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下午三點很快就到了。在許多波倫瓦黨人所居住的公寓或大廈下,警察都布置好了氣墊,但如果真的摔下來,也無法保證對方一定可以生還。而那些黨員雖然恐懼死亡,可是看到波勒。阿爾索的死訊時,大多自我安慰兇手也許不是衝著波倫瓦黨人來的。

    阿德雷特目前在其中一棟公寓的下方,看著一個個氣墊,對身邊的路克說:“其實這些人隻要這個時候外出不就行了嗎?也省去我們麻煩。”

    “話是那麽說沒錯啦,”路克迴答:“可是有許多人性子倔得很,說是寧死也不會屈服,這些政治家到底把命當成什麽呀?而且波勒。阿爾索的死,使報紙上批評我們太草率地下了墜樓隻會在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的結論,現在這個城市已經釀成巨大恐慌。說實話,我認為這次幾乎可以肯定是柯慚的魔具作祟,想當年這個魔具讓多少人墜樓啊。而且,為什麽那個冥界大使出現在這裏啊?”

    是的,信誌現在正在氣墊旁邊,如果這裏真有人墜樓的話,他就可以用魔法救那個人。

    時間到了,目前沒有人墜樓,阿德雷特暫時鬆了口氣,說:“路克啊,我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紫水晶》(西洋名著)裏的主角赫克利夫斯一樣啊,如果兇手真的是那三個人中的一個的話,那麽我實在是和他一樣,被夾雜在法律和友情的矛盾中了。無論誰是兇手,我都會很難過的。”

    路克說:“你怎麽動不動就把這本書拿出來說啊,《紫水晶》你也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老是拿自己和裏麵的角色作比較。看來我之前不把波勒。阿爾索與凱爾。沙坦的地址告訴你是明智的,誰知道你會不會去和他們串供包庇他們!”

    “《紫水晶》我也比較喜歡看,”不知什麽時候,信誌走到了二人身後,說出了這句話:“我和赫克利夫斯一樣,背叛了自己昔日的朋友,隻為了我所信仰的事物。”

    阿德雷特迴過頭,問他:“那麽,你滿意它的結局嗎?”

    信誌平靜地迴答:“這世上沒有可以讓任何人都滿意的結局。”

    “或許吧。”阿德雷特點了點頭,說:“我希望,這場殺戮,以一個我們可以接受的方式結局。”

    就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城市的某個地方,有一個人,正懷著惡毒的詛咒,想要展開殺戮。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

    殺死那些害死小凝的兇手!我不會讓她白死的,我也不會讓波勒白死的!

    詛咒很快應驗了。

    在市中心的一幢大廈和西歇尼區的一棟公寓都有波倫瓦黨人死亡,而那幢大廈並不是死者居住的地方,而是他與另外一個黨的人士進行洽談時墜樓而死的。事後根據目擊者稱,死者的身體突然飛到天花板上,而緊閉的窗戶自動打開,死者的身體就飛出了窗外。

    根據他的供詞,這次事件是柯慚的魔具的可能性一下提高了許多。可是,由於缺乏證據,所以對那四個嫌犯什麽也做不了。這天晚上,晶兒來到了阿德雷特的家裏,想詢問一點情況。

    阿德雷特家和秀哲的家一樣,都是豪華別墅。在一樓寬敞明亮的客廳裏,阿德雷特開始與她談起這次的事件。他家裏有許多傭人,家裏的女管家阿萊尼為她泡上了一杯很純正的希羅咖啡,並在房間裏用留聲機播放一張唱片,這裏麵都是三十多年以前的經典音樂,室內的氣氛非常幽雅。

    阿德雷特聽完她的一番分析以後,說:“柯小姐,你是說波勒也許是自殺的?”

    “是的,而且,他很可能是為了掩護真兇。”

    “這個傻瓜!他居然不惜自殺來為這個殺人狂掩飾罪行!那麽,柯小姐,你認為兇手到底是誰?”

