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姐姐大可不必一個人這麽辛苦,所有的事情,主子都是可以幫忙的,主子也會做的更好,姐姐若是開口,主子必定不會拒絕的。”


    木筆也是擔心花滿蹊的身體,這才這樣跟花滿蹊說著,花滿蹊歎了一口氣,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到了一旁,“木筆,我不是菟絲花,必須依附男人才能生活,我自己能做的事我就盡量做到最好,你家主子也有自己的事,我又何必去麻煩他。”


    “可是姐姐,你和主子是……”木筆著急的想要說話,花滿蹊和墨修染的關係,何必要分什麽你我,更何況,墨修染肯定是願意的。


    花滿蹊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古代女子根深蒂固的想法,認為女人必須靠著男人,她很獨立,自己能做的事就自己做了,這也是墨修染對她另眼相看的原因,可惜這些道理,木筆卻是似懂非懂。


    花滿蹊笑了笑,“好了,時候不早了,你迴去休息吧,你隻要記著,我還可以撐下去,就不會靠你家主子,明白了嗎?”


    木筆皺著眉頭,不敢苟同,卻還是沒有再提,“姐姐,你晚膳都沒吃,要不要我吩咐廚房給你準備些清淡的?”


    “不用了,去睡吧。”花滿蹊輕笑了一聲,衝著木筆說道,青蓮死了,她和花忘言之間的矛盾便升級了,從今往後,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花滿蹊想起那個笑起來帶著酒窩的女子,便覺得有些食不下咽,一開始的時候,她隻是想教訓一下花忘言,並沒有打算讓青蓮死,可事情發展到後來卻完全變了味,青蓮的死也讓花滿蹊明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她手裏的。


    “那姐姐早些休息,我明天讓雪伶多準備些早膳,老夫人那邊小姐已經很久沒去了,也該過去看看了。”木筆提醒著花滿蹊,花滿蹊這才想起,這段時間忙這忙那,確實是疏忽了老夫人那邊。


    花滿蹊微微點了點頭,衝著木筆說道,“讓雪伶準備好早膳之後就送到老夫人的院裏,我過去跟她一起吃。”


    木筆點點頭,退了出去,花滿蹊坐在黑暗裏,望著窗外寂寥的星空,不知怎麽,就睡著了,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果真就受了風寒。


    在花滿蹊打了第八個噴嚏的時候,一直板著臉的木筆終於忍不住開了口,“姐姐,你怎麽能這樣就睡了,我昨天還提醒過你……”


    “好了好了。”花滿蹊本來就覺得頭疼,這會兒聽到木筆的嘮叨聲就更覺得難受,“好木筆,讓我安靜一會兒吧。”


    木筆冷哼一聲,果然沒有再說話,一個人出去了,隻留雪伶一人在花滿蹊身後替她梳髻,過了沒多久,木筆又進來了,這一次,她的手裏多了一碗藥,“這是火鶴剛剛熬的,趕緊把它喝了。”


    木筆的口氣不太好,花滿蹊聞著那刺鼻的藥味,決定自己還是不要去惹怒她了,乖乖的端起藥碗,喝的一幹二淨。


    “姐姐,一早老夫人就起了,早膳也已經送過去了,你是現在就去琥珀苑嗎?”雪伶替花滿蹊梳好頭發,衝著她問道。


    花滿蹊微微點了點頭,“我現在就過去,你們幾個備好馬車,一會兒我要去趟古玩齋。”


    忙碌了這麽久,也該讓大夫人知道,她花滿蹊從來不是什麽好對付的人,大夫人怎麽吃進去的,就讓她怎麽吐出來。


    琥珀苑裏,老夫人一早就再等花滿蹊,好在這個孫女一向懂事,並沒有讓她等太久,“祖母,怎麽在風口站著,也不怕感冒。”


    花滿蹊老遠就看到了拄著拐杖站在門口的老夫人,略帶責怪的迎了上去,衝著老夫人說道,一旁的碧月也在一旁幫腔,“說了她好多次了,她就是不肯聽,大小姐,你要是一直不來,老夫人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呢。”


    “碧月姑姑,麻煩你,下次祖母再這樣,你就是綁也得把她綁迴去。”花滿蹊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老夫人能做到這樣倒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花滿蹊也在心裏暗暗發誓,以後一定會盡量多來琥珀苑陪陪老夫人。


    “好了好了,下次不這樣了還不行嗎?”老夫人氣唿唿的說道,雖然臉上生氣,心裏卻是美滋滋的,“滿蹊,你可有段時間沒來了,莫不是把我這個祖母都給忘了?”


