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徹坐在馬車裏吃著蘋果,探出頭又看了眼身後緊隨的馬車,頗有種拐帶少男少女的感覺,他們怎麽都不問問到底去哪裏?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跟著自己走······而現在和他同一輛馬車的正是滄安瀾。


    “兩個男人一輛馬車,這樣的搭配,其實我一點也不喜歡。”鬼徹嘴裏吃著蘋果不滿意的說道。


    滄安瀾在百鬼齋的幾天,傷勢已經大好,也是多虧了山精每天求著樹魅給他施法療傷的結果,他懶懶的躺在馬車的軟榻上,迷眼道:“知足吧,我本來是想著多照顧一下南蝶,現在陪你,算是給你麵子。”


    鬼徹以為滄安瀾會去金陵城,怎麽都沒想到他會選擇到荊北城,好心的提醒道:“金陵城貌似就要出事,你卻急著去荊北城做什麽?”


    滄安瀾挑起眼皮看著逍遙散漫的鬼徹,歎聲道:“即便我告訴你,你也不能插手凡間的事,搜集仙魂已經夠你腦袋大了,說了反倒徒增你的煩惱,還是不說的好。”


    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弄的他都不好意思推辭,鬼徹把吃剩的蘋果核丟到馬車的木桶裏,發現一路上竟然攢了半桶蘋果核,也就沒再伸手拿桌子上的蘋果,故意挑釁的問道:“三皇子,你這是看不起我嘍?”


    說著他就推開窗門,探頭看了眼大部隊最後麵的花南容,老實的孩子,不知何時已經負責起安保的工作,收迴身子對著滄安瀾搖頭道:“我想花南容現在一定很想看看前麵馬車裏被五花大綁的花南蝶。”


    這才是讓滄安瀾最可氣的事,走就走,這鬼徹好端端的帶上了這麽一隊小尾巴,尹春花倒是沒什麽問題,最關鍵的就是花南容,從軟榻上坐起身子,氣惱的說道:“鬼徹你拿這個威脅我沒有用處,你現在讓我和南蝶暴露,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到時候你隻能看到花南容把一切鬧得雞飛狗跳的情景。”


    鬼徹這兩日沒有白溪月的折磨,整個人都懶散懈怠起來,今天清晨走的早,連長發都懶的梳起,橫躺在馬車的另外一處的軟榻上,單手支撐著腦袋,打著哈欠說道:“哎,可憐我在凡間隻是個平民而你是三皇子。不過,我當凡人不過是一時,迴了神界我還是冥界禦史,到時候啊,有仇的報仇,有冤的抱冤。所以我要是你就乖乖說出實情,說不定我會考慮跟你等價交換消息呢?”


    滄安瀾看著鬼徹隻能妥協的眯眼笑道:“我哪有膽子得罪你?到了荊北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和南蝶先辦婚禮。”


    這麽多天,終於聽到一個像樣的消息,鬼徹坐起身子看著滄安瀾,摸著下巴,發自內心的提醒道:“滄安瀾,貌似南蝶小姐到現在還在前麵那輛馬車裏捆綁著,等待別人的營救,不像是會心甘情願和你成親的態度啊。”


    滄安瀾對上鬼徹那邪魅的雙目後,不自然的把頭偏轉過去,望著越來越蕭索的秋景,果決道:“容不得她做決定。”


    哎呦,難怪一路上抱怨他怎麽把花南容帶上了,原來是要做這麽驚天動地的大事,鬼徹拍手鼓掌道:“我就喜歡你這霸氣的決策。記得給我發一份婚貼,我隻是純粹的想看看熱鬧。還有你的皇妃沒有金印可以麽?”


    這個男人總是能把話說到關鍵,他現在是滄月國的三皇子又是瀾王,若是迎娶正妃必須要父皇欽此的金印才算承認王妃的地位,但現在金陵城的局勢已經容不得他考慮這些,無奈的笑道:“鬼徹神君,你知道的真多。”


    鬼徹閉眼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本來喜歡看小媳婦追相公的戲碼,但突然發現你這種強取豪奪的戲碼也不錯,相愛相殺。”


    “······”


    小媳婦追相公,最近神界的話本子都如此開化了?滄安瀾也分不清鬼徹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故意岔開話題拿起桌上的蘋果問道:“你哪裏來的這麽多香蕉蘋果?”


    果然是吃過山珍海味的皇子,一眼都能認出這蘋果來,鬼徹連著吃了十幾個這果子,胃口一個勁兒的泛酸,即便是這樣還是把滄安瀾手中的蘋果搶了過來,大大的咬了一口道:“這是我在連山後山摘得果子,我聽尹春花說要是在其他地方賣的話會是晉源城的三倍,所以打算去荊北城撈一筆。”


    難不成這輛馬車之所有一股瓜果香氣是因為下麵的儲物隔板裏裝著都是蘋果?滄安瀾瞪大眼的看著鬼徹,驚詫的質問道:“你在這裏裝什麽窮?尹春花在你身邊還愁沒錢花?”


