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波屍雨洗禮之後,大多數的作戰人員都鑽進了提前挖好的戰壕內,親王的軍隊如同約定好時間一樣出現在了前方。

    戰場之上沒有人說話,戰旗依舊隨著微風咧咧作響,不同的是隨著微風傳來的還有陣陣的惡臭。黑水堡的神父在別人的攙扶下爬出了戰壕,站在了一片空曠地帶,隨後親王那邊也派出了一名騎兵,來到了神父前。

    騎兵下馬脫下了自己的頭盔,單膝跪地向神父施禮,而神父也是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騎士的頭上,對於他所做的罪孽進行了寬恕。

    “請轉達傑瑞親王,這場戰鬥之後,請他放過城堡內的老弱婦孺,請不要把政治鬥爭轉嫁到神民的身上。請不要在戰鬥了,找個地方談一談。”

    “遵從您的引導神父,我會轉達您的話。”

    騎士畢恭畢敬的再一次行禮後,跨上了自己的軍馬,片刻之後就迴到了自己的陣營,神父依舊站在冷風中期頤的看著親王的軍隊,希望他能夠聽從自己一個老人的話。

    騎士迴到營帳之後來到了親王身邊,把神父的話說給了親王,而親王隻是發出了不屑的笑聲,隨後從騎士的馬背上取下長弓,搭上一支箭,算好了角度對著神父一箭射了出去。

    “神父當心!”

    一名農夫從戰壕裏猛的鑽了出來,撲倒了神父,親王射出的那支箭帶著尖嘯聲刺入了他的背脊。

    看著趴在自己身上拯救了自己一命的這個農夫,神父突然感覺自己的信仰受到了動搖,代表神父的十字銀環上沾滿了這個人的鮮血,黑白祭祀袍幾乎快被血液浸透。神父憤怒了。

    “我代表吾主,必將傾瀉他的怒火!”

    隨後把掉落在地上的步槍撿起,扣動了扳機“噠噠噠噠噠噠!”劇烈的後坐力讓神父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射出的子彈毫無準頭的飛向了親王的陣營。

    一發流彈巧不巧的擦過親王的耳朵,帶走了親王耳朵上的一塊肉,反應過來的親王捂著血流不止的耳朵,驚慌失措的跳下馬,在仆從的掩護下罵罵咧咧的撤退到後方。

    “媽的,這些神棍,等迴領地我會讓他們好看的!哎呦!你輕點!”

    “是的老爺。”

    “傳令下去,給我殺光他們,!!不管用多少兵力,給我殺!把肉盾推出來!快!”

    戰火就在一支箭,一發子彈這樣無比廉價的火花中爆發開來。親王的部隊不再像之前那樣排著隊衝鋒了,而是分散開在戰場上,雖然他們多數拿著刀斧,但是散開的部隊讓步槍的火力失去了優勢。

    兩百把步槍,這已經是矮人生產力的極限了,比起步槍更難生產的是其配套的子彈,沒有自動化工業的矮人隻能靠手工一枚一枚的製作出來。更可怕的是當親王部隊推著一種簡易的木輪車的時候,所有的步槍都啞了火。

    很明顯這種木輪車都是從附近村莊搜羅過來的,每個木輪車上都豎著一個十字架,而十字架上都綁著一個個被摧殘的不成人型的女人。為了提高辨識度他們甚至在十字架後方蒙上了白色的布料。

    “艾麗卡!!”

    首當其衝的一輛兩輪車上綁著的正是艾麗卡,廝殺震天的戰場上,兩個兩廂情願的情人終於見到了麵,艾麗卡的大腿上有著斑斑的血跡,臉上的淤青也證明了她所遭受的摧殘。

    村民們都見到了自己村子裏所熟知的人,一個個放下了手中的步槍,而親王的部隊則是獰笑著躲在了車後。

    麻子死死拽住了拚了命要衝出戰壕的斯卡,絕望的斯卡丟下了步槍,捂著臉蹲坐在戰壕裏哭泣,崩潰的不單單斯卡一個人,許多人都如同斯卡一樣。

    衝出戰壕的人被弓弩輕鬆的奪走了生命,仿佛刺激他們還不夠一樣,親王士兵當走到了足夠的距離後點燃了兩輪車上的稻草,人質們被烈火燒灼的慘叫聲讓更多的人衝出了戰壕。隻為了搶救自己的親人,愛人,然而迎接他們的是一支支惡毒的冷箭。

    斯卡眼真真的看著艾麗卡的兩輪車被點燃,而艾麗卡則是忍著火焰撩烤的劇痛,她也看見了戰壕內的斯卡。

    隔著不遠的距離,仿佛就近在咫尺,斯卡聽見了艾麗卡所說的話:

    “對不起,我不能遵守我們的約定了,請一定要活下去,為我報仇。”

    隨後,烈火中的艾麗卡再也忍不住疼痛發出了慘叫,雙眼通紅的斯卡牙齦都因為過度的用力而擠出了鮮血,用袖子擦幹了眼淚,斯卡用手中的步槍瞄準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扣動了扳機。

