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伍曌在噩夢中驚醒過來,一睜眼,發現陽陽還好好的睡在自己的懷中,頓時放心不少。


    方才在夢中,她夢到她跟陽陽被薑國的士兵抓起來給處死了,一股鮮血灑在她的臉上,這才驚慌的嚇醒。


    又過了一會兒,陽陽也醒了過來,兩個人便將自己給收拾了下,伍曌在出門前,從私塾裏隨意的找了件男人的衣服,雖然有些寬大,看上去也像個俊俏的公子。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弟弟沈陽成,我叫沈之,是你的哥哥,知不知道?”伍曌拉著陽陽的小手問道。


    陽陽點頭,“哥哥。”


    ——


    白天跟夜晚差不多,巡邏的士兵變多了,伍曌特意的望了眼城門口,發現城門直接封鎖起來。


    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伍曌拉著陽陽急速的想要趕往醫館。


    就在快要走到醫館的時候,前方的人忽然就多了起來,嘰嘰喳喳的,伍曌便走了過去。


    那是公告欄上,公告欄上貼了一張畫像,而畫像上的女人正是女裝的自己。


    “找到此女人,即刻懸賞黃金百兩。”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指著畫像旁邊的字說道。


    一旁的人嘖嘖附聲喝道,“這畫像上的女子還真是漂亮啊,長得可真是傾國傾城呢!”


    “是啊!”中年男人摸著下巴,“可惜了這名女子咯!”


    伍曌瞧著畫像上的自己,栩栩如生,到底誰會能將自己畫的那麽生動?


    她問道旁邊的人,“為什麽說可惜了?”


    中年男人八卦的說,“聽說有士兵見到此女子在戰事的前一/夜跟前朝的太子爺在一個地方秘密會見,被一個打更的人瞧見了,現在薑國的世子又廣發懸賞找到這位女子,說明這位女子肯定身上藏了什麽重要的東西,說不定就是大西王國隱藏了的幾百年的寶藏呢!”


    什麽世子,太子,又是藏寶圖的,伍曌聽的一頭霧水。


    她即不認識世子,也不認識太子,更加不知道這大西國竟然還藏有寶藏,為什麽要畫上她的畫像?


    聽男人的話,這畫是出自於薑國世子之手,那人曾經見過自己?


    伍曌困惑的看著畫像的人,越來越糊塗,旁邊的陽陽晃了晃自己的小手,“哥哥,這個畫像上的人不是你嗎?”


    幸虧旁邊的嘈雜聲音很大,陽陽的聲音很小,他所說的這番話沒有被別人聽見,伍曌連忙蹲下身子,“噓,不要說這個,知道嗎?”


    陽陽眨巴著水靈的眼睛,雖然不懂,可是看著伍姐姐嚴肅的表情,應該是件很嚴重的問題。


    伍曌拉著陽陽從人群中脫離出來,就見到遠處鑼鼓喧天的,就見一群人圍在前方。


    方才圍在告示欄前的老百姓全都好奇的轉過身子,議論紛紛著,有不明情況的,也有知道點情況的。


    “聽說呐,那大西國的太子被生擒了,今日午時在菜市口斬首示眾。”


    “是啊,是啊,我也聽說了,你說這前朝的太子,本來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風光了小半輩子,結果卻淪落到如此下場,這是江山易主,這太子就變得比路邊的乞丐還要不如呢。”


    “我聽說這個太子還挺年輕的了,好像跟我兒子一般大吧,就這麽被砍頭,實在是可惜了。”


    “咱快過去看看。”


    伍曌聽著旁邊的人在說著,頓時對人們口中的這個太子感到好奇起來,曾經打更的看過她跟太子曾在一起,她可要去好好看一下這太子究竟是長什麽樣子的。


    伍曌拉著陽陽跟上人流,往菜市口走去。


    這一天的天氣出奇的好,太陽很大,一點都不襯托如此的環境。


    伍曌憑借著身子小,蹲下身子從下麵穿過,一路鑽到了最前麵。


    她轉過身,“陽陽,過來這裏。”


    午時前一刻,楊子清的頭上帶著黑色的頭罩被押上了邢台中央,周邊頓時哄鬧起來。


    獄卒一把將楊子清頭上的黑布給摘了下來,伍曌看清了台上男子的麵容,驚訝的倒抽了口涼氣。


    這不是楊子清麽,怎麽會變成了大西國的太子了!


