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此地無銀三百兩
三娘一點兒都不擔心甜醬作坊，葛小五除了收了六子這個徒弟，也就錘子能讓他下心思指點，還說錘子是做買賣的材料，這對於葛小五來說，可是相當難得了，這小子相當挑剔，更何況還有德叔，德叔個德嬸子在家裏這好幾年了，人品做事兒都瞧著呢，在葛家人眼裏，德叔一家子也不是外人，所以錘子很靠得住。
三娘擔心的是常富貴哪兒又要出什麽幺蛾子，雖說那天自己讓人把外祖母跟王氏趕了出去，可這幾年雖說沒跟常記村那邊兒走動，但王氏倒還算老實，至少沒往葛家村來鬧。
三娘知道王氏不是怕爹娘跟小舅是怕自己，王氏就是個軟欺硬怕的，自己的名聲越大王氏越怕，越不敢鬧騰。
可話說迴來，若是王氏敢來葛家村，就說明真豁出去了，而能讓王氏豁出去的也隻有常富貴那頭肥豬了。
果不其然大年三十，剛過了晌午二舅來了，二舅雖仍有些懦弱，近些年卻明白了過來， 對王氏母子做的那些事兒，愧的慌，沒臉見自己的大姐跟兄弟，所以這些年都沒登過門，所以二舅這一來必然是出了了不得大事。
因此一聽見二舅來了，葛家人連帶常三都嚇了一跳，忙著迎了出去， 見了常二，不禁嚇了一跳，這樣臘月天兒，常二一臉的熱汗，臉色慘白慘白的，手裏拿著張紙直哆嗦，也不知是凍著還是怎麽著。
常三忙道：“二哥，您這是怎麽了，敢是出了什麽事兒？”
常二把手裏的紙遞了過去：“這大半年我都在磚窯幹活兒，今兒一早上才家來，一進家，就見家裏四敞亮開，值幾個錢的東西都沒了，就王氏被人打暈了在當屋地上，門上插著這張紙，我把王氏弄醒了，說是半夜裏進來一夥子土匪，把家裏都搶了不說，還把爹娘都抓了去，爹娘再不是終究是老家兒，萬一有個好歹兒可咋辦，我這才舔著臉來了葛家村，大姐，兄弟，不管怎麽著，你們都要救救爹娘。”
常氏一聽隻覺耳朵嗡了一下，眼前發黑，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到，二娘跟四寶忙扶住她，三娘伸手接了二舅手上的紙，打開一瞧，的確是一張訛詐銀子的留條，語氣極狠辣，開口要一萬兩銀子，不然就等著給常家二老收屍，乍一看像是土匪綁票，可三娘卻知道因馮知府當年初任青州知府的時候，曾經下大力氣剿匪，那些土匪死的死，散的散，整個青州這麽多年也找不見一個打家劫舍的。
更何況，如今青州的百姓家家戶戶日子都不難過，誰還會鋌而走險，這當土匪看似是沒本的買賣，卻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是用自己的命當本錢，但能吃上飯也不會走這條道兒，而且，知道常記底細的人雖不少，可大都跟常記有關，說白了指望著常記過日子呢，絕不會幹對常記不利的事兒，更何況，這土匪若想搶劫綁票按理說得衝著葛家下手才是，就算葛家村進不來，自己卻常在外頭跑，也沒見有哪個土匪來綁自己，怎會巴巴的跑去常家村，搶了二舅家綁了外公外婆，這事不是太蹊蹺了嗎。
想到此，目光閃了閃：“二舅母可來了？”
二舅忙點頭：“我就是怕自己說不清楚，才拖了這婆娘過來。”說著過去車裏把王氏拽了下來：“你快跟三丫頭說，昨兒晚上到底怎麽迴事兒？”
王氏：“富貴欠了賭坊的賭債，賭坊的人說要不還銀子就要剁富貴的手腳，你，你們當叔當姑的不幫忙，我隻能去求我娘家拆借，因此夜裏才迴來，一進家，就瞧見一夥子土匪正在家裏翻箱倒櫃，想是沒翻出值錢的東西，惱恨起來，不知怎麽知道公婆是常記東家的爹娘，把公婆綁了就走，我待要上前攔著，被他們一棍子打暈在地上，等醒過來就是今兒了。”
三娘：“聽二舅母這話，是見著那些土匪的模樣兒了？”
王氏忙道：“沒，沒看見，都是半夜了，家裏黑燈瞎火的，那些人還蒙著臉，哪看得清模樣啊。”
三娘：“沒看清模樣，二舅母怎麽知道是土匪？”
