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夏侯竹軍師找到皇帝孟一凡,他想為周棗太守顧銀強說情。


    孟一凡也知道夏侯竹的來意,便先說道:“軍師怎麽不早些休息。”


    夏侯竹說道:“皇上,南俞乃用人之際,顧銀強不能殺啊。”


    皇帝孟一凡突然笑著說道:“誰說我要殺顧銀強,這胖子殺了能吃肉嗎?”


    夏侯竹一聽便也笑著說道:“皇上,顧銀強名義上也是您的大師兄,現在大局剛定,還是要培養一些死心塌地的人才行。


    要是皇上連自己提拔的大師兄都殺了,全天下的人都會覺得皇上太過苛責,畢竟古來當官沒有人不貪的,而且顧銀強這一點點,根本就是九牛一毛。隻是他將大多數錢用在了建造高塔上,確實太過於鋪張。


    是該重罰,但不致死,而且當務之急,沒有合適人選能替代他的位置。”


    孟一凡問道:“那軍師覺得怎麽處置合適?”


    夏侯竹說道:“最好的方法就是罰俸一年,然後派個人在他身邊看著,讓顧銀強立個軍令狀,讓他在一年內將周棗十處校舍都建起了,但是要有方法,要是搜刮民脂民膏,就照樣來年砍了他。”


    孟一凡說道:“軍師說的方法是不錯,就是怕適得其反,怕他動了歪腦筋。這樣,軍師你幫朕起草一份聖旨,裏麵再加一條讓顧銀強一年瘦五十斤,多一斤肉,就割一斤。來年檢查他的業績就這麽幹。


    現在先上稱稱一下,來年好動刀子。”


    聽到這裏,夏侯竹軍師連連拍手:“皇上果然妙計,既懲罰了他的身體,也扣了他的銀子。看他來年給皇上交一個什麽樣的業績。”


    夏侯竹軍師帶著太監在獄中給顧銀強誦讀了聖旨,顧銀強真的感激涕零,發誓一定要做一個好官。


    大部隊不能在周棗停留太久,便穿過木河來到了霸水,顧清和皇帝孟一凡都對霸水再熟悉不過了,在這裏的武林大會他們都參加了項目。


    無命老道自然準備了盛大的宴會歡迎皇帝孟一凡的到來,當無命老道看到拓跋千的時候突然笑出了聲。


    孟一凡見他笑了,便問道:“怎麽,無命道人,對什麽發笑啊。”


    “貧道隻是看到一個熟人。”無命道人迴答道。


    孟一凡迴頭一看便明白過來,便哈哈大笑:“無命老道,這可是朕的愛妃,當時女扮男裝參加比武,便已經被朕一眼識破,哈哈。”


    “皇上果然火眼金睛。貧道當時確實沒有發現。”


    “你這毛頭老道,當然不了解女人。”孟一凡笑著打趣道。


    無命老道吃飯時總是向外望去,孟一凡覺得奇怪便問道:“老道,為何與朕吃飯都心不在焉。”


    無命道人連忙迴道:“皇上贖罪,隻是無命最近發明了一種陣法,正在沙場讓徒兒們練習。”


    孟一凡頓時來興趣,便快速吃好飯,也要去沙場看看熱鬧。


    就見大概一個長三百寬三百的沙場上,整齊的站著許多穿著黑衣的道人,再一看,這些道人穿的卻是軍中胡服,看著和士兵一樣整齊。


    就見,西北方向一騎飛來遙遙高喊:“皇帝駕到——!”