    “怎麽會?”花滿蹊急忙說道,拉著老夫人在桌邊坐下,替她盛了一碗粥,“祖母有所不知,滿蹊剛剛入府,有很多東西要學,可大夫人許是太忙,所以總是不大記得,滿蹊本來就有很多事要學,過去的十幾年落下了不少,二夫人實在看不過去,這才拖著我學習,還請祖母不要怪罪於我。”


    老夫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仔細一想,花滿蹊確實說的有理,大夫人對於花滿蹊自然不會盡心盡力,若是花滿蹊就這樣嫁出去,恐怕根本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二夫人雖然是經商世家,可她比起大夫人來說卻是更加有大家之氣,二夫人若是願意教,對於花滿蹊來說也是有好處的。


    “那你好好學。”老夫人本來是想順嘴跟大夫人提一嘴的,可轉念一想,就是提了也不會盡力,倒不如讓她好好跟二夫人學。


    花滿蹊微微點了點頭,“祖母放心,滿蹊定不會辜負了二夫人的心意,隻是眼下月言身體不好,滿蹊也不敢過於勞煩二夫人……”


    “可是遇到了什麽難事?說來聽聽,我這個做祖母的能幫一定幫。”老夫人見花滿蹊欲言又止的樣子,隨即明白,花滿蹊定是碰到了什麽難事。


    “倒確實是有件難事。”花滿蹊為難的衝著老夫人說道,“說起來這件事情還跟大夫人有關。”


    老夫人頓時來了興趣,衝著花滿蹊說道,“說說看。”


    “這幾日二夫人說讓我去磨練一下,原本她有兩間鋪子,這幾年疏於打理,早就已經隻賠不賺,二夫人說今後肯定是要掌管後院的大小事務,就把那兩間鋪子交給了我,昨日閑著沒事,我就過去瞧了瞧,還真讓我看出些端倪。”花滿蹊喝了一口粥,繼續說道。


    “我發現店裏的掌櫃用二夫人鋪子裏的錢財,低價買入,賬上卻是高價,甚至偽造贗品在店裏賣,而真正的寶物,卻落入了他在外偷偷經營的鋪子,祖母,您說我該怎麽辦?”花滿蹊謙卑的問道,老夫人的臉上也露出為難。


    “這件事情,你可有證據?”


    “證據確鑿。”花滿蹊斬釘截鐵的說道。


    “這便好辦了,報官或者怎樣,隨便你處置。”老夫人衝著花滿蹊斬釘截鐵的說道,花滿蹊暗喜,麵上卻是不露半分。


    “祖母,原本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二夫人教過我,做任何事情都要滴水不漏,所以我特意派人去查了那掌櫃的的身份,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卻查出事來了。”花滿蹊連連搖頭,“祖母,那掌櫃的竟是大夫人的遠房表哥,這幾年一直拿著二夫人鋪子裏的錢財孝敬大夫人呢。”


    “此話當真?”老夫人的臉色霎時變得極為難看,大夫人每每哭窮,老夫人隻當府裏開銷大,殊不知原來大夫人還有這筆收入,看來這幾年不管府裏的賬務,真該好好查查了。


    “祖母,滿蹊所言,句句屬實,二夫人曾經說過,這兩間鋪子是娘家給的,就是爹爹也不知道它的存在,說起來滿蹊倒是挺佩服大夫人的,竟然連這個都能查出來,而且如今二夫人的鋪子隻剩一個空殼,所有的利潤都進了大夫人的口袋。”花滿蹊皺著眉頭說道,老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再顧及她的身份,該怎麽辦便怎麽辦,不過報官是不行的了,總得顧著府裏和你爹爹的臉麵,隻要你有本事讓她吐出來,用什麽辦法,祖母都沒意見。”老夫人冷哼一聲,這個大夫人,膽子真的越來越大,身為當家主母,竟然私吞二夫人的嫁妝,這要是傳出去了,豈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那便好。”花滿蹊甜甜一笑,“有了祖母的許可,滿蹊做起事來才方便。”


    花滿蹊說著側到一旁打了個噴嚏,這一次的感冒還真是來的措手不及,花滿蹊揉了揉鼻子,微微皺起了眉頭。


    “怎麽迴事,這是受了風寒?”老夫人擔憂的看向了花滿蹊,花滿蹊微微搖頭,示意老夫人不用擔心,“若真的不舒服,那便歇歇,反正也不急在這一時。”


    花滿蹊笑了笑,沒有說話,好不容易逮到個懲治大夫人的機會,她怎麽會放過,要知道,大夫人對付她的時候,可是從來都不心慈手軟,花滿蹊若是不迴敬,豈不是太對不起大夫人了?


    花滿蹊伺候老夫人用完早膳,又陪著她說了會話,這才出了琥珀苑。


    微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花滿蹊隻覺得暈乎乎的,好在出了院子,半夏和木筆站在門口等她,才讓她沒有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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