    鬼徹心性素來強大堅忍,隻要是對自己有利的目標,即便是粉身碎骨,甚至背棄道德,他也能受之如飴,笑麵鬼君的稱唿也是這麽來得,並不是他有多麽容易忍耐,而是那種就連受苦都是在他掌握中的優越感。


    可最近三天,他有些挫敗了,白溪月完全不在他的掌控範圍,突然間就正常了,又突然間再次沒了靈魂,到現在還在昏睡,傻子說想要吃連山的金色蘋果,結果到現在一顆也沒吃到。


    鬼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昨天迴到連山之後,順路就把後山的金色蘋果全都摘了去,最起碼夠吃一個月,尷尬的輕咳一聲道:“那就留著我們自己吃吧。”


    暮色深靜。


    這樣的前行,最快也要走八天才能到達荊北城,第一天可以不和花南容他們接觸,可後麵的日子呢?鬼徹擔憂的說道:“我這馬車可容不下你和花南蝶多長時間,後麵跟著花南容也不是吃素得······”


    路上來往的馬車漸漸稀少,荊北的冬季漫長而寒冷幹燥,有時也會出現暴雪天氣,被滄月國人稱作極寒冰城,這個季節去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


    滄安瀾聽著鬼徹的話也跟著犯愁起來,正打算和他討論這個問題,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負責趕馬車的山精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在窗口低聲道:“徹公子稍待。我看看情況。”


    四周安靜的隻能聽到樹葉飄落的聲音,鬼徹瞥了眼滄安瀾,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配劍上,這是鬼徹頭一次感受到旁邊這個男人的冷意,靈魂深處的幽寒正是他的鎧甲,將其全副武裝起來,是一種殺人於無形之中的感覺,無聲無息卻又無所不在。


    山精再次抬頭的下一刻,前方道路上突然出現一隊人馬,在陽光的映照下可以看清楚那些人大多穿著銀色的軍服。


    對方也發現了他們的馬車,為首的正是前一陣子羽林軍首領慕晏,他走過來,目光警惕的看著穿著怪異的山精,主要是打量著他身後馬車,沉聲問道:“你們是何人?打算去哪?”


    山精的穿著一身海藍色長衫,外襯一身素白色外衣倒也普通,雖是秋季但他已經帶上了鹿皮的手套,戴著一個半遮麵隻露出雙目的木質麵罩,這副模樣走在街上怎麽可能不被官兵盤查?看清來人的模樣,瞥了眼身後的馬車,冷聲道:“我們是晉源城人,要去荊北遊玩,裏麵坐的是我的主子。”


    馬車裏的滄安瀾聽出是慕晏的聲音,收迴了戒備的姿態,從懷裏掏出一塊腰牌,穿過車門展示了出來,慕晏麵色微霽,頓時明白馬車裏的人到底是誰,對車廂拱了拱手:“少主有什麽吩咐?”


    滄安瀾沒有立刻答話,把手收迴去,靜默了片刻,才慢悠悠的說道:“你進馬車裏一下。”


    這慕晏也沒有猶豫,得到允許之後跳上馬車,剛拉開車門埋頭探進半個身子,眼前就有突然晃過一抹明黃,“啪”一張符紙貼在了他的腦門上,就聽到鬼徹大聲的喊道:“今已知汝名,汝急速去!急急如律令!”


    瞬時間馬車被一團嗆人的白色煙霧圍繞,鬼徹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在白色中滾動的淡棕黃色,滄安瀾則扇動著袖袍,揮去遮眼的煙霧,耳邊響起孩童的哭喊聲:“啊!嗚嗚嗚嗚嗚,放開我!放開我!”


    山精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情況,呆愣的站在馬車旁,霎那間十多個士兵從眼前消失掉化作濃密的白色煙霧,明白大抵是妖精作祟,趕緊揮動著寬袖幫起忙來。


    等能分辨清所有人的臉容時,發現方才還三尺男兒的慕晏已經縮小成五六歲孩童的模樣,腦袋中間上翹起一根棕黃色毛,黑色眼眸如同貓眼中間藏著的黃色瞳仁,此時正含著淚委屈的盯著鬼徹。


    這孩子在鬼徹手裏使勁的撲騰見沒有任何效果,正打算開口哀求,鬼徹就把他重重的摔在馬車上,順手關上門,氣惱的喊道:“給我打!往死裏打!”


    頭頂黃毛的小孩還沒緩過神,鬼徹的拳頭就砸在他的腦袋上,吃痛的他跪在馬車上來迴打滾的嗷嗷叫喚道:“鬼徹神君!不要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鬼徹不解氣的又在小孩的腦袋上砸了一拳,哼聲道:“小狸貓坑蒙拐騙到我這裏來了!”


    滄安瀾看著眼前已經泣不成聲頭頂黃毛的小孩,撿起飄落在馬車裏的綠色樹葉,這個季節樹葉大多是金色,能找來綠色葉子的小東西也就隻有狸貓精了,正準備開口阻止鬼徹的繼續胖揍。


    此時在馬車外麵又傳來花南容的聲音:“徹公子,怎麽迴事?隊伍怎麽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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