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晚,第二日,皇上便下旨,直郡王以及三、四、五、七、八這五位阿哥還有十三阿哥不準踏出府一步,形同圈禁。


    緊接著又將廢太子事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廢太子幽禁鹹安宮。


    眾人都不明白皇上這是何意。


    九阿哥接到消息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十阿哥府,阻止老十去八貝勒府。


    九阿哥擋在十阿哥書房門口,老十很是無奈,道:“九哥,我不會去八哥那裏的。”


    九阿哥挑了下眉,道:“當真?”


    老十道:“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現在的形勢。”


    九阿哥這才長出一口氣,道:“我就怕你一時衝動。”


    老十想了下,道:“隻是,我琢磨著,若是不去,是不是顯得你我不夠兄弟情誼?皇阿瑪總不能把這麽多兒子都一網打盡吧。”


    九阿哥瞟了眼老十,道:“有你這麽說話的麽?是不是嫌命太長?”說完又小聲補充道:“皇阿瑪現在心情可不大好。”


    老十聳聳肩,道:“真奇怪,皇阿瑪怎麽不把我軟禁呢,五哥七哥這都沒沾邊的還軟禁了呢。更何況咱倆和八哥感情深的。”


    九阿哥一時也沒有說話,想到老十說的兄弟情義,似乎有些明白皇上要幹什麽了,疑惑的道:“你說皇阿瑪是不是就是想看咱們兄弟情義?”


    老十眼睛噌的亮了,立起大拇指,道:“還是九哥聰明。”


    九阿哥想了下,道:“這事從長計議,我先迴府想想,然後咱倆再商量。”


    老十無所謂的道:“我聽九哥的。”


    九阿哥點點頭,剛想走,又輕聲問道:“十弟,你真沒有什麽其他打算吧。”


    這個其他打算是什麽打算,他二人心知肚明。


    老十眼睛一眯,麵對最親近的九阿哥,他從來都不說假話,頓了下,道:“九哥,若太子在一天,弟弟就沒有任何想法。”


    九阿哥認真的看著老十道:“十弟,這想法不見就你有,況且這次太子不見得就……”


    老十笑道:“九哥,旁觀者清,太子就算是逃過這一劫,怕也還會有下次。這麽多人都拉他下去呢,弟弟我等的住。”


    九阿哥想了下,道:“十弟,這次,我怕是要保太子的。”


    老十倒是爽快,道:“無妨,太子早晚都下來。”


    九阿哥還想勸什麽,卻也說不出來,他胸無大誌,也不能礙著別人有誌氣,更何況,單純說來,老十比八貝勒更讓他服氣。


    九阿哥歎口氣,離開了十阿哥府,說起來,還是皇阿瑪廢太子這出棋太臭,隻會大家的心思更活躍了。


    九阿哥迴了家就得到十四阿哥去探望八貝勒的消息,搖搖頭,這小十四這是幫著八貝勒呢還是害他呢。


    九阿哥其實心中早就有主意了,在他等太子馬車的時候,就暗中和四爺合計了,這次還是要以保太子為主,他心中雖然不甘願,寧可不要那些家產,也希望太子能下台,可是四爺說的對,皇上不會廢太子的,現在縱使廢了,也還會複立的,更何況還有個一根筋的老十,那太子現在還是不能被廢,等他穩住老十後再說吧。


    九阿哥想了一迴,穿上蟒袍,入宮。


    入宮之前,九阿哥特意找來秦道然,那個皇上指給他的老師,一直在他家中白吃白喝,現在終於有用的著的地步了。


    九阿哥裝作心急的樣子,隻對秦道然說他要為太子求情。


    秦道然沒有阻攔,隻道九阿哥果然是個敬重兄長的。


    九阿哥一聽,心裏就更是有譜了,直奔皇宮。


    這事他並沒有告訴老十,一來,他不管心中有多少把握,但是麵對皇阿瑪都很危險,尤其是現在皇阿瑪正在氣頭上,人多了怕是皇阿瑪又有其他的想法。


    因此九阿哥進了南書房,就跪下,為幾位兄長求情。


    皇上倒是驚訝,沒想到是小九先入宮的,還以為會是小十四呢。


    小十四性子魯莽,想來得到消息,就會去八貝勒府商討主意,然後再入宮求情,現在看來,還是小九腦筋轉的快。


    皇上看似圈禁了幾個年長的阿哥,其實最終目的還是想保護他們,當然懷疑也有的。


    皇上已經把廢太子的話說出去了,不管怎樣,總是要做做樣子的,但是也隻是做樣子,萬一這些年長的阿哥腦子一熱,以為自己真有戲,做出什麽不軌的事,皇上後悔都晚了。


    就因為這個,太子也不能廢,皇上一時後悔自己太過衝動。


    皇上看著跪在下麵的九阿哥,迴過神來,佯裝生氣的怒罵了幾句。


    這個時候十阿哥和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入宮求見,連還在宮中的十五十六十七也求見。


    皇上終於放心了。


    將這些阿哥召進來,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戲碼,又安慰一番,隻說並非圈禁,不過是讓他們在家中好好讀書罷了。