王氏愣了愣：“這，這還用說嗎，大半夜闖到家裏來搶東西綁票不是土匪是什麽？你這問東問西的是什麽意思，莫非以為這些土匪跟我，我有什麽幹係不成？”
三娘冷笑了一聲，心道，這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本來自己隻是隨口一問，誰知這王氏先心虛了，說什麽土匪，若是自己猜的不錯，必是王氏聯合外公外婆下的套，就是為了訛銀子來給常富貴還賭債。
三娘：“二舅母，可知冒充土匪搶劫綁票，論罪要蹲十年大牢的嗎，若傷及性命還要抵命。”
王氏臉色變了變：“你，你跟我說這個做，做什麽？”
三娘：“二舅母別怕，我就是隨口一提罷了，並無旁的意思。”
王氏：“我，我怕什麽，我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三娘：“二舅母不怕就好，這上頭寫了說要一萬兩銀子的贖金，這一萬兩銀子說起來也不算什麽，無論是現銀還是銀票，常記都拿的出，隻不過這紙上並未說明是現銀還是銀票倒讓人為難。”
王氏：“這麽多自然是銀票了，銀子誰搬得動啊。”
三娘點點頭：“原來是銀票啊，這個倒容易，上頭寫明送到常家村村頭的那片野林子裏，一手交銀子一手交人，還有隻能二舅母一個人去，這土匪還真是想的周到，知道二舅母是孝順媳婦，特意選了二舅母。”
王氏忙道：“我，我可不去，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我去了迴頭連我的命也沒了。”
三娘：“二舅母當真不去？”
二舅急了：“你怕丟命，爹娘呢，你敢不去。”
王氏這才哼哼唧唧的：“去就去，你這麽大聲做什麽，銀子呢。”
三娘讓管家德叔去賬房支了一萬兩的銀票來交給王氏：“二舅母辛苦了。”
王氏拿了銀票，哼了一聲：“誰讓我倒黴，嫁進你們常家呢。”扭搭扭搭上了車，跟二舅道：“還不走，晚了你爹娘有個好歹兒可不賴我。”
三娘一點兒都不擔心甜醬作坊，葛小五除了收了六子這個徒弟，也就錘子能讓他下心思指點，還說錘子是做買賣的材料，這對於葛小五來說，可是相當難得了，這小子相當挑剔，更何況還有德叔，德叔個德嬸子在家裏這好幾年了，人品做事兒都瞧著呢，在葛家人眼裏，德叔一家子也不是外人，所以錘子很靠得住。
三娘擔心的是常富貴哪兒又要出什麽幺蛾子，雖說那天自己讓人把外祖母跟王氏趕了出去，可這幾年雖說沒跟常記村那邊兒走動，但王氏倒還算老實，至少沒往葛家村來鬧。
三娘知道王氏不是怕爹娘跟小舅是怕自己，王氏就是個軟欺硬怕的，自己的名聲越大王氏越怕，越不敢鬧騰。
可話說迴來，若是王氏敢來葛家村，就說明真豁出去了，而能讓王氏豁出去的也隻有常富貴那頭肥豬了。
果不其然大年三十，剛過了晌午二舅來了，二舅雖仍有些懦弱，近些年卻明白了過來， 對王氏母子做的那些事兒，愧的慌，沒臉見自己的大姐跟兄弟，所以這些年都沒登過門，所以二舅這一來必然是出了了不得大事。
因此一聽見二舅來了，葛家人連帶常三都嚇了一跳，忙著迎了出去， 見了常二，不禁嚇了一跳，這樣臘月天兒，常二一臉的熱汗，臉色慘白慘白的，手裏拿著張紙直哆嗦，也不知是凍著還是怎麽著。
常三忙道：“二哥，您這是怎麽了，敢是出了什麽事兒？”
常二把手裏的紙遞了過去：“這大半年我都在磚窯幹活兒，今兒一早上才家來，一進家，就見家裏四敞亮開，值幾個錢的東西都沒了，就王氏被人打暈了在當屋地上，門上插著這張紙，我把王氏弄醒了，說是半夜裏進來一夥子土匪，把家裏都搶了不說，還把爹娘都抓了去，爹娘再不是終究是老家兒，萬一有個好歹兒可咋辦，我這才舔著臉來了葛家村，大姐，兄弟，不管怎麽著，你們都要救救爹娘。”
