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將軍爹打發走後,寶春躺迴床上卻是再也無法入睡。


    給兒子掖好被角,輕輕起身,來到了窗台前的躺椅前,嘎吱一聲響,坐了進去。


    夏日明月的清輝,透過開啟的窗戶,灑在她的臉上,照亮了她緊皺的眉頭。


    對這榮小王爺的強勢和蠻橫,她是深感無力和措手不及。


    她和她那位前男友,從相識,相愛,直至談婚論嫁,不管是熱戀,還是爭吵,都沒有讓她如此措不及防過。


    如果說把之前的那段感情比做杯溫水,那榮小王爺就是那杯滾燙的水,一不小心,就會灼傷到人。


    不,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團滾燙的火,稍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風助火勢,席卷你,灼燒你,吞噬你。


    這樣的人,寶春那裏見過,從小到大,身邊的都是斯文人,更是秉承你情我願,不行,依舊是朋友的原則。


    沒有那個人會因為失去誰而活不下去,結束一段感情,那預示著即將開啟另一段新的感情,這是她那個時代大部分人的感情理念。


    就比如她自己,發現男友在外沾花惹草,她很傷心,覺得無法忍受後,決然分了手。


    可那也隻是傷心,出去旅遊一段時間,到外麵走走看看,收拾好心情,再迴來時,依然是那個她。


    再過不久,碰到合眼緣的人,說不定她還會投入感情。


    感情很重要,可這個世界上有比感情還重要的東西,比如事業和家人。


    失戀了,可以找個人再戀,可事業和家人卻是貫穿你一生的東西,這是獨立女性大部分人所持的觀點,包括寶春自己本人也是。


    可顯然,榮小王爺不是那種說放就放的人。


    照他那種性格,就是他不在了,也會讓你陪葬的那種人,隻要是他看上的東西,就要緊緊握在手裏的人。


    若他不是這樣,寶春倒是不介意在異世與他同行一段人生路,畢竟要迴去,還不知道猴年馬月。


    這並不是說,她是個多看重顏值的人,當然了,好看的外表誰都喜歡看,她要說的是,這榮小王爺的魅力真沒有幾個人能抵抗得住,風魔萬千少女,那可一點不假。


    寶春摸了摸估計已經紅腫的嘴唇,不由歎了口氣,色字頭上一把刀,沾不得,否則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福全樓,被月雅公主包了,專一宴請明月。


    寶春沒去,這當然不是因為榮小王爺的警告,她是不想去當電燈泡,妨礙人家辦事。


    月雅公主和那明月一頓飯大概是吃出了感情,飯點都過了兩個時辰了,兩人還沒出來,眼看都到了晚飯點了,也還沒出來的跡象,看這架勢,是要吃了晚飯,留宿福全樓了。


    留宿後,兩人要幹什麽,傻子都知道。


    夜色深沉,街道兩邊店鋪均已關閉,街麵上,幾乎看不到行人,這個時候,早已過了安寢的時間。


    寶春和蘭香,緩緩走在街麵上,寶春的手裏還提著一壇酒。


    蘭香指著福全樓的屋頂說,“小姐,你看,他還在那兒呢,入夜前就在了。”


    月明星稀下,一人落寞地曲腿坐在屋頂,空寂地盯著虛空某處。


    蘭香搖頭歎息,都不忍看,“太虐了,我都想哭了。”


    “心愛的人,躺在別人懷裏綻放異彩,能忍而不發,隻有兩種可能。”寶春仰著頭說。


    “那兩種?”蘭香好奇問。


    “一種是愛到了極致,一種是……”


    “是什麽?小姐你快說啊。”


    寶春歎了口氣,“就是不愛,或者不那麽愛,愛的不那麽深。”


    蘭香聽了忙搖頭,“後麵一種不太可能,你看他跟雕塑似的,一動不動幾個時辰了,肯定是悲傷到了極點了,怎麽能不愛呢?”


    “到底是那一種,等下你家小姐上去一試便知。”寶春又歎了口氣。


    蘭香不解,“小姐為何又歎氣?”


    寶春望著月雅和明月已經熄滅了燈的房間,說,“我歎的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要不是為了那個什麽雪蓮,你家小姐我至於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這裏來,跟人談人生麽。”


    說著,從蘭香手裏接過酒碗,飛身躍上了屋頂。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寶春在武延身邊坐下,“武兄,這麽好的明月,不如喝上一杯?”


