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風了。


    朱鸞走下馬車,向晉陽公主和許鳳娘揮手告別,走入他可能存在的這片空氣中。


    “朱瑛,你來了。”


    洪山看向第一瞬間就在人群裏發現自己未婚妻的好友,再次感歎段立崢依舊沒救了。


    “你今天不抱那麽一大把劍來了?”


    朱鸞笑著和段立崢等人打招唿,撫摸著腰邊妹妹為她掛上的劍鞘,麵對洪山的調侃,隻說了一個字。


    “重。”


    洪山嗆了一下,當年縣試和鄉試抱著大捆鐵劍上場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說重。


    “那還真是遺憾……”一個小腦袋從洪山後麵探出來,正是梁子涼。


    哪裏遺憾了?洪山瞪他,你當年還不是也倒在那些鐵劍下,間接地為這個女子神奇的劍法打響了名氣?


    “今年看不見朱姐姐斷劍了……”梁子涼聲音還真是好遺憾。


    這人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還想讓其他州的人見識一下呢……”小少年繼續說道。


    段立崢和年華藏等人無言以對,不過想起之前朱鸞受到的那些非議,如果真能讓這些神都人見識一下,好像也不錯……


    “可以讓他們看別的東西。”朱鸞在一旁笑起來,“走吧,我們上山。”


    ……


    ……


    會試武試最後一場。


    當然是在扶蘇山上舉行。


    在扶蘇山的另外一麵的山腰上。


    對於民眾而言,雖然不能越過扶蘇山,但這也是三年一度能夠一窺天策上院麵貌的珍貴時刻。


    這彰示出了大周皇室對國試的重視,同時也加重了本來就緊張到不行的氣氛。


    眾學子在考官帶領下上山,看著那隱約出現在遠處的百家道,梅林等景象,心中熱血澎湃不已。


    而朱鸞隻是看了一眼遠方的竹林,輕輕張開口。


    “你剛剛說了什麽嗎?”一直走在朱鸞身邊段立崢忽然看向朱鸞。


    “沒什麽。”朱鸞微笑著搖頭。


    “是嗎?”段立崢疑惑地迴過頭去,那個聲音太輕,身邊的其他夥伴也沒反應,也許是他聽錯了吧。


    就在剛剛那一瞬,他聽見身邊的少女輕聲開口喚了一聲。


    “師父。”


    ……


    ……


    穿過長長的山道,經過茂密的樹林,眾人來到位於半山腰一個極高的高台前。


    這個高台段立崢很眼熟。


    這就是天策書院的演武台。


    與徽州鄉試所在的紫陽書院的演武台比起來,雖然占地要廣闊不少,但看上去並沒有采用什麽名貴材質,底座的石頭黑黝黝的,看上去其貌不揚。


    但段立崢知道並非如此。


    這裏才是天策書院的真正底蘊之一。


    比起紫陽書院讓陣師在高台外擺的陣法,天策書院的演武台,本身就是一個陣法。


    構成這高台的每一塊石頭,都被陣法覆蓋。


    這些黑色的石頭其實是傳說中的鐵岩。


    堅硬非常,極耐衝擊,每一塊都價值千金。


    而隻有這樣的一座堅不可摧的高台,才能讓天策書院的學子在上麵盡情對戰。


    這整座高台構成的大陣,在日光下散發出讓人膽寒的氣息,不少考生剛到麵前就屏住了唿吸。


    “天策書院的確名不虛傳。”


    的確名不虛傳,不光是演武台,同樣厲害的還有遠處的觀景台。


    通過對於角度與陣法的調整,雖然觀景台和演武台有一定距離,但目之所見卻宛如在眼前發生一般真切,不需要千裏眼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杜昊乾坐在觀景台內,看向身邊的段浩初,不少坐在他旁邊的其他官員群起附和,整個觀景台內一片溢美之聲。


    “好了,別誇了,開始了。”杜昊乾眼中劃過一抹難以發現的不耐煩,看向遠處高台下聚集在一起的考生們。


    伴隨著稷下學宮外大鍾的鍾聲,這場注定不平凡的對戰,就在這平常的流程中開始了。


    考官們例行公事地介紹起規則。


    但大家都是經曆過鄉試的人了,對於規則都很熟悉。


    對於朱鸞而言這個規則更加簡單粗暴。


    因為她第一輪輪空。


    為了保證兩兩對戰成立,會試在前兩輪就淘汰了足夠的人數。最終進入大周會試第三場對戰的舉子,總共為一百一十五人。


    第一輪十三人輪空。


    正是十三州的鄉試解元。


    餘下的一百零二人抽簽兩兩對戰,決出晉級第二輪除了解元之外的五十一人,最後六十四人晉級第二輪。


    同時,與鄉試規則相仿,第二輪除了抽簽外也允許向解元挑戰。解元不可以拒絕,否則便視為棄考,對手則是自行晉級下一輪。


    當年的解元,這一次不再需要念名字。


    隨著十六道鍾聲的齊鳴,段立崢向朱鸞微笑,“我去了。”


    朱鸞身邊的人陸續從她身邊離開,前去簽箱抽簽。


    徽州的天之驕子們,已經失去了第一次輪空的機會,必須和其他舉子一樣,前往考官手中的簽箱處抽簽,從第一輪開始就進行拚殺。


    其他州也是如此。


    這是會試。


    在整個國家裏,能有這樣殊榮的,隻有十三個人。


    一州僅此一人。


    所以不需要念名字讓他們走出。


    隻有人們從他們身邊離開。


    原本擁擠的人群裏出現了大片空白,而那十三個人就如同大周的十三個州版圖的分布一般站在台前的草地上。


    唯一的女子也在其中。


    自然吸引了最多的目光。


    解元們難免互相張望,但就在這個時候,人們發現徽州解元和澹州解元……完全沒有任何交流。


    “這種場麵那個女人想必緊張了吧……”


    “看著還是有些刺眼啊……”


    外圍人群響起竊竊私語,但很快這個議論就消失了,因為第一輪的對戰很快就開始了。


    稱為混戰也許更為恰當一些。


    被朱鸞的存在吸引甚至風言風語的人們很快被高台上的對戰吸引。


    大周百姓們舉起自己帶來的酒壺,談笑風生正準備好好欣賞修行者間頂尖的對戰。


    但很快人們就笑不出來了。


    第一場的對戰,是一名大周首榜舉子對戰西涼劍閣的普通弟子。


    台上的香僅僅燃了半柱。


    甚至沒到半刻鍾的時間。


    那名大周舉子被西涼劍閣弟子。


    挑於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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