常氏一聽隻覺耳朵嗡了一下，眼前發黑，踉蹌了一下險些栽到，二娘跟四寶忙扶住她，三娘伸手接了二舅手上的紙，打開一瞧，的確是一張訛詐銀子的留條，語氣極狠辣，開口要一萬兩銀子，不然就等著給常家二老收屍，乍一看像是土匪綁票，可三娘卻知道因馮知府當年初任青州知府的時候，曾經下大力氣剿匪，那些土匪死的死，散的散，整個青州這麽多年也找不見一個打家劫舍的。
更何況，如今青州的百姓家家戶戶日子都不難過，誰還會鋌而走險，這當土匪看似是沒本的買賣，卻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是用自己的命當本錢，但能吃上飯也不會走這條道兒，而且，知道常記底細的人雖不少，可大都跟常記有關，說白了指望著常記過日子呢，絕不會幹對常記不利的事兒，更何況，這土匪若想搶劫綁票按理說得衝著葛家下手才是，就算葛家村進不來，自己卻常在外頭跑，也沒見有哪個土匪來綁自己，怎會巴巴的跑去常家村，搶了二舅家綁了外公外婆，這事不是太蹊蹺了嗎。
想到此，目光閃了閃：“二舅母可來了？”
二舅忙點頭：“我就是怕自己說不清楚，才拖了這婆娘過來。”說著過去車裏把王氏拽了下來：“你快跟三丫頭說，昨兒晚上到底怎麽迴事兒？”
王氏：“富貴欠了賭坊的賭債，賭坊的人說要不還銀子就要剁富貴的手腳，你，你們當叔當姑的不幫忙，我隻能去求我娘家拆借，因此夜裏才迴來，一進家，就瞧見一夥子土匪正在家裏翻箱倒櫃，想是沒翻出值錢的東西，惱恨起來，不知怎麽知道公婆是常記東家的爹娘，把公婆綁了就走，我待要上前攔著，被他們一棍子打暈在地上，等醒過來就是今兒了。”
三娘：“聽二舅母這話，是見著那些土匪的模樣兒了？”
王氏忙道：“沒，沒看見，都是半夜了，家裏黑燈瞎火的，那些人還蒙著臉，哪看得清模樣啊。”
三娘：“沒看清模樣，二舅母怎麽知道是土匪？”
王氏愣了愣：“這，這還用說嗎，大半夜闖到家裏來搶東西綁票不是土匪是什麽？你這問東問西的是什麽意思，莫非以為這些土匪跟我，我有什麽幹係不成？”
三娘冷笑了一聲，心道，這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呢，本來自己隻是隨口一問，誰知這王氏先心虛了，說什麽土匪，若是自己猜的不錯，必是王氏聯合外公外婆下的套，就是為了訛銀子來給常富貴還賭債。
三娘：“二舅母，可知冒充土匪搶劫綁票，論罪要蹲十年大牢的嗎，若傷及性命還要抵命。”
王氏臉色變了變：“你，你跟我說這個做，做什麽？”
三娘：“二舅母別怕，我就是隨口一提罷了，並無旁的意思。”
王氏：“我，我怕什麽，我沒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
三娘：“二舅母不怕就好，這上頭寫了說要一萬兩銀子的贖金，這一萬兩銀子說起來也不算什麽，無論是現銀還是銀票，常記都拿的出，隻不過這紙上並未說明是現銀還是銀票倒讓人為難。”
王氏：“這麽多自然是銀票了，銀子誰搬得動啊。”
三娘點點頭：“原來是銀票啊，這個倒容易，上頭寫明送到常家村村頭的那片野林子裏，一手交銀子一手交人，還有隻能二舅母一個人去，這土匪還真是想的周到，知道二舅母是孝順媳婦，特意選了二舅母。”
王氏忙道：“我，我可不去，那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土匪，我去了迴頭連我的命也沒了。”
三娘：“二舅母當真不去？”
二舅急了：“你怕丟命，爹娘呢，你敢不去。”
王氏這才哼哼唧唧的：“去就去，你這麽大聲做什麽，銀子呢。”
三娘讓管家德叔去賬房支了一萬兩的銀票來交給王氏：“二舅母辛苦了。”
王氏拿了銀票，哼了一聲：“誰讓我倒黴，嫁進你們常家呢。”扭搭扭搭上了車，跟二舅道：“還不走，晚了你爹娘有個好歹兒可不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