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兒早就料到他會認出她來,所以也預先做好了應對之辭。她笑盈盈地迴答:“啊,沒錯,是我。你是陸詩懷先生吧?難怪我剛才覺得你很眼熟,原來是你啊!前天我們在冥界見過麵,想不到你還記得。”

    “真是好巧。您這是要去黎加索吧?是新年來度假嗎?”詩懷友善地問道。

    “啊,不,我是去談生意,到了年關,我在黎加索名下的棉紡廠又接了許多定單呢,我特意趕去簽訂合同。”晶兒沒有說謊,她在黎加索的許多工廠都接到大量定單,隻是她都把這些事情交給摩拿分公司的經理進行處理。

    詩懷又說:“這位沈雨寒小姐想必你還記得吧,我為你介紹下,她是…… ”

    “我知道,”晶兒說:“沈小姐,我個人很欣賞您,當初您勇於承擔責任,許多人都對您另眼相看啊。”

    “您真是辛苦了,大過年的,還要忙著生意,”一旁的雨寒也開始說話了:“其實,我對您一直久仰大名,您將聖書賣給冥界,在這幾年確實遏製了背神之塔的破壞呢。我聽說您是白手起家的,對您更加是非常敬仰,如果有機會,不妨做個朋友?”

    雨寒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晶兒的雙眼,顯得很真誠,那些話雖然是客套話,但也的確是發自雨寒肺腑的。她是一個心胸很寬廣,很有見地的人,所以她一直認為不管柯晶兒對冥界是敵是友,但她的確是一個值得結交的奇女子。晶兒是個很會靠眼神洞察人心的人,她第一次看見雨寒的時候,就覺得她是一個思想很有深度的人,而現在看她如此真誠地要求友誼,實在不宜拒絕,於是說:“哪裏,沈小姐過獎了,我隻是個商人而已,商人哪有放著生意不做的?今天我們再度見麵,也算是有緣吧。對我來說,多個朋友也好,到了黎加索,不如我做東請你們吃頓便飯如何?”

    “這…… ”詩懷麵露難色,他說:“柯小姐,實不相瞞,我們兩個這次到黎加索去實在是有要事在身,恐怕不便抽出時間,真是不好意思,下次如果有機會的話,由我做東來宴請您好了。”

    “無妨,”晶兒早料到他會那麽說,剛才那句話隻是為了進一步表示自己的友好而已。接著說:“我看這樣好了,既然大家都是朋友,幹脆直唿姓名吧,也別”您“啊。”小姐“”先生“的了。”

    “這,這樣好嗎?”詩懷說:“畢竟我們才剛認識不久啊。”

    “何必這樣假客套呢,反正如果以後有機會一直見麵的話,總不能老是這樣稱唿吧?那未免顯得太疏遠了。如何啊,詩懷,雨寒?”

    另一方麵,在黎加索。明朝彩來到了市內的克萊多醫院,走入寬敞明亮的大廳,迎麵就走來了五個醫生。她便走到其中一位看起來比較年長的男醫生身邊,問他:“很不好意思,要打擾一下,外科醫師凱爾。沙坦醫生現在在哪裏?”

    “啊,他在三樓樓梯左側的第一個辦公室裏,不過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在那裏。”

    “啊,謝謝。”明朝彩便朝樓梯處走去,這個時候,她突然看見蕾卡正在樓梯上,她見過蕾卡的照片,所以確認是她。因為蕾卡不認識她,所以她幹脆就走到她的旁邊。到了三樓,她果然進了凱爾。沙坦的辦公室。於是,明朝彩使用了奇跡師聖元境界的力量,將身體花為空氣,從門縫裏飄了進去。

    辦公室裏隻有凱爾。沙坦和蕾卡,那個醫生一頭金發,有著雙藍寶石一般的眼睛,年紀大約三十歲。他給人一種很古典的氣質,與他現代人的打扮似乎很不相稱。簡單地說就是飄逸著一種很詩意的氣質,說實話,他確實長得很美。

    蕾卡先開口了:“已經有奇跡師來見過我了,筆記目前在他們手上,我想,他們對於筆記上記載的東西,應該會徹查吧。我想,應該會有奇跡師來找你的,所以你最好想好怎麽應對他們。”

    “我知道了。”凱爾說:“我會注意的,很感謝你來通知我。”接著,他說:“那麽,你現在有什麽進一步的打算呢?”

