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教的一個小弟子壯著膽子來邀請雲樂霜他們到篝火前跳舞,大概是被身旁小夥伴慫恿過來的,請示的時候,模樣說不出的拘謹又害怕。


    她眯眼笑著,彎腰拉住小弟子的手,朝著有些耀眼的篝火走去,火苗瘋狂的竄動,像是能瞬間將人吞噬的火舌。


    驀聞有人在外大喊:“有刺客!”


    正在跳舞的五毒教弟子們臉色蹭地一變,隻見一名弟子跌跌撞撞的衝到雲樂霜的麵前,一手捂住負傷的肩膀,一手緊握著武器,單膝跪地的說道:“教主,不好了!金佐使帶著手下的弟子和像是春城王爺府的人殺進來了!”


    雲樂霜麵色不改,而她身旁的葉天風更是鎮定自如,造反的事情他們早就已知曉,沒有任何的驚詫,金雪鬆再不行動的話,可是要錯過奪教主之位的最佳時期。


    葉天風淡然的吩咐道:“葉家的五毒教弟子,按我先前的吩咐準備迎戰叛教之徒。”


    而那位負傷通報的弟子,此時突然身體不濟的倒在地麵,雲樂霜嘴角勾起一抹輕笑,急忙朝著那位弟子走去,搖頭一字一字的傾吐道:“真是難為他了,金、佐、使。”


    其實葉天風並未認出前來報告的弟子,但聽到雲樂霜這麽一說,心中頓時一慌,衝著她惶急的喊道:“樂霜!不要過去……”


    “不礙事。”雲樂霜的聲音低弱輕柔的如同鴻毛,卻能清楚的傳到在場每個人的耳邊,字字擲人心扉,屏氣凝神不敢言語,“身為教主,怎麽能不管不顧一心保護自己的弟子?”


    隻見那倒地的弟子在與雲樂霜隻有一指距離時,突然快速將手中長劍揮起,劍光一起,長劍變成無數銀白流星的細光,朝著雲樂霜心口處而來,炫美奪目,讓人驚感歎漂亮之時,更是為雲樂霜的安危捏了一把汗。


    雲樂霜早已猜到來的人其實就是金雪鬆本人,若是對於過去武功一般,根本毫無防範意識的雲樂霜來說,一定會被他玄妙的劍法和高強的內力,一擊斃命。


    隻可惜啊·······


    她黛眉微蹙,同樣快如閃電的從後背抽出雙刀,掄刀連番飛跳的躲閃攻擊,裙擺飄起,宛如展開在空中的紫色蓮花,瞬時將他真正的劍鋒抵擋迴。


    站穩身形,盯著那張已經徹底顯露出的麵容,嬌媚雙眸凝起千丈寒光,冷得仿佛能將眼前一切凍結的輕聲笑道:“金雪鬆,你到底是親自來了。”


    擒賊先擒王,從外圍帶弟子突破重圍的同時,再借著在晚會中人們都放鬆警惕,伺機將她先斬殺,這樣的裏應外合,當真是絕佳的攻略。


    隻可惜,走錯一步,她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天真無邪的雲樂霜。


    此時葉天風手下的多名弟子攻擊而來,金雪鬆年紀輕輕當上長老,又豈是浪得虛名?他成默不語,沒有一絲慌亂,拔劍輕鬆應付著攻擊,霎那間萬丈銀光,繚亂在人們眼前,不一會功夫,一波弟子應聲倒地,沒了響動。


    五毒教的其他弟子不由得停下攻勢,不再做無謂的犧牲,將金雪鬆圍成一個包圍圈,把手中的武器和蠱毒統統對向他,靜候著教主的指揮。


    他們的生死就在一瞬間,一切都由雲樂霜做決定。


    金雪鬆不浪費身上體力和內力,與其殺掉這些五毒教弟子,不如蓄力伺機再次攻擊雲樂霜來的實在,麵朝他們站立,包裹在頭上的紫色頭巾在打鬥時早已跌落。


    銀白色的長發如銀河瀑布傾瀉在身後,唇角斜揚起柔笑,不冷不熱的說道:“教主這一年裏真是進步不少,竟然能躲過我的攻擊,可以說是脫胎換骨。”


    今天的夜晚,寂靜的讓人窒息,篝火的溫度,始終無法溫暖人們心中的寒涼,夜風吹拂在所有人的紫色衣裳以及墨黑長發,最顯眼的不過是那與眾不同的銀發。


    金雪鬆麵容依舊是那麽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的絕美男子,那雙令人沉淪的雙眸帶著溫情,宛如從天而降的仙人。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麽讓他這樣的費勁心機,爭奪教主之位,雲樂霜也不明白,這也是她為何迴到五毒教的原因。


    她嫵媚的挽起鬢角碎發,抬起頭時,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認真的問道:“金哥哥,教主之位和名利真的那麽重要?你心裏可曾真的有過我的位置?”