    隨著喊聲,便見馬隊疾風般卷來,這便是無命道人的百騎黑衣馬隊。


    黑衣,是無命道人的道袍的顏色,所以這些道人穿著黑衣就像黑夜的劍俠一樣。目下無命道人這黑衣百騎,一式軍中胡服——棕色皮甲紅皮帽胄,護衛將軍帽胄上還插著一根黑色雞翎子,人人一口彎刀,背負強弓長箭,幾與胡人騎兵一般無二。


    馬隊風馳電掣般卷到較武中心,驟然間齊唰唰一排人立,戰馬竟也是齊聲嘶鳴同時陡然止步,前蹄落地處便釘成了一個嚴整的十字方陣,絲毫沒有馬蹄遝遝地擺隊聲。


    四麵都是黑衣道士,看得清楚,為首的便是無命道人的徒弟玄離,玄離也是同式胡服,唯一的不同,頭上的一支五色翎毛鮮豔奪目,直是胡人單於之氣象。


    孟一凡覺得奇怪,為何這些人如此打扮,便問無命道人,無命道人笑道:“霸水最近來了一批販賣胡服的商人,在霸水時船遇了難,船上的胡服有的也進了水,貧道看他們可憐,便都買了下來。


    這迴還算是派上了用場,穿著還有點意思。”


    “胡人在南俞賣胡服,朕為何覺得如此奇怪。”孟一凡問道。


    “其實這些胡服都是在大俞製造出來,然後準備通過船運運輸到泰及國,然後轉運到羅羅國的。


    大俞的布料是周邊國家裏最棒的,這些胡人便是聞訊而來。”無命道人這麽一解釋,孟一凡便明白了。


    孟一凡覺得新奇也穿上一件胡服參與到陣法當中,孟一凡的紅玉點星槍讓隨從取了過來。


    令道士們驚訝得是,同是胡服騎士,皇帝的百騎馬隊較之玄離率領的胡服騎士便大見英氣勃勃。


    與真正的胡族騎兵相比,顯然沒有了那種散亂張揚,卻分明彌漫出胡人騎兵所沒有的整肅威武。


    同是胡服,氣象竟能如此不同?驟然之間,無論是玄離手下道士扮演的騎兵還是扮演的步兵,將士們盡皆肅然無聲。


    “玄離無能,無法展現師父陣法”孟一凡擺擺手,卻對著大步赳赳走來的無命道人小徒弟玄空高聲道:“玄空,選三個最強道士出來。”


    “皇上何意?”玄空一邊躬身行禮,一邊連忙便問。


    孟一凡馬鞭指點著道:“步騎對演之法:兩步對一騎。朕今出一個胡服騎士,對你三個道士。道士若勝,隨你所請。”


    “皇上靜候”玄空頓時精神大振,轉身大喝,“頭前三個小徒,出陣!”


    隻聽“嗖”的一聲,便有三個精壯威猛的道士大步鏗鏘地走到了中央空地,人各一身四十斤鐵盔鐵甲,右手一支精鐵長矛,左手一張白楊木包鐵盾牌,腰間還有一口備用短劍。


    孟一凡覺得新奇便問:“玄空,你們這是要做什麽,怎麽道士也買了鐵甲軍裝,是要去哪裏作戰嗎?”


    “這,師父不讓說,不過皇上應該能猜到,我們這是要去小洞庭和無敵道人的徒弟們一決高下。”玄空說完,孟一凡才恍然大悟。


    自己早就把當時對無命道人的承諾拋在了腦後,當時答應他要去小洞庭證明他們霸水洞庭才是正宗。


    黑衣道士本是沿襲當年魏國訓練魏武卒之成法而來,雖然甲胄重量已經比魏武卒大大減輕三十餘斤,但與胡服兵士相比卻依舊是龐然大物,三人三角陣一紮,便見威勢不同凡響。


    何況魏國已經滅亡三百年,留下的陣法被無命道人研習,便有了今天的陣法。


    更兼百夫長曆來是戰陣中堅,非猛勇壯士不能任職,三個道士便作為百夫長對一名騎士,無論如何都是勝算無疑了。


    “黑衣玄虎,出列。”玄離馬鞭一指百騎隊,話音方才落點,便有一騎遝遝遝三步便恰好立在皇帝戰馬身側。


    玄離四麵環視高聲道:“玄虎乃胡人騎士,後被師父收了做關門弟子,也是黑衣百騎的馬術教習。胡服騎射之術究竟有無戰力,將士們自己看了。玄空師弟,還是你來執法了。”


    “遵命!”此時玄空應聲出馬,便在三步卒側前半箭之地立馬站定,舉起令旗高喊:“騎士後退三裏!”