    “我想,阿蘇藍的黑血人,也許會迴到這個城市也說不定。冥界恐怕也開始注意墜樓事件了,我想,他們派來的調查員恐怕也會來找我們的。記住,一定要冷靜。我先走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找過你。”接著,她就走出了門。

    明朝彩飄出門外,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人形才重新形成。接著,她敲了敲房門,凱爾。沙坦說:“請進。”於是,她走入房內,對他說:“你好,沙坦醫生,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明朝彩,有些話想問問你。我是一個奇跡師,這樣說的話,你應該明白了吧?”

    “你是為了墜樓事件來的吧?你不是警察,我沒必要迴答你。”

    “我知道,可是如果我的委托人是阿蘇凝小姐的話,你還打算保持沉默嗎?”

    凱爾猛一抬頭,緊盯著她的目光,仿佛她是一個怪物似的,半晌才說:“你撒謊!你不可能有機會見到阿蘇凝的!”

    “您難道不知道東方有一種名為陰陽師的職業嗎?我有一個這樣的同伴。前天,當第一起墜樓事件發生的時候,她就召喚出了阿蘇凝小姐的靈魂,我們把事情告訴她以後,由那位陰陽師代寫委托紙,她委托我要阻止再有人被殺。”“你撒謊!”凱爾。沙坦激動地站了起來,說:“小凝她是受害者,她為何要阻止那些死有餘辜的人得到他們應有的報應呢?你這是在撒謊,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那麽我問你,難道你認為她應該是非常樂意看到那些人死去,在冥界歡唿雀躍嗎?你認為她會這樣嗎?”

    “是,她不會!可是她也不應該阻止!那些隻懂得維護自己利益的腐敗政治家,如果不把他們從我們國家連根拔除的話,那麽…… ”

    “你的語氣,好象你就是兇手,或者是在庇護兇手啊!”

    “如果我是那個兇手,我會感到狂喜,因為我可以親手為小凝報仇!一直到她死,我也是無法為她做任何事情,所以她才會遭遇那樣的不幸!她好傻,居然一直到死,心裏也隻有別人!我沒什麽可說的!”

    “看得出來,就算你知道兇手是誰,也一定會幫他保守秘密吧?”

    “我如果知道是誰,”他抬起頭來說:“我會成為他的幫手,就算在警察麵前,我也敢那麽說!”

    這天下午,又發生了三起墜樓案,死的也是波倫瓦黨人,說來也奇怪,三天內三起命案,案發時間都集中在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兇手似乎是可以按照這個規律來安排他們墜樓。路克和阿德雷特感到這起案件實在很棘手,如果再對媒體保持沉默,誰也無法想象他們會寫出什麽東西來。這幾天內,由於這些墜樓案,已經使國王相當惱火,市長也催促他們盡快破案,而且對股票市場也有著相當大的影響,這段時間與政府有關的企業股票都是暴跌。

    首先,路克認為有必要和波倫瓦黨現任主席進行磋商,在這段時間,讓波倫瓦黨人接受警方的保護,路克認為應該安排讓他們想辦法住到一樓去。可是,波倫瓦黨人在黎加索有四千名黨員,他們不可能全部住到一樓去啊。更何況,許多宗教團體都開始宣稱波倫瓦黨人是遭到天罰才會一一墜樓,已經有許多市民相信他們的說法。一些報紙已經開始懷疑這次事件與柯慚的魔具有關係,為了擴大銷售量,出現了許多捕風捉影的消息,使得謠言四起,人心惶惶,對於新年黎加索的旅遊業也產生了一定影響。

    在命案發生過了三小時以後,在波倫瓦黨現任主席喬治。瑞德曼的家裏,路克和阿德雷特與他進行了多方麵的磋商。喬治態度最初很強硬,他認為這是恐怖份子利用魔法對政府宣戰,同時還斥責警方無能,查不出任何的頭緒。過了大約半個小時,他才說累了,做下來喝茶。

