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澤看著鬼徹朝院中走去,又快步的折返追了上來,這兩天也沒見他們有誰來院子探看,一出事人就來了,不由的凝眉問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鬼徹嗤笑一聲,提醒道:“前一陣子春花小姐就準備搬離這個院子,今日我剛好空閑下來,順路看看她屋子裏的物件需要多少人手才能清理幹淨。”


    傍晚的陽光顯的格外沉靜迷人,李嘉澤望著空蕩蕩的院子,櫻桃樹還在,人卻已經沒了蹤影,樹上的櫻桃不知何時被人摘了去,隻留下翠綠的樹葉,清冷更勝秋日金色的蕭瑟,歎聲道:“她要搬到哪個院子?”


    鬼徹可沒打算現在就讓李嘉澤追去找春花,眯眼道:“這我就沒有必要告訴你吧?”


    在李嘉澤看來這個徹公子渾身都散發著一種邪魅的氣韻,和山上道士的行為簡直就是背道而馳,不屑的哼聲道:“你不說,我也會知道。”突然腦中靈光一現,麵色凝重的又問道:“這兩天的好戲是不是也有你的一份?”


    和太聰明的人打交道當真是件費腦子的事,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裝傻充愣,鬼徹像是第一聽說這樣的事,興趣盎然的問道:“太傅大人,你在說什麽好戲?這兩日我和花公子一直在連山裏找人,哪裏有空看戲?很好看麽?”


    “揣著明白裝糊塗。”若讓一個人的聲音突然改變,李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在一夜間做到!定是這妖道用了什麽妖術!李嘉澤眯眼打量了鬼徹半晌,整個造型似劫擄少女的人販子,仿似才想起到底要找誰算賬,冷哼一聲朝著李庸的院子走去。


    他們談話一結束,躲在尹春花屋子的銀鈴就探頭探腦的悄悄跑了出來,疾步湊前在鬼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聽的鬼徹無奈搖頭,狹長的眼眸裏透著掩飾不住的同情,對著銀鈴說道:“把那張寫著花南容名字的紙重新放到書桌前。”


    銀鈴為難的說道:“哎呀,明明都是誤會,怎麽還要拿出來?”


    這丫鬟是操心他對尹春花不利?鬼徹好笑道:“這你就不要管了,我隻會做對你們家小姐好的事。”


    銀鈴依舊不放心的看了鬼徹一眼,行禮道:“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和三老爺換院子的事。”


    鬼徹推開尹春花的房門,環視了一遍屋子,招手道:“你不要著急走,馬上就會有人來給你家小姐換院子,家居不要搬,但凡是李嘉澤送給你家小姐的東西不要搬,帶上所有衣物和必需品走就好了。”


    其實隔壁屋子裏發生的事她都看在眼裏,若不是得到主子的囑咐,她恨不得衝進屋子為春花辯解,廝打一番嘉澤少爺。


    平日裏傲然儒雅的小姐,哭的那樣傷心欲絕,肝腸寸斷,任誰看到都覺得憤然,這樣斷絕了關係也不一定是壞事,將來找個打心眼裏疼惜小姐的姑爺比什麽都強,銀鈴果決的點頭道:“好!我這就去收拾小姐的衣物和東西。”


    鬼徹颯然的轉身朝外麵走去,懶懶的說道:“行了,我去看你家小姐。好好招待搬家的人。”


    等著白溪月和鬼徹出現在自己院子裏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尹春花一個勁兒和花南容道歉的情景,要說他是拐賣少女的人販子,花南容此時的形象就是欺男霸女的惡少爺。


    鬼徹對著花南容吹了聲口哨,逗趣道:“呦,花公子!我才離開你不到半個時辰,你就暴露本性了?”


    和尹春花相處對花南容來說,簡直就是一種變態的折磨。擁有和自己妹妹同樣嗓音的女子,哭訴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因內心的愧疚,讓她沉浸在深深的自責之中無法自拔。


    現在終於看到鬼徹迴來,他欲哭無淚的急忙脫身道:“徹公子,你可算迴來了。”


    尹春花淚眼朦朧的看著鬼徹,呆愣的說道:“徹公子!現在怎麽辦?一切都被我搞砸了,澤哥哥他好像發現是我了。”


    鬼徹進了裏屋,先把白溪月放在床榻上,探了一下她的靈台,沒有異樣,才扭頭對緊追而來的尹春花道:“李嘉澤隻是懷疑而已,還沒有確定是你,在這個李家大院裏沒人會說出去那個女子就是你。”


    尹春花摸著自己的嗓音,凝噎道:“可是我的聲音?”


    變聲藥丸的效果本就是三天的時間,鬼徹從梳妝台上拿起梳子遞到尹春花的手中,不緊不慢的說道:“放心好了,再過一天就會恢複到從前,在那之前堅持不要在李嘉澤麵前開口說話,一切都會沒事。”


    尹春花明顯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她從院子裏跑出來和花南容道歉之後,就想著再和李嘉澤去解釋,現在突然告訴她不能說話,驚恐的喊道:“不讓我說話?!可是我想和澤哥哥解釋,我並不是他說的那種女子啊!”


