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覺得自己不太好。它把腦袋枕在自家狗爸腿上, 耳朵都鬱悶地耷拉了下來。


    餘綃現在比較空,就帶著大黑去寵物醫院做了個全身體檢,得到大黑的各項指標好得不能再好的結論後, 還是有些不敢確信:“醫生,您看大黑是不是還有沒有檢查到的項目?”


    醫生是個三四十歲看上去就經驗豐富讓人覺得十分可靠的和善臉:“餘先生您放心。大黑的各項生理指標是完全正常的。您需要的,可能是多關注一下它的心理狀態。”


    “啊?”餘綃對狗兒子是好的沒話說, 但是從來沒想到一條吃飽了傻樂的狗還能有什麽心理問題。


    大黑扭了個頭,長長歎氣:“唿——”


    醫生沒說話,隻是用“你看”的眼神看著餘綃。


    餘綃隻能迴一個“您說得對”的眼神迴去, 然後被醫生科普了一堆狗也是會得抑鬱症的話題。他不想自家狗兒子得抑鬱症,迴去的一路直接就把它當成小狗崽照顧。


    一百斤出頭的大狗, 他愣是抱著走了半小時到家,一路抱進家門, 差點都沒法空出手開門。


    還是薑珺雅聽到聲音,打開門把“老婆孩子”迎進來:“你這是抱了多久啊?大黑那麽沉, 手酸不酸?”


    也不知道他的話哪裏戳到了大黑多愁善感的神經, 它兩隻耳朵一豎,衝著薑珺雅伸長了脖子嗷嗷叫了一通, 然後扭身就從餘綃懷裏掙紮了下來,衝出沒有關上的大門, 直接走到電梯門口,抬起爪子拍了一下按鍵。


    他們剛上來,電梯就停在這一層,電梯門立刻就開了, 它直接進去,然後就這麽……下去了。


    狗爸和狗後爸看得目瞪口呆:“臥槽,大黑會乘電梯?!”啥時候點亮的技能,他們怎麽都不知道?


    兩個人太驚訝了,反應過來的時候電梯已經開始跳數字。


    薑珺雅還比較冷靜,一邊迴屋去拿手機換鞋子,一邊說道:“放心,大門有門禁,大黑跑不出去。我們從消防通道堵它。”


    餘綃一點頭,撥通薑珺雅的手機,保持通訊,隨時掌握“敵方”的動向。


    電梯的數字停留在3,兩個人對視一眼開始分頭行動。結果兩個人把消防通道過了個來迴都沒看到一根狗『毛』。餘綃留在樓裏麵繼續找,薑珺雅跑去物業看監控。


    人家物業的人早就等在那兒了,看到他直樂嗬:“你們家狗都成精了,連乘電梯都會啊。”


    監控錄像裏很清晰地看到大黑從三樓出來,一扭頭就進了消防通道。消防通道裏沒有探頭,倒是另外的探頭捕捉到了狗影子。


    薑珺雅立刻拿起手機對餘綃匯報:“阿綃,大黑跑到地下車庫去了,現在在c區。”


    保安人很好,和薑珺雅這個老住戶也熟悉,對大黑這麽一條胖……咳,健壯成規模的中華田園犬簡直當成明星看待。大黑認識他們,他們也不害怕:“我們去兩個人堵它吧,不然地下車庫那麽大,餘先生一個人恐怕很難堵得住。”


    薑珺雅也不推辭:“謝謝。”他不抽煙,身上也沒有香煙好拔。家裏麵一堆別人送的禮物,等逮到了狗兒子,隨便拿兩盒過來好了。


    類似的忙保安們幫過不少。他們都知道薑珺雅的慷慨大方,對於他們兩個男人住一個屋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別說人家小日子過得好,他們做物業的,隻要業主物業費按時交,不搞事情,就算是三個男人住一起又能有什麽呢?


