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徹底老實的眾人,花南容從身上取出金雪鬆當初拜托雲香閣的契約單,眯眼笑道:“金雪鬆,這是你一年前拜托雲香閣找尋雲樂霜的證據。”


    契約書飄落在廣場上,有五毒教弟子快速的撿起,展示傳閱給其他毫不知情的人麵.


    就在這時,花南容再次從身上掏出一摞不知名的東西,隨便揮灑在人們的麵前,雲香閣在調查中遭到阻攔,而這些東西,正是雲香閣出行任務的證詞,劫匪的刻意隱瞞武功,動用朝廷力量阻止繼續搜索。


    原先帶頭說話的佐使不屑的彎腰撿起腳邊的紙張,看著裏麵內容,連連搖頭的說道:“這是?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東西明明是我親自燒毀的!”


    裏麵的內容正是金雪鬆與曲誤相互勾結的書信證據,曲誤死了,他們自然是要銷毀所有關於曲誤的信件。


    雲香閣的人下手快,早有防備的將曲誤家中的那些原稿取來,而被這位佐使毀掉的不過是模仿筆記抄錄出來的假貨。


    這樣的東西多的數不勝數,一場陰謀暴露在人們麵前。


    五毒教弟子們隨意撿起地麵的紙張都是最直接的證據,其中不乏蔑視五毒教弟子生命的言辭以及對雲樂霜的諸多不屑於顧。


    這與一年來金雪鬆在人們麵前的表現,對小教主的疼愛和思念根本就是截然相反。


    一雙雙震驚的目光全都投向金雪鬆一夥人。


    雲樂霜卻不看半分證據,隻是對著金雪鬆說道:“其實在迴來的前不久,我的記憶就已經恢複了。一年前曲誤如何殺害我,說金雪鬆要娶郡主的話,最終將我逼入懸崖,金雪鬆又是如何派人持續在淩雲峰觀察三月之久等等。你們不會真以為我會傻傻的迴到五毒教,再次任由宰割吧?”


    她說話的時候就像在夢中囈語,目光柔軟淺淺望著金雪鬆,那些曾經經曆的痛楚還有真正雲樂霜死時的話語,讓她頓時目光如同寒冰倏的一凝聚,催動體內所有的內力,朝著金雪鬆揮刀,哼聲說,“今天我讓你見識一下,來自地獄的刀法。”


    既然人們認為她現在沒有資格保護五毒教,那麽今天她就非要證明給所有人看,誰才是五毒教真正的教主!


    金雪鬆迎風玉立,踮腳輕功飛躍而起,斂起自己的笑容,聲調也變得陰冷至極的說道:“現在可是你來自尋死路。”


    氣氛緊張壓抑到任何人都無法動彈,兩人視線相撞,仿佛能激發出劇烈的火花,戰事一觸即發。


    金雪鬆凝神運氣,將手中長劍振臂一揮,快速將衝到他身邊的人齊齊震退,朝著雲樂霜而來。


    他的身形在空中輕盈的如同飄零落葉,快速又難以捕捉,瞬息間,手中長劍如神行詭異的鞭影,根本不知該如何閃躲。


    既然躲不過,那就不躲,雲樂霜手中雙刀形成凜冽勢氣,加上一年來內力的增進,旁人看來發現小教主的武功果真與以往有著巨大進步。


    臨近金雪鬆眼前,沒有任何畏懼,雙刀一揮起,幻化成巨型銀色蓮花,擋在自己麵前,固若金湯的抵擋攻擊。


    在趁著金雪鬆停止揮劍的一個空檔,雲樂霜當即改變刀法,蓮花散落,幻作數不清的銀色如柳葉的花瓣,成倍加快速度的朝著金雪鬆而去。


    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絕倫的刀法,觀戰的人們無不驚歎不已,挪不開視線,金雪鬆身子倏地一閃,速度再如何的快,也難以從雲樂霜大麵積的刀光中脫身。


    他輕哼一聲自己的情敵,沒料到乳臭未幹的雲樂霜突然武功變的如此了得,不僅行動變的與他不相上下,刀法都這樣稀奇到不忍心再殺她。


    身中三刀之後,金雪鬆再次煉氣凝,把所有內力提升出來,速度快到人們的眼睛都無法捕捉到,等到雲樂霜覺察到時候,他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一掌朝著她背後心窩處襲來,打算震斷她的心脈。


    不得不佩服金雪鬆武功造詣,他如今也就二十多歲,內力渾厚,劍法老練精妙,若他再修煉一年,絕對有本事將內力灌注在長劍中使她一擊斃命,但現在卻隻能用奇猛無比的掌力,試圖擊敗對方,給了雲樂霜絕對的機會逃脫閃躲。


    驚覺到身後如洪水翻卷的空氣熱流,雲樂霜點足跳開有一尺之遠,丹田運氣,再次淩空飛躍而起,轉身施展鬼徹的地獄秋水招式的“百惱風”。


    金雪鬆見狀,舉劍相迎,二人已在半空中已過百招,皆是出手奇快,招法絕。


    見識過鬼徹使出過“百惱風”的言如鬱死死盯著空中兩人,不知為何突然想起自己的師尊顧秋水,心中莫名狂跳。


    那根本停不下來的刀鋒,不停歇的穩定攻擊,隻等到金雪鬆精疲力竭。


    金雪鬆確實有點難以應付,使出全力揮劍施斬出一片璀璨寒光,身上連續受到五六處刀傷,隻覺痛楚鑽肌,被震的往後連連倒退。


    雲樂霜雙刀緊握手中,雖然沒受傷,但明顯體力和內力有點跟不上招式的節奏,哼聲說道:“金雪鬆,可還覺得我不如你?”