    嘩啦啦一陣聲響,寶春倒了兩碗酒,放下酒壇,一碗給自己,一碗遞到了那武延的麵前。


    武延斜了寶春一眼,顯然並不怎麽喜歡眼前這大榮朝的公主,掃過麵前的那碗酒並沒有接。


    寶春又往前推了推,“怎麽,怕我酒裏下毒?放心喝,絕對沒有,咱不是那樣的人,不信,我先喝給你看。”


    說著,仰頭灌下了一碗,碗底朝上,給武延看。


    武延聽她說不是那樣的人時,眉頭皺了下,似乎很不以為然,遲疑半響,還是接過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寶春趕緊又給他續上。


    寶春抿了一口酒,看向對麵二樓的房間,“你說這月牙也真是的,連人家的底細,都沒摸清楚,就這樣,也太草率了吧,萬一,這明月是……那豈不是空付了一腔熱情。”


    是什麽,她看著武延故意沒說,偷偷觀察這英俊侍衛,發現他不但手上青筋暴跳,手掌估計都握出了血。


    “你天天帶她去那種地方,不就是想她這樣。”武延冰冷地瞥了她一眼。


    寶春忙揮爪子,“誤會大了,我可沒有這樣想。”


    那武延哼了聲,顯然是不信。


    寶春解釋,“我帶她去戲園子,無非是想她開心些,你瞅瞅她心情抑鬱,鬱鬱寡歡,長此以往,非垮了身體不可,可誰知她卻看上了明月,還用情至深。”


    哢嚓,響起瓦片碎裂的聲音。


    寶春嘴角閃過一抹笑意,又接著說,“不過,我跟你一樣,很不讚同你家公主的這種行為……”


    武延瞅了她一眼,“我一個侍衛沒有質疑主子的權利。”


    “好吧,是我不讚同。”寶春湊近了些,對他悄悄說,“我才聽說,這明月可不像他表麵那麽儒雅清貴。”


    見他看過來,她砸吧了嘴,很是詭異,“京城有不少富貴人家請他進府唱戲,你知道請他去的都是些什麽人麽,都是些有錢人家沒了丈夫的婦人,說是名為唱戲,實則是行那齷齪勾當,你知道那些人都多大年紀了麽,有的當他母親都綽綽有餘。”


    武延聽了,果然臉色大變,怒目而視。


    “你說這月牙是何苦,我都跟她講了,她非要作踐自己,你說以她公主之尊,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怎麽就偏偏看上他了呢……”


    寶春還沒說完,身旁的人已經消失,飛身下去了,“幹嘛這麽急,我這還有更勁爆的呢。”


    她起身,拍拍灰塵,望著明月,長舒了口氣,拎著半壇酒,下去了。


    等在那裏的蘭香,趕忙迎上來,“我看那武延朝月雅公主的房間去了,小姐,你說待會不會打起來吧?”


    “他可舍不得打他家公主。”寶春往迴走。


    “他舍不得公主,可他可舍得了別人啊,這人準氣大發了,氣極殺人也是有可能的,看來,那明月是兇多吉少了。”蘭香惋惜說。


    “那可未必。”寶春意味深長地笑道。


    兩人在無人的街道上往將軍府的方向走,主仆兩人便走便談論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隻是,剛走了一半路程的時候,寶春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她察覺到有不少黑衣人從兩旁屋頂飛馳而過,她滿身戒備,以為是衝著自己來的,可是眨眼間,那些人就朝著她走來的方向而去。


    蘭香提醒,“今晚不太平,咱們還是趕緊迴去吧,小少爺還在家裏等著呢。”


    寶春朝後看了看,點點頭,繼續往將軍府走。


    “你來了。”再說武延剛一落地,漆黑中,就聽他家公主說。


    武延也不吭聲,也不往前,就站在窗口,握著拳一動不動。


    床上的月雅吩咐,“點燈。”


    武延還是不動,仿佛沒聽到般。


    月雅見他不動,自個兒起身,要去點燈。


    隻是,不等她穿上鞋,屋內已經一片大亮,搖曳的燈光,將一室黑暗驅除,無一躲藏。


    顯然,武延也看見了他一直不敢想的情景。


    大紅帳子的裏側,睡著的正是那明月,而他家公主就睡在外麵,衣衫淩亂,裸露的在外的皮膚還有痕跡,那痕跡他知道是怎麽來的。


    武延眼眶泛紅,濕潤,仰頭好半天,才看向床邊靠坐著的,在他心裏一直高高在上,不敢褻瀆,不忍其受到一絲一毫傷害的人,聲音嘶啞,艱難地張了半天,才問出聲來,“您何至於此?”