    鬼徹臉上掛著譏笑,揉著酸脹的肩膀,將花南蝶按著梳妝台前,偏歪過頭,故意湊到她的臉容旁邊。


    銅鏡中映出倆人的臉龐,他涼涼的指尖摩挲過春花線條細美的下頜,隻可惜現在的她頭發散亂,目光無神,哪裏像是十五歲少女,更像是被人拋棄的怨婦,連這邪魅的男子看起來都要比她美好,失望的搖頭道:“瞧瞧你這般模樣,我要是李嘉澤也喜歡花南蝶,絕對不喜歡你。晚一天解釋能怎麽樣?這麽急著讓他知道欺騙他的人就是你?”


    怪物,現在的她就像是怪物,一個擁有花南蝶聲音的女怪物,曾經保護她尊嚴的鱗片,早已被她親手一片片的剝落,痛的麻木卻又鮮血淋淋的慘不忍睹。


    尹春花被鬼徹扳著張臉容,逼迫她去麵對鏡中的自己,使勁搖晃著腦袋,臉容慘白如紙,俱是痛楚的神情,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滑落,脆弱到幾乎要令人崩潰,爬在桌上嗚咽的痛哭起來。


    這不是火上澆油麽?花南容一把將鬼徹從尹春花身旁拽開,衝著他擠眉弄眼道:“喂!你要是李嘉澤還是不要喜歡南蝶的好,搞的我好害怕。”


    鬼徹看著比花南蝶臉容要陽剛的花南容,轉身無奈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不喜歡男人。”


    尹春花抬頭剛好對上花南容的臉,像是看到花南蝶似得,懊悔,絕望的情緒不停的在翻攪,反倒是停下流淚,再次抬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愣神道:“現在我徹底完了,他不但不喜歡我,而且還認為我是那種不顧名節的女子。我以後還有什麽臉去見他?!結束了!都結束了!”


    鬼徹早已坐在茶桌旁,挑眉問道:“春花姑娘,這兩日過的開心麽?”


    尹春花轉過身反問道:“你覺得呢?”


    前兩天鬼徹就坐在這個地方,現在他依舊坐在那裏,手指敲打著桌麵,摸著下巴道:“那你還有什麽遺憾?明明我都讓你嚐了蘋果的味道,作為偷吃的懲罰,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為過吧?”


    “可是!”這種似曾相識的畫麵和蘋果理論在尹春花腦中突然又重新閃現了出來,這兩日和李嘉澤的相處,讓她想要更多了······


    鬼徹哼笑一聲,從想擁有現在的幸福到想擁有和戀人在一起的未來,兩天相處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切,接話道:“可是你還想要得到更多?不要太放縱自己的貪欲,小心入了魔道。”


    恍若從夢中醒來,尹春花拿起鬼徹遞給她的梳子,開始獨自梳起披散的青絲,將兩天前梳上去的劉海重新放了下來,低頭道:“不,不會了,是我太高看自己以為他會喜歡上我,不過是鏡花水月。這樣也好,等過兩日我去和老爹說明情況,離開這裏一段日子,除了金陵城哪裏都好,我想出去散散心。”


    冷靜下來了?鬼徹站起身,沒在理會尹春花,歎聲道:“這樣也好,反正過兩日我也會離開這裏,到處走走。今後你就住在這裏,好好睡一覺吧,睡起來什麽都好了。”


    鬼徹又把白溪月扛在肩頭,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屁股,這貨竟然一點響動都沒有,誰也沒理會的朝著外麵走去。


    花南容尷尬的看了眼尹春花,不好意思的追了出去,等出了院子才擔憂的問道:“喂,你這樣好麽?她一個人在屋子裏不會出事?”


    “她沒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懂得惜命。”鬼徹斜睨了一眼花南容,又問道:“你每天都在吃蘋果並不覺得它有什麽稀奇,突然有一天你再也吃不到蘋果了,而且蘋果還在別人手裏,你會怎麽想?”


    話題什麽時候變成蘋果了?花南容隨口迴應道:“好想吃蘋果。”


    鬼徹一打響指道:“當你強烈意識到生活裏習以為常的蘋果早已成為必不可缺的東西,隻是習慣的錯覺,讓你覺得它並不稀奇罷了,會是什麽感覺?”


    花南容了然道:“這麽說,你是要我們的太傅大人意識到春花小姐的珍貴?”


    終於能愉快的聊天了,鬼徹耐心的說道:“從兄妹到戀人總是需要過渡期,李嘉澤打心眼裏認為尹春花是值得他疼惜的妹妹,即便心中有個想法,也從未想過把她當作戀人,所以我才會讓李嘉澤在毫無辨析的黑暗中用心去看身邊的人。”


    花南容也沒看鬼徹他們到底要去哪裏,緊追的問道:“這麽說他們之間已經會有所進展了?”


    鬼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眯眼道:“保證春花小姐在及笄的時候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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