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白皙肌膚上那一點殷紅隨著她的唿吸起伏,就像是引誘他再度在她身上多留下一些印記一樣,敦華的眼神一黯,俯下身想再一親芳澤,沒想到三喜卻好死不死的在這時出聲打擾。


    「咳,貝勒爺。」


    他懊惱的一頓,口氣非常不滿,「三喜,要是沒有重要的事,你就準備領死吧。」


    三喜一直都站在外房,根本就不敢進到內室去,生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畫麵,「貝勒爺,奴才也不想呀,隻不過萬歲爺派人傳話,說貝勒爺的傷如果處理好了就到偏殿去,萬歲爺有事商量。」


    迴過神的嵐緹羞紅了臉,趕緊推開身前的男人跳下榻,拉住自己的領口,捧起藥箱,嬌羞的斥罵,「無賴的家夥,痛死你好!」


    既然她都說他無賴了,那他就幹脆無賴到底吧。「你舍得?」勾起曖昧又欠打的笑容,敦華就像隻偷腥的貓。


    「你……」


    說不過他,嵐緹隻好帶著慌亂的心趕緊逃出他的房間。


    榻上殘留著她的餘香,讓敦華留戀著舍不得下榻,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他對嵐緹不隻是純粹的戲弄、耍著好玩而已,她的純真早已深深印在他的心版上,讓他會為了她吃醋、嫉妒,甚至不顧形象的和人大打出手,隻為了能夠牢牢的抓住她,不讓其他人有奪走的機會!


    他已經可以預見儀欽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怎樣取笑他了,不過他不在乎,隻要能得到她的心、她的人、她的一切,要他承認自己先一步完蛋了,又有什麽關係?


    「有進步,偷了一個吻,可下一次……就別想我會這麽容易放手了。」


    【第五章】


    自從被敦華無賴的偷走那一吻後,嵐緹像是三魂七魄全都散光似的,從早到晚都神情恍惚,心不在焉,當然做事也就連連出錯,少不了挨了好幾頓罵。


    捧著要給敦華的膳食,嵐緹的速度可以媲美烏龜在爬,她一點都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送膳食給他,但他又濫用自己的權力,命令她親自送過去,她才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場。


    下意識的摸著脖子,那藏在衣服之下的殷紅印記一日不消失,她的心就一日無法平靜,因為那會讓她想起那一日他對她的愛撫、纏吻,害她的心又開始失序的亂跳一通,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如果沒有任何事情阻止,她和他到底會進展到怎樣的程度?她不敢去想,就怕自己的心會失守,徹底倒向他那一邊,但又不得不承認,就算被這樣輕薄,她還是不討厭他,一點都不討厭,甚至還有所期待……


    「嵐緹。」


    「呃?」停住腳步,這才發現紀珣不知道已經站在她麵前多久了。「八阿哥有事嗎?」


    紀珣狀似擔心的瞧著她,「你最近是怎麽了,總是心不在焉的,發生什麽事嗎?」


    「沒……沒事的。」她心虛的漾著笑,想要迅速結束對談,「如果八阿哥沒其他事,就容奴婢先一步離開,奴婢還得送膳食給敦華貝勒,不好意思,告辭了。」


    本想繞過他繼續前進,沒想到他卻伸手劫過她手中的托盤不讓她走。


    「八阿哥?」


    「敦華敦華,難道你的心中除了敦華之外,就再也擠不下別人了?」紀珣故意抱怨,「那個陰險的家夥哪裏好,值得你們這樣被他迷得團團轉,連個自我都沒有?」


    「嗄?我們?」還有誰?


    「你別被他給騙了,他隻是耍著你好玩罷了,並不是對你真有心,你不要傻傻的沉淪下去,要不然最後受傷的絕對會是你。」


    這番話像是根刺一樣,深深刺入嵐緹心口,讓她疼痛不已。


    她當然也很困惑敦華到底對她是什麽態度,但紀珣卻將最殘酷的一種結果赤裸裸的說出來,逼她麵對,這樣的做法對她來說同樣殘忍,惡劣的程度不比敦華差!