    仿佛在最後一刻,斯卡看見了艾麗卡在對他微笑。

    斯卡仿佛再也聽不見這個世界的聲音,他爬出了戰壕,感覺自己身邊的一切都在變得緩慢,一支箭矢正緩緩的飛向他的額頭,他隻是用手輕輕的拍在了箭矢的側身,偏離了軌道的箭矢飛向了遠方。

    一名親王的戰士舉起明晃晃的長劍,以極奮力的表情和無比緩慢的速度砍了下來,斯卡隻是輕輕的舉起自己的步槍仿佛刺豆腐一樣把刺刀插進這個人的腦袋。

    身後的戰壕裏,戰友們嘶吼著衝出了戰壕,射出的子彈卷起的氣流斯卡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眼前一個人被子彈命中了胸膛,破碎的胸甲跟著子彈穿透他的身體,射入地麵。仿佛猶如無人之境,斯卡穿梭在人群之中,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前往他愛人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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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別人的眼裏,斯卡爆發出了不可思議的力量,赤手空拳的拍飛數根箭矢,以不可思議的角度避開砍向他的長劍,隨後刺死來襲之人,隨著斯卡不可思議的一係列舉動,鼓舞了戰壕裏的所有人。

    子彈已經消耗幹淨,眾人衝出戰壕,吼叫著迎上親王的部隊,雙方人廝殺在了一起。年邁的神父仿佛迴到了二十幾歲。

    “吾主赦免你的罪孽!”

    和斯卡一樣神父異常的憤怒,在帝國內,無論任何形式的領土紛爭都不允許傷及戰場以外的平民,這是神所說的,也是國家的根本。

    然而這個親王直接忽視了神的旨意

    “祈禱能夠洗滌你的靈魂,而痛撻則能贖迴你的身軀!”

    “堅信聖父所言!堅信而堅定!”

    每喊出一句聖父語錄當中的話,神父就會砸爛一個衝過來士兵的腦袋,原本用於教堂內起到的十字架在這裏就是神罰的權杖。

    仿佛上天眷顧了這個年邁的神父,每當他喊出一句聖言,錘爛一個腦袋,他身上就會累積出一絲絲光芒。一直到一名從側翼飛奔而過的騎士砍下神父的頭顱,光芒才逐漸消散,斯卡也最終竭,被數十根長矛穿體而過。

    死去的斯卡最終跪倒在艾麗卡麵前,捆綁著艾莉卡的繩子最終被燒斷,依舊在燃燒著的屍體正巧掉落在了斯卡癱軟在地的雙臂當中,隨後大火點燃了斯卡的身軀,將倆人緊緊地燒融在了一起。

    黑水河戰役進入肉搏戰之後以親王的完勝告終,親王在利用少量部隊牽製住對方之後利用騎兵側翼的衝鋒輕鬆的打敗了黑水領主的部隊。

    領主麾下千名戰士和五百名臨時組成的農夫戰鬥小組多數戰死,少數在投降後被吊死在黑水堡門口。

    在失去領主之後黑水堡內由貪生怕死的家臣打開了城門,然而這樣並沒有能夠拯救他們自己的性命,和那些投降的士兵一起,這些曾經的老爺被做成風鈴掛在了城頭。

    親王占領這片土地之後采取了極其高壓的政策,驅逐亞人和矮人,不服從的不是被殺就是被印上了奴隸印記。人類幸存村民十人隨機一人被絞死。自此黑水河領迎來了最黑暗的時期。

    至於前領主切斯沃特,有人說他在戰場上戰死,也有人說他在戰敗前就被巫師愛德華救走,現在正在矮人國。

    數月之後帝國首都,榮光麥德城,一座以皇帝姓氏所命名的城市,高聳入雲的尖塔,和如同橋梁一樣密布的雲水渠組成了這座輝煌城市的文明麵,在這光輝的表麵下則是暗流湧動。某個不知名的巷子內,兩個穿著鬥篷行蹤怪異的人在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閃進了一個庭院內當關上門後,倆人摘下了鬥篷上的帽子。

    “叔叔!”

    “切斯沃特,你沒事就好。”

    現在的切斯沃特領主左眼已經完全失去,一條巨大的疤痕貫穿整個左臉,站在他旁邊的是他的隨行法師愛德華,依舊如同老頑童,愛德華自顧自的點起了煙鬥,悠然自得的躲到了一邊抽起了煙,隻是在這表麵之下則是一章謹慎的臉,原本象征身份的五個圓環全部摘下。交給了他的親弟弟。

    而愛德華自己則有新的打算,透過閣樓窗口,嫋嫋的煙霧之後,一個有著金色堅定的巨大城堡聳立在那裏。愛德華用自己的煙鬥充當步槍:

    “嘭!蠢皇帝,你的時日不多了。”

    喃喃自語之後,愛德華恢複了平日的那張臉,笑嗬嗬的抽了一口煙,合上眼享受起難得的冬日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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