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惜朝等人趕到哨子所說那處山洞時,山洞裏的人已經出來了。好在盯梢的人警覺,始終都跟著。看見顧惜朝等人過來,哨子立時讓出位置來,指著下方說道:“就是他們。”


    嶽維周探頭出去看了看。他們所處位置略高,底下是一條小道,因是少有人過,道上也生了雜草,要不是有火把照著,他們又居高臨下,人便是走在道上了,也不一定明白腳下是條路路。


    那小道上聚著二三十來人,領頭的是個大胡子,神情冷峻,站在小道中間。他身邊的人四下散著,舉著火把在周圍翻來找去。


    嶽維周低聲問道:“不是說有五六十人嗎?怎地就這麽幾個?”


    哨子迴道:“他們分了兩撥,另一撥往那邊去。咱們的人也分了兩撥,都盯著呢。”


    嶽維周點了點頭,讚道:“做得好。”


    哨子笑起來,又指了底下道:“統領,您看看,那大胡子是個頭領呢。”


    嶽維周又點了下頭,“這是個頭人,他們在找什麽?”


    哨子搖頭,“還沒有看出來,他們從山洞裏出來就開始找了。”


    旁邊一直都沒有啃聲的顧惜朝突然森森笑了兩聲,道:“他們這是在找人呢。”


    嶽維周幡然明白,咬牙說道:“不錯,他們這是在找人呢。”他已是找劉翼問明了遇到傅湘蓮的經過——劉翼自然沒有全部說真話,隻說他們是在半路上聽到了婦人哭喊這才過來,將人救下的。因是歹人頑強抵抗,他們當人就將人格殺了。


    嶽維周想不過劉翼和顧惜朝會有所隱瞞,肯定了底下的人就是在盂縣作惡的歹人。當下就問顧惜朝:“世子爺,您拿個主意,這夥人咱們該怎麽拿下?”


    顧惜朝沉思片刻。指了前方不遠處一個拐彎說道:“就在那裏設伏。這大胡子既是頭人,身邊跟著肯定不是庸手,他們既是敢闖進盂縣城裏劫持兩個婦人。必是膽大心狠手辣之輩。這樣的人斷是不會求饒投誠。對付這樣的人,咱們切不可心懷仁慈,下手隻管快,最好不能留活口,否則後患無窮。”


    葉昕晨探頭看了看顧惜朝所指位置,立時張大了嘴巴。那位置正是他們遇到章杏的地方。


    嶽維周讚同點了點頭。這夥人分了兩撥。既是要將人一網打盡。那這邊就不能手軟,免得走漏了風聲,被另一撥知曉了。那就是個麻煩事。他與顧惜朝商量了做法,將身邊的人分指下去,在各處埋伏好了。


    沒過多久,大胡子等人果然到了地方。顧惜朝搭了弓箭,率先一箭放去,正中那大胡子胸口,下麵的人立時亂了。嶽維周等人隨後出手。近百羽箭齊射,底下避散不及紛紛中箭,一時間慘叫聲四起。羽箭過後,底下隻零散幾個好活著,嶽維周等人這才下去,實力懸殊之下。沒多會就完了事。


    嶽維周鬆了口氣。蹲下身來,仔細打量最先倒下的那大胡子。


    原本一動不動的大胡子突然跳將起來拿了刀架住了嶽維周脖子。


    顧惜朝等人都圍了過來。那大胡子環顧一圈。看見了顧惜朝,眼睛一亮,竟是微微笑起來:“原來世子爺迴來了。”


    顧惜朝冷森盯著他。嶽維周聽他一下子叫出顧惜朝來,心下吃了一驚,道:“你是誰?竟敢潛入盂縣作惡?章氏呢?她是不是在你們手中?”


    大胡子胸口中了一箭,一時卻沒有死,瞬間明白自己中了埋伏,敵強我弱之下,他索性就勢倒地裝死,等到嶽維周靠近時,一下子拿住了他。他做了這些,已是極限了。但到底不願就這麽放棄,遂冷笑一聲道:“潛入盂縣做惡?我等乃淮南總兵大營的人,此番是為軍中機密行事。你們小小巡防營竟是敢阻攔,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嶽維周帶過來人不由得麵麵相覷了,連嶽維周都驚唿道:“什麽?你們是淮南總兵大營的人?”


    大胡子見他們懼怕,又冷笑一聲,正準備擺些架子出來以求活命,不防一柄長劍突然刺來,從他眼睛裏直穿了過去。


    大胡子仰麵倒下,死得不能再死了。嶽維周猶在驚愕之中,看見顧惜朝正在擦劍,連忙說道:“世子爺,這人真是淮南總兵大營的人?”


    顧惜朝擦幹淨了手中的長劍,一聲脆響後,劍歸鞘中,他慢騰騰道:“這歹人為求活命,亂說一氣,你們竟是相信?”


