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吃飽喝足了,躺在椅子上摸著圓鼓鼓的小肚子,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方才開口問道:“咱吃這一頓就算了,下迴別再這麽弄了,又是請廚子又是運送食材,勞民傷財,不好不好。”


    天下敢對蕭風直言不好的人,不是沒有,但能在直言之後還安然無恙的人,卻屈指可數,曲樂恰好就是其中一個。


    蕭風的大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輕輕地來迴捋動,幫助她消化,他笑著說:“都隨你,你想怎麽弄,就怎麽弄。不過,這次運來的食材比較多,可以夠你吃上大半個月,扔了也可惜,反正西雅城天氣嚴寒,食材放得久點兒也不容易壞。至於那個廚子,既然都已經請來了,就別浪費了,還是留著他吧。”


    他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似乎他真的因為曲樂改變了決定,但細細一想,其實他什麽都沒有退讓,一切都還是按照他的安排在進行。


    這就是他身為帝王的掌控欲,大到朝政國策,小到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必須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好在曲樂平素心寬,除了在感情一事上有些死心眼,其他的時候,她其實很好說話,也很好養活。對於蕭風的安排,她基本都是願意聽從的,當然,就算她不願意聽從,蕭風也有的是辦法讓她聽從。


    智商決定主導權,她這輩子碰上強勢腹黑的蕭風,反抗是沒可能的,也就隻能認栽了。


    時候不早了,蕭風說:“睡吧,明天我帶你去見個人。”


    既然明天要出門,今天自然要早早地睡,曲樂乖乖地爬上床睡覺。她不知道的是,整個晚上,蕭風每隔半個時辰就要醒來一次,每次醒來見到曲樂還好好地睡在身邊,他才能安心地閉上眼睛,他被曲樂前兩次的突然“中邪”給弄怕了,就怕她再來一迴。


    蕭風不怕她傷到他,卻特別怕她傷到自己,未免意外發生,他必須要不錯眼地盯著她。


    天一亮,曲樂就醒了,他見到蕭風正側躺在旁邊,漆黑的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曲樂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你幹嘛這麽看著我?難不成我臉上有花兒?”


    “每天起床就能看到你,我心裏高興。”


    一起床就是甜言蜜語,這日子過得不要太窩心,曲樂心裏樂滋滋的,她捏住他的下巴,揚起眉毛笑得輕佻:“這位小哥兒嘴可真甜,迴頭賞你吃果果。”


    臥槽臭流氓!曲樂老臉一紅,伸手將他推開:“不跟你瞎鬧了,快起開,別擋著我起床。”


    蕭風非但不起身,還伸出手,愛憐地往她臉上摸了兩把,傷心地說道:“你不是答應了要讓我開心嗎?這才一眨眼的功夫,你就反悔了,真是翻臉無情啊。”


    說完,他故意用哀怨的目光望向曲樂,還真有那麽幾分委屈可憐的意味。


    曲樂被他看得頭皮發麻全身汗毛都快豎起來了,兩年多不見,死變態的臉皮又厚了不少,她都快要扛不住了。


    兩人在床上玩鬧了一番,直到外麵天色大亮,他們這才你拉著我我拉著你起了床,用過早飯之後,曲樂就忍不住心裏的好奇,抓著蕭風問道:“你要帶我去見誰?”


    蕭風:“去見見就知道了。”


    難得可以出門,曲樂的心情比較雀躍,她任由蕭風打扮自己。


    曲樂身上的衣服首飾,無一例外全都是蕭風親手挑選置辦的,作為一代帝王,蕭風的審美水平好到沒話說,能被他看中的東西,自然是萬裏挑一的精品。最奇特的是,蕭風不僅喜歡給曲樂置辦衣物首飾,還很喜歡親手給她打扮,當然,這裏的打扮指的隻是服飾搭配,至於梳頭化妝什麽的,自有丫鬟動手,不過就算是丫鬟動手,他也要在旁邊指點。


    反正曲樂最後被打扮出來的模樣,一定要是蕭風喜歡的模樣,此時穿戴完畢的曲樂站在鏡子麵前,瞅著鏡子裏的人,心裏暗想:難道蕭風是個絨毛控?


    她現在穿著一身銀白繡金枝的半臂長裙,領口和袖口滾有白色狐狸毛,外麵罩著紫色貂毛坎肩,脖子上圍著兔毛圍脖,手上戴著同色毛抄手……這些都忍了,可是頭上那兩坨圓滾滾毛茸茸的毛絨花算什麽?cos米老鼠嗎?


    簡直不能忍!


    蕭風提著一條厚厚的銀白鬥篷走過來,抖落開來,露出裏層厚厚的白色絨毛,溫柔地幫她披上:“外麵天冷,地上都結冰了,你等下走得慢點兒,千萬別摔了,遇上風雪就躲一躲……”


    聽到他不停地絮絮叨叨,曲樂忍不住問道:“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蕭風一愣:“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去。”


    曲樂嘴角抽搐,那你還說這麽多廢話?


    臨出門之前,曲樂還是沒能忍住問出來:“我能不能把頭上那兩朵毛絨花摘掉?”


