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狗~他x的,我是一隻狗!”淩晨三點,李冀東的住所傳來某男人自言自語的狂吼,而後是被重重痛擊了一下的慘叫聲。“x的!你幹麽打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兄弟!”


    “不是。”聲音的主人迴得很慵懶。


    廢話,一個姓李,一個姓範,怎麽可能會是兄弟?


    “李冀東,你夠狠,你夠狠~”範季揚繼續狂吼,一邊喝著酒。


    “你再吵!”李冀東眯眼瞪著他,摩拳擦掌著。“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嗄!你跑到我這兒喝酒,我私藏的頂級xo也都進貢給你了,你還想怎樣?”


    看見兄弟他如此落魄的喝酒澆愁,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


    “乖~”李冀東摸摸他的頭。


    “你把我當什麽?!”


    “你不是說你是狗嗎?”李冀東歎口氣,又拍了下他的頭。“狗也有浮躁的時候,摸摸頭、摸摸鼻間、摸摸腮邊,很快就可以安撫。”


    “他x的,你真把我當狗?!”小心我咬死你~


    “是你自己說的。”李冀東動作俐落地閃過他醉醺醺的攻擊。


    “才不是我說的,是她說的,她說的!x的!”範季揚抱頭吼著,抬眼,布滿血絲的大眼直瞪著他。“端酒來!”


    “你把我這裏當酒吧啊?”李冀東定向酒櫃,心疼地端出他珍藏的酒。“你知不知道你轉眼間喝掉快要百萬的酒了?”


    那麽久沒見,才見到麵,就頻頻問候他媽,還找他討酒喝,真是誤交損友兼匪類。


    “了不起,給你錢!”x的,竟然跟他計較這麽多,他就祈禱他永無落魄的一天,否則他就笑死他,哈!


    “你能有多少錢?你別忘了,你離開東皇了。”忍不住要提醒他,別花錢無度,落得流落街頭的窘狀。


    “離開又怎樣?老子我這幾年可存了不少。”


    “了不起,人在國外,竟還能存錢,不錯不錯。”有點進步了,至少不再像以往年少輕狂時花錢如流水。


    “存個屁啊!那是因為我無處可花用!”x的咧,就連召妓的費用都是由她出的……“她不愛我!她不愛我!”沒有一個女人會做出這種事的,她做得出來,是因為她沒有愛!


    李冀東瞪著他,拿著酒的手微顫,很怕自己一時忍遏不住,拿酒瓶砸昏他,讓他一覺到天亮。


    “說起話來,一點邏輯都沒有,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哭什麽!”放下酒瓶,改拿抱枕丟他,略略泄憤。“隻要你肯迴去,她就會繼續愛你,這麽簡單,有什麽好哭的?!”


    “我不迴去!我隻是狗,是一隻狗。”他發瘋似的亂吼,唱著不成調的自編曲。


    “閉嘴啦!”李冀東索性拿起抱枕蒙他的臉。“你想要害我在這裏住不下去嗎?”


    雖說這裏隔音效果不差,但他這超大嗓門,真怕把他的鄰居叫起來上廁所。


    “大不了搬家嘛,有什麽了不起的?”範季揚醉言醉語的,山洪爆發似的嗓門還是沒有停歇的意思。


    “是沒什麽了不起的,但大爺我很中意這裏,不想搬家!”李冀東也火大了,揪著他,在他耳邊吼著。“不過是失戀而已,不要搞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樣,要是喝夠了,就給我滾迴去!”


    女人?隨手抓都一大把,不過像何瑞芽那種有智慧又夠冷靜的,實在是不多,但他也敬謝不敏。


    太聰明的女人,總是少了點趣味。


    “誰失戀啊?!”x的咧,他是哪隻眼睛看見的?


    “不就是你!”


    “我沒有!我才不愛她!我隻是一時的激情,我隻是……”


    “婚戒都訂了,還激情咧。”說給誰聽啊?李冀東很不怕死地打斷他的瘋言醉語。“反正你又不是第一天被她利用,你怎麽還沒習慣?”


    真是的,哭爹喊娘做什麽呢?


