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複婚了。”半個月後,謝錦程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時陌當時正盤腿坐在沙發上,吹著空調啃雪糕,一聽這消息,立刻匆匆地跑到廚房拿個碗放雪糕,也不吃了,激動地豎著耳朵聽八卦:“你爸不是還在住院麽?那麽快就複婚,這是要玩醫院羞恥y啊?”


    謝錦程給他腦袋來了一個榔頭:“想什麽?最近看g.v看多了?”


    時陌摸摸腦袋,氣鼓鼓地瞪眼道:“怪我哦?最近是誰下了一堆和諧的片子給我看?”


    “一切為了提高你的技術。”謝錦程說得很有道理。兩人保持親密的關係已經很久了,次數也不少,可時陌的技術仍差得嚇人,於是他非常善意地給時陌看了很多教育片,讓時陌學習人家的技術,提高自我水平。


    “我技術好得很!下次你躺好來讓我上,我讓你見識見識我大男人的雄風!”


    謝錦程雙眼登時一亮:“原來你喜歡坐上來,自己動。”


    “啊呸,”時陌嚷嚷,“你要臉不,要臉不?我是說換我上.你!”


    “嗯?你說你很喜歡騎乘式?”謝錦程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他突然吻住時陌,堵住那張要反駁他的嘴,“我很高興聽到你說你喜歡這個姿勢。”


    “唔唔……”時陌猛地張大嘴,又是手推謝錦程又是動舌頭掙紮,但力氣終究差了點火候,被謝錦程吃得死死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手腳也被禁錮在謝錦程懷裏,動彈不得。


    很久以後,謝錦程才滿足地放開被吻得近乎暈闕的時陌,揉了揉他紅腫的唇:“今晚我們就來體驗一下你喜歡的姿勢。”


    時陌隻剩下吐舌頭,翻白眼的氣了。


    鬧夠了,謝錦程抱著時陌,喂他吃那碗快融化的雪糕:“爸恢複得不錯,昨天出院了。今天他們才登記複婚,爸媽叫我們今晚一起迴家吃飯。”


    時陌最近工作特別忙,出差也出了好幾次,去醫院照顧謝文的重擔就交到了謝錦程身上,或許是因為那碗糖水的功勞,父子倆的心越走越近,父親不再冷臉罵兒子,兒子不再冷眼相對,兩人常常會討論案件,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偶爾程佩下班也會來探望謝文,一家三口時隔二十多年終於有了家的樣子,其樂融融。


    能有今天的溫馨,都是時陌的功勞。


    謝文兩夫婦也將時陌視為了家人看待,複婚後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謝錦程,要他一定要帶時陌迴家吃飯。


    時陌感動地吸了吸鼻子,故意裝作熱淚盈眶的樣子抹了抹眼角:“哇我太感動了,你終於有家了,那你可以不用住這裏了對不對?可以把床位讓給我了對不對?”


    “想得美,”謝錦程毫不留情地戳破時陌的幻想氣泡,“這是我們的婚房,我就住這裏,你要給我暖一輩子的床。”


    “你不覺得我占你一輩子的床位,顯得很擁擠嗎?”時陌自說自話,“我覺得!所以為了社.會.主.義.和諧事業的發展,你應該慷慨大方地讓出床位,迴你家去睡。”


    “我房租很貴。”


    “我幫你調解了一件民事夫妻糾紛案件,按照你們家的家產,涉案財產標的額應該有幾十億,唔……”時陌精明地按下計算器,“算你們家家產有99億好了,取個好兆頭,不用客氣,那麽律師費就是這個數字……”他把算好九位數字呈現到謝錦程麵前,“所以我已經清償了所有債務,你還要給我一大筆錢。”


    “算得不錯,”謝錦程點下清除鍵,“可惜這筆律師費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我也有權使用。”


    “這是我私人財產!”時陌據理力爭。


    “今晚跟我迴家吃飯,你能說服我爸給你這筆私人財產,我就認了。”


    時陌張了張唇,突然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了,臉色尷尬得不太好看。


    “怎麽?”謝錦程察覺他不大對勁,好奇問道。


    “其實今晚我有工作,”時陌訕訕地撓撓臉頰,目光不敢與謝錦程對視,生怕看到責怪的神情,“跟人家約好了,我不好爽約。你代我向你爸媽問好吧,祝賀他們複婚,祝他們幸福一生,百年好合。我……我去封個紅包,等等我。”說完,他好似怕謝錦程發現什麽,飛也似的跑進房間,然後又飛速拿著錢包衝了出來,“沒紅包了,我出去買。”不等謝錦程說話,就出門去了。


