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甚者。“大鐵丸”不僅能如鍾擺蕩。還能行拋物攻擊。當破壁球擺至高點時,吊臂懸樓內工師,搬動手柄,懸索鬆脫。譬如魚線放長。大鐵丸,如野馬脫韁,去勢未盡,唿嘯砸落。凡有命中,粉身碎骨,皆成肉泥。


    再反推手柄,過橋齒輪,翻轉絞盤,將懸索,連同鑄鐵丸,一同收迴。此時。鑄鐵丸,可繞軸滾動,碾壓敵陣。沿途骨斷筋折,慘不忍睹。


    正如場中這般。


    “小心!”破壁球從天而降。正中戰車樓。


    一時“血崩如雨”,斑斕盡染。不等周圍兵卒來救,懸索迅速繃緊,拖拽破壁球,隆隆滾下車樓。一伍兵卒,將將奔至樓下。不急躲閃,被迎頭碾下。


    滿場觀眾,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各自浮想。若是戰場,這伍兵卒,已成肉泥。


    “八百斤鐵丸,何以如此之巨?”王後又問。長姐亦知冶煉。鑄鐵重量幾何,大略可知。


    “此丸中空。”薊王取圖卷示之:“可內藏魚油。砸落敵陣,隨之泄出。破楯、縱火,皆宜。”先砸破堅殼,再內部縱火。威力倍增。兵器之威,令人膽寒。


    “原來如此。”長姐已能想象。


    話說。丸中又豈隻藏魚油。如硫磺毒砂,亦可灌入。


    且鋼索本身,亦是索道。


    破壁球遠遠拋出,轟然砸落。機關楯牆,劣跡斑斑。鋼索繃直,不等將破壁球拽起,已先行撤去絞力。如此一來。一條由己方吊臂,斜拉敵方本陣的索道,隨之形成。


    許褚領白毦精卒,魚貫攀上吊臂。便在滿場驚唿聲中,吊掛鋼索,唿嘯順下。直衝敵營!


    眼看撞上楯壁,許褚猛然擺腿,如猿猴掛枝,越楯而過。再往腰間一拍。鎖扣彈開,吊鉤鬆解。穩落牆頭。手捉一長一短,伏虣、斬龍二刀。殺氣騰騰。


    “殺敵!”西林群少,領楯牆守軍,攻勢如潮。許褚卻穩如礁石,任憑驚濤駭浪,巋然不動。手起刀落,將西林少年,剁翻牆下。雙刀過處百草折。西林群少,竟無一合之敵。


    待白毦精卒,順下索道,結成戰陣馳援。許褚已立不敗之地。


    “果然步戰無雙。”俯瞰許褚一力降十會。百官席列,便有人吐氣開聲。


    眼看敗局已定。便有一騎自陣心,直撲楯牆。


    “輕雲馬!”驚唿將起,騏驥一躍。


    疾風撲麵,許褚揮刀斬殺。


    咣!火星迸射。


    許褚踉蹌後退,將結陣白毦,撞落牆下。


    “霸王刀!”驚唿再起,馬孟起,滾刀落地。


    見斬龍刀刃,豁口寸深。許褚心疼不已。


    “世人皆知馬兒騎術無雙。卻不知刀鋒深藏。”中雍令劉寵,素與蔡伯喈交厚。


    蔡少師笑道:“孟起,素懷‘出手法’。不日前,天街饋得項羽之刀。便是眾人口中‘霸王刀’是也。”


    “原來如此。”國老撫掌而笑。


    楯牆隻剩馬超戰許褚。


    另一側,如法炮製。張郃領西林少壯,經索道飛降敵方楯牆。許定已率白毦,奔衝登牆,與張郃捉對廝殺。


    “許褚若不能速勝,許定危矣。”忽聞真二千石列,許子遠搖頭慨歎。


    敗將奪旗,演武得勝。此乃規則所定。


    許褚棄用斬龍。手持伏虣,大步流星,迎頭怒劈。


    馬超揮刀相擊。錯身時,沉肩角力,二人各退數步。


    伏虣乃百煉雁翎刀。為與許褚臂力相配,刀身、刀背,增長加厚。尤其鋒利。然卻不比馬超手中霸王刃,天外雨金。


    捉刀互衝,再力拚一記。


    麻布震碎,火星迸射。足下發力,止住去勢。微斜半身,如弓崩迴。


    火並三合,不分勝負。


    刃刃交擊,鋼刃粉碎。宛如猛虎互撕,犬牙交錯,豁口如鋸。刀刀不離要害,一時險象環生。場中內外,無不屏氣。


    許褚出刀,大開大合,有去無迴。馬超出手,電光石火,剛猛無匹。


    雙刃交錯,頂肩互抵。悶聲如雷,各自後退。


    許褚、馬超,目中噴火,再無旁人。


    “不好!”不等薊王,出聲嗬阻。二人發足狂奔,雙手橫刀,斬頸互擊!


    眼看大好頭顱,衝天而起。


    一聲巨響。楯牆不堪重負,轟然坍塌。累及二人,身陷廢墟。


    便在此時,張郃敗許定奪旗。


    勝負已分,無需再戰。


    判負離場兵卒,奔衝返迴。於斷壁殘垣下,將二人救出。


    四目相對,皆散去戰意。


    看台觀眾,紛紛隻手撫胸,長出一口寒氣。熱血衝冠,便是所謂“殺至性起”。此時已全然不顧。恨不能將敵將,一刀兩斷。


    先前,黃金台上。周泰與顏良,亦殺得性起。若非王傅黃忠,開三石硬弓,為二人解式。恐亦兩敗俱傷。故有典出“難分良泰”。


    “命將作寺以北匈奴隕鐵,為許褚重鍛兵刃。”薊王居高言道。


    “喏。”中書令趙娥領命。


    “許定難當張郃,亦在情理之中。”百官席列,有人感懷。


    “然也。馬超與許褚,難分良泰。奈何許定卻敗於張郃。”同僚亦暗自歎息。武無第二。兩軍對壘,生死立判。


    “許定與龐碩,孰高孰低?”忽有人問道。此問,自有深意。牙門四將八員。如今看來,六強席位,已八九不離十。唯剩最後二席,當在許氏兄弟,並龐氏兄弟間。


    許褚戰龐德,百合之內,恐難分勝負。許定與龐碩,若能趁機分出高下。陷陣奪旗,此戰可勝也。


    “恐亦在伯仲之間。”便有同僚答曰。


    “當是如此。”百官慨歎。隨薊王離席,伴駕迴都城。


    戰罷,各自退場。許褚趕去與長兄相見。


    “連戰連敗,兄之過也。”許定自覺無顏。


    “兄長何出此言。力戰不敵,雖死無憾。”許褚笑道。果然心寬。


    許定亦是豪傑:“也罷,來日再戰。”


    “唉!”許褚甕聲點頭。正如眾人所想,若能戰勝龐碩、龐德。牙門四將,當可得其一。兄弟二人,這便振作士氣,收兵迴營,好生休養不提。


    四戰,趙雲、陳到,對張遼、華雄。


    薊王已下敕令。次戰出場,首座演武新器免費。


    不出意外,趙雲、陳到,當得演武新器十一、十二、並十五。張遼、華雄,當得演武新器十三、十四、並十五。


    若四將再分勝負。必有一隊,十五器俱全。


    可想而知。明日之戰,勢必萬人空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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