    “我去退貨。”想起了婚戒,範季揚微眯起有些渙散的大眼,搖搖晃晃地起身。


    “喂,你現在要去哪?”三更半夜,退什麽貨?“半夜三點了,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三點了?”他慢半拍地看了下時間,又頹然坐下。“明天再去退……”


    李冀東鬆口氣,繼續安撫,打算快速灌醉他。


    豈料,酒一杯杯地倒,範季揚還是沒醉,口中念念有詞,像極了典型的酒鬼。


    “老了,不中用了,我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不斷地喃著。


    李冀東瞪著他,搞不清楚他現在演的是哪一出。“利用你的頭!”


    “你不懂,她利用我隻是為了要肅清內部,如今內部既平,我不就等於沒有利用價值了?”


    “你可以再笨一點!”李冀東快要噴火了,感覺火焰已經噴出頭頂,快要化身為燃燒中的火鳥。“誰會那麽白癡,為了要利用你而栽培你十幾年?要一顆棋子,隨便挑都嘛有,何必一定要利用你?”


    耍白癡也要有個限度,好嗎?


    何瑞芽是何等人物,她會笨得這麽做?打從第一眼看到她,他便知道那個女人聰明得不像話,也蒙她答允,他才能成為這白癡的知心好友。她連他身旁的友人全都掌控在內,全都精挑細選,如果他真是一顆棋子,何必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懂啦~”他心酸啦~心痛啊~歹命~


    “隨便你!”啊啊,為什麽他還不醉啦!他明天還要上班,待會還要挑夜燈看盤的說。


    酒過n巡過後,突地,酒鬼範季揚毫無預警地起身,抓了外套就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可惡,都那麽晚了還搞飛機,真想幹脆給他一拳,彼此解脫。


    範季揚迴頭,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笑話。“迴家啊。”迴答得非常理所當然。


    “迴家?”剛才是哪個混蛋嚷著——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留我一夜!


    “嗯,很晚了,再不迴去,瑞芽那丫頭又要碎碎念了。”打了個哈欠,他推開門。“我走了。”


    “等等,我送你。”李冀東抓了車鑰匙跟了出去。


    這家夥簡直是醉得一場糊塗,然而醉得如此淒慘,卻還是不忘何瑞芽的諄諄告誡,依舊把她說的話奉為圭臬。根本醉到忘了,他已經發誓再也不迴何家了。


    真是服了他了。


    一會工夫,車子平穩地停在何家大宅門前。


    李冀東擔憂地看著醉得很厲害的範季揚。“季揚,到了。”


    “嗯,謝啦,改天請你吃飯。”


    範季揚搖搖晃晃下車,搖搖晃晃進入為他留了一盞燈的客廳,醉迷的眸瞪著縮在沙發上睡著的何瑞芽。


    “怎會睡在這裏?”他喃喃自語著,濃眉攬了下,幾乎沒有猶豫地將她抱起,而後再轉上二樓,迴自己的房間,躺在他最熟悉的大床上頭。


    “季揚?”被擱在床上的瞬間,何瑞芽清醒地跳了起來,發現滿室醉人的酒香,眉頭緊鎖著。“你去喝酒?”


    “嗯。”他長臂一伸,將她拽進懷裏。


    “你不生我的氣了嗎?”被困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嗅聞著屬於他的氣味,她的臉微微發燙,眼眶發熱著。


    多怕,多怕他真的再也不迴來了。


    但還好,他終究還是迴來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隻是,他下午才剛發飆而已,真可能就這樣算了?她惴惴不安地等著他的迴應,然而等了好半天卻隻等到他正好眠的鼾聲。


    她從他的懷抱裏探出頭,難以置信他竟睡著了。


    喝得太醉了嗎?算了,至少她現在還擁有他,隻要跟他把話說清楚,他應該就不會再生氣了。


    嗯,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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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眼的瞬間,範季揚傻眼。


    怪了,這天花板怎麽跟他房間如此相像?再看向右邊,發現擺設也一模一樣,難不成他的好友暗戀他已久,特地將房間弄得和他的房間一模一樣?


    屁啊!這裏根本就是他的房間!


    他翻跳起身,倏地,頭痛得教他停止唿吸,不敢輕舉妄動。


    痛啊~~


    他的頭快要裂開了!混蛋,冀東為什麽不阻止他,為什麽讓他喝這麽多?


    更可惡的是,他怎可以趁他喝醉,把他偷渡迴家?難道他不知道,他已撂盡狠話,如今再迴頭,他臉要往哪擺呀?


