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劉作海把矛頭指向在大端朝一手遮天的首輔汪希時,可謂是自保無奈之舉。


    今後,他算是徹底與汪黨決裂。


    這是皇帝逼他在兩黨之間站隊。


    “那此二賊估計冤枉劉寺卿了,來人呐,拖出去再查!”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年輕皇帝揮手叫衛東把二人拖出去再查。


    可是眾人都知道,二位想要至薑佑於死地的官員怕是了無生機,死路一條。


    衛東什麽手段?


    雖不至於內衛司陰狠毒辣,可也是叫案犯哭爹喊娘的人物。


    而且這些案犯多是骨頭極硬的高官,到了衛東手裏,還不是什麽都招了。


    等衛東把兩人拖走,不消片刻,衛東拱手來報:“迴稟陛下,二賊斷氣!”


    死了!


    一位大理寺少卿,一位刑部郎中就這麽死了!


    堂上三位範黨人員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劉寺卿請起,既然人已經死了,朕相信此二賊絕對是臨死前胡亂攀咬,是朕誤會寺卿了。”皇帝眯眼,笑嗬嗬地說道。


    陸雲起在一旁看的都瘮得慌,幾年不見,皇帝愈發可怕了。


    皇帝輕飄飄的話聽在劉作海耳朵裏,這位一寺之卿隻覺刺耳,連忙扣頭以謝隆恩:“謝陛下明查,謝陛下明查,陛下萬世之君……”


    阿諛奉承的一通彩虹屁響起,皇帝擺擺手叫劉作海起來坐,閉嘴不要再說話。


    同時一雙目光在範文明和仇道同二人身上來迴掃視。


    捏著下巴,下一個,該誰好呢……


    ……


    大理寺監牢。


    案犯薑佑正在體悟“拔刀斬”的精髓,凝神靜氣,閉目感受刀勢


    很顯然,武功小白還不能明白刀勢怎麽感受。


    不過這姿勢擺的不錯,有高手那味了。


    身著皮甲的溫衡坐在床邊,前凸後翹,將帽子取下,扣在薑佑的頭上。


    時不時說話指點兩句。


    翹起二郎腿,溫衡托起精致下巴,眨著美眸看著不遠處的薑佑,心中感慨無限。


    要是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總算和一個不那麽討厭的人在一起,做一些不討厭的事。


    做師父原來是一件這麽有趣的事,可比在百花院,搔首弄姿勾引男人強多了。


    “小不點,堅持住,還有一個時辰!”


    溫衡現在稱唿薑佑為“小不點”,因為薑佑叫她“老大”,溫衡很不爽,所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還有一個緣由就是薑佑年齡比她要小,說是十八,但其實還沒十八。


    “老大,這刀是不是不太適合拔刀斬啊?既然拔刀斬借助身體之力,力圖將出刀的速度和力度發揮到最大,那為何不使用一把更長更重的刀?”


    薑佑右腳在微微顫抖,已經被壓的沒了知覺,可他還是在咬牙堅持。


    沒別的,隻想下一次麵對壞人時,能輕鬆解決掉。


    溫衡的刀為短刀,約摸半臂之長,比普通的匕首要長一點,是內衛司標配,適合近距離格鬥和暗殺。


    薑佑害怕自己以後拿這短刀麵對敵人,刀太短,自己武功弱,近不了對方的身,那“拔刀斬”練的再好也是白瞎。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不是沒有道理,少說自己也得來個三尺刀吧,大約一米來長,拿著稱手。


    “刀愈長,出刀的速度就愈慢,所以我選擇短刀,不過你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不點,確實要找一把長刀練練手。”


    溫衡實事求是,點點頭道。


    作為內衛司的司首,溫衡喜歡近身搏鬥,刀太長反而影響出手的速度,所以日常隻佩戴一柄短刀。


    “先練著,長刀日後再為你尋一把。”溫衡換了一隻手撐下巴。


    其實現在一切都好,要是薑佑不開口說話就更好了。


    絮絮叨叨地像個娘們一樣。


    薑佑閉嘴不談,又堅持了一盞茶的功夫,忍不住再問道:“老大,什麽時候教我用毒,我化學可好了,絕對是個用毒奇才。”


    薑佑說話口無遮攔,溫衡已經習慣,“化學”何物?


    倒也不用深究,既然小不點說他自己是個用毒奇才,那可真是要看看他的本事了。


    溫衡起身,走到薑佑麵前,命令道:“張嘴。”


    薑佑照做,張大嘴巴。


    溫衡從腰間摸出一隻玉瓷瓶,倒出一顆紅色的小藥丸放在自己手掌心:“再問你一遍,還要不要學毒?”


    看著溫衡手裏的紅色藥丸,薑佑的第一想法是:她要拿我以身試藥?


    不管了,大不了死在溫衡的溫玉懷柔裏,也不虧,隨後點點頭。


    溫衡把藥丸塞進薑佑嘴裏,薑佑囫圇一咽,一股鹹鹹的味道。


    “方才你吃的是我親手煉製的百毒不侵丸,接下來半年的時間,你要試吃你自己親手煉製的各種毒藥,品悟毒藥的性狀,不過有了這百毒不侵丸,你不會中毒,最多是鬧幾天肚子。”


    不知道為什麽,薑佑心中一暖:老大待我真好。


    溫衡把小玉瓶重新塞迴腰間,又說:“趁這幾日無事,我便與你好生說說各種毒藥的製作方法,能記住多少就靠你的天賦如何了。”


    薑佑立馬停止自己“拔刀斬”的事業,一瘸一拐地走到牢房靠廊道的一頭,扒住柵欄向外大聲唿喊:“那個,老獄卒,在嗎?如果在的話,請給我拿幾張紙和一支筆!”


    廊道盡頭,老獄卒現身,趕緊去準備,在他的認知裏,筆和紙肯定是牢裏的內衛司司首要的。


    薑佑一個案犯隻是傳話之用。


    不多久,薑佑白嫖紙和筆。


    在桌上鋪好紙和筆,薑佑半蹲身子,偏頭對溫衡說:“老大,我準備好了,你說吧!”


    溫衡站在原地,一口氣噎在嗓子眼:真有你的!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溫衡傳授毒藥的知識,薑佑拿筆在紙上記錄。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這些都是薑佑以後安身立命的法寶。


    一夜無眠,至清晨,二人都有些熬不住了。


    溫衡還好,身份使命釋然,她不能睡,她要保護薑佑在出獄前能全須全尾地活著。


    可薑佑不管那麽多,披著發黴的被子在床上縮成一個球,唿唿大睡。


    溫衡就坐在床邊,打了一個哈欠,又伸了伸胳膊。


    偏頭看了薑佑一眼。


    清晨曦光初露,微弱的光打進逼仄潮濕的牢房裏。


    薑佑縮在牆角,氣息綿長,長長的睫毛時不時地跳動,暗紅色的唇色,白皙的一張俏臉。


    溫衡仔細打量這個少年的容貌,一時看呆了。


    初見這位少年,這少年看自己的目光與旁人不同,她眼裏毫無雜質,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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