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吾恩師!”薛生側身,把自己棱角分明的一張側臉對準薑佑。


    薑佑並不知道薛生話說的好好的,為什麽扭身子,難道這樣方顯高人作派?


    薑佑微微一笑,雙手拱起高舉過頭頂,朝著二樓位置拜道:“自然奉為座上賓。”


    薛生突然冷笑一聲,將後腦勺對準薑佑,再一揮衣袖,眨眨眼道:“可據我所知,恩師在巽山書院,被你當一個,一個牲口……使用!”


    薑佑啞然失笑,不說話了。


    什麽叫當牲口?


    自己那隻是生意忙的話脫不開身,巽山書院家小業小,張載一個客卿可不得多費點心嘛。


    “我會調派人手去巽山書院,但是怕恩師不會同意,所以你知道該怎麽做吧?”薛生搓撚手指,慢慢說道。


    話裏有點威脅的意味。


    有個孝順弟子就是好呀……薑佑心裏這樣想到,嘴上迴答道:“求之不得!”


    朝聖書院的班底要來自己的小破書院,薑佑自是打開大門歡迎。


    “今日,你助我破楊硯生,我助你巽山書院揚名,咱們兩不相欠了!”


    薑佑苦笑一聲,沒說什麽。


    “你是我小師妹的夫婿,我自然不會為難你,但是記住,別耍小心眼,你騙得了別人,騙不了我!”


    薑佑心中鬱悶:咱倆沒仇吧?


    “薛院長之威名,學生自然知曉,不過我這人雖是膽小怕事,但也不是任憑人亂捏,互惠互利罷了。”


    薛生聽罷,隻是聳聳肩,點點頭,像是認同了薑佑的這句話,而後再說:“此事未了,楊硯生身敗名裂,我會繼續深挖下去,聽說範誌陽和你有仇?”


    鬥敗楊硯生是一個局,精心布好的局,至於是誰向外透露消息,是誰查出梁小虎的兩首被壓下的好詩……薛生有些眉目。


    朝聖書院有內奸,一個姓範的學子。


    那個嘴裏常說“我姐是貴妃”的國舅爺!


    “沒有,和您的小師妹有仇!”薑佑麵無表情地說道。


    範誌陽……沒有沒有,我就是打了他一頓,因為他貪圖陸雲起的美色。


    陸雲起迫於麵子沒動手教訓,我充其量就是勉為其難地活動筋骨。


    薑佑知道薛生說的話什麽意思,這位院長大人已經查出這事背後有範誌陽的手腳。


    “我的小師妹可是你的妻子!”薛生迴過身來,看著薑佑的眼睛。


    薑佑笑笑,自嘲道:“不敢不敢,人家貴為上將軍,我?隻不過是一小小贅婿。”


    “讓你欠我一個人情如此難嗎?”薛生語氣加重。


    範誌陽為楊硯生提供便利,這位國舅總該為此行徑付出代價才行。


    而據查,薑佑和範誌陽之間有過矛盾,所以薛生想讓薑佑開口求自己,讓自己懲處範誌陽,也算自己幫過他,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


    “都說兩不相欠了,我何必再欠你一個人情?至於姓範的如何處理,院長大人看著辦吧?反正我對此沒有任何意見。”


    薑佑搖搖頭並不想摻和其中,人情最是難還。


    “院長大人擔心的無非就是儒聖今後在巽山書院的種種,您作為他的大弟子,操得心自然比別人多,這我明白,您害怕我借儒聖之名做出點什麽出格的事,或是傷害或是毀滅,可我要對您說,我就是一小小贅婿,沒什麽大誌向,一生平安順遂最好!”


    聽完話,薛生沉默良久。


    “院長大人請便。”薑佑拱手,隨後扭頭就走。


    和聰明人說話,事半功倍,但和太聰明的人說話,剩下的隻有心累。


    你得處處提防他的話裏有沒有圈套。


    “把陸雲起叫來。”薛生看著薑佑離開的背影,吩咐道。


    薑佑招招手,轉身迴到聽雅閣。


    不消一會兒,一襲紫衣的陸雲起下樓。


    “師兄,你叫我。”陸雲起姣好麵容,玉簪束發。


    這幾日在巽山書院都作男裝打扮,故看起來比薑佑還俊俏些。


    薛生隻點點頭,看著腳下,不在意地問道:“你夫君薑佑從哪裏找來的?”


    “你說他呀,薑伯伯早年與我父交好,我們兩家有親,薑伯伯突然病逝後,薑府就沒落下來,我述職迴京後找到薑佑,履行早年定下的婚約。”陸雲起略顯輕鬆地說道。


    家道中落致使薑佑小心謹慎,倒也說得通……薛生摩挲手指如此想到。


    “師兄問這個作甚?”陸雲起眨起一雙明亮的柳葉眼,反問道。


    薛生頓住,而後一笑,表情自然:“沒什麽,方才我與你夫君交談甚歡,發現他是一個聰明人。”


    “啊,是是是……”陸雲起眉眼帶笑,點點頭。


    可不聰明嗎……當細作的人,都是經過精挑細選出來的。


    “對了,恩師到巽山書院,是你親自請過去的還是另有他因?”薛生問了一個自己想明確知道的問題。


    陸雲起咂咂嘴巴,感覺到大師兄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如實答道:“隻是碰巧,當時恩師並不知道巽山書院就是我上將軍府的產業,我也並不知恩師在巽山書院,還是有一天,恩師派人給我捎了信我才知曉。”


    說來這事偶然,碰巧發生的。


    後來他也親自問了恩師,恩師隻是說:想教教小孩子,體驗一下啟蒙的感覺。


    而且當時恩師還告誡自己:薑佑並不知曉老夫的真實身份,你也不要透露,且看著他何時發現。


    薛生聽罷,還是摩挲手指,這是他想事情的標誌動作,以至於這麽多年,他的拇指和食指指紋較旁人淺了許多。


    “薑佑這人,你怎個看法?”薛生更直接了些。


    時間緊急,恩師張載午後就要離京,再迴巽山書院。


    薛生務必要為自己恩師鋪好前路,打聽清楚薑佑的為人如何,再次考量恩師前去巽山有沒有危險。


    “師兄今日很是奇怪,恕這個問題,師妹無法迴答。”


    陸雲起神色淡然,稍顯不安地說道。


    她知道薛生在擔憂什麽,可有些過了……


    “薑佑是我夫君,既然他已經上了我陸府的門,我就是他的依靠,我絕不允許別人說他的不好!師兄今日幾句話,話語間雖是句句不離恩師,但我知道,師兄對我夫君有看法,認為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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