”


    寶春點頭,“沒錯,的確是他。”


    普通人也就罷了,若是大月國的皇子,那可就麻煩大了,將軍爹滿臉慎重。


    寶春擰著眉又說,“他妹妹,也就是月雅公主,今晚也遭到了襲擊,受了傷,眼下正在歸濟堂。”


    閨女這麽一說,將軍爹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要害。


    “這兩人要是在我朝遇害,那兩國關係可就緊張了,別說結盟,估計都要開打了,大月國的大王,平時最疼的就是這月黯大皇子和月雅公主,否則,也不會派他們來我朝。”


    眼下已經不是救與不救的問題了,是必須救!


    “知道什麽人幹的麽?”將軍爹嚴肅地問。


    “好像是天聖教的人,二十幾個,聽到來的還有個什麽護法。”寶春說。


    “護法?”將軍睜大了眼睛,“連護法都出動了,這是非要置人於死地啊,你當時也在?有沒受傷?”


    “沒有。”寶春忙擺手,“我這運氣一向好的沒話說,有驚無險,剛好我那歸濟園的武師在,把他們打的是落花流水。”


    將軍爹鬆了一口氣,捅了下她的額頭,“你怎麽那裏有危險偏要往那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公主,身份不一樣了?”


    “你當我想呢,那是大月國的公主,要真是有個什麽,不但上升到兩國邦交,到時我也難逃幹係。”寶春說。


    將軍爹哼了聲,“還有你那個什麽武師,還將人家打的落花流水,那是天聖教的護法,不是阿貓阿狗,據說護法級別的那都是絕頂高手。”


    寶春說,“我也在納悶,那離虎武師怎麽會有那麽高的功夫?照你說,他應該也是絕頂高手了,可這樣的絕頂高手,卻願意窩在莊園,教孩子,他到底圖什麽?而且以我多年的閱曆觀察,這人不像對我有什麽歹意,否則,我那能活到現在。”


    將軍爹沒吭聲,心想,有可能是那位暗中派來保護閨女的。


    “這皇子怎麽樣,還有沒救?”將軍看向一臉死灰的月黯。


    寶春想也不想搖頭,“胸前中的這一劍,本不會要了他的命,可他身上應該很早就中了毒,再加上這把劍上應該也有,這兩種毒藥應該是相輔相成的,進展很快,毒已經進入到了他的五髒六腑。”


    “照你這意思,他是死定了?”將軍爹盯著閨女。


    正在這時,聽到動靜的月雅和武延找了過來。


    看到月黯,月雅一把撲了上去,“哥,哥,你怎麽了,你醒醒,這是誰幹的……”


    武延忙拉開她,“你別激動,大皇子還有唿吸。”


    月雅抹掉眼淚,忙拉住寶春詢問怎麽迴事。


    將軍又將發現大皇子的事情說了一遍。


    月雅想了想,狠狠地說,“肯定是晚上殺我們的那幫天聖教的人幹的,寶春,他們都說你是神醫,你肯定能救我哥哥。”


    趕來的一屋子的人都看著寶春。


    寶春歎了口氣,“我隻知道他應該是中了毒,可對毒,我從來沒涉略過。”


    孫郎中插話,“白丁山在這方麵應該懂的不少。”


    “那趕緊讓人請。”月雅急切道。


    “他在那兒,不如我去跑一趟。”離虎說。


    “他在鎮榮王府。”孫郎中說。


    “救人要緊,事不宜遲,我這就去。”離虎轉身離開。


    “他就是那武師。”將軍爹看著那人背影問。


    “恩。”寶春點頭。


    等白丁山到來的空檔,寶春先幫月黯處理了劍傷,剩餘的專業不精通,隻能等專業人士前來。


    離虎的動作很快,也就一盞茶的時間,就將專業人士白丁山給請來了。


    不但白丁山來了,白丁山的主子也來了。


    寶春看見某人,嘴巴不由抽了抽。


    榮小王爺,身份在那兒擺著,將軍見了也是要行個半禮什麽的。


    隻是,將軍這禮還沒施,就被那榮小王爺給阻止了,“我聽說月黯皇子和月雅公主遭人襲擊,特過來看看。”


    這是解釋深夜前來的原因。


    他這一解釋,身後的白丁山就撇嘴了。


    說的好像,你跟人家關係很好似的,打從進來,你的眼神都瞄那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人公主都傷成那樣了,也沒見你瞅一眼。


    將軍也是狐疑,他又不是聾子,京城的傳聞他怎麽可能沒聽說?