    待到眾阿哥出宮的時候,十四阿哥對九阿哥笑道:“還是九哥厲害,這麽快就揣摩到聖意了,下次這種好事也告訴弟弟一聲。”


    還是老十了解九阿哥,嚷嚷道:“沒來之前誰知道是好事,若是壞事牽連道十四弟怎麽辦?本來四哥就已經被圈在府裏了,十四弟再出事,德妃娘娘肯定會傷心的。”


    這話說的十四阿哥連一陣紅一陣白的,隻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九阿哥歉意的對老十道:“十弟,我真不確定皇阿瑪會怎樣,因此並沒有和你說……”


    老十拍了拍九阿哥的肩膀道:“九哥放心,我明白的,我隻是氣九哥,若是萬一有點什麽事,我也在身邊可以幫襯著……”


    九阿哥嘿嘿一笑,道:“真有什麽事,十弟在外麵更容易行事。”然後悄聲說:“十弟,你也看見皇阿瑪的意思了,太子怕是……”


    老十笑道:“九哥別勸我,你且看吧。”


    九阿哥無奈搖搖頭,不知道怎樣可以讓老十打消念頭,這皇位可不易得,怕是要雙手沾滿血,九阿哥想到小十八,麵色沉下來。


    再迴到九阿哥府,九阿哥已經滿身是汗,累的不行,隻脫了衣服躺在床上。


    董鄂妙伊迴到房中看見的就是這個場景,無奈的捏著鼻子,讓九阿哥去洗澡,九阿哥見董鄂妙伊這個樣子,捉弄了一番董鄂妙伊,害的董鄂妙伊與九阿哥一同洗了澡。


    兩人相擁躺在床上,感受著這難得的平靜。


    董鄂妙伊問道:“爺,四爺他們不會有事吧。”


    九阿哥搖搖頭道:“沒事的,皇阿瑪就是一時生氣而已。”


    董鄂妙伊看著九阿哥道:“那爺還有什麽事?看起來愁眉苦臉的,為了……太子?”


    九阿哥道:“不是,因為老十。”


    “十弟怎麽了?”


    九阿哥在董鄂妙伊輕聲解釋了下。


    董鄂妙伊滿臉驚訝,倒是沒有想到平日裏大大咧咧的老十會有這種想法。


    九阿哥道:“你說怎麽勸呢?我是不願看見十弟為了這個手上沾滿鮮血的,不值得,而且十弟不會開心的。”


    董鄂妙伊一時不說話,看著九阿哥。


    九阿哥被董鄂妙伊看的有些心發毛,問道:“怎麽這麽看著我?”


    董鄂妙伊突然吻了一下九阿哥的臉頰,道:“我隻是奇怪,爺為什麽沒有這種想法?”


    九阿哥眉頭一皺,道:“我為什麽就要有這種想法?”


    董鄂妙伊道:“男人不都是喜歡權勢麽?”


    九阿哥失笑,點了下董鄂妙伊的鼻子,道:“難倒你沒有想過‘母儀天下’?”這母儀天下四字隻有口型。


    董鄂妙伊搖頭道:“能成為九福晉,我就已經很開心很驚訝了,沒有想過其他的,更何況真要那一步,怕是就要和別人分享爺了,我是不願意的。”


    董鄂妙伊說的真實而簡單,九阿哥聽來去很開心,他要的也是這樣簡單,九阿哥道:“我真的沒有想過那個位置,坐在那裏肯定很累,而且不能做生意,不適合我,不過,若是能撈一個親王做做,我還是想過的。”


    董鄂妙伊忍不住笑道:“沒出息。”


    九阿哥親了下董鄂妙伊的臉頰道:“大哥甭說二哥,你我一樣。”


    過了幾日,皇上將除去太子外的其他被圈禁的阿哥召到南書房,當眾訓斥了八貝勒企圖謀取皇太子位,革其爵位。


    其實,這事到這也就算了,沒想到三貝勒突然站出來,奏直郡王利用喇嘛詛咒廢太子。


    皇上大怒,命人去搜查直王府,果真搜出鎮魘物,一怒之下,革其爵,將大阿哥幽禁其府。


    這一幕來的甚快,誰也沒有想到廢太子還沒有怎麽樣,直郡王卻下去了。


    九阿哥等人聽了都隻覺得心寒,不屑三貝勒。


    直郡王,不,現在是大阿哥,大阿哥縱是有意,也斷不會再府中有這些髒東西的,更何況大阿哥性子直爽,壓根不信這些的。


    想來,這直郡王還是在給廢太子騰地方。


    果然,十一月十四日,皇上於暢春園召集眾臣命在諸皇子中除大阿哥外選出一人做皇太子,並於三天後釋放廢太子,意思很明顯了,偏偏阿靈阿等人與諸大臣暗通消息推舉八阿哥,自然是被否決;又過一日科爾沁達爾漢親王額駙班第及文武諸臣,為請複皇太子事具疏上奏,留中。


    一廢太子鬧得轟轟烈烈,卻這麽平平淡淡的結束,還賠進去了一個大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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