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一說完,金吾的方向立刻響起了一個聲音:“王魂,我不得不說,你的挑撥讓人覺得十分低劣。你以為憑你的三言兩句就能破壞掉我們的盟友關係?”


    “哪位朋友在說話,怎麽不報個大號聽聽!”我說話的時候,暗暗向人肉胖子和白鯉打了一個手勢,他們兩個立刻順著樓梯走了下去,穿上鮫魚皮做成的衣服,悄悄入水往對方的方向潛了過去。


    對方並沒迴答我的問題:“有人說,你善於隨機應變,是個難以對付的對手。在此之前我還有幾分不信,現在看來確實名不虛傳。”


    “你知道金先生是風水高手,所在進入駐地之前,早就已經研究過附近的地形。你不可能不知道的駐地正麵有一座水庫,為了防備我們用水攻,你才會提前準備了那麽多鎮水的材料!”


    對方十分肯定的道:“你的鎮水神獸做工雖然低劣,但是上麵的符籙卻是實打實的真貨,以你的水準,如果沒有一天時間,根本製造不出八隻鎮水獸!你至少在兩天前就開始準備搬家了吧?”


    我不得不說,對方的判斷十分準確。我進入駐地之前,的確研究過龍怒部隊演戲時,留下的幾個經典戰例。其中之一就是炸毀水庫,水淹指揮所。雖然龍怒不會真的去炸掉水庫,但是我覺得金吾用水庫做文章的可能性極大,所以才提前做了準備。


    不過,我嘴上卻不會承認這些:“這位朋友,你的分析確實有理有據。不過麽,如果我告訴你,我還知道,你們在我背後放了一隻風水金蟾,不知道你會作何感想?”


    對方沉默了兩三秒鍾之後,沉聲道:“你發現了風水金蟾!”


    我冷笑道:“不止如此,我的人還正在招唿它!”


    就在我跟對方言辭交鋒的過程中,吳子奕已經帶著工兵排的幾個人把機槍給指揮所的後窗上。


    被水流衝刷過一遍的坡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露出來一塊兩米見方的三角形石頭,吳子奕輕輕揮了揮手道:“瞄準那塊石頭!”


    幾個士兵剛剛調轉槍口,那塊石頭就從淤泥裏抬起頭來……


    “蛤蟆!石頭蛤蟆!”不知道是誰喊了那麽一聲。從他們的角度上看,那的確是一隻大得出奇蛤蟆。可仔細去看,那隻蛤蟆又不是活物,僅僅是一個用石頭雕成的東西。


    可是,就這麽一個石頭的雕塑竟然一下子張開嘴,對著指揮所抬起了頭來。所有舉槍瞄準向蛤蟆的人,都在同一時間忽然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虛弱。就好像一下子被人給抽空了全身的力氣,除了想找個地方躺下來好好睡上一覺,連一絲想要開槍還擊的意思都沒有。


    遠處的金蟾以難以察覺的速度往前走了一步,隨著它這一腳踏出,吳子奕他們就又是一陣頭暈目眩,身上那種疲憊感明顯增加了幾分。


    不僅架在肩膀上機槍不自覺歪到了一邊,兩隻眼皮也變得越來越沉……,十幾個人像是隨時都能睡過去一樣,東倒西歪的倚在了一起。那隻石頭蛤蟆卻還在向指揮所步步逼近。


    所有人都知道三足金蟾是能口吐金錢,是旺財之物。實際上,三足金蟾在被呂洞賓弟子劉海收複之前,曾經是常年危害百姓的精怪。那時,金蟾精就是靠吸人精氣修煉妖法。


    傳說,金蟾精習慣蟄伏在陰暗之處,每逢月夜就悄悄顯形麵對百姓門窗,張口吸納精氣,被它盯上住家都會接二連三莫名其妙的死亡,直到一戶死絕,它才會另尋目標。


    所以,金蟾在風水師的爭鬥當中,用之正則正,用之邪則邪。風水師可以用它聚氣,也能用它殺人。把開口金蟾藏在兇位上對準目標一樣可以起到吸走目標精氣,讓對方死於非命的效果。


    金吾弄出來的這隻金蟾,雖然沒達到瞬間吸走對手精氣,致人死地的程度,卻能讓對方精疲力竭陷入沉睡,自然能給他們後續的高手創造強攻的機會。


    等到金蟾第三次挪步之後,吳子奕身上忽然傳出一道竄出來一道像是黑色絲帶形狀的東西,直奔著的金蟾嘴裏衝了過去。


    “無厭——”


    藏在暗處的對手驚唿聲沒落,形同蜈蚣的無厭已經在金蟾眼前豎起來半個身子。對方想要控製金蟾閉嘴,卻已經慢了一步,無厭一眨眼的功夫就把身子鑽進了金蟾嘴裏半截,等到蛤蟆把嘴閉攏也僅僅咬到無厭晃動兩隻尾足而已。


    片刻,僅僅片刻,三足金蟾身上就冒起了一陣紅光,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塊被燒紅的火炭。術道中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三足金蟾即將爆炸的先兆。


    藏在暗處的術士已經聲嘶力竭的喊道:“衝上去,幹掉那個女的!”