    阿德雷特抓住這個機會,對他說:“瑞德曼先生,我想先和你分析一下。首先,死者全部是墜樓而死,而家裏住在單人別墅的黨員無一人遇害,說明兇手隻能用這種方法殺人。而他殺人的順序也比較奇怪,第一天死的三位黨員中,奧登先生是黨內的發言人,而另兩位隻是普通黨員,昨天死的安格列斯。瑪爾東,卻是下屆主席的熱門候選人,而今天被殺的三人又隻是普通的黨員,可見兇手應該不是處於政治目的殺人,否則的話,他應該先殺黨內的主要幹部。”

    “也許他是故意打亂順序,來誤導我們呢?”喬治對此不以為然。

    “不,如果是處於政治目的殺人,一般都會讓自己的殺人動機顯得比較明顯,在殺害高層幹部以後,警告其他黨員,達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可是兇手似乎隻是單純對波倫瓦黨人有仇,所以他想殺害波倫瓦黨人。”

    “恩,你說下去。”

    “我認為,兇手固定於下午三點到五點間用某種力量讓黨員一一墜樓而死,似乎是由於他隻在這個時間段才可以殺人,所以兇手可能是和家人一起生活,有著固定工作的人。而且,他很清楚那些死者的住址,了解他們在那個時間段不會外出,應該是很了解死者的人。”

    “你是說,他可能在政府中工作?”

    “那不一定,”路克插話了:“他沒有一口氣把那些黨員全部殺害,恐怕是因為他要分時間段得到情報,從前天那三個人幾乎同時墜樓來看,在同一時間殺兩人以上,對他來說是辦得到的。所以,他可能在政府中安插了內線,每天都給他情報。”

    “你是說,要調查政府內部知道死去官員住址的人嗎?”

    路克迴答道:“不,我們目前並不知道兇手獲取情報的方法,如果兇手是個道術師的話,可以使用超乎想象的方法獲得情報。目前,我想談談嫌兇的事,我懷疑,這起案件的殺人動機是因為七年前,貴黨的那次失敗的實驗造成的。”

    “住口!”喬治頓時暴跳如雷,咆哮著說:“這件事已經由國王陛下核準是那個魔女阿蘇凝造成的,她也已經正法了,我黨對那件事情不負有任何責任!你們居然去相信報紙上的胡言亂語,詆毀我黨的聲譽!”

    “請您冷靜,”路克說:“這也隻是我們根據目前的情況所做的推測而已,您不用那麽激動。任何事情未經證實,我們絕對不會向媒體透露一個字。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看了一眼阿德雷特,說:“我正在擔心是否應該由傑羅克先生負責這個案子,因為如果這個推測成立,他也是嫌兇之一。”

    “是的,可是,”阿德雷特對路克說:“我在第一天案發時,和你在一起,所以我不是兇手啊!”

    “兇手是不用親自動手也可以讓人墜樓的未知人物,我完全不清楚他的犯罪手法,所以我不能因此排除對你的嫌疑。而且,我們目前還不能排除兇手是有幫兇的可能性。”

    “嗬,那我慘了,那豈不是有人作證的嫌疑犯反而更加可疑?”

    離開了喬治家,兩人默默無語。路克對他說:“如果是真的的話,我建議你去調查一下那四個人。雖然我相信你,但你的確有殺人嫌疑。如果真的是惡魔…… ”

    “別說那個名字!”阿德雷特感受著瘋狂唿嘯著的北風,歎了口氣,說:“我,的確恨波倫瓦黨人,可是我學法律那麽多年,就是要用合法手段為小凝平反。我想,如果兇手真的是那個人的話…… ”

    “你心裏既然有數,那我也不多嘴了。”

    迴到警察局,他開始整理起檔案,看著每一個死者的照片和墜樓時間。突然他想起了什麽,立刻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等到接通後,他立刻說:“我找秀哲。龍,請他聽一下電話。”

    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我就是。你是阿德雷特嗎?”

    “是的,你可以聯絡到當初另外三人嗎?”

    “我知道了,在哪裏見麵?”

    “你家怎麽樣?”

