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影坐在辦公桌前,悠然自得地抽著煙,他的麵前坐著四五個人,分別是龍鳳兩組和虎幫的頭目,臉上看不出什麽異樣表情,氣氛沉悶。 這裏,正是濟城風雲偵探社的會議大廳,此刻已然成了風影的臨時指揮部,一條條消息源源不斷地從城內傳迴,風影隻是不厭其煩地說著兩個字——“再探”!


    是的,韓哲就要動手了,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裏,他便秘密召集了忠仁堂兩千五百餘人,其中一千二百餘人分派埋伏在了忠心堂各個據點,八百餘人直接布置到了忠義堂堂口四周,而另外的五百餘人,則安排在了自己的別墅,因為今晚,對,就在今晚,韓哲將宴請鄧成辛和農非。


    “對於韓哲的排兵布陣,你們怎麽看?”風影突然熄滅手中的煙蒂,抬頭問道。


    “忠心堂雖然有兩千人,但是比較分散,尾不接,韓哲欲用一千二百餘人去偷襲各個據點,戰決,可勝;忠義堂有一千五百人,居於堂口一處,比較集中,如果真如韓哲所說,這一千多人都是幫會退下來的老弱殘兵,韓哲用八百人足以踏平忠義堂,可問題是,如果那五百強兵隱在忠義堂,那麽……”刀疤王說到這裏,現風影眯著眼睛盯著自己,適時停了下來。


    這小子分析得頭頭是道,確有過人之處,難怪短短半個月時間就能征服五省黑道,看來絕非偶然。擁有這樣的人才,風影自然欣喜,但他卻未表現出來,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韓哲這人膽子小,但是膽小並不一定就怕事,沒有兩把刷子,如何能爬到堂主的位置上去?但凡膽小之人必然謹慎,韓哲既然敢用八百人去攻忠義堂,就說明他已料定那五百強兵不在忠義堂。”


    “主人分析得極是,但他動用五百人埋伏在別墅,是不是太過謹慎了?”刀疤王說道。


    “嗬嗬,這一戰可關係到韓哲的身家性命,不謹慎行嗎?”風影笑道:“不過,我原以為這韓哲是個草包,沒想到在排兵布陣上還有些門道,尤其是這鴻門宴,設計的頗為周到,調虎離山,攻其老巢,自然是勝利在望,而這老虎一旦離了山,就成了病貓,隻有任人宰割的命了,哎,想必這自相殘殺的好戲一定精彩紛呈,不能親眼目睹,實在是一件憾事啊!”


    夜,已經悄悄地降臨,正是月黑風高,陰森可怖。


    鄧成辛和農非如約來到韓家別墅,帶來的手下兄弟不過五十來人,按照規矩,這五十來人是不可進入別墅大樓的,所以二人毫不猶豫地將他們留在了外麵,僅僅隻是各自領了兩名保鏢進門赴宴。韓哲今晚打扮得很少隆重,西裝革履,型飄逸,就連皮鞋也是擦得油光水滑,給人的感覺分外精神,可誰又知道他此刻內心的忐忑和不安呢?韓哲掩飾的很好,至少在見到鄧成辛和農非進來時,他在微笑,很自然的微笑。


    “喲,我說韓哥,你今天這是唱的哪一出啊?”農非上前扯了扯韓哲的衣服,又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了一番,笑道:“這也太他媽正規了吧?搞得跟相親似的,你瞧這衣服,這頭,這皮鞋,嘖嘖嘖,別說,韓哥這麽一打扮,還真他媽像小白臉,哈哈……”


    韓哲嗬嗬一笑,說道:“難得輕動兩位大忙人來寒舍做客,我這做主人的要不稍作修飾一下,豈不失禮?”


    “嗬嗬,我說韓兄,十來年的兄弟了,你今晚這般鄭重其事,究竟所為何事啊?”鄧成辛問道。


    “請,咱們兄弟邊喝邊聊!”韓哲左手握著鄧成辛右手拉著農非,並肩走進了餐廳,四名保鏢緊隨其後。


    三人坐定,韓哲舉杯敬酒,鄧成辛爽快地一幹而盡,農非嗬嗬一笑,酒到嘴邊,突然問道:“怎麽不見嫂子和小俊啊?”