    鬼鬼祟祟,怎麽看都有問題。


    謝錦程站到窗台邊,看著時陌越走越遠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時陌沒有迴謝錦程的家吃飯,將大紅包交給謝錦程後,時陌就與謝錦程分道揚鑣,忙所謂的工作去了。


    其實時陌心裏虛得很,因為今晚宴請他吃飯的是東信資產管理公司的老總李叔叔和他的女兒李嘉茹,美其名曰是有工作上的問題要談,實際上就是想增進他和李嘉茹的感情。但他父親時責也受到邀請來了,他不好拒絕。


    時陌到了酒樓包廂,一打開門,就見父親和李叔叔兩人並排坐在一起,而李嘉茹獨獨坐在他們對麵,她旁邊還放著一張空蕩蕩的椅子。


    明明是不小的圓桌,偏要將座位分成這樣,其用心明顯得很啊。


    時陌突然頭好疼,他隱約察覺到了李嘉茹對自己的情感,可是人家沒明說,他又不好說什麽,而且每次李嘉茹約他,都以商量工作的事情為理由,他更沒法拒絕。這樣的窘態,讓他十分難堪,他更擔心謝錦程旁敲側擊地知道這迴事,心裏不舒服。


    “我們的主角來了,哈哈哈。”李叔叔熱情地站起來,迎接時陌,大掌指向李嘉茹旁邊的位置道,“來時陌,請坐請坐。”


    “李叔叔好。”時陌尷尬地坐下,想移開凳子往旁邊靠,又擔心人家看到,認為他不給麵子,他坐立不安,整個身體都僵著不敢動。


    李嘉茹倒是放得開,她站起來拿起一瓶白酒,給時陌斟滿,笑容裏的興奮怎麽都藏不住:“你能喝點酒吧?”


    “能……”時陌硬著頭皮笑笑,酒桌之上,就是不能喝酒也得硬撐著,給別人一點麵子,這是禮貌。


    “那你陪我爸多喝一點。”李嘉茹意有所指地看了她父親一眼,笑得嘴角的梨渦都深陷下去,“我爸很久沒喝酒了,難得迴家一趟,你和時叔叔可要陪我爸喝個夠啊。”


    “好……”時陌笑得快僵了。


    時責舉高酒杯,高興得很:“兒啊,今晚陪李叔叔喝個夠,感謝李叔叔給我找到了一個好工作啊!”


    “謝謝李叔叔,”父親都放話了,時陌再不濟也得敬上幾杯,他站起來走到李叔叔身邊,雙手端著酒杯,“祝您事業順利,身體健康,我先幹為敬。”說完,一口氣把酒喝了幹淨。


    “好!”李叔叔高興得眼都彎了,拍了拍時陌肩頭,對著時責說,“兄弟你這兒子懂事啊,又有禮貌,又有才能。”


    “可不是?”時責驕傲地道,“我這兒子可是我們時家的驕傲。你要多多照顧他。”


    “肯定、肯定。”李叔叔樂嗬嗬地舉起酒杯,“幹!”


    “幹。”


    父親與李叔叔是多年未見的好友,酒桌之上不免喝多了幾杯,父親酒量好沒事,時陌就遭殃了。


    他酒量撐死就是一斤白酒,再往上加量,絕對能醉得把月亮當太陽,但偏偏李叔叔和父親高興,一杯接一杯地喝,李嘉茹還不停地給他敬酒,讓他陪喝。半個酒樽的高度白酒下了肚,時陌腦袋就抗議地暈眩起來,重重地,好似要掉下來了。


    時陌察覺到自己身體的酒容量達到了飽和值,就借口去上洗手間,走了出去。


    李叔叔趁機給李嘉茹使了一個眼色,李嘉茹立刻站起來扶住有些搖晃的時陌:“我扶你過去吧。”


    時陌本想說“不用謝謝”,然後推開李嘉茹,但想到公眾場合,尤其是李叔叔眼皮底下,還是給李嘉茹一點麵子好。他在李嘉茹攙扶下走出包廂,一遠離包廂的酒味,腦袋騰地一下失了控製,雙腿一軟踢到了門檻,差點撲到地上。


    “小心!”李嘉茹吃驚地扶住時陌,恰好時陌彎著身子,抬起頭來,與李嘉茹的唇剛好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現實就是狗血與不可思議的集合體,偏偏這麽巧,有人在這狼狽的時候看到了他。


    “誒,這不是時陌嗎!”


    聲音陌生又夾著些熟悉,時陌恍恍惚惚地迴過頭去,渙散的視線晃了幾晃,才凝聚成焦點。


    看到迎麵走來的兩人,騰——所有酒精分子都揮發幹淨,身體就像被人用釘子穿透紮入地裏一樣,僵硬得一動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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