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亢出了列,垂首道:“迴皇上的話,已經差不多了。皇上賜的宅子很好,也不需要過多的修整。”


    “如此便好,”容卿點了點頭,“沈卿,等到府中一切安頓好之後,三日吧,便去白頭山上任吧。”


    “是。”沈亢立即道。


    眾臣心中嘩然……眉心都跟著跳了跳,白頭山?


    漠王的眼睛微微一掃,像是一把銳利的小刀兒,在沈亢的身上轉了轉,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沈亢。


    沒有想到如此年輕,如此出眾,更沒有想到的是,容卿居然把白頭山交給了沈亢!


    他的心頭一陣的發緊,白頭山那裏看似無關緊要,都是一些根本沒有什麽戰鬥力之人,但是,那些人的背景可都不可小視,直接關係著現在站在朝堂上的某些人,如果這些人到了沈亢的手上的話……


    他上前一步出了列,“皇上,臣以為,白頭山那裏多年來未曾管製,隻是多一部分朝庭的負擔開支,如今沈將軍入職,倒不如給個實缺,沈將軍年少有為,想必更願意做出一番業績來吧。”


    沈亢一聽,微微一笑,“多謝王爺誇獎,卑職剛剛入京,什麽都不太懂,以後少不了讓王爺提拔,隻是皇上聖旨已下,卑職不敢不從,白頭山那裏的資料本將已經熟悉研究過,卑職認為倒是可以成為一個曆練的地方。”


    漠王剛要開口,沈亢又繼續說道:“至於軍功……卑職倒是沒有想過,雖然從軍者都以立軍功為榮,但是,立軍功者必是在戰亂起時,卑職時時保持警惕,卻終不願國起戰亂,為禍百姓。”


    她說罷,眼睛笑得像是隻狐狸,目光在朝堂之上滑來滑去,“咦?劉大人,好像貴公子就是在白頭山?”


    劉大人的臉色一僵。


    “趙大人,您的你小舅子是不是也在?”


    趙大人本來想出列站在漠王這邊說幾句,聽到沈亢的話又把腳縮了迴去。


    “張大人,本將去了白頭山之後定然不忘好生照料你的兄弟!”


    “……”


    那些被點了名兒的沒有點名的,都垂下頭去,臉上的表情僵著,忽然間便明白了為什麽一個沈亢便扳倒了錚嚴烈。


    果然……除了厲害還能豁得出臉去啊。


    容卿看著沈亢對那些大臣笑眯眯的樣子,不由得也微微笑了笑,本來還有些擔心的,如今倒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長長的玉石台階下有人高唱道:“攻疆使團錚烈嚴、雪凝郡主求見陛下!”


    聲音一聲一聲的傳了上來,那些站立在兩旁的太監一人接一句的傳到了朝堂內,本來還在熱鬧的朝堂突然安靜了下來。


    漠王垂著眸子,微不可察的翹了翹嘴唇,迴歸了自己的位置,也對……今天的事情尚未定局,成敗如何還未可知,此時爭論白頭山的事,似乎還為時尚早。


    容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到底還是來了。


    “宣!”


    一聲令下,那些太監又一聲聲傳了下去,“皇上有旨,宣攻疆使團錚嚴烈、雪凝郡主覲見!”


    聲音落,有兩人一前一後慢步前來,頭前一人身穿深藍色的攻疆服,微微露出胸膛幾分肌肉,腰間紮著寬寬的帶子,上麵鑲嵌著水晶和瑪瑙,看上去亮閃閃的一片,晃著人的眼睛。


    他的身材高大,身上的攻疆服飾更能襯托出他的氣質和身材,如今換了正式的服飾,比平時更顯出幾分光彩來。


    他的五官長得深遂,眼睛是微微的褐色,如兩塊晶瑩的琥珀,鼻子有點尖,像是有些鷹鉤鼻的樣子,嘴唇微薄,嘴角微微翹起。


    眾人扭過頭看去,覺得錚嚴烈也算得上得難得一見的人才,雖然沒有中原男子的清雅,但是卻一種粗獷野性的美。


    而他身後的那名女子,則是更是快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那女子身穿極窄的衣裙,完全不似中原女子的裙子寬大如散開的花,她身上的裙子緊緊貼著身,把身材勾勒的極致,修長的脖頸、平直的鎖骨、飽滿的胸、纖細的腰和筆直的雙腿,都似被那薄薄的布料一寸一寸的描繪出。


    沈亢看著她這一身,腦子裏浮現兩個字:性感。


    當然,恐怕這些古人的心裏還想不到這樣的詞兒,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些人的眼神心神都被這女子在瞬間吸引了去。


    沈亢不由自主去看高高坐在上麵的容卿,如果……她在心裏恨恨的想,如果容卿的目光也在這女子的身上,迴頭自己整一身旗袍給他瞧瞧,讓他看看到底是誰更性感。


    沒有想到,她的目光剛剛轉過去,便和容卿的碰了一個正著,容卿對著她輕輕一笑,眼底的笑紋一閃,似這夏日裏最亮的那一抹光,突然照亮了心底。


    他輕輕對著沈亢做了一個口型,沈亢在心裏描了數遍,才發現他說得是,她的胸太垂,遠不如你的好。


    沈亢的臉轟然一燙,暗暗咬了咬牙,這個色鬼!