    快快快,趁著天色還早,速速離開,要不然若是和瑞芽那丫頭碰頭,說不定還要遭她一陣冷嘲熱諷咧。


    打定主意,就連浴室梳洗也不去了,躡手躡腳地下了一樓,才剛繞過樓梯,卻聽見細微的聲響,他下意識地朝聲音來源探去,發現那聲音是從呂競的房間傳來的,而那刻意壓低的聲響是瑞芽的聲音。


    想了下,偷偷地從微開的房門看去——


    何瑞芽跪坐在床上,雙手直掐著呂競的頸項,恍若在耍狠警告他什麽,然而看在範季揚的眼裏,畫麵自動修飾,內心自動翻譯成——兩人在玩耍,玩得像是在打情罵俏!


    範季揚的拳頭不自覺地緊緊握起,想像呂競變成了他手中的毛巾,被他一擰、再擰,而當他聽到他們的對話時,啪的一聲,理智線斷裂。


    “你要是敢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他,我就殺了你!”何瑞芽低聲威脅著。


    “我哪可能自找死路啊?”呂競沒好氣地喃著,任由她撒潑威脅。


    這一幕看在範季揚的眼裏,像極了情意綿綿、愛戀濃濃的一對……奸夫淫婦!


    砰的一聲,他踹開房門,瞪著兩個愕然迴神,同樣慌張的人。


    該死,管他倆到底是在幹什麽?既已決定不再迴到這裏,他們想做什麽,又跟他有什麽關係?他應該立即走,怎會笨得打草驚蛇?更扯的是,他聽見自己略微沙啞的聲音失控地喊著,“王八蛋,你們兩個背著我幹什麽?!”


    x的咧,他的男子氣概跑去哪裏了?他的灑脫、他的無所謂哩?跑都來不及了,還問?問得一副好像很在意的口吻……x的,他真的是在意得要死!


    “不是那樣的,你聽我解釋。”何瑞芽先一步恢複冷靜,迅速地跳下床,離呂競遠遠的,仿彿剛才那一幕隻是範季揚的幻覺。


    她腦袋快速運轉,暗忖著他剛才到底聽了多少,聽見了什麽。


    “說!”他摩拳霍霍,拳頭發癢,很想找個人止癢,而那個人極有可能是還呆在床上,和他有著近三十年交情的麻吉。


    “呃……”她又沉默了。


    不能說呀,要能說的話,她剛才就不需要警告呂競了。


    “不能說?”低沉的嗓音自牙縫中悶聲擠壓出,擺臭的臉歪斜扭曲著,深斂的眸殺氣叢生,頭頂還冒著煙,像是火山要爆發前的征兆。“介意我揍他嗎?”


    “嗄?”揍呂競?她不懂地看他一個箭步衝過去,呂競適時迴神,如狡兔般迅速跳起,兩個人就在不到十坪大的房間玩起躲貓貓,而後,呂競退無可退地躲到她的身後,不忘鳴鼓為自己申冤。


    “不能怪我,是小姐要我這麽做的!”事已至此,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豁出去了。


    他不說便罷,一說,範季揚更抓狂了。“虧我把你當麻吉、當兄弟,結果你卻搞上我的女人!”x的,殺了你!


    長臂一伸,越過何瑞芽的肩頭,一把揪住呂競的肩頭,眼看著拳頭就快要落下,聽見呂競鬼喊著——


    “我沒有搞上她,你在胡說什麽?!”挾帶怒焰的拳風適時地在他的鼻梁前停住。


    拳頭的主人有點愣住。“還敢說沒有?!你剛才明明說是她要你這麽做的!”x的!事到如今才知道原來她是個蕩婦,無怪乎在床上的表現恁地熱情,那麽的主動,教他現在迴想起來,便覺得渾身緊繃、亢奮難休……難休個大頭啦!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想這些五四三的!