    “好的,一個小時後吧。其實,我想了很久,也覺得大家聚在一起商量一下比較好點。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坦誠相待。其實那個人是誰,大家心裏都有數吧?”

    阿德雷特沉默了一會兒,說:“是的,我也很清楚。但是,我沒有證據。”

    一個小時後,在秀哲家的客廳,五個人都集中了。秀哲。龍,蕾卡。龍,阿德雷特。傑羅克,波勒。阿爾索和凱爾。沙坦,時隔七年,再度聚在一起。

    秀哲鎖好了所有的門窗,拉上了窗簾,為每個人泡了杯咖啡,然後坐了下來,說:“想不到,我們五個還有機會再度見麵。自從七年前阿蘇凝死後,我還以為不會再有這樣一天了。今天都有奇跡師來找過你們對吧?”

    另外四個人都點了點頭。秀哲把眼光移向波勒。阿爾索,對他說:“波勒,你先說說吧。”

    波勒。阿爾索是個皮膚較黑的年輕男子,戴了副眼鏡,留著很長的胡須,他抽著一根雪茄煙,吐出了一團煙霧後,說:“今天上午八點左右,我家裏確實來了一個自稱奇跡師的男人,這個人,他給人的感覺是如同死神一般冰冷,他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年紀,詢問我有關這次的案件,我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我反正無所謂他們查出些什麽來的。他沒有說名字,是個東方人,很可能是夢原人吧。”

    阿德雷特說:“有個叫慕容殤的奇跡師今天也來局裏見過我,也隻是簡單問了幾句就走了。我想,其他人也是這樣吧?”

    接著,另外兩個人也把凜綺和朝彩的事情說了一下。

    阿德雷特站起來,看著這四個人,說:“我知道你們四個無法原諒我,小凝的死,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也勸過你們不要報仇。我想大家都清楚誰是嫌疑最大的人,可是我不想說出他的名字。我隻想對他說,你殺的人已經夠多了,就適可而止吧,在我找到他的證據以前,收手吧!七年前,我們為了那本筆記,開始研究黑魔術,並參與了波倫瓦黨所組織的魔法實驗。目的,原本是解析背神之塔的組織構成,想出應對它的策略。但是由於阿蘇藍被魯西桑。蓋爾特迷惑失去自我,而決定使用筆記中警告不可以研究的一條靈質方程式,而魯西桑是國王極為寵信的宗教團體黑魔真教的傳教士,所以波倫瓦黨人沒有聽取我們的勸阻,執意要小凝研究那條方程式,最後竟然研究出了可以將靈魂徹底毀滅的墮天咒!事發後,為了推卸責任,波倫瓦黨把所有的責任推給了小凝,國王信以為真,判決是她造成了墮天咒之變,而決定處死她。而真正的責任人魯西桑和阿蘇藍,波倫瓦黨人卻想盡辦法包庇。雖然,由於黑血人暴動,而導致阿蘇藍和魯西桑的罪行被揭發,而被絞死,可是小凝並不能複活。我想,兇手是想要把這筆賬全部歸咎於波倫瓦黨人吧!”

    波勒冷冷地說:“老天無眼,如果那些波倫瓦黨人的黑血人沒有被冥界的人殺害的話,那麽他們的本體也就可以受到公裁了!阿蘇藍和魯西桑一死,反而死無對證,他們可以徹底把責任推卸得幹幹淨淨!小凝隻是受她那個混蛋哥哥和那些官員的壓力,奉命行事,她憑什麽承擔全部的責任?”

    蕾卡也附和他說:“是的,阿德雷特,你當時不是也支持阿蘇藍的想法嗎?小凝一向最信任你,就是因為你勸她放手去研究,她才放心的。你居然還恬不知恥地說”我們的勸阻“?”

    “抱歉,算我說錯了,好嗎?”阿德雷特接下來說:“現在已經死了七個人,如果再繼續有人死的話,摩拿政府的局勢會陷入怎樣的混亂?畢竟波倫瓦黨比起那些把處理背神之塔全寄望於冥界人的黨派來,這些年也采取過許多措施預防、阻止了許多災難啊!”