    因為太過驚慌,伍曌不由得往後倒退了一步,踩到了旁邊中年人的腳,那人立即罵罵咧咧起來,伍曌道了歉中年人還說晦氣。


    邢台上的楊子清聽到從人群中傳來的粗獷的聲音,還有一道細柔的聲音,順著聲音望過去,隻見一個清秀纖瘦的男人正在跟中年男人道歉。


    楊子清本來是沒認出來伍曌,但他身邊的那個小孩子,楊子清認得的。


    那一天早上,伍曌想要的就是讓他把這個小孩子給帶走。


    沒想到她還是迴到了這裏來。


    伍曌迴過頭來,看到楊子清正望著自己的方向,伍曌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原來他是太子,難怪他不會棄暗投明,明知道這個國家即將要滅亡,也不曾說過要放棄的念頭。


    虧當初自己還覺得很有理由,讓他棄暗投明,原來都是自己不明白事實。


    楊子清眯著眼睛,低頭望著自己落魄的樣子,嘴角不禁勾出一個苦笑來,再抬頭看著伍曌擔憂的神色,是他瞧錯了,還是她依舊在惺惺作態。


    攻破他的國家的分明是她的男人,而現在她還想要來親自確定自己的死亡嗎?


    虧他當初費盡心思的想要把她給送出城去。


    怎麽,身邊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楊子清自嘲的笑著,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不然他怎麽會淪落到如今的下場。


    伍曌站在台下,仿佛周邊的一切全都安靜了下來,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是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而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


    人生頭一次感到這麽無力過。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日晷上的針慢慢的沒了,午時也快到了。


    伍曌站在刑台下焦急的看著楊子清,一位身著戎甲的將士走到案幾上,應該是薑國的人。


    將領拿起案幾上的驚堂木用力的砸下去,喧鬧的菜市口全都安靜了下來,這位將領一看就是品階不小。


    清了清嗓子,不多言,將令牌往地上一擲,說道,“行刑!”


    獄卒立馬點頭,將楊子清的頭摁在台子上,楊子清沒多掙紮,反正掙紮了也是白費力氣。


    劊子手喝了一口酒,噴在刀身上,在人聲鼎沸中舉起了刀。


    劊子手虎背熊腰的,瞪大了眼珠子就要迴到落下,伍曌情急之下要上前去阻攔,還沒踏出去一步,後頸就受人用力的劈下去,暈了過去。


    ——


    大西王國經曆了三百七十四年的曆史沉積,在楊祖賢這一代滅國,延續了幾百年的王朝毀於一旦,若說這其中沒有百姓的哀怨,也不可能這麽快就滅亡。


    當初薑周兩國簽下協定,約定在攻破大西王國之後,將這國家的領土五五平分,薑國靠著大西國的東邊,所以整個東邊的領土劃分給了薑國,這東邊的領土包括了原本的京都和襄城。


    薑國的君主見自己的國家疆土擴大,心中高興,便自封為皇,年份為慶貞元年。


    而周國則是成了西方一霸,雄踞一方。


    薑瑾琰因為到處找不到伍曌,就盤踞在襄城,無論薑承峮怎麽召迴都不肯迴來。


    薑瑾琰隻找到了襄城外的一個馬車,馬車裏擁有著他留給伍曌的玉佩,玉佩隻有一半,另外一半就跟她的人一樣怎麽也找不到。


    程樂詠為此勸過他很多迴,說是讓他迴薑國去,薑瑾琰誰的話都不聽,執意要留在這裏,除非找到了伍曌,方肯迴去。


    這一仗有薑瑾琰很多功勞,薑承峮本來很屬意他這個大兒子的,結果他執意不迴來,再多的欣賞也被慢慢的磨去了,便冊封他一個王。


    因為薑瑾琰的執拗,薑承峮一氣之下便立了他的二弟薑之齊為太子,作為下一任的太子。


    慶貞三年,國家繁榮昌盛,薑瑾琰在襄城的名聲很好,很得老百姓的愛戴,直到快到年末時,薑瑾琰的母親暴病,從宮中傳來,命不久矣,為了能見上母親的最後一麵,時隔三年,薑瑾琰終於迴了薑國。


    薑瑾琰這一迴,便是迴了整整兩年,再次迴來時,不僅性情變了,整個人都變化了不少,比起兩年前多了一絲陰鷙,少了柔情。


    襄城這一帶的老百姓紛紛覺得奇怪,這襄王怎麽就變了一個人,也有人私下裏曾經討論過,說是襄王很有可能被下了巫蠱之術,所以才大變了性情。


    而這個給襄王下巫蠱之術的人便極有可能是襄王這次帶過來的女子,生的一副明豔的容貌。


    襄王歸城,百姓跪迎,一片歡唿。


    襄王騎著良駒,身後的馬車裏便跟著這位女子,聽說是皇帝親自指封給襄王的,襄王也對她極盡的/寵/愛。


    不論襄王府裏新進多少才女佳人,都不及這位女子的地方及/寵/愛,隻是奇怪的是這位女子享盡了襄王的/寵/愛,襄王卻不曾把她封為往後,隻是最府中最高貴的夫人,除了襄王之外,就她的地位是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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