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隻顧著驚訝,此時不少官員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女子前麵兩場成績如何?”隻參加了今日對戰的官員著急地問道。


    前麵兩日也參加了官員聞言神情難看起來。


    “兵法的成績還沒有拆封……”有官員小心翼翼看了杜昊乾一眼,“杜大人昨日連夜批完了,按規矩要在明日和文試成績一起拆封。”


    “可……第一日的騎射……”他繼續道,“這女子和段二公子並列……”


    那人咽了一口唾沫,“是滿分。”


    官員們色變。


    這女子對戰已經進入十六強,騎射更可怕的是滿分,即便兵法成績還沒有出來,但每名官員心裏都明白,既然能進入第三場,就是通過了基本的核查……


    這女子進不了會試的可能……真的非常非常小……


    “這可怎麽辦呢?難道就由著她去神都?”有官員大驚道,“這可是……”


    他沒說出的話所有人都明白。


    在徽州,這事就隻是徽州的事。


    但如果到了神都,這就是整個大周的事。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是恐傷國體的大事。


    誰能想到一個小女子能整出這麽多事來?


    這時,一直未發一言的晉陽公主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取消這個女子參加鄉試的資格怎麽樣呢?”晉陽公主環視了一圈四周神色各異的官員,似笑非笑地說道。


    原本高談闊論的官員們愣了一愣。


    這當然是最穩妥不過。


    每個官員都在心裏說道。


    但看著這個大周最為尊貴的女子之一的笑容,每人心裏的感覺又有些古怪。


    “的確以這女子的情況還是取消資格比較好”,晉陽公主又笑了笑,“那麽,諸位準備以什麽樣的理由去下麵宣布取消她的資格?”


    晉陽公主神情真摯,像是真的在和眾官員探討一般。


    “這……”眾官員語塞。


    就是這個理由沒想好。


    不然還需要等你這個花瓶公主開口麽?有位高權重的官員腹誹道。


    終其原因,會出現這種尷尬的局麵,還不是因為和這個公主關係匪淺名字不能說出來的那人留下的過錯麽?


    如果沒有女子國試這種說法,一開始就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偏偏那形同虛設苛刻至極的條款,現如今這女子每一條都遵循了。


    反而找不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來。


    這超出了官員們可以想出的範圍,所以讓他們覺得很沒有道理。


    一切都是製定出這個沒有道理的製度的人的錯。


    之後一定要和陛下上書廢除這條製度!不少官員憤憤不平。


    之前都是陛下過於寬仁,他們過於大意,才留下這條製度,給了有心人可趁之機。


    “閣老大人覺得該怎麽辦呢?”晉陽公主轉向一旁神情凝重的方伯年,柔聲問道。


    老人看了晉陽公主一眼,神情還是之前那樣尊重,眼睛難以察覺地眯了眯,隨後笑了起來。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方伯年笑容和藹,“既然暫時沒有合適的緣由,此時取消這位資格的確不太合適。”


    “可……”有官員遲疑道。


    “哪裏,”方伯年嘴角笑意不變,“諸位沒必要那麽早下結論。”


    老人聲音悠長,“畢竟這世事……難料啊……”


    “誰能不能走下去,誰能不能活下來,誰能不能到那去,又有誰說的準呢?”


    老人的神色晦暗難明,說的話更是玄乎。


    朝裏的老大人們的確有時候會這樣說話,而底下的官員就隻能附和。


    但此時方伯年的話也給了其他官員啟發。


    “對啊……最後一天的決戰素來更狠……這女子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


    “就算她能進會試其他考生也會鬧事吧……”


    “她也不可能再贏了……之前也許有作弊等下要好好查查……”


    總之今天最後的結果,沒有什麽比這個女子的留下還要出人意料。


    特別是在那些連參加明日加賽的資格都無,徹底和會試失之交臂的學子眼裏,這一切顯得更沒有道理。


    “這太沒道理了!怎麽可能!”


    “她憑什麽還沒被淘汰!”


    “我們苦練十年,她一個女人又做了些什麽!”


    在議論紛紛的民眾中,更多考生的情緒是震驚不解以及憤怒。


    但不管這些考生多麽大聲抒發自己的不服和憤怒,都沒有人朝太平山房學子所在的那邊而去。


    中午那棵朱家兄妹吃飯的樹蔭此時好像成了演武台下的禁地。


    其他人看著那裏的眼神敬畏。


    因為徽州鄉試十六強……那裏就站了四個。


    還有兩個是完全不遜於十六強實力的洪山和梁子涼。


    “你怎麽一直杵在這。”洪山療完傷站起來,看著靠在樹幹上的梁子涼皺眉無語。


    不知為什麽從輸給那個女人跟在她後麵下台後,梁子涼就一直站在旁邊沒走。


    但這樹也不是他家的,他也沒資格趕人家。


    沒想到這人看完了對戰,有些畏懼地瞟了眼那邊三個進了十六強的人後,轉而直勾勾地盯著他。


    看上去欲言又止。


    這是欺負他沒進十六強嗎?


    “你到底想幹啥?”洪山沒好氣地說道,“東湖的人在那邊。”


    “我想問一下,你和那個女人很熟嗎?”梁子涼湊過來。


    “沒有,”洪山幹脆地搖頭。


    小少年的眉頭皺起來,“那個,我就是想問一下,她到底師承何處?”


    “你是不是傻?”洪山無語地看著他,“她當然是太平山房的啊,對戰沒聽清楚?”


    小小年紀不會就聾了吧?


    “不是那個,”不知為何麵前的小少年反而一臉無語,“她根本沒有用太平山房的劍法。”


    她根本就沒動用什麽高深的劍法。


    她現在的一切都像是由極快的身法和速度再加上運氣取得。


    這也是其他考生不滿她的原因之一。


    洪山愣了愣,說起來,第一次見到她時,她還沒有進入太平山房。


    不知為何當時那個少女和段立崢的演招在他的麵前浮現。


    她打敗過他,此時還進了鄉試的前十六。


    即便有運氣,但真的都是運氣嗎?


    那樣的實力……


    從未出現的高深劍招……


    還有那樣詭異的斷劍劍法……


    她之前到底師承何處?


    洪山的神情古怪起來,他抬頭望向同樣神情複雜的段立崢。


    而不遠處,那個少女正一步步朝他們走來。


    鄉試最終戰即將到來。


    她還能繼續前進嗎?還是說,就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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