    金雪鬆根本沒有要認輸的意思,他又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青傻小子,怎麽會不明白現在的局勢,仍然不屑的說道:“憑你想打敗我,還嫩得很。”


    他哼聲幽幽的說道:“你的招數雖然精妙,但基本內力修煉時間太短,火候不足,論及內功深厚和體力充沛根本不及我,如今你已經精疲力竭,隻要我再蓄勢找機會,你以為你能安然無恙的站在我麵前?”


    真是江湖經驗老練,雲樂霜麵無表情的站立,唯有目光幽不可測的說道:“好,我奉陪到底。”


    她暗自調息自己的內力,正準備出手攻擊,眼前突然出現一道墨紅色,望著眼前堅毅的背影,心跳漏半個節奏。


    風涼似剪,葉天風墨紅色的長發揚起一漣漪的驚紅,天地蒼穹之間,他傲然站立,轉過身來對著雲樂霜,淺笑的說道:“教主的本事果真了得,接下來的事情交給屬下吧,教主可不要讓他們擔心啊。”


    雲樂霜可以看到葉天風眸底下化不開的情深,傾醉她這一世的心魂,他懂她,所有沒有第一時間去迎戰金雪鬆,隻是在一旁等著最佳的時機來保護她,抿唇淺笑的說道:“葉少主,我等你安然迴來。”


    金雪鬆看著葉天風,像看到世間最荒唐可笑的事,用手掩住嘴,刻薄的笑聲從指縫間溢出,鄙夷的嗤笑道:“葉少主這是成功上位終於抱得美人歸?你這姻緣倒也來的不容易,總是撿我不要的東西。”


    他這般羞辱葉天風和雲樂霜,五毒教弟子們臉上表情越發憤然起來,若不是一直被雲樂霜早已安排好的弟子壓製著情緒,早已紛紛飛撲上去。


    不過是激將法而已,葉天風並未將這種話放在心上,緩步走上前,從身上掏出一隻妖紅色通透的笛子,神情從容淡定像是已經勝利的將軍,對金雪鬆波瀾不驚的說道:“那是因為,無論是過去和現在你始終都沒發現她的好。”


    金雪鬆把手垂下,不再發出那樣的笑聲,低頭笑道:“葉少主還真是癡心難改啊。”


    葉天風開始吹奏起自己的妖紅色笛子,悠長醉人的曲子結束,他雙眸閃著興奮的光芒,犀利如刃的說道:“我們今天就速戰速決,把所有的恩怨全都泯滅。”


    隻見不知從哪裏奔走而來一隻渾身紅色毛發,頭如獵犬,但身如虎豹大小的毒物,乖巧坐在葉天風身旁,衝著金雪鬆喉嚨發出枯澀發熱的威懾聲音,抑製著那嗜血撕咬的**,死死盯向他。


    葉天風用笛子指向金雪鬆,命令的說道 :“碧落,不要客氣,盡情的去撕咬吧。”


    金雪鬆急忙揮劍接招,這東西不僅行動敏捷如獵豹,關鍵是身體的毛發帶著劇毒,再配合著葉天風的笛音指揮,幾乎是全無破綻,生猛的可怕。


    即便身上受到長劍傷害,仿佛是機械打造的猛獸,看神情根本沒有任何的痛覺,勝負再明顯不過,葉家祖傳下來的靈獸實在令人懼怕,終於血盆大口朝著金雪鬆的手臂咬下,頓時鮮血飛濺。


    但紅犬碧落並沒有將金雪鬆的手臂咬斷或是吞下,而是改為攻擊他的其他部位。


    碧落紅犬的毒藥浸入五髒六腑,帶來蝕骨灼心的劇痛,金雪鬆好似枯木一樣,不再能動彈,身體搖搖欲墜的想要支撐,終於孤寂而落寞的倒在人們麵前。


    雲樂霜趨前而行,步履極輕的走到金雪鬆麵前,彎腰拉住他修長的手。


    現在他已經枯竭殆盡,隻是一種瀕死的掙紮,臉色蒼白而無力,隻聽到她柔聲說道:“金雪鬆,願你在冥界可以遇到雲樂霜,跟她好好說聲對不起。”


    金雪鬆抬眼望著眼前女子,輕風吹拂鬢角碎發,說不出的嫵媚動人,似有眼淚順著她眼角徐徐滑下,這個女子在一年前為他哭為他笑,但從沒為他流過這種近乎是悲憫聖潔的眼淚。


    原來她不是雲樂霜,果然那個腦子又傻又蠢的女人已經死了。


    終於鬆手。


    望著雲樂霜轉身離開的背影,他在後麵輕喚一聲說道:“她是不是到死都念著我?”


    雲樂霜沒有停下腳步,嫋嫋纖細的身子被風吹得微微顫動,兩袖紫色的袖袍翩躚飛揚,欲化仙而去,悠悠的說道:“這一世你有她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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