    她氣惱的搶迴托盤,不客氣的迴敬,「八阿哥又好到哪裏去,不也是存心耍著我玩,你們倆是半斤八兩!」


    「嵐緹!」


    她直直往前走,再也不迴頭,完全沒發現他臉上揚起一抹奇怪的笑容,內心一口氣始終吞不下,不懂自己為什麽一定得讓人這樣欺負才行。


    一路疾走到敦華的房門前,三喜笑著過來開門,然而在看到她的臭臉後,笑容馬上僵住,擔心的問:「嵐緹姑娘,怎麽了?」


    「不關你的事,你最好少問!」


    「是是是!」他趕緊讓出路,不敢招惹她,「請進。」


    一進到房裏,嵐緹氣唿唿的將托盤重放在桌上,這讓敦華訝異的挑眉,他從沒看過她如此生氣的模樣,「怎麽,是誰惹你生氣了?」


    「你是其中一個!」


    「我?」他頓了頓,突然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還在為那一日的事情生氣?我可先說,我不會為那件事向你道歉的。」


    嵐緹指的壓根就不是那件事,被他再次提起,她又忍不住羞赧起來,「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是那件事?那到底是哪件事?」


    「算了,就當我什麽都沒提吧。」認命的繼續未完的工作,將菜布好,她便退到一邊,就如以往一樣,「貝勒爺,請用膳吧。」


    敦華瞧了桌上的菜色一眼,馬上對她笑,「你過來。」


    「做什麽?」


    「反正我不會吃了你的。」


    那可難說!但她還是非常認命的走近,敦華伸手一勾,就讓她在他的旁邊落坐,兩人太過靠近的距離使她危機感立現,「貝勒爺,你又想做什麽?」


    「別緊張,我隻是手有些不舒服罷了。」他故意甩甩手,刻意指控,「我雖然手上受的是輕傷,但卻被人惡意棄置不理,連個藥也沒有上,所以現在還隱隱泛疼呢,你說該怎麽辦才好?」


    「這是怪我了?」她又氣又羞的反駁,「要不是你對我……那個,我怎會對你棄置不理,說起來這都是你自找的!」


    「但你沒有做好萬歲爺吩咐的工作的確是事實,不是嗎?」


    居然拿萬歲爺來壓她,真是可惡!「你到底想怎樣就直說吧!」


    可愛的小姑娘乖乖上鉤,他樂得看她自投羅網,「看你自己表現誠意嘍。」


    氣惱的瞪著他好一陣子,之後才沒好氣的捧起什錦粥。他故意說手疼,其實就是要她喂吧?喂就喂,反正也沒什麽大不了!


    嵐緹用湯匙舀起粥輕吹一會,想讓粥涼一點,沒想到在聞到粥的味道時,卻不自覺的皺起眉,像是感到困惑。


    「怎麽了?」


    「這粥……似乎多了一味奇怪的味道。」


    「真的假的?」敦華不由得笑出聲來,「連這樣你也聞得出來,我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狗投胎來著了。」


    「你別不信,我是說真的!」


    專門做菜的人當然味覺和嗅覺都比平常人靈敏不少,她可是對自己非常有信心的。


    敦華倒是不甚在意,「那你迴答得出來,這粥到底多了哪樣奇怪的東西嗎?」


    「這是在考我?」


    「當然。」


    就偏不讓你考倒!她馬上輕嚐一口粥,想從其中分辨到底多了哪一味,但想了好一陣子,卻始終說不出那奇怪的味道到底是什麽,隻是表情變得有些怪異而已。


    「怎麽,嚐不出來?這下子你可是自打嘴巴了。」


    嵐緹奇怪的沒迴應他的調侃,下一刻卻突然搗住唇,猝不及防的吐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無力的往後倒去!


    敦華驚愕的瞪大雙眼,趕緊伸手抱住她,兩人雙雙跪倒在地上。「嵐緹?」


    她倒在他的懷中,痛苦的繼續吐血,敦華馬上瞪向桌上那一碗粥。


    「三喜!」


    「貝勒爺?」一聽到主子情急的吼聲,三喜馬上出現,然後嚇了一跳,「發生什麽事了?」


    「快,快去叫杜太醫過來!」


    「是,奴才馬上去!」


    敦華緊緊的抱住嵐緹,不停幫她擦掉嘴角的血跡,第一次有種無能為力的慌亂無措感,這讓他心驚膽跳,懊惱萬分,早知道剛才就別故意逗弄她,害她逞強!


    發現懷中女人逐漸失去意識,他目皆盡裂的在她耳旁不顧一切的威脅,「答應我,你絕不能走,我還不打算放過你,知道嗎!」他不要她有任何萬一,他要她好好的活下來,他絕不允許她就這麽離去!


    嵐緹用盡身上最後一點力氣,虛弱的睜眼瞧他,她似乎在他眸中看到擔心、焦急、惶恐,這居然讓她感到有些開心,因為中毒而產生的不適似乎也沒那麽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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