    他能操縱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對指揮所步步緊逼,完全是因為,他在石頭金蟾的肚子裏放了一張與自己神魂相連的本命靈符。


    如果沒人能碰到這張本命靈符,那個術士不但不會有事兒,還能在吸取對手精氣之後反補自身。


    可是,吳子奕操縱著畫骨把十二張符籙加上無厭頭顱連在一起模擬出來的無厭本體,衝進金蟾肚子裏之後,第一個對付就是那人的本命符。


    無厭同樣是專門吸人精氣鬼物,如果對方不趕緊反擊,不到片刻,他就會變成一具幹屍。同為術道高手,對方不可能坐以待斃,除了命令手下攻擊吳子奕之外,自己也在拚死反抗。


    “工兵排,全力阻敵!給我爭取時間。”吳子奕說完之後,幹脆退到了走廊另一側那間隻有正門沒有窗戶檔案室裏。這樣一來,隻要工兵排能守住走廊就足夠了。


    幾個從來沒打過仗的工兵,一下子有點懵了,竟然端著槍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裏。


    “你們傻呀!還趕緊站位!”排長差點沒氣瘋了:“老子怎麽能給你們這幫廢物當排長!龍怒要是有人跟你們一樣,老子就一把一個活活掐死他們!怨不得你們隻能當工兵,掄鐵鍬!”


    一個年輕士兵不服道:“工兵怎麽了?工兵也能披甲上陣,為國捐軀。”


    “說你廢物你真不做臉……趕緊站位啊!……”


    那個士兵沒等站穩,就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後冒出了一條黑影,還沒等他迴過神來,一把雪亮的忍者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忍者!”排長沒有看錯,用刀架住那個士兵的人完全是一副的忍者的打扮。


    對方冷聲道:“放棄防禦,否則我殺了他!”


    “放下刀!”正副排長的手槍,全部指向了忍者。


    “嗬嗬……我再說一遍,放下槍!我們忍者從不畏懼死亡,如果你們下得了手,大可以把我們兩個一塊擊穿!”忍者冷笑之間收緊了短刀,雪亮的刀鋒頓時切進了士兵皮膚,溫熱的鮮血順著刀身滴向了他的胸口。


    “放下刀!”排長的眼睛裏差點瞪出了血來!


    那個士兵忽然露出了一絲微笑:“別看不起工兵,我們一樣可以披甲上陣,就算為國捐軀也在所不惜!”


    “小劉別做傻事兒——”排長的吼聲已經帶起了顫音。


    小劉卻在微笑之間把脖子狠狠從刀鋒上劃了過去,兩寸寬的刀身一瞬間沒入了小劉的咽喉,一股鮮血在小劉的笑容裏飆射而起。


    那個忍者根本沒想到小劉會忽然自殺,等他想要阻止,小劉已經順勢倒在了地上。


    “啊——”排長怒吼之間瘋狂扣動了扳機。直到打空了子彈才從到了小劉身前。


    脖子上裂開一道口子,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小劉,吐著血沫靜靜看著衝上來的排長。


    排長站起身來,向小劉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嗬……”小劉勉強發出了一次笑聲,緩緩的合上了雙眼。臨走,他嘴角上仍然含著一絲微笑。


    “拿槍,跟他們拚了!”副排長拉開保險大步衝進了走廊。


    在他們腳步還沒站穩的刹那間,一把像是從黑影中斬出的忍者刀,直奔著打頭排長劈了過來。


    後者明明看見了那道兇狠至極的刀光,卻挺起胸膛不進反退的迎了上去。


    僅僅刹那,兩尺左右的長刀就砍進了副排長的肩頭,冰冷的刀刃差一點就斷去了他的手臂。


    “死——”肩頭上鮮血飆射的副排長,怒吼之中用槍頂住了對方肚子連開了五槍,狂怒的子彈帶著血光從那名忍者背後噴射數米,那人到死都沒想明白,殺他的那個年輕人,為什麽會兇悍如此,吊著半邊被砍斷了的膀子還能開槍還擊。


    “笨蛋迴來……”排長眼看著工兵排一個個的衝了出去差點要跳腳罵娘。當他看見倒在走廊上的兩具屍體之後卻怒吼道:“端槍,平推!”


    排長一聲令下,工兵排已經全部站在了走廊當中。前排半跪在地,後排挺身而立之間,舉槍對準了空蕩蕩的走廊連續開火。


    他們的確看不穿忍者的偽裝,但是如此密集的火力卻足以掃蕩整個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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