    “我即使推測到是誰,我也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對方的罪行。”

    “那麽,”阿德雷特說:“我可以把兇手的名字告訴你。”

    同一時間,秀哲和蕾卡再度迴到了他們的家。秀哲希望他可以讓蕾卡在這裏住到她找到新的房子為止。蕾卡進入他的書房,對緊隨其後的秀哲說:“秀哲,你還記得嗎?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你對我說,你會讓我得到最幸福的生活。我一直相信著,期待著,在放棄了鋼琴以後,我一直渴望著你所能給予我的幸福。”

    她走到書房裏的書架前,看著裏麵擺放著的古今中外的書,對他說:“可是我知道,當小凝出現的時候,你的心就屬於她了對嗎?你不會再記住對我的承諾了。那個時候,我就覺得,為了你放棄鋼琴,和你共同創業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你之所以讚助波倫瓦黨對那本筆記的研究,完全是因為小凝。你為了她可以做任何事情,所以我們所有人從一開始就知道了,”接著,她迴過頭,看著秀哲,對他說:“即使是殺人,即使是要用柯慚的魔具——惡魔書架來殺人,你也可以做到,隻要是為了小凝。但是,你沒有想到吧?波勒會為了你自殺!那天,你把我們請到這裏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你希望讓我們理解你的做法,向我們宣言你那麽做的正義性。我懂,可是,我還是無法認同你殺人的行為!”

    “你說秀哲是兇手?”晶兒近乎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阿德雷特,問他:“你怎麽知道?”

    “在他和蕾卡離婚的時候,我們就都了解到了。提出離婚的人是他,因為他無法忘記小凝,更無法不介意把那本筆記帶到了摩拿的蕾卡。”阿德雷特說:“隻是,我沒有證據,所以也不能100%肯定他就是兇手。”

    晶兒喝了一口咖啡,說:“你說的話很有參考價值。算了,我也不希望多說些什麽了。恩,你這杯咖啡裏放了奶精啊,我比較喜歡喝不放奶精的咖啡。”

    “是嗎?”阿德雷特連忙端起杯子開始品嚐咖啡,接著他放下杯子,說:“啊,我好像拿錯了,你那杯原來是泡給我喝的,因為我比較喜歡喝放了奶精的咖啡,我這杯是沒有放奶精的,我讓阿萊尼幫你重新泡一杯好了。”

    “不用了,我們換迴來好了。”

    晶兒把手中的咖啡給了阿德雷特,把他那邊的咖啡杯拿了過來,開始品嚐。

    阿德雷特又對她說:“對了,你認為,兇手為什麽會擁有惡魔書架呢?你也知道惡魔書架是多麽可怕的存在吧。”

    “是的,可以殺人的書架,”晶兒說:“確實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接著,她突然說:“對了,我想,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上次侵蝕事件中的檔案是否還在?”

    “啊,放在我書房裏,你想要那個?”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好的,我帶你去樓上書房。”

    晶兒隨著他走上樓梯,阿萊尼正好走下來,說:“先生,我的活已經做完了,明天我就可以迴家過新年了吧?”

    “啊,是的,不過,路茜最好留下,她比較懂我的心思。”

    “好的,先生。”

    走到上麵的書房,阿德雷特拿出鑰匙打開門,和晶兒走了進去。接著,迎麵就是一股狂風襲來。

    阿德雷特打開燈,把門關上。晶兒這才發現,書房裏的窗戶碎了,冷風一直吹進來。

    “那麽冷的天氣,”晶兒對他說:“怎麽不趕快換一塊玻璃呢?”

    “啊,這也沒辦法,換玻璃的店因為新年都關門了,我最近隻有把書房的門鎖上。接著,他就走到正對窗戶的寫字台前,打開了抽屜,拿出了一份檔案,說:”這就是你要的東西。“

    “為什麽沒有《紫水晶》?”晶兒看著正對著窗戶的書架,問他:“為什麽你的書架上看不到那本書?”