    嶽維周驚醒過來,不管這夥人是不是淮南總兵大營的,他們人都已經殺了,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嶽維周大聲說道:“不錯,這夥人潛入盂縣偷拿槍殺,奸淫婦人,無惡不作,罪大惡極,最是該死了。我們巡防營擔著盂縣巡防安危的責任,懲強除惡乃是本分!大夥都好好看看,勿要留下活口,以免禍害百姓。”


    盂縣巡防營原本就是淮陽王府的人,前次在江陵事中,他們就在淮南總兵大營手裏吃了個暗虧,對淮南總兵大營原本就不爽。先前也隻是驚到,不曾想到淮南總兵大營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現下了嶽維周點出來了。這些人也覺得心裏痛快——誰要他們裝賊的?既是裝賊,那死了活該。


    大夥響亮應了一聲,四下仔細查看起來,直到無一遺落,確定沒有活口了,嶽維周這才收兵。


    另一撥盯梢的這時也派了人過來,見了滿地的死人,嚇了一跳。


    嶽維周喝道:“怎麽樣?那邊都還看著吧?”


    盯梢的答道:“還看著呢,正等著大人下令。”嶽維周看了一眼顧惜朝,提了大刀,冷森道:“走,咱們去會會他們。”


    這裏既是沒有留下活口,另一撥人自都沒有放過。待到事畢,嶽維周又吩咐底下人將山裏搜了一邊,將埋伏的場地也都打掃幹淨了。


    所有事完了。天已經大亮了。嶽維周領了巡防營人迴了盂縣,顧惜朝等人則迴了莊子裏。


    章杏醒了,要見他。


    葉昕晨不由得看了看顧惜朝。顧惜朝臉色未變,揚了揚手,示意迴話的人退下了。


    看著顧惜朝慢條斯理卷袖子,葉昕晨連忙打了水來,伺候顧惜朝洗了手臉,換了一身衣衫。他原本想跟著顧惜朝一同過來看看。到了院子門口時。顧惜朝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葉昕晨隻得退下了。


    這莊子的主院向南,太陽才升起來。照得滿院子金光燦燦的,六七月的季節,花也開得甚好,引得兩隻蝴蝶,翩翩飛過。顧惜朝看了一眼,臉上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下來。他掀了簾子進去,如碧連忙過來恭敬行了個禮。顧惜朝擺了擺。她便退了。


    章杏原本在窗邊坐著,看見顧惜朝進來,站起了身。


    她的臉色已是好了些。顧惜朝沒有看她,徑直走到桌子旁邊,一邊倒茶水,一邊問:“什麽時候醒的?好些沒有?”


    “我沒事了。”章杏盯著顧惜朝。迴道。“多謝你了。”


    顧惜朝心裏又來了氣,一口氣將一杯茶喝精光了。啪一聲放桌上。


    房裏一時靜下來。


    章杏低頭看了看自己腳尖,在心裏給自己打了了氣,抬起頭,又說道:“顧世子,不知道我嫂子好些沒有?她現在在哪裏?我想去看看她。”


    顧惜朝看著桌上點點濺潑的水漬,忍了忍,淡淡道:“她還活著,我讓人把她送到盂縣去了。”


    章杏聽了,心裏一時悲喜交加,眼圈也不由得發澀起來,但到底也沒有讓眼淚流下來,隻笑著看著顧惜朝道:“多謝。”


    顧惜朝最聽不得這話來,當下轉過身來,嘲諷道:“你除了這句話,是不是不會說別的?”


    章杏愣了愣望顧惜朝一會兒,屈身恭敬行了個禮。她心知自己欠顧惜朝良多,一個謝絕是不能了盡,然而,她也隻能給他這些。日後到底太遠,又有太多不可測,還報的話說得太美好,除了無端讓人笑話外,再是沒一點用處。


    顧惜朝猛一下拍到桌上,使得桌上的茶具都跳了跳,盯著章杏,氣得說不出話來。


    章杏規矩行了個禮,輕聲道:“大恩不言謝,顧世子日後但有所求,我們夫妻兩人定會傾力還報。告辭了。”她話說完了,就徑直出門去。


    “站住!”顧惜朝喊道。


    章杏腳下頓了頓,還是往門口去,卻被門口的兩個婆子攔了下來。章杏的手不由得發起抖來,幾闖不行,她突而轉過身來,看著顧惜朝道:“顧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顧惜朝臉色鐵青走到章杏麵前,居高臨下看她一會,低下頭,看進章杏的眼睛裏,咬牙切齒說道:“什麽意思?我來告訴你什麽意思?李孝軒,他不配!”


    章杏瞪著眼睛看著顧惜朝。他眼裏的火肆意燒著,有種焚盡一切的瘋狂。她心裏不由得怕起來,哆哆嗦嗦說:“你瘋了!”


    顧惜朝嘿嘿笑起來,摸了摸自己的頭,看著章杏,一字一字道:“我是瘋了,章杏,你可滿意?”


    章杏瞪著她,一時氣得說不出話來,眼睜睜看著顧惜朝揚長而去。她坐下來,哆哆嗦嗦摸到茶具,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逼著自己安靜下來。


    顧惜朝大步出去時候,看了門口的兩個婆子一眼。那兩個婆子都低下了頭去。他出了院子,一腳將門口的盆景踢老遠了。那盆景種了一株名貴蘭花,咕嚕咕嚕滾了一通後,花盆碎了,裏麵花草與泥土濺得到處都是。顧惜朝站住了,憤怒的臉色慢慢變得頹廢傷心,喃喃說道:“我是瘋了,我早就瘋了,可我隻恨我瘋得還不夠!”(未完待續)


    ps:碼字速度太慢了,今天的隻有兩更了,所欠加更轉明天,明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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