    兩個人的眼神碰撞間,錚嚴烈和雪凝郡主已經進了朝堂,兩個人施了禮道:“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容卿對兩人說道。


    兩個人起了身,容卿對錚嚴烈道:“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錚嚴烈道:“迴皇上,臣……草民已經沒有大礙,多謝皇上掛懷。”


    容卿微微笑了笑,“你遠道而來,又是來娶親的,自然要多關照你一些,吉日朕會著內務府及早定下,你便等好消息吧。”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無論是錚嚴烈還是姚尚,對這門婚事都沒有什麽興趣了,何況,今日錚嚴烈上朝來還有其它的事情要做。


    他上前一步,直挺挺的跪下,向上叩拜道:“皇上,草民有一事,請皇上為草民作主!”


    “噢?”容卿的長眉微微一挑,眼睛裏的光芒一閃,“是什麽事,值得你如此?”


    “皇上!”錚嚴烈再次拜了拜,“草民要狀告沈亢!”


    朝堂之上忽然一亂,再一靜。


    這一亂一靜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對準了沈亢,等著看這位少年將軍的如何反應,他方才可是風光得很,而且這錚嚴烈丟了世子之位也是因為他,如今看來,人家可沒有放棄呢,現在不就反擊上了?


    沈亢倒是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隻是驚詫道:“喲,這不是前世子嗎?你要狀告本將什麽呢?說出來聽聽!”


    前世子……眾人聽著,這稱唿還真是……無異於耳光打在人家的臉上啊。


    錚嚴烈咬了咬牙,冷笑了一聲說道:“沈將軍,請問你前日夜裏身在何處啊?”


    沈亢的腦子裏飛快的轉了轉,前日夜裏……應該是在沈府吧?後來沒事了又迴了冷府,這期間難道發生了什麽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她微微翹了翹嘴唇,泛起一絲輕蔑的笑意,“錚嚴烈,難不成本將要去哪裏,做過什麽,還要跟你交待交待?你以為你是誰?”


    錚嚴烈冷笑了一聲,眼底浮現兇狠之色,“你自然不敢說,那麽我來告訴你,你那天晚上去了京兆司的監獄,殺了我的護衛!”


    “什麽?”沈亢這次真的是一愣,她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事來。


    京兆司……護衛,沈亢的腦子裏飛快的轉起來,她立即便想到了那個在街上被人圍住的攻疆人,說是打傷了一個小攤攤主,引起了眾怒。


    那人死了?


    死在京兆司的大牢?


    沈亢忽然覺得,那天遇到的事情就像是一個個的連環套,在今日被串連起來,變成一條鏈鎖,最終的目的就是要鎖住自己。


    想通了這些,她倒不再有任何的驚訝和慌張之色,反正事情已經注定,倒不如靜靜的看著,以不變應萬變,看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麽,又能夠玩出什麽花來。


    “沈將軍像是不知道?”錚嚴烈一笑,眼睛裏卻沒有絲毫的笑意,他轉過頭去,對容卿說道:“皇上,草民的手下犯了錯不假,但草民也已經做了補償,手下魯莽,傷了小攤的攤主,草民已經親自登門去探望過,並留下了治傷的銀錢。”


    他說罷,臉上露出痛惜之色,“本為草民那日處理完事情之後已經去監牢看過他,他也十分後悔,草民想著今天在朝堂之上為他求個情,哪裏知道……”


    他的聲音一銳,指向沈亢道:“沈將軍已經在前天夜裏,派屬下殺死了他!”


    “沈將軍的屬下殺死了他?”孫丞相在一旁笑了一聲,“難不成那人殺人之前還自報了家門?”


    “丞相大人此言差矣,”錚嚴烈毫無懼色,他已經做足了準備,“草民那日正好也想去看看他,不想正巧遇到那人出來,倉促之下交了手,扯下了他臉上的蒙麵布,雖然隻是一瞬間,但也足以讓草民看清他的臉。”


    他這樣一說,孫丞相便不能再說什麽,他的心裏也有些拿不準了,難道說……此事是真的?


    沈亢似乎對錚嚴烈有頗深的怨恨,一入京便與他對上,最終削去了錚嚴烈的世子之位,如今……會不會因他的屬下作惡而一怒之下派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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