    阿德雷特書房的書架上所有的書本,全部都用掛曆當包書紙包住。那些書的書名全寫在掛曆紙上,都是些很普通的小說和法律書。

    阿德雷特笑著說:“那本書啊?我早就扔掉了,因為看了太長時間了。”

    晶兒迴過頭說:“是嗎?可是曉然他今天和你對話的時候,你明明說你一直珍藏著啊。”

    阿德雷特一驚,但很快恢複平靜,對她說:“柯小姐,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晶兒說:“那個叫路茜的女傭人,確實很了解你。否則的話,你的計劃也不會那麽順利。一直以來,你都使用惡魔書架,殺害波倫瓦黨人對吧?”

    在秀哲的書房裏,他對蕾卡的指控,顯得非常憤慨:“你說是我殺了那些人?你說你是為了我放棄鋼琴?”

    “是的!還記得去年我被玉摩羅侵蝕的時候,你要毀掉那架鋼琴的時候,我多麽痛心啊,我想你也許不愛我了,所以我萬年俱灰,寧願被玉摩羅毀滅掉!”

    “不!沒有!我一直愛著你!蕾卡,我以為你真正愛的是阿蘇藍!我的天,怎麽會這樣?”

    “你,你愛著我?你真的不是兇手?”

    “我不想說多餘的話了,”晶兒說:“你的罪行,我已經看穿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阿德雷特說:“你有證據嗎?你憑什麽說我是兇手?”

    “我從一開始,就讓清清黏附在你的影子上,因為我需要得到最新的案情。我說我不會監視別人是假的。不過我很快就發現你很奇怪,你是當年唯一支持研究墮天咒的人,而現在卻是唯一反對這種殺戮行為的人,還不斷幫波倫瓦黨說好話。我就覺得很不對勁了。照理說,你應該感到很自責,很內疚,可是你沒有表現出這樣的感情。而同時,你也是因為案發的時候和路克先生呆在一個沒有書架的辦公室內,所以洗脫了嫌疑。但正因為這樣,我反而更加懷疑你。但是清清告訴我,你在每天下午三點到五點都沒有靠近過任何書架,我就開始感到奇怪了,難道說你不是兇手?”

    “可是,我很快就意識到,你的確是兇手。隻怪你太不謹慎,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波勒。阿爾索,的確是被你殺害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今天到了十一點半或更晚,你會再殺死凱爾。沙坦或者蕾卡對吧?昨天晚上你要秀哲召集那四個人去他家,表麵上是為了唿籲兇手不要再殺人,可實際上,是為了召集大家後,查出他們的住址。你隻需要以檢察官的身份向電信部門提出申請,就可以查出秀哲那天接到你的電話後打去了哪三個地方,你就可以知道另外三個同伴的住址了。我查過,這七年來你和秀哲一直是秘密來往的,和波勒。阿爾索、凱爾。沙坦沒有聯係。表麵上你是不希望讓人知道你有這樣的過去而影響前途,實際上是在布煙幕彈,但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在他麵前就隻是一個朋友而不是檢察官,所以秀哲就沒有義務把他們的地址告訴你,而且他也因為厭惡你不願意把那三人的地址直接告訴你。雖然你也可以通過警方知道他們的住址,但由於你也是個嫌疑人,路克探長決定不把其他嫌疑人的地址告訴你,也不讓你直接介入對他們的調查以免你包庇。他隻讓你負責調查死者本身,根據你的態度觀察你是不是兇手。我在警察局裏有不少內線,路克探長就是一個。這些情況我全部了如指掌。所以你決定使用這個辦法殺他們,這麽做是為了讓人消除你除了下午三點到五點以外,沒有辦法使用惡魔書架殺人的想法,反正你也有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在案發的時候不可能接觸惡魔書架。仔細想想,根本不應該有這樣的時間限製。根據惡魔書架的使用規則,隻要把大樓的地址和書架最底格屬於第幾層樓寫在一張標簽上貼在書架的任意部位,然後根據這個標準把書架的某一格假想為大樓實際的那一層(比如假想書架最底格為大樓的第四層,那麽上麵一格就是第二層,以此類推),然後把書名中含有要殺的人的人名中的單詞拚寫或單字的書,放在那一格上。如果那個人確實在那一層,那麽如果把那本書從書架的那一格上扔在地上,他就會墜樓而死。如果窗開著,那他會自動跳下來,如果窗戶關著,他就會被魔力強行拽下來。就像今天在大樓死去的那個年輕人一樣。”

    “你開什麽玩笑啊,柯小姐,”阿德雷特說:“你別開玩笑了,你看那些書的書名,哪有一本和死了的人有相似點?既然那個清清一直黏附在我的影子裏,那麽那個人應該看到,這個書架上的書我從來沒有動過吧?”