    金雪鬆皺了一下眉頭,沒想到關乎生死之時,雲樂霜還會問出這樣幼稚的話。


    他低頭思忖片刻,淡然說道:“難不成教主到現在心裏還念著我?我對你從未有過半分男女之情,一切不過是演戲而已,我想要的東西在遇到你之前就已經定好了,沒有人可以改變,你也一樣。”


    該問的事情也問了,若是真的雲樂霜,聽到這個答案估計也會心碎不已。


    真心付出喜歡的男子,最後卻說一切不過是虛情假意的現實。


    她臉上的笑容沒有收起,替金雪鬆說道:“你想要的東西就是娶在春城的辰王爺女兒滄綺夢,夢郡主?還是打算再借著夢郡主將辰王爺殺掉呢?原來一顆為你炙熱跳動的心,始終無法讓你放下心中仇恨。”


    金雪鬆以為雲樂霜隻是知道他對五毒教有二心,沒想到她會知道這麽多。


    既然大家都把話都說開了,也不再有隱瞞,低頭輕笑道:“你對我的事情,還真是下足了功夫。”


    他孤獨的站在隻屬於自己的地方,腰身挺直,如同用玉石雕刻而出的人像,透著說出的孤絕黯沉。


    抬起眼眸時,眼中已經沒有任何的溫度,蒙生出一層霜白,帶著淒涼之意的凝視著雲樂霜。


    互相望著彼此,雲樂霜輕笑的說道:“今天我就親手了斷你這一世的執念。”


    金雪鬆無所謂的一笑,夜風漸大,銀發飛揚在空中,美的令人迷醉,他的容貌在塵世間已算是難得一見華美,輪廓如同畫筆描繪而出細致。


    將手中長劍肆意一揮動,再次把來不及躲閃的五毒教弟子斬殺,猖狂的說道:“就憑你的武功?一年前你連五毒教最普通的弟子都無法抵禦,即便你現在有所增進,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葉天風也認為雲樂霜這樣太過冒險,上前一步,握緊手中武器的說道:“她抵不過你,不代表我拿你沒辦法!”


    沒有萬全準備,金雪鬆怎會出現在這裏?葉天風話音剛落,一直躲藏在篝火晚會的叛徒全都跳出來,其中不乏五六個五毒教的聖佐使。


    葉天風沒有懼怕,臉容露出冷酷的殺意,哼聲問道:“金雪鬆能給你們的東西,難道教主給不了?”


    這些聖佐使的代表,站出身,坦蕩蕩的說道:“葉少主,良禽擇木而棲,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五毒教好,一個什麽都不懂,武功平平的女子當教主,能給五毒教帶來什麽?自從老教主去世,全都靠金佐使對教主的提點幫助 ,才會走到今日,沒想到教主迴來就過河拆橋,當眾悔婚,讓我們怎麽服她?大家難道也認為雲樂霜這樣做是對的?”


    “說的好像還蠻有道理。”


    葉天風聽著這種顛倒黑白,句句都在煽動五毒教弟子的話語,再看已經有露出猶豫神色的弟子,哈哈大笑的說道:“你們不就是想知道真相麽?現在我就給你們真相。”


    話音剛落,在大祭壇火神祝融神像後,花南容和言如鬱緩步走出,兩人手中拖拽著長長的鏈條,把被捂嘴巴的二十多人也帶了出來。


    這樣的衝擊,對於那些聖佐使來說,好似在頭頂炸響驚雷,瞬時心像是被無數毒刺刺入,咬牙驚唿道:“葉少主沒想到你也會做出這種齷齪之事,你就是這麽打算解決我們對教主的心頭不滿?”


    聽到這話,葉天風更加覺得可笑,當真是會給他們自己找冠冕堂皇的理由,憤怒的說道:“你們不心虛的話,何必把自己至親之人送到春城躲災,難道留下來的五毒教弟子就活該被你們殺死,做你們背叛五毒教的犧牲者?”


    花南容這個時候,嘻皮笑臉的舉手說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些人是我無聊抓來的,本來要查到底是誰跟著金雪鬆一起謀事,沒想到扯出這麽一對亂七八糟的東西。”說著他就扯動了一下手中鏈條。


    這些鏈條的捆綁之處都帶著黑色毒荊棘,用來麻痹被所抓之人的神經,讓他們無力抵抗掙紮,一旦扯動荊棘刺痛就會伴隨而來,人們齊齊發出痛苦的喊叫,但又被布條捂著,最後變成一聲聲嗚咽。


    聖佐使們哪裏見得了這樣的場麵?胸腔內氣血翻湧,親者之痛,痛在自身,齊齊向前衝的喊道:“放開他們!”


    言如鬱果斷將手中長劍駕在人質脖頸處,聲音冰冷的說道:“再往前衝的話,就別怪我的長劍無情。”


    他手中長劍挽花一動,那幾個人質身上便了出現不同程度的傷口,發現是自己親人受傷的一位佐使,一邊揮動手中武器的阻攔人們前進,一邊尖銳的喊道:“不要!後退!全都給我向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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