    “我就跟老天借膽也不敢碰小姐一根寒毛!”拜托,他隻有一顆膽而已,而且不大,剛剛好而已。“小姐剛才是在威脅我,千萬不能告訴你,我一直跟在你的旁邊其實是在當小姐的線民,好把你的所有事物都告訴她。我說她也很笨,這種事我哪可能說?又不是不想活……了……”死了,死、定、了,有人變臉了。


    範季揚鐵青的俊臉噴發殺氣,目光如炬地瞪視著低垂小臉的何瑞芽。


    “線民?!”聲音陡高,聲如洪鍾,像是企圖震碎在場兩人的耳膜。“大小姐,能不能麻煩你解釋一下?我是作奸犯科了還是怎樣?為什麽得要安插呂競在我身邊當線民?”


    難怪不管他發放到哪個單位,必有呂競相隨,以為她是在提攜呂競,豈料,他竟隻是一盞人形監視器!


    “因為……他適合當線民。”何瑞芽的聲音輕輕的、虛虛的,感覺很軟弱。


    “我聽你在放屁!”可以再唬爛一點沒關係!


    “是真的!呂競的心思細膩,非常適合搜集資料,且他個性溫柔有耐性,非常適合繁雜瑣碎的行政工作。”說著說著,勇氣有了,自信凝聚起來,終於抬起眼和他對望。


    範季揚撇了撇嘴,心裏很酸。“你倒是挺倚重他的嘛,既然這樣,你就應該栽培他啊,怎麽不選他當接班人?”


    “我栽培的是你,從一開始我挑中的就是你。”


    因為他的與眾不同,因為他眸裏的滿不在乎強烈地吸引著她……


    當她迴過神時,她已經站在他的麵前。


    “對我一見鍾情?哈,真是令我受寵若驚!”他仰天大笑,而後斂笑凝怒地瞪著她。“為什麽要挑我?因為我比較高、比較壯?也許在某方便比較能夠滿足你?!你神機妙算得很,這種事,早在八歲那一年就算計得到!”


    “閉嘴!不準你這樣傷我!”何瑞芽嬌顏忽白忽青的。


    “不準、不準、不準!你說的話就是聖旨,我就是該死的奴才得要對你的聖旨鞠躬盡瘁到死!老子不幹了!”


    “你敢走,我就開除呂競!”她開口恫嚇。


    呂競瞪大眼,發現就連自己也被利用得好徹底。


    “好啊,反正我都走了,他這盞人形監視器本來就該失業了!”範季揚迴頭咆哮。“改改你這爛個性吧!除了會恐嚇人,你還會幹麽?除了會監視我,你還會幹麽?真沒看過像你這麽不可愛的女人!”


    眼見範季揚準備快步離開,何瑞芽無力地軟坐一旁,嚴重地自我厭惡中。說好不再意氣用事的,怎麽每迴隻要他一擺臭臉,她就按捺不住脾氣地跟他杠上?


    “季揚,你冷靜一點。”呂競快一步擋住他的去路。“小姐會這麽做,是有她的用意的。”


    “滾開,否則別怪我扁你!”他的拳頭握得又緊又酸,癢到發痛了。


    “要扁也等我說完。”呂競豁出去了,一改以往溫柔形象,為了小姐,他強硬起來。“你記不記得要去英國前,小姐對你說過依雯是間諜的事?”


    範季揚哼了聲。


    “那件事是我跟小姐說的。”


    “你!”


    “你有大頭病啊,被軟玉溫香給衝昏頭了,我要是不拉你一把,你知道你現在會變成什麽樣子嗎?”


    “你可以跟我說啊,幹麽繞遠路?”舍近求遠很有趣嗎?


    “我有說,但你不聽啊!”那時愛得死去活來的,一副非卿莫娶的瘋狂樣,他聽得進去什麽玩意兒。“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知會小姐一聲,讓小姐處理。就連線民,也是我自願當的,你不要怪小姐。”


    “你!”範季揚怒目欲皆,暴跳如雷。“你!我是為誰進火坑的?!你是這樣報答我的?!”


    “你先不要氣,等我把話說完。”呂競溫吞開口,聰明地握住他的手,免得他失控開扁。“小姐掉下山穀的事,不是自導自演,而是因為那時候我正在跟她通電話,我在跟她報備劉質的事,我說,你跟劉質也許是逢場作戲,所以……”


    “你連這種事都說?!”靠,還有什麽沒說的?“那,你有沒有跟她說,我跟那些英國妞玩了多久,大戰了幾迴合?!嗄,要不要順便告訴她,我的絕門秘技有幾招?嗄!”