    “你早就發現清清了,因為你很謹慎,為了防止任何魔力的監視,你應該精心準備了許多符咒吧?有的時候隻要在身上貼上東方的幻影符咒,清清看到的你的行動會與現實完全不同,用仆禦靈監視你也沒用。所以,你可以在清清麵前做很多事情,但她看不見。”

    “那你認為呢?如果我一直把書架上的書換來換去的話,那麽仆人也會感覺奇怪吧?我可是一直讓我的仆人打掃書房的,書架當然也有叫他們打掃過。莫非你認為,我一直用同一張包書紙包不同的書?那我如果那麽做,那麽換下來的書本如何處理?燒掉嗎?那樣的話要有多少灰燼?仆人們打掃的話也會覺得奇怪我為何要燒書吧?如果我把書本全部都藏起來的話,那你可冤枉我了,這個家,我可以讓你用盡所有辦法來搜,你不會搜出一本書來的。如果我把他們丟棄,仆人也會覺得奇怪的。總之,我如果實行這麽費事的計劃,應該把所有傭人解雇,不是嗎?否則你們來調查的時候,仆人不就會把這種古怪的情況告訴你們嗎?另外你可以把這些書的包書紙全拆開,我保證我寫在外麵的書名和裏麵的書是一樣的。”晶兒取出一本書,包書紙上的書名是《亞爾蘭多》,拿去包書紙,書名也的確是《亞爾蘭多》。然後晶兒就把書重新包好放迴原位。

    “果然是因為幻生。我一直不明白這世界上為何還會有惡魔書架,現在我明白了。幻生是一種可以把非生物所不具有的性質強行地加在它上麵,隻要是人類所了解的性質就可以了。那本聖書幻生,是丁問天大人給你的對嗎?你用那本聖書把將惡魔書架的特性附著在你的書架上,對吧?後來在去年侵蝕事件,你了解到聽了蕾卡的鋼琴獨奏的人就會變成白骨的時候,你就猜到蕾卡和聖書扯上關係了吧?聖靈節那天晚上,秀哲和蕾卡在鋼琴問題上產生了爭執後,秀哲離開不久,蕾卡就獨自到大街上,遇見了也修,而你當時一直跟蹤著她吧?你一直憎恨著把那本筆記帶到摩拿來的蕾卡,所以你關心著她的生死,你要她死在你手上,所以當跟蹤她的你看見了與她交流的也修的時候,你就產生了利用也修的心情。”

    “你胡說什麽呀?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也修!”阿德雷特想走上去,可是清清束縛在他的影子中讓他無法行動。

    晶兒繼續說:“你雖然用聖書幻生把你的書架變成惡魔書架,可是你如果沒有那些人的地址,無法了解他們的出行習慣,也殺不了任何人。所以你後來主動與也修交流。對於同樣想複仇的也修來說,你和他是完全可以合作的。所以,根據你們的協議,把幻生交給也修作為他今後可以在聖靈節以後繼續呆在人間界的工具,同時他也可以用幻生來報仇。而你的條件就是,想辦法查出那些波倫瓦黨人的住址。由於也修是鬼魂,所以人類的肉眼看不見他。他隻要在議會召開會議時潛入,認清哪些人是波倫瓦黨人,再跟蹤他們到他們家裏,然後再觀察他們的生活習性。由於沒人看得見他,所以這是很輕鬆的工作。當你拿到所有資料後,就把幻生的持有權轉交給也修,讓他迴夢原報複惠帝。而你花了一段時間,先是精心化妝去書店購買符合條件的書籍,聘請傭人並觀察他們,做好一切準備後,你就從大前天開始了你的計劃。”