    但狐疑歸狐疑,眼下事態情急,顧不上其他。


    白丁山一來,就趕緊給那月黯檢查,診脈。


    一圈著急的人,都圍在床前。


    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榮錚就站在寶春的身後。


    於是,跟隨而來的兩隻鷹,就看到自家主子的爪子,狀似無意地去碰觸人家的手。


    兩隻鷹瞬間睜大了眼睛,這可真夠無恥的。


    人家的爹還在呢,至少也要顧忌一下吧。


    若是被逮著,那可是要拿著刀追著砍的。


    此刻,寶春的注意力全在月黯的身上,根本沒發覺。


    白丁山診脈診了好久,診完後,又檢查了一番眼睛軀體等。


    “怎麽樣?”看他檢查完了,寶春連忙問。


    白丁山神情凝重,看著寶春搖搖頭,然後再看向月雅公主,“沈小姐說的沒錯,月黯皇子的確很早就中了毒,這種毒我曾經聽我師傅提過,毒發分為兩個步驟,初次中毒,毒性隱匿,很是緩慢,不容易發現,等再次接觸到這種毒,毒性就會成萬倍加劇,侵襲五髒六腑,直至毒發身亡。”


    “沒有解藥?”寶春不由問。


    “沒有。”迴答寶春的不是白丁山,而是月雅公主。


    在場的人,不由看她。


    “你知道?”寶春驚異。


    “我們大月皇室就有這麽一種毒,跟他形容的一模一樣,他這麽一說,我才想起來,加上哥哥很早就中了毒,我想很有可能就是了。”月雅愣愣地說。


    在場的人不由倒吸冷氣,此毒出自大月皇室,那肯定是自己人窩裏鬥了。


    大月國的家務事,他們本不該管,可現在卻牽涉到出事地點在大榮朝,大榮朝無論如何都難逃其究。


    將軍說,“大月國的大王是不可能害自己的孩子,公主覺得誰最有可疑?”


    “或者說,大皇子沒了,誰受益最大。”榮錚說。


    武延說,“自然是月成王。”


    “不錯。”月雅冷冷點頭,“月成王,我的親叔叔,我哥哥要是沒了,他就成了大月國名正言順的繼任者。”


    “這樣以來,也就是說,你叔叔勾結了天聖教的人。”寶春有些想不明白,“不過,要單純地殺你哥沒必要這麽麻煩吧,在國內,在來我朝的路上,那裏不能下手,專趕在京城?”


    “他們是想陷害給我朝。”將軍說。


    “我朝和大月國不和,這更加不利於大月國,不是說北烏那邊正在攻打你們邊城麽?”寶春說。


    眾人均是不解,月雅也是想不出頭緒。


    屋內氣氛沉重的透不過氣來。


    將軍問白丁山,“沒有解藥,難道就一定要死,沒有其他辦法?”


    隨後他歎了口氣,“若月黯皇子沒了,咱們沈家肯定又要被人拿來做文章了。”這人救的,弄不好,害了沈家不說,還害了閨女。


    寶春知道將軍爹在擔心什麽。


    一直有不少人虎視眈眈著將軍府,唯恐將軍爹被重用,威脅到他們的利益。


    這下好了,正愁找不到把柄的他們,得知大月國皇子死在他們父女的跟前,那還不巧加利用,編排出各種名目來。


    其實,不用怎麽編排,就可以置他們將軍府於死地。


    不管你有沒有加害人家的皇子,就憑人家的皇子死在了你的跟前,為了兩國的邦交和穩定,為了億萬的百姓能安居樂業,不受戰火侵襲,別說犧牲一個將軍府,就是犧牲自己的皇子公主都是有可能,要不然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和親公主了。


    也難怪將軍爹如此沉重,若真到了那個時候,不用別人推,忠君不二的將軍爹估計會自動站出來消弭兩國的戰火。


    榮錚見那女人臉色不好,眉頭不由皺起,斜了白丁山一眼,“你師傅不是自詡對毒極為擅長,就沒告訴你什麽旁的解毒之法?”


    都說了沒解藥,你要他能怎麽辦。


    白丁山抓耳撓腮了好半天,“毒都進入了五髒六腑了,要想逼毒,談何容易,除非神仙在世,利用仙力,將毒從五髒六腑導出,再引流出體內。”


    段護法領著那幫黑衣人來到某處隱秘院落。


    院落中,正站著一人。


    段護法忙上前行禮,“長老,屬下未能完成任務,甘願受罰。”


    黑衣黑袍的長老轉身,“我都聽說了,中途有人相救,說是功夫很不一般。”


    段護法低頭,好半響才迴答,“是,那人功夫不在我之下,而且那安平公主的刀法也很詭異,屬下從未曾見過如此詭異的刀法。”


    “我曾告誡過你們,京城這個地方,臥虎藏龍者不少,務必不可大意。”


    “是。”那人恭敬應道。


    “安平公主?”那長老重複了句,“就是沈暮雲的那個女兒?”


    “正是。”


    “這就奇怪了,我記得幾年前她可是丁點功夫沒有呢。”長老眼神閃過疑惑之色。


    “那月雅公主?”段護法問。


    “她不是我們的主要目標,不用管她。”長老說。


    “月黯死了?”段護法又問。


    “中了一劍,落了水,後被沈暮雲給帶到了歸濟堂。”


    段護法睜大了眼睛,“屬下聽說,那安平公主醫術很不一般,若是將月黯救過來,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長老斷然道,“月黯必死無疑,晾她有通天的本事,也別想將人從鬼門關裏拉出來,你立刻把大月國月黯皇子去死的消息散布出去。”


    ------題外話------


    明天還是下午六點左右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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