    有了兩個保安的幫忙,大黑很快就被逮到了。不過它趴在自家的車前,扯著“小嗓門”嗷嗷叫得忒可憐。


    可憐個鬼啊!地下車庫本來就空曠,一條大狗扯開了喉嚨嚎,迴音一陣陣的,完全就是鬼哭狼嚎的節奏。要不是今天醫生說大黑的心情不好需要開導,餘綃再怎麽親爹,巴掌都要朝狗屁股上扇過去。


    最後他隻能一邊擼著狗頭,一邊把狗兒子重新抱起來,兩條胳膊往下就是一沉,抬起膝蓋頂了頂狗屁股才把大黑給托住。他現在已經是個人……不對,他現在已經不是個半妖了,力氣跟著小了很多,再也不能隨隨便便把狗兒子抱上一整天了。


    狗祖宗抱迴家門,薑珺雅又馬上要拿著禮物下去謝人。餘綃的胳膊已經酸得要命,想想就不自己做晚飯了,直接叫了外賣。


    餘綃看著大黑進門後就自己下地走路蹲好,走過去跟著盤腿坐在它麵前,捏了捏狗爪子:“兒砸,幹嘛心情不好啊?有什麽事情跟爸爸說啊。”


    大黑說:“嗚嗚嗚~”


    大黑又說:“汪汪汪!”


    大黑……大黑用鼻子噴了一口氣,說了狗爸也聽不懂,生無可戀地把腦袋枕在前腿上。整條狗在自己的專用地毯上趴成一長條,耷拉的尾巴還超出了地毯的範圍,落在了木地板上。


    餘綃搓著下巴看了看,看了又看,對著迴來的薑珺雅問道:“大黑是不是又長個了啊?”他一直覺得大黑一直就那麽一點,當然不是小『奶』狗的時候,應該也就是和拉布拉多……或者比拉布拉多再略微大一圈的樣子,現在看大黑趴著,怎麽感覺有點奔著大丹的樣子去了?


    不過大丹也不會4歲了還在長個,大黑的嘴巴也不是大丹的樣子。


    “它什麽時候沒在長?”薑珺雅眼角抽搐地看著趴在地毯上的……黑狼,陌生人見了一準驚悚。當初那塊地毯還是給大黑量身定做的,純羊『毛』的,花『色』都是大黑自己挑的。地毯的長度當然是計算了大黑的身長+尾巴長,現在看看地板上的半截尾巴,雖然定製花了一點時間,可是這也太能長了。


    也是。餘綃幹脆跟著躺在了地毯上:“晚上我叫了外賣。”


    “嗯,我剛想說你晚飯不要做了。今天抱了小胖子一路,手……”


    “汪汪汪!”剛才還趴在地毯上裝死狗的大黑,一眨眼就把走過來的薑珺雅推倒在沙發上,還惡形惡狀地用爪子摁住後爹的肩膀。


    薑珺雅完全不怕它,若有所思地看著狗兒子,試探『性』地說了一個字:“胖。”


    這一下大黑的鼻子都皺了起來,『露』出猙獰可怖的獠牙。


    薑珺雅把狗爪子撥到沙發上,抬手順了順狗脖子,又說了一個字:“重。”


    “唔~汪汪汪!”


    “沉。”


    大黑已經出離憤怒了,但是它不能咬後爹,嚇唬也不管用,幹脆橫身重重壓在了薑珺雅身上:“汪!”壓死你!


    一百多斤的大狗又不是一百多斤的餘綃,壓在身上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好嘛!尤其蠢狗還在他身上打滾,薑珺雅感覺自己都要被碾成一張餅子了,左右開弓地推了推大黑:“起開,你個又重又沉的大胖子!”


    大胖子立刻就不幹了。噌地一下站起來,一百多斤的體重一下子濃縮到四隻爪子上,這迴直接準準地踩在後爸身上。薑珺雅頓時覺得肚子直接被踩了個對穿。


    餘綃看著自家男人和狗兒子撕撕撕也不阻止。現在大黑看著精神多了不是?