    接著,她繼續說:“我相信這些書和包書紙是一樣的,可是,如果說你在轉交幻生給也修以前進行設定,那麽書架不但在質上可以轉換,甚至可以連空間也轉換。”她拿出了聖書幻生,將書翻開,眼前的書架受到感應。然後,晶兒取出一本書,包書紙上的書名是《亞爾蘭多》,而把包書紙拿去,裏麵的書名卻是《勃郎多的理發店》,是一本摩拿的文學名著,“勃”這個單字正好與勃列格。奧登的“勃”一樣發音。

    晶兒對他說:“你無話可說了吧?我派人去過電信部門調查過,你的確曾經在昨天晚上九點半去查了秀哲打出的電話。你為了不讓我們抓住一絲一毫的線索,決定利用你的傭人。你讓那個叫路茜的女孩在每天下午三點到五點打掃房間,當然包括擦拭書架。你在那個時候都會出門,你在出門前,根據幻生轉交前的設定咒語,把書架變成了惡魔書架,然後把標簽貼在書架底部或其他什麽部位,這個時候你應該把符咒帶在身上,所以清清看不到你的所作所為。然後,讓傭人來打掃房間。我調查過路茜,她是個希羅人,看不懂摩拿文,所以她在擦拭書架的過程中即使把書本翻開也不會發現裏麵的內容與書名不符合。在擦書架的隔板的時候,她當然要把每一層的書架上麵的書都拿下來,即使她隻是很輕地放在地上,與書名相對的人也會墜樓而死。”

    “可是,第一天和昨天,今天,死者都在不同的大樓上摔下啊。我在標簽上隻能寫一個地址啊。”

    “如果是過去柯慚使用的那種書架,確實辦不到,可是,如果用幻生對於書架下達暗示的話,就不一樣了。你可以計算好女傭要花多少時間才開始擦拭書架,那麽根據幻生的暗示,隻要在紙條上寫下對應樓層,書架可以在暗示下不斷改變自己對應的大樓地址。這隻要預先在咒語中設定好,是很容易的事情。即使有誤差,也不會很大,可能會偶爾有兩三個人活下來,這就是你的殺人順序不規律的原因所在,因為你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多少人會幸存下來。”

    突然,書房的門打開,曉然走了進來。他對阿德雷特說:“你實在是一個小心謹慎至極的人,為了不讓我們找出一絲一毫可以懷疑你擁有惡魔書架的線索,居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呢。我想,女傭在擦拭書架的時候,你應該有考慮到她也許會把書放在寫字台上或椅子上,你如果直接要她放在地板上,那到時候如果冥界的人詢問她,她說出你這樣的話,你就會被懷疑。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你故意打碎了書房正對寫字台的這扇窗戶,這幾天風那麽大,如果女傭把書放在了寫字台上或椅子上,風也可以幫你將書吹在地上,盡管不能保證準確無誤殺死每個人,但是你隻要多買幾本同樣含有要殺的人的名字和單字的書就可以了。你每天迴來以後都鎖好書房的門,把惡魔書架上的書本排列都記錄下來,轉換為普通書架的時候按照同樣的順序擺好就行了。”

    晶兒又補充了一句:“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會影響你的計劃,不過那種可能不高。那就是女傭在用濕抹布擦拭書架的時候,把一部分書拿在另一隻手上。你為了不讓這樣的情況發生,我不知道你是裝出來的,還是真的是這樣,剛才在樓下,我和你拿錯了咖啡杯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你沒有拿錯,是故意這樣的。當時女傭就在旁邊看著,你在與我換了咖啡杯後,你對我喝過的那杯咖啡動也不動一下,因為你要在日常生活中,讓人產生你是一個有潔癖的人的錯覺。那麽,女傭在用濕抹布擦書架的時候,兩隻手應該都是濕的,那對於有潔癖的你來說,自然無法容忍書上沾上水,那她就不會那麽做。路茜的確很懂你的心思呢!不過很可惜你還是百密一疏,我今天查到你去電信部門查過秀哲打的電話後,刻意讓清清在書架的影子上用影之刃在書架的影子上刻了記號,當然這用人類的眼睛是看不見的,你每天都會檢查傭人有沒有在惡魔書架上留下痕跡,如果有,在正常書架上也會製造那種痕跡。可是影之刃的記號就不一樣了,接下來,清清在你出門後就會附在路茜的影子上,當她的影子和書架的影子重疊的時候,如果找不到那個記號,就說明書架產生了變化。”

    曉然問他:“那麽。我和姐姐剛才的推理,你有什麽想辯解的?”