    “為什麽要摘掉?我決定挺可愛的啊。”


    你這個絨毛控,已經沒救了!


    外麵冰天雪地,蕭風一手攬著曲樂,將她大半個身子都藏在自己的懷裏,幫她擋出風雪。兩人穿過後院,從後門離開王府,然後乘坐雪橇車來到一處僻靜的小院。


    一進門,曲樂就看到了站在屋裏的人,竟然是齊嬤嬤!


    曲樂很詫異:“是你要見我?”


    齊嬤嬤朝她躬了躬身:“的確是奴婢。”


    曲樂迴頭看了一眼蕭風,見到蕭風臉色如常,就知道他也是知情的。因為有蕭風在旁邊看著,曲樂在驚訝過後,很快就恢複冷靜,她和蕭風坐下,齊嬤嬤立刻為他們倒上熱茶,待他們喝上一口之後,齊嬤嬤這才恭敬地對蕭風說道:“陛下,奴婢可否單獨跟曲姑娘說幾句話。”


    蕭風沒有為難她,很幹脆地同意了她的要求,他衝曲樂點點頭,然後便起身走了出去。


    屋子裏就隻剩下曲樂和齊嬤嬤兩個人。


    寂靜片刻,齊嬤嬤主動開口道:“是先帝在臨終之前讓我來找您。”


    曲樂目錄訝然:“先帝?”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先帝的麵容,他的五官已經變得模糊,但身上的威嚴氣勢,卻叫她記憶深刻,直到現在仍舊心懷敬畏。


    齊嬤嬤不疾不徐地說道:“曲姑娘曾經跟先帝有過一筆交易,不知曲姑娘是否還記得?”


    曲樂微微一愣,思考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來,記憶中的確是有這麽迴事兒。當年先帝答應助她出宮給她自由,而她也要答應幫先帝尋一樣東西。可惜先帝去得倉促,很多事情都沒來得及交代,曲樂也未曾見過先帝最後一麵,於是這筆交易就被漸漸淡忘了。


    齊嬤嬤現在特意來找她,又再次提起此事,目的很顯然是來繼續這筆未完的交易。


    曲樂正色道:“先帝托付之事,我不敢忘記。”


    見她守信,齊嬤嬤心中比較滿意,看來先帝沒有看錯人。


    齊嬤嬤說道:“雖然先帝已經不在了,但你答應過他的事情可還作數?”


    當年曲樂詐死逃離皇宮,先帝贈送的藥丸是重要的成功因素之一,這份情曲樂自然是記得的,她慎重地點點頭:“當然作數。”


    頓了頓,她又問道:“不知先帝要我去尋找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勞煩默默具體描述清楚,也好讓我有個頭緒。”


    齊嬤嬤說道:“先帝要找的,是一隻盒子,具體是什麽樣子,先帝未曾說明,奴婢也沒法說明。”


    曲樂:“盒子?是用來裝什麽的盒子?”


    齊嬤嬤:“先帝沒說,奴婢也不知道。”


    曲樂:“這個盒子大概在什麽地方?”


    齊嬤嬤:“先帝沒說。”


    尼瑪什麽都沒說,要她怎麽去找?總不能將全天下的盒子都收集起來然後打包燒給先帝吧?不要告訴我先帝其實是個收集癖最愛收集盒子?


    曲樂忍了又忍,方才忍住沒掀桌,她抱著最後一絲僥幸問道:“那、那這個盒子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不然的話,先帝不可能死了都還要她去找到這個盒子,它肯定有它的不同之處。


    這個問題,齊嬤嬤終於沒有再迴答說不知道。


    齊嬤嬤冷靜地說道:“這隻盒子有個很特殊的名字。”


    曲樂立刻追問:“什麽名字?”這年頭連個盒子都有名字,真是稀奇。


    齊嬤嬤:“它叫‘心想事成盒’。”


    曲樂:“……”臥槽這是什麽奇葩名字?心想事成盒?難道打開它就能心想事成?那它幹脆叫潘多拉魔盒得了!


    見到她一臉無法理解的表情,齊嬤嬤解釋道:“據說隻要打開這個盒子,就能夠心想事成,所以它才會得了這麽一個名字。”


    尼瑪還真被她給猜對了!曲樂嘴角抽搐:“真有這麽神奇的盒子?如果我要一百兩,它也能變出來給我?”


    齊嬤嬤淡定地答道:“應該不可以。”


    曲樂不滿地叫道:“那它還有臉叫‘心想事成盒’?”


    齊嬤嬤:“按理來說,它隻能完成人力所不能完成的願望,比如說統一天下、變成天下第一美人、或者,長生不老……”


    曲樂愣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它連一百兩都不能給我,我還能指望它給我整個天下?你在逗我嗎!”


    雖然聽起來很獵奇但仔細一想似乎還真是這麽迴事兒!


    遲疑了一下,但齊嬤嬤還是很快地找迴抵償,她堅定地說道:“既然這是先帝說的,那它應該就是真的,希望曲姑娘能夠幫忙早日找到‘心想事成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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