    好不容易等一人一狗鬧騰累了,外賣也到了。


    一天三頓正餐加兩頓零食的大黑有點小情緒,不吃飯,隻是在狗爸開冰箱的時候,自己叼了一罐酸『奶』,表示這就是它今天的晚飯,完全是減肥少女的做派。


    餘綃看了看標注著80g的酸『奶』盒,給狗兒子打開:“這麽小一罐夠吃麽?要不爸爸再幫你開一盒?”


    大黑抬抓,推開餘綃去開另外一罐酸『奶』的手,兩三下就把酸『奶』盒『舔』得跟剛出廠的包裝一樣幹淨。


    薑珺雅森森嫉妒了,倚在門邊酸溜溜地病嬌:“你就光顧著大黑,你男人身上全都是狗爪印,也不多看一眼?”


    餘綃頭也不抬:“你有什麽好看的?”看多了還是長這樣,又不會多一塊肉。現在還是狗兒子重要。


    薑珺雅……薑總裁不計較!


    餘綃『摸』了『摸』大黑油光水滑的皮『毛』:“兒砸,你一點都不胖,真的。”


    大黑對待親爹當然不會和後爸一樣,隻是生無可戀地把身體往餘綃身上挨著,委屈地小聲嗚嗚。


    餘綃為了加強說明,把狗從腦袋一擼到尾:“我們家大黑還在長個呢!”臥槽,狗兒砸真的是長大的不少,胳膊差點不夠長,又拍了拍它的一身腱子肉,“再說我們家大黑身上都是結實的肌肉,又不是鬆鬆垮垮的肥肉。這絕對是結實!”


    “唔?”大黑豎了一個耳朵起來。


    “強壯!”


    “汪!”大黑直接坐正了,兩個耳朵一起豎了起來。


    “走,我們明天直接去跑步!去遊泳!”


    “汪!”大黑站起來,用爪子敲了敲冰箱。


    餘綃拿出肉排給它吃。


    薑珺雅冷眼看著一頓吃掉三斤肉的“小狗崽”:“嗤!”


    大黑從狗食盆裏抬起頭,冷眼迴看過去,決定明天出去玩耍的時候,給後爹來一個鐵人三項。


    大黑的陰謀沒有得逞。


    第二天一大早,餘綃都帶著狗兒子去附近的公園裏運動。現在天剛蒙蒙亮,公園裏沒什麽人,能夠把狗繩鬆開了給它遊一會兒。


    大黑在公園小池塘裏遊了幾個來迴,才上岸抖幹『毛』,蹭過去讓親爸給他擦幹。哦,今天兩個爸都上手了。


    後爹兢兢業業地給它擦爪子,突然“咦”了一聲。


    “怎麽了?”


    薑珺雅把狗爪子捏住了給餘綃看:“大黑腳趾頭中間有蹼。”


    “還真是。”大黑的腿粗爪子大,分張開的腳趾頭中間的蹼十分明顯。


    “它以前沒有嗎?新長出來的?”總不會餘綃從鮫人變迴了人類之後,大黑從狗要變成……狗魚了吧?


    餘綃還真沒注意過這點:“不知道啊。我沒事看它腳趾頭做什麽?”


    大黑從後爹手上縮迴爪子,有點心虛地把耳朵往後撇。它肚子餓的時候把爸爸的魚鱗給吃掉了,現在腳爪子和別的狗不一樣,爸爸會不會不要它了?


    兩個爹都沒發現大黑的情緒有問題。拉布拉多和金『毛』之類的狗,腳趾頭中間也都有蹼,沒什麽要緊的。中華田園犬的血統本來就混雜,大黑長蹼又不影響。


    散步完畢,餘綃去上課,薑珺雅帶著狗兒子去上班。辦公室裏麵,大黑拱著眉頭,趴在地毯上唉聲歎氣:“唿!”


    狗生,真是特別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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