    韓哲舉杯的手微微一抖,立馬恢複平靜,答道:“噢,你嫂子帶著小俊迴娘家了。”


    農非點點頭,閉上眼睛將杯裏的酒就一口幹掉,酒是好酒,可他喝酒的表情卻甚為痛苦。


    “嗬嗬,小非還是這麽不勝酒力嗎?”韓哲看著農非的表情,放下手裏的空杯,笑問道。


    “他呀,始終就這點德行!”鄧成辛淡淡地調笑道。


    農非一杯酒下肚,臉便開始泛紅,咳嗽了兩聲,正要開口,“噗——”,身後站著的一個保鏢突然放了一個屁,很是響亮,農非扭過頭,惡狠狠看了保鏢一眼,瞬間,“啪”地一聲甩過去一個耳光,那動靜不亞於保鏢打的那個響屁。


    “他媽的,這是你放屁的地方嗎?”農非吼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老女人就像過期的食品,吃多了是要拉肚子的,你他媽就是不聽,白天搞晚上搞,赴宴前還不忘搞一把,怎麽樣,現在搞壞肚子了吧?活該!”


    什麽亂七八糟的?這不明擺著嗎,農非剛剛因喝酒被嘲笑,正好,這保鏢倒黴,不把氣撒在他身上撒在誰身上?


    “老,老大,我實在憋不住了……”


    “憋不住也得憋,再敢放一個屁,老子把你那個老**買了……”


    “小非,一個保鏢,你和他鬥什麽氣?”韓哲見農非為了這點小事氣得臉紅脖粗,連忙出來打圓場,指了指那保鏢,示意他出去。


    保鏢抱著肚子連忙往外麵跑,農非搖搖頭,看也沒看一眼,說道:“真是掃興!”


    韓哲酌滿酒,舉杯說道:“來,咱們繼續!”


    就這樣,三人對飲,隻談風月,不論正事。韓哲這人雖然膽小,可對兄弟卻也義氣,正因為如此,鄧成辛和農非二人才會欣然接受邀請前來赴宴?也正因為韓哲義氣,所以他沒有立即對二人動手,而是想最後好好陪這兩個老兄弟


    喝喝酒,權當送行。


    與此同時,忠仁堂兩千餘人對忠心堂各個據點和忠義堂堂口拉開了全麵攻擊的序幕,一時間,忠心堂和忠義堂成了人間地獄,廝殺聲,哭喊聲,搶砸聲響徹各個角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可是這又有什麽辦法呢?韓老大說了,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既然沒有了退路,那就前進吧,用兄弟的血來成就自己,黑道,不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嗎?


    “多久了?”風影喝了一杯茶,問鳳組負責人。


    “已經快一個小時了,洪濤會內部械鬥還在繼續,而別墅那邊依然沒有什麽動靜。”


    “嗯,看來韓哲這個人還蠻念舊情的嘛。”風影一笑,繼續喝茶。


    “不過,少主,就在半個小時前,突然有人從韓家別墅悄悄翻牆而出,迅淹沒在了夜色裏,身手甚是矯健,按照您的吩咐,鳳組沒有插手……”


    “哦?有這種事?嗬嗬,有趣,越來越有趣了。”風影先是一驚,而後笑道:“韓哲啊韓哲,看來你要陰溝裏翻船了。”


    “據鳳組迴報,逃出之人乃是農非的貼身保鏢,脫身後,他並沒有迴忠心堂,而是往市公安局的方向去了。”


    “農非的貼身保鏢?嗬嗬,看來他是要借助警方的力量去解救身陷鴻門宴的農非啊……”風影說道。


    “是的,據查,這農非雖然隻有二十八歲,卻掌管著洪濤會的所有黑市生意,人脈極廣,為人膽大心細,走私販毒甚少失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同市局領導的關係非同一般,那保鏢直奔公安局,顯然是受了農非之命,但是農非是如何現異常的呢?又是如何暗示那保鏢逃跑報警的呢?”刀疤王嘀咕道。


    “這農非是個人才啊!”風影感歎道:“他不僅現了韓哲是在擺鴻門宴,還預見到忠心堂遭到了攻擊,所以那保鏢才會舍棄迴忠心堂搬救兵,直奔公安局。”


    “主人,我們要不要……”


    風影搖頭打斷了刀疤王的話,說道:“既然決定讓他們自相殘殺,就任其展吧,咱們在這裏喝喝茶,抽抽煙,看看戲,不是挺愜意的嗎?隻不過,那農非如果不能為我所用,日後必成心腹大患。”


    “少主的意思是……”龍組負責人連忙站起來,做了個“殺”的手勢。


    “不不不,現在還不是殺的時候,我想見見他,能招降最好,如果不能……”風影的眼神凜冽起來:“刀疤王,命你調派兩百個弟兄將農非在城西的家秘密包圍,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動。”


    “是!”


    刀疤王剛剛起身離開,鳳組負責人立即來報:“少主,市公安局已經調集千餘武警,分別向忠心堂、忠義堂和韓家別墅三個方向挺進!”


    “嗯,看來好戲才剛剛開始啊!”風影眼睛一亮,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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