    “如果,你是在說服兇手罷手的話,”波勒站了起來,說:“我不想聽,我要走了。”接著,他把雪茄煙撳入煙灰缸,拿起他掛在衣架上的外套和圍巾,說:“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我不想等到很晚再迴家。”

    說著,他也不顧秀哲他們的勸阻,離開了他們家。

    最近確實越來越冷了,室外氣溫已經降到零下七攝氏度左右,路上行人很少,也叫不到出租車。他隻好步行迴家。他根本就沒有發現,一個冰冷的身影,一直在看著他。

    波勒。阿爾索在十年前隻是一個普通的牙醫,後來有一天阿蘇藍帶著他的妹妹阿蘇凝來矯正牙齒的時候,認識了他們兄妹,而阿蘇藍也很快發現他很有才能,於是讓他學習靈質學,並介紹他成為了波倫瓦黨的靈質研究員,負責對背神之塔的威脅開發出各種新的魔具。當時,在阿蘇藍的提議下,波倫瓦黨人開始研究那本筆記,並讓黑魔真教的魯西桑。蓋爾特加入研究。

    而阿蘇凝是個才華很高的靈質學家,有許多地方遠在她哥哥之上。她這個人善良謙和,待人誠懇,經常以微笑示人。波勒很快就對這個東方女孩著迷了。她是多麽的高雅,多麽美麗,又多麽動人的一個天使!有的時候,波勒覺得她真不應該是個學理科的人。她可以讓處在極度暴躁的人立刻冷靜下來,她也可以讓內心哀傷的人得到慰籍。是的,波勒想,他應該是愛上她了。

    一陣冷風刮來,他的思緒一下又被拉迴到現實中。不知不覺,他已經走入了一條小巷。風實在好大,他的帽子一下飛了起來,他連忙跑去撿。突然,他看到一道寒光,還不等他反應過來,一把劍已經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借著月色,他看清對方就是今天來找他的那個男人。

    “你認罪吧!”那男人的眼神一如往常那樣冰冷,說:“承認你就是殺害那些波倫瓦黨徒的兇手!”

    “我總算是搞清楚一件事情了,你絕對,不是阿蘇凝委托來的。你現在的行為,絕對不是她委托你的內容吧?她不會要你殺了我,而且,如果你的靈魂與她的靈魂產生聯係的話,你就會像她那樣溫柔和善良,不會以劍相向!”

    “你真是了解阿蘇凝啊,你愛她對吧?愛到可以為她殺人,因為你無法原諒那些害死她的人存在!”男人惡狠狠地說:“快說!你是不是兇手!”

    “如果我是,你這一劍就會在我的喉嚨上留一道血痕嗎?”波勒說:“隨你的便好了。如果你是認定我是個兇手,就殺了我好了!我波勒。阿爾索不是一個怕死的人,但是,我至少想知道我是死在誰手上。把你的名字告訴我。”

    “沒有必要,因為對我而言,名字已經不重要了。”他那如同匕首一般的眼神一直與波勒四目相對,如果換了別人,恐怕早就不寒而栗了。波勒看著他,說:“你,似乎經曆過很可怕的過去。在你那深不見底的內心中,隱藏著的是一顆極度憎恨的心吧?”

    宿凰感覺他似乎正窺探著他的內心,腦海中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宿凰,我真的好愛你好愛你啊!我不能沒有你,不可以離開我,我不許你離開我!”

    不!不要!我不要再聽那個魔鬼的聲音!我不要再去想她!封宿凰的手開始顫抖,內心一陣抽搐,他如同一頭醒來的雄獅一般,對他咆哮著:“住口!我的事情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不要扯開話題!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這把劍,不知道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給我住手!”他背後傳來了曉然的聲音,他迴頭一看,兩個人站在他身後,一個是曉然,另一個是晶兒。晶兒說:“宿凰,你怎麽還是改不掉你的火暴脾氣?你在出發前向我保證不衝動,我才答應讓你來的,現在居然……快給我把劍放下來!”

    宿凰不敢違抗這兩姐弟,於是放下了劍,自動退到一邊,曉然走了上去,向他鞠了一躬,說:“波勒先生,剛才實在是很抱歉,可否到家姐的寒舍來一下,我們姐弟親自向你認錯賠罪。”

    “不敢,有你這個魔頭邀請,我豈敢不從?”