    黃發碧眼的玄虎一拱手:“三裏不用的,一裏足夠了。”


    一裏足夠?四周將士打扮的道士一陣嘩然。依步騎演練常法,接戰前騎士後退三裏再衝鋒,為的便是真實仿效戰場,最大發揮騎兵的衝鋒威力。


    三裏之內,尋常戰馬往往跑不出最高速度,用騎士話說馬還沒瘋起來,人馬之靈動和諧也還來不及充分溶為一體,衝擊力自然要大為遜色。


    這胡人騎士自請一裏,未免也忒是狂妄了,然則普天之下法度皆有常理:限低不限高,舉凡能超越低限,在任何時候都是勇士作為。


    狂妄歸狂妄,誰又能不允準了?


    “好!騎士後退一裏,聞鼓而進!”玄空令旗劈了下去。


    便見玄虎雙腿隻輕輕一夾,那匹烏黑油亮的雄駿戰馬便箭一般飛了出去,轉瞬即到一裏之旗,陡然一個迴環轉身,玄虎一聲大吼,戰馬便烏雲閃電般飛了過來。三個道士扮演的百夫長列成前二後一的三角陣,黑衣道士對騎兵的最有效戰法:前麵兩支長矛兩側夾擊,後麵一人便做好夾擊不成立即猛攻的準備。


    三人蓄勢之時,胡騎剛剛飛到一箭之地,也不見玄虎有任何停頓間歇,便有三支長箭嗖嗖嗖飛來,竟帶著些許尖利唿嘯,分明是強弓疾射。


    三人剛剛往盾牌下一蹲身,三箭便擦著盾牌上沿唿嘯飛過。


    若是站立,這便恰是脖頸咽喉所在便在三人迅速長身之間,戰馬已經如黑色閃電般飛來,


    兩支長矛正在馬前尚未並舉齊刺,便被一根靈蛇般的長鞭卷住猛力帶起;兩名道士扮演的百夫長猛力拖拽長矛之間,長鞭卻又驟然鬆動。


    兩人一個趔趄後仰尚未倒地,後一個道士扮演的百夫長正舉盾迎擊高處的淩厲彎刀時,戰馬卻已從頭頂飛躍過去,便聽嘭嘭嘭三聲悶響,三人背後便各自一團墨跡。


    電光石火,間不容發,快得令人頭暈目眩!幾乎便在唿吸之間,黃發碧眼的玄虎已經迴到了百騎隊中。


    而三個還沒有來得及真正搏殺的道士扮演百夫長竟懵懂愣怔地木在了那裏,人呢?馬呢?這?這便完了?


    那些黑衣道士和胡服道士竟然沒有一個人出聲。


    “玄空,”依然騎在馬上的孟一凡終於開口了,“你職司裁決,沒有話說嗎?”


    玄空肅然拱手,雖則是對著孟一凡說話,蒼邁渾厚的聲音卻蕩得很遠:“胡騎之勝在於四:其一,騎術精湛,人馬合一收發自如,遠超趙軍騎士;


    其二,射技非凡,風馳電掣間三箭連發且正中咽喉,我軍縱有神射手,論馬上射技無法與之比肩;


    其三,鞭技神異,若無一支三丈長鞭,斷不能贏得如此利落;


    然則最根本之點,貧道以為在一個‘快’字。人快馬快身手快,出手連鎖,快如疾風。


    若無這個快字,威力便會大減。”


    “玄空說的沒錯,很有道理。”孟一凡向四麵將士打扮的道士門遙遙招手。


    “對。”四野一聲,沒有半點兒勉強。


    “玄離以為對嗎?”孟一凡看著緊皺眉頭大紅臉的玄離淡淡一笑。


    “對。”玄離聲音雖則不高,但顯然認同皇帝的評判。


    “既然如此,胡騎何以快捷如風?道士門何以不及反應?”


    “……”玄離大是難堪,一時語塞無對。


    “玄離,”孟一凡轉過身來,“同是胡服騎士,敗於同等人數之步卒,你有何說?”


    “皇上,貧道還是沒有參透師父的陣法,”玄離坦然高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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