    月雅盯著他,很平靜地說,“因為我喜歡你,咱們一起長大,一起讀書習武,幾乎一天都沒分開過,我想一輩子就這樣不分開。”


    “可,可我不能。”武延痛苦道,“我隻是一個侍衛,公主應該嫁像榮小王爺那樣的人。”


    月雅說,“榮小王爺早有心上人,人家看不上我。”


    “他隻是還沒發現公主的好,等發現了,他就會喜歡。”武延說。


    月雅苦笑,“你太拿你家公主當迴事了,在你眼裏什麽都好,可在別人眼裏,卻什麽都不是,就比如那些王孫公子,在我眼裏,還比不上你一分一毫,不管是文韜武略還是什麽別的,你那點不比他們強?”


    “可我出身卑賤,別人會嘲笑公主。”武延說。


    月雅說,“是麽?那我現在失了身,以後肯定是嫁不出去了,你看,連你現在都嫌棄我,不願意要我。”


    “不,不是!”武延喊了聲,“我,我怎麽可能會嫌棄你?我……”


    月雅坐直身子,盯著他,“你怎麽樣?”衣衫順著敞開,隱隱約約可見裏麵很多斑斕曖昧痕跡。


    武延握緊了拳頭,“我不會不要你。”


    月雅喜出望外,猛地站起,“真的?”


    “真的。”武延堅定地點頭。


    “那你發誓。”月雅乘勝追擊。


    武延發誓,“若我反悔,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還沒說出來,就被他家公主打斷,“你要這樣說,要是你反悔,就讓你家公主死無葬身之地。”


    “你……”武延很是氣憤。


    “說啊!”月雅催促。


    “不說。”武延扭過了頭。


    “不說,我就將這戲子帶迴大月國,養在府裏。”月雅說。


    “你一個公主,成何體統。”武延痛心疾首,“到時大月國的子民會如何看你。”


    “我管那麽多,你不發誓,我就帶人迴去。”月雅威脅。


    “我答應了絕不反悔。”武延說。


    “我都這樣了,你不發誓,我不放心。”月雅脆弱道。


    武延見此,隻得發誓,“我武延若反悔,就讓,讓,讓……”


    “快說啊!”


    “讓,讓公主死無葬身之地。”武延一咬牙說。


    月雅大喜,剛要上前,就見人影一晃,那人已經來到了床前,揮出一掌,就朝床裏側的明月拍去。


    “你幹什麽?”月雅瞬間阻擋。


    “我要殺了,他奪了你的清白,不能留他活著。”武延眸光閃著殺意。


    “奪什麽清白?你好好看看她。”月雅一把抽出明月頭上的簪子,滿頭秀發散開來。


    武延愣了,“女人?”


    “還有,她這喉結,也是假的。”月雅指著明月的脖頸說,“那安平公主,一早就看出了明月是女人,這才有今天的邀約。”


    “你,你們故意的……”武延憤怒,轉身就朝外走。


    月雅大喝道,“給我站住。”


    武延背對著她停住,身子起伏,顯然氣的不輕,就差頭頂沒冒煙了。


    “想反悔?你可是發了誓的。”月雅提醒。


    “你,你們太過分了。”武延憤怒指責。


    月雅扳過他的肩膀,麵朝自己,“若不這樣,恐怕你一輩子都不吭聲,寶春說了,人這一生很是短暫,我們有幾個十年好耗?到頭來,這一輩子真的就這樣虛度了。”


    “我……”武延癡迷地看著月雅,眼裏閃過一抹掙紮。


    月雅踮起腳尖,堵住了他欲將說的話,伸出雙臂摟著他的脖子。


    武延一開始手垂在身側,一動不動。


    月雅親吻了他的嘴角,他的鼻梁,他的下巴,他的耳朵……


    武延的胸腔劇烈起伏,拳頭青筋迸出,直到月雅低頭,順著脖頸朝下時,他再也忍耐不住了,唿吸急促,眼神泛紅,一把將人抱離地麵,纏綿親吻。


    直到兩人氣喘籲籲,才停了下來,兩人額頭相抵,卻都是紅了臉,不敢看對方。


    半響後,武延捧著她的額頭,親了下,兩人緊緊相擁在了一起。


    斬開一切世俗,一切忍耐,走到一起,心毫無隔閡地靠近,這其中的不容易,艱辛和日夜掙紮,隻有他們兩人知道。


    武延摟著懷中的人,瞅了眼床上,“她怎麽迴事?”