    “你好大膽子!”宿凰又要發作,被晶兒製止了。

    “這裏風太大,不是說話的地方,”晶兒說:“我的車停在巷口,我們先走吧。”

    四人走出小巷,隻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就停在那裏。晶兒對宿凰說:“清清就拜托你了,你帶她先到我為你們安排的住處去吧。”宿凰低頭一看,在車燈的映照下,晶兒的影子和他的影子重疊在了一起,想必清清也一定進入了他的影子裏。

    晶兒把車開走以後,宿凰迴憶著自己剛才的行為,心中一陣翻騰:我明明要克製自己的,是的,我已經完全把她忘記了,那個魔鬼遠離我了。為了她而自殺,是我這一生第二件最愚蠢的行為,我居然為了她自殺!她不會為我流一滴眼淚的,她現在也一定把我忘記了,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波勒先生,”晶兒一邊開車,一邊問身旁的波勒:“那本筆記我已經看過了,那裏麵到底記載了什麽?不,比這更加重要的是,魯西桑,我是指黑血人魯西桑有沒有看過那本筆記?”

    “你懷疑他被墮天咒殺害,與那本筆記有關?”波勒說:“實際上,我們也隻解析出那本筆記記載了的是許多現代靈質學很難解釋的原理。人類目前對靈魂的認識,主要是把它看成是生命的關鍵,因為人類在死亡以後,靈魂就會前往冥界。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就很矛盾,如果說是這樣,那肉體隻是一個單純的容器,而它卻具有所有提供人類生命能量的器官和細胞組織,而且,鬼魂在冥界經過一段時間,也會形成與生前肉體一樣的容貌。筆記裏中許多方程式,都似乎與聖之精靈樹有關係。”

    “那麽,”晶兒問他:“這裏麵有與聖書中的人間有關的線索嗎?”

    “我不知道。但是,魯西桑的那個黑血人,應該沒有看過筆記吧。”

    “那麽,那本筆記,有多少人看過?”

    “當時筆記是接受嚴密保管的,除有關人物以外,沒有人可以看那本筆記。”

    “我不明白,隻要把那本筆記上的內容全部抄錄下來保存下來就可以了,為何要特意保存筆記呢?”

    “因為那是本不尋常的筆記,任何沒有實際形體的事物與它接觸,都不能影響它。比如,把它放入裝滿水的臉盆再拿出來,它根本一點也不會弄濕,如果用火燒它,燃燒即使一直不停止,紙頁也不會有絲毫被燒毀,熄滅火後,筆記上連一點被燒焦的痕跡也不會有,你如果不信盡管試試看。當初蕾卡曾經試圖燒毀筆記,卻根本沒有成功。波倫瓦黨人決定連筆記本身也進行研究。”

    車子戛然而止,波勒一驚,他看著握緊方向盤的晶兒,念念有詞地說:“不會錯的!那本筆記,不是屬於人間界的東西,它是聖書中的人間的東西!”

    她的父親柯慚,同時也是墮天,有一本從聖書中的人間帶來的筆記,換言之……在神話傳說中,墮天在背叛眾神以前,是神的召喚獸奧羅靡斯,難道奧羅靡斯所在的世界就是——聖書中的人間?如果真是如此,那這個異大陸的傳說真是古老。神話與史實恐怕相差很遠,那麽那個世界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聖書,聖書,那充滿了令人無法置信力量的聖書,那裏麵有一個異大陸!

    她好容易才鎮定下來,對波勒說:“你們有辦法聯係到尤妮琴。埃穆特嗎?”

    “不,沒有人知道,秀哲在這個國家也隻見過她一次。”

    “他是在哪裏和她見麵的?”

    “這個,你去問秀哲好了。”

    查!一定要查!這個女人,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雖然她和那本筆記到底有怎樣的關係她不知道,可是她無論如何也要把她給找出來!如果,墮天曾經是聖書中的人間的居民,那麽,她體內也流著來自於那個未知世界的種族的血!那個世界與這個世界有怎樣的聯係呢?而她流著這樣的血,會麵臨怎樣的未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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