    阿德雷特一臉平靜,說:“你們既然都用聖書證明了這是惡魔書架,我自然無話可說。不錯,是我殺了那些該死的人!我做的一切完全是為了讓小凝得到安息!”

    晶兒問他:“你是因為喜歡她嗎?又或者是出於友情?”

    阿德雷特恨恨地說:“我從小時候開始的理想,就是成為一個優秀的檢察官,維持正義,維護法律的尊嚴。我在那一年,以法律顧問的形式介入了波倫瓦黨人對於那本筆記的研究的時候,我當時就覺得這是正義的行為,我們國家也許可以就此對抗背神之塔!所以,我支持墮天咒的研究工作,卻沒想到創造出隻對人類有害的惡魔力量。當時的我,感到自己也是罪惡的共犯。可是,法律沒有製裁我和那些波倫瓦黨人,死的卻隻有小凝!當時我就感受到法律在強權麵前,有多麽蒼白無力。雖然後來我成功地成為檢察官,可是我已經不再感到興奮了,我開始感覺到,既然我是檢察官,那麽要維護法律的尊嚴,首先就是要確保它的公正性,否則對小凝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開始策劃如何搜集證據控告他們,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其實議會對於這起案件的內幕也是心知肚明,可是波倫瓦黨是在外交上支持國王對於東方國家進行經濟侵略的主要大黨,所以國王自然全力袒護他們。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法律根本是為階級服務的工具,在強權麵前,根本就是廢紙!然而就在我心灰意冷,準備辭職的時候,一封奇怪的郵件寄到我家裏,裏麵是一本名為幻生的聖書和一封說明了它使用方法的信。我一開始不是很相信,可後來我嚐試了一下,果真是一本聖書!於是,我就決定,用這本聖書來體現法律的尊嚴!現在你們既然已經識破了我,那我無話可說,你們想怎麽處置我,隨便你們好了!”

    曉然問他:“我還有一個問題,你為什麽非要連過去的同伴也殺?你這樣做也算是正義?”

    阿德雷特說:“他們也該死!是也修告訴我的。那天,他和寒小姐來到黎加索的時候,看到小凝被處決的情景,那天我因為沒有勇氣麵對她所以我沒有去。魯西桑還故意在即將要被處死的小凝麵前,說什麽要她懺悔之類的,小凝當然拒絕了。那天蕾卡,秀哲,波勒和凱爾也在人群中,他們居然也說要她懺悔,也修聽得很清楚!他有什麽理由要對我撒謊?那些偽君子,表麵上好像都在為小凝打抱不平,實際上卻都各懷鬼胎!好了,我現在不想再和你們多說什麽了,你們如果要把我移送法辦,就快點動手!”

    晶兒說:“你也不用那麽緊張,如果我把你交給了警察的話,你也可以把我的事情告訴他們啊!所以,我想和你談條件。關於波勒。阿爾索的死,我已經讓另外三個人相信他是自殺的,我也沒告訴任何人你的嫌疑。所以,你給我聽著,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墮天咒的使用方法,我就繼續讓你去維護你的正義,甚至可以這本聖書幻生給你,如果有了這本書,那麽你就可以更加方便地實行你的計劃了,比如你甚至可以讓書自動從書架上落下來,我想丁問天大人沒有告訴你有這種使用方法吧?”

    “姐姐!你難道要和他做這種交易,來對付那六個調查員?”

    “是的!”晶兒說:“阿德雷特。傑羅克先生,我想,這是一筆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的交易。你想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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