    “喝了寶春給的藥,至少要睡到明天早晨,就是打雷下雨都醒不了。”月雅說。


    武延想起了那安平公主騙他的鬼話,不由哼了聲,“這位大榮朝的公主邪門的很,我看你還是少跟她在一起。”


    月雅知道,這人還在記恨戲耍他的事,不由樂了,“要不是她的稀奇古怪,你我兩人會有今天,你別看她小氣,又摳門,還整天忽悠人,可卻是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跟很多人不同,她行事很有自己的一套原則。”


    武延沒吭聲,半響後歎了口氣,“大王若是知道你我的事,肯定不會同意。”


    “怎麽?你又後悔了?”月雅抬頭看他。


    “沒有,我隻是擔心。”武延說。


    “父王會同意的,他一直很疼我,再說,大哥也站在我這邊。”月雅說。


    屋內兩人正情意綿綿時,突然察覺,屋頂有動靜。


    兩人相視,瞬間翻身來到了院子中。


    就見院子中圍了有二十個黑衣人,抬頭,屋頂之上,還站著三個。


    “你們是什麽人?”月雅質問。


    “殺你的人。”屋頂最前麵那人說。


    月亮已鑽進了雲層,黑夜中,二十來個黑衣人殺氣騰騰,不由分說,已經攻了上來。


    瞬間,院落中是寒光頻閃,短兵相接,無風自動,掀起層層灰塵。


    武延和月雅被圍在中央,全力抵擋。


    作為大月國的公主,這樣的刺殺場麵並不是頭次見,從靴子拔出兩把寒光閃閃的匕首,跳入了黑衣人中。


    刀勢淩厲,身手敏捷,圍攏的黑衣人,不時有人受傷。


    而那武延更是神勇,幾乎無人近得了身,拳頭,掌力,所過之處,猶如風卷雲湧,每掌下去,必有人倒下。


    二十來人圍攏兩人,卻是持久不下。


    這些人頓時轉換了模式,相互配合起來,似乎啟用了什麽陣法。


    這一配合,剛還占上風的武延和月雅就有些吃力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連名字都不敢報,算什麽本事。”月雅邊打邊罵,可卻沒一人迴答。


    武延見公主有些體力不支了,一咬牙,體力提到了極致,氣勢瞬間大開,一番猛攻猛打,竟擊潰了這些黑衣人的陣法。


    立馬有不少黑衣人喪命在他的拳頭下。


    屋頂上,最前麵的黑衣人眉頭皺了下。


    他身後的兩人見此情景,按耐不住了,“這兩人不太好對付,段護法,不如讓我二人下去。”


    那被稱作段護法的人,點點頭,“速戰速決。”


    “是。”那兩人飛身而下。


    這兩人顯然功夫高深的不止一星半點,剛一加入,局勢就瞬間扭轉。


    兩人立馬陷入了被動。


    就在這時,後下來的其中一人,一掌擊中月雅的後背,月雅猛然跪在地上,一口鮮血,從嘴裏湧出。


    而打傷她的那人,勢將人斬殺在此,緊接著又是一掌襲來,這一掌打實了,那小命就有可能不保了。


    武延瞅見,大吼一聲,眼睛痛紅,顧不得其他,飛身擋在了月雅的身前。


    掌力打到身上時,他的拳頭也到了對方的胸前。


    那人倒退幾步,嘴角溢出鮮血,顯然是受了傷。


    可武延也不好過,半天才掙紮著站起,扶起月雅,“你怎麽樣?”