    混蛋,他的隱私咧?當她的狗就連隱私全都沒有?


    “……那不是重點啦。”哎唷,都下聽重點的捏。“重點是……”


    突地,手機鈴聲響起,範季揚臭著臉接起電話,不爽地喊著,“喂?”


    “這麽兇幹麽?”劉質在那頭不滿地咕噥著。“我要迴去了,所以告訴你一聲,要是不高興的話,可以不接我電話。”


    “抱歉,我正在氣頭上。”他深吸了兩口氣。“你在哪?我過去接你。”


    “不用了,我隻是告訴你一聲。”


    “不行,這是一定要的,我過去找你。”得知她的所在地,範季揚收線,準備離開。


    “喂,我話還沒說完。”呂競抓住他不放。


    “不用再說了,反正我已經決定離開。”他看向何瑞芽,她蒼白的臉色揪痛了他的心,但他卻鐵了心地不睬她。“反正就算我不在,還有呂競在嘛,我們兩個學曆一般,接我的位置,一點都不困難。”


    “季揚……”她的聲音柔柔嫩嫩的,夾雜著鼻音。


    範季揚僵了下,頭也不迴地說:“再見。”走得像陣風,恍若他從來不曾為誰駐留過。


    聽見聲響跑來的何夫人瞧見這一幕,最後選擇進房安慰女兒。


    “小姐,讓他冷靜一點吧。”呂競安撫著看起來像是隨時都會昏厥的何瑞芽。“今天早上要舉行臨時董事會,不要忘了。”


    何瑞芽托著額,苦笑。


    為什麽在她痛苦得快要死的時候,還要去主持這該死的臨時董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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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你很無聊捏~”


    “我無聊?”聲音飆高的咧。“我的隱私被看透,我的一舉一動被監視,你說我無聊?!”


    在車上,劉質抓緊車窗上的把手,側眼瞪著他。“說就說,你開那麽快幹什麽?”


    “不爽啦!”範季揚視眼前路況如競技遊戲,在馬路上瘋狂超車,左飄右斜,猶若一陣沒有道理的狂風。


    “給我停!”她忍不住地狂吼著。“給我路邊停車!馬上~”


    被吼得受不了,他乖乖地把車停到路邊,豈料劉質竟立刻開門下車。


    “你要去哪?還沒到機場。”


    “照你這種速度開下去,我還沒到機場,就先進殯儀館!”


    範季揚發現她被嚇得麵如白紙,才有些愧疚地搔了搔頭。“對不起,我氣瘋了。”


    她瞪他一眼。“我知道,你是因為愛得太深,如今發覺自己被利用,才會覺得那麽心痛。”


    “我不愛她。”他想也不想地否認。


    她再瞪他一眼。“看來你並不聰明嘛。”


    “你在說什麽?”總覺得她視線好銳利,像是x光似的,照透他的身軀,看穿他的內心,讓他很不自在。


    “我在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裏有個人,而且這次迴台灣,我也拜訪了這個人,確定了你的確是深愛著這個人。”在她第一眼看見何瑞芽時,她就知道範季揚這個笨蛋早已被俘而不自知。


    就因為確定這一點,在那當下,她便立刻放手了,不再癡纏著他。


    “才不是,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是因為看過她的計劃表,所以……”


    劉質不客氣地打斷他。“腦袋給我清醒一點!你那時老是嚷著,何瑞芽如何如何高壓統治,如何如何官逼民反,你老說要報複,老說要狠狠地把她踩在腳下,既然那麽恨、那麽討厭,怎麽可能因為她受傷就完全消弭侵蝕你十幾年的厭惡?!”


    “我……”他啞口無言。


    “你真的是討厭她嗎?真的很恨她嗎?那些情緒都是真的嗎?”她歎了口氣。“不管那些情緒為何,但是你把她放在心裏頭,一放就是十幾年,如果真的是討厭,有誰能夠放得這麽久?”


    劉質簡單的字句如雷如電,轟隆隆地炸得範季揚心頭震痛,魂不附體。


    難道說,他真如何瑞芽說的——我是故意讓他討厭我,甚至想報複我,因為唯有如此,他才會全心掛惦著我,再加上我父親給他的恩情,這麽深沉的感情,到最後會投向何處?事實證明,他是愛我的。


    真的是這樣嗎?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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