    月雅苦笑一下,“看來,我們今天是走不出去了,我真是不甘心。”


    武延抹掉她嘴角的血,“我會一直陪著你,不會死,等會我殺出一條路,你趕緊逃。”


    月雅搖頭,“不,不,你會死的。”


    “不會,我會堅持到你搬救兵來。”武延說。


    “你受了傷,你根本堅持不到,你騙我,我不走,要死就死在一起。”月雅堅定道。


    “你。”武延見她如此堅決,也是沒辦法。


    “今晚誰也走不掉。”屋頂上的那人陰狠道。


    後下來的兩名黑衣人,同時攻了上來。


    眼看這兩人就要命喪至此時,屋頂上又出現了兩人,正是瞧著不對勁,不放心,折迴的寶春和蘭香主仆兩人。


    “哎呀,我說月牙,我這才一會兒沒看到,你怎麽就招惹來了這麽多人圍毆,還各個包著臉,你這是欠了人家多少錢,使得人家要殺你。”寶春驚奇地說。


    “你快走。”月雅見是寶春,急了,這不是上趕著找死來了麽,自己和武延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是她,就是她有些功夫,也不比自己強多少,上去隻會死挺,死挺的。


    “不急,今天我帶了銀票來的,人都是講道理的,各位黑衣大哥,她欠你們多少錢,我幫她還了。”寶春邊說,邊帶蘭香來到了月雅他們的身邊。


    月雅都哭了,錢什麽錢,就知道錢,沒看到他們都是要命不要錢的主兒麽。


    一來到,蘭香趕緊往兩人嘴裏,各塞了枚藥丸,“快服下。”並做些簡單的處理。


    一院子的黑衣人都看著這突然冒出來的女人,沒看到寒光森森的刀麽,還往前湊,還錢錢什麽的,腦子估計有問題。


    “一並殺了。”屋頂上的那位段護法,看看天色,有些不耐道。


    “啊,連還債的你們也殺,你們的江湖道義呢。”寶春說,“我給你們說,你們這樣是不行的,趕盡殺絕,是會遭報應的……”


    這些人似被她給囉嗦煩了,全都衝她而去。


    旁邊的月雅急的不行,蘭香也擔憂,可嘴上還是說,“小姐不會吃虧的。”


    然後,他們就看到,寶春從地上踢起一把刀來,瞬間舞動起來。


    動作看起來,並不快,但是,卻無一人近前。


    舞起來,刀勢也不覺得淩厲,可到了人前,卻銳利無比,寒光一閃,黑衣人就毫無知覺地傷在了刀下。


    端的是詭異!


    月雅和武延都楞了,著實沒想到寶春的功夫如此了得,怪不得她敢隻身涉險。


    “她才多大?怎麽有如此了得的刀法?”月雅不由感歎。


    武延服了藥丸,好了許多,看了半響,搖搖頭,“看不出什麽刀法。”


    他當然看不出,這那是什麽刀法,乃是寶春將鳳鳴決用在了刀上麵。


    上來前,寶春也是忐忑,緊張的,可也不能見死不救吧,隻能硬著頭皮上陣,也是誤打誤撞,才想到將鳳鳴決用在刀上。


    因為,實在沒什麽可供選擇的,身邊隻有把刀,功法也隻有鳳鳴決,不用,就沒得用了,卻不想,效果卻好的很。


    自信大增,寶春是大殺四方。


    不消多大工夫,黑衣人已經被傷的七七八八。


    連最後下來那兩名功夫不錯的,都是傷痕累累。


    屋頂上的那人,見此,怒不可擋,“找死的丫頭,老夫先要了你的命。”


    飛身的同時,一股強大渾厚,猶如排山倒海的巨力朝寶春壓來。


    隻見她咬緊牙關,腿直打顫,奶奶的,太強悍了,跟壓過來座山似的,她這小身板那能抗得住?


    完了,完了,英雄沒做成,倒要變成狗熊了,小命也要沒了。


    她這善心一發不要緊,連命都搭進去了。


    隻是,那麽長時間過去了,怎麽沒感覺到疼呢?


    寶春睜眼一看,見自己前麵擋了一人,接下了那黑衣人的力量。


    仔細一看,原來是她的武師離虎離師傅。


    一番正麵較量下,那黑衣人倒退了十幾步,嘴角溢出了血液。


    而離虎卻是紋絲不動。


    “想不到這裏,竟能碰到如此高手,果然是臥虎藏龍。”那人抹掉嘴角的鮮血,來了興趣,拉開架勢準備再較量一番。


    隻是,這會兒來了一個黑衣人,對他說,“已經得手,上封命令迅速撤離。”


    那護法,看向離虎和寶春,不甘地離開了。


    ------題外話------


    今天,都七千了,應該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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