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區域麵積非常寬廣,它相當於曲酒郡的兩倍大小,而他們這支馬隊的目的地是紅蠍關口。


    光聽這個名字,就有一股森森的五毒教氣質撲麵而來,讓曲樂這個普通的小老百姓很是擔憂害怕了一陣。馬隊剛在一條溪邊停住,曲樂就一溜煙地跳下馬車,在附近的灌木叢裏晃蕩,妄圖找到一些可以解毒辟邪的草藥,免得到了紅蠍關口之後被某些毒物咬上一口不治身亡,她不想死得這麽冤枉!


    桑月一蹦一跳地跟在她後麵:“你小心點兒,南疆到處都是毒蟲蛇蠍,尤其是在草叢裏麵,數量特別多。”


    隻可惜,桑月的提醒還是晚了一步。


    一條花斑蛇已經悄無聲息地爬到曲樂腳邊,豎起上半身,倒三角形的小腦袋正跟曲樂大眼瞪小眼。


    曲樂嚇得渾身僵硬不敢動彈,冷汗直冒,渾身哆嗦:“救救救救救救命!”


    桑月小手一揮,一根銀針順勢飛出去,正好釘在花斑蛇的七寸之處,花斑蛇立刻軟了身子,搖搖晃晃地倒下去。


    曲樂連忙後退,飛快地逃出灌木叢,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胸脯大口喘氣:“嚇死我了!”


    桑月走過去,彎腰撿起那條軟綿綿的花斑蛇,嬌笑道:“隻是條‘花裙子’而已,它是南疆最常見的毒蛇,毒性不強,就算被咬上一口,頂多也就是昏迷兩三天,死不了人。”


    就算昏迷兩三天也是很揪心的事情好嗎!曲樂抹掉臉上的冷汗,看著桑月手裏的蛇,仍舊心有餘悸:“它死了?”


    “隻是暈過去而已,”桑月拔掉蛇身上的銀針,轉身將蛇丟給馬隊裏的人,給他們加餐。


    花斑蛇被剝皮剁頭,用竹簽串好,放在火上慢慢烤著,再灑上椒鹽調料,強烈的辛香立刻彌漫開來。馬隊的人特意切下一段烤好的蛇肉給桑月,桑月將烤得油滋滋的蛇肉晃了晃:“分你一半?味道很好的喲!”


    曲樂隻要一想到這條蛇剛才盯著自己的模樣,就沒來由地發怵,她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謝謝,我不想吃。”


    桑月也不強迫她,小口小口地將烤蛇肉吃個幹淨,吃完之後,桑月在溪邊洗幹淨手,迴頭見到曲樂正哭著一張臉,便道:“你不用擔心,南疆雖然有很多毒物,但我有辦法能讓你避開這些毒物。”


    曲樂雙眼一亮,急忙追問:“什麽辦法?”


    桑月掏出小手絹,將手上的水珠細細擦幹淨,她似乎很看重這方手絹,用完之後又仔仔細細地疊好,小心翼翼地放迴到小挎包裏,順手又從小挎包裏拿出一個小紙包,扔給曲樂。


    桑月:“這些是驅毒粉,你把它灑在身上,所有毒蟲蛇蠍都會主動繞開你,隻要你不去主動招惹它們,它們一般都不會來找你的晦氣。”


    這可真是個好東西!曲樂趕緊小紙包收起來,感激地看著她:“謝謝你!”


    桑月笑得嬌俏:“不客氣,這種驅毒粉在在南疆很普遍,每個來南疆的外族人都會準備一些,就算我不給你,你也可以向馬隊或者南疆的其他商人買。”


    話雖這麽說,但舉手之勞卻也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的,曲樂將她的幫助記在了心裏,日後有機會一定會迴報於她。


    馬隊在進入南疆邊界之後,路邊景色就開始發生明顯的變化,從最初的草木蔥鬱,漸漸變得荒涼貧瘠。曲樂撩起車簾子,路邊已經基本看不到花草,偶爾能見到幾棵光禿禿的歪脖子樹,遠遠望去,是一望無垠的荒漠戈壁,天上時而飛過幾隻烏鴉,叫聲蒼涼。


    如今的南荒平原依舊貧瘠,但南疆人的存在,讓商人們看到了利益,他們開辟出一條路,從曲酒郡通往南荒平原,用手上的糧食日用品,交換南疆人手中的紡織品與藥品,從中獲取不菲的差價利潤。


    經過七天六爺的連續趕路,他們終於這個中午趕到了紅蠍關口。


    車隊停在一家貨行門口,曲樂、桑月和王家三口先後跳下馬車,他們帶上行李跟馬老大告了辭。


    王家三口要去求醫問藥,曲樂要去蝴蝶穀投奔親戚,桑月雖然沒說這趟旅程的具體目的,但看她的樣子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他們互相說了一句保重,便各自去辦自己的事情了。


    桑月在臨走之前,為曲樂指了一個方向,說:“你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再翻過一座山,就能看到蝴蝶穀,那個地方很漂亮,你隻要看到就會知道那裏是蝴蝶穀。”


    曲樂:“嗯,謝謝!”


    辭別桑月,曲樂再次獨自踏上旅途,此時還是正午,太陽高高懸在半空中,她琢磨著自己如果能走得快點兒,應該能在天黑之前趕到蝴蝶穀。


    結局卻告訴她,她高估了自己的體力。


    眼看著太陽一點點落山,曲樂卻還在以緩慢的速度往山上爬去,這座山遠遠看去並不高,但等她真正爬上來的時候,才知道這座山其實異常陡峻。


    山上的樹木並不多,大多是些散亂的岩石,還有散步各個石縫周圍的灌木叢。


    早在上山之前,曲樂就已經將驅毒粉灑在身上,爬了這麽久,並未看到毒蟲蛇蠍靠近她,就連蚊蟲也都沒有叮過她一口,沒想到這個驅毒粉這麽好用,迴頭一定要娶多買點兒。


    她爬了兩個時辰,終於找到一處比較平坦的地方,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頭大汗渾身酸軟,累得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


    照這個速度前進,她今晚肯定別想翻過這座山,晚上的山路特別不好走,而且還隱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看來她今天晚上必須露宿山野了。


    曲樂休息了一會兒,總算緩過氣來了,環顧四周,找到一個一米寬的石縫,她走進石縫裏麵看了看,這條石縫非常狹長,盡頭黑乎乎的,也不知道通向何方。她衝著石縫盡頭吆喝了兩聲,迴聲一圈圈蕩漾開來,等待片刻,沒有看到有野獸出現,這裏應該算是安全。


    她抬起頭,石縫上方沒有頂,直接可以看到天空,但左右兩端好歹有個遮擋,多少能擋住一部分寒風。


    她趁著太陽還沒完全落山,趕緊撿來許多幹柴和幹草。


    迴到石縫裏,她將幹草鋪在地上,盤腿坐在幹草上,把柴禾架成一堆。她用隨身攜帶的打火石點燃柴禾,從包袱裏拿出饅頭,放在火上慢慢地翻烤,很快,饅頭就被烤得焦黃香脆,小麥的香氣彌漫開來。


    曲樂啃一口饅頭,喝一口水,吃完一個饅頭,她的肚子也就飽了。


    她數了一下包袱裏剩餘的饅頭,還有五個,應該足夠了。


    吃飽喝足之後,她拿出一件罩衫蓋在身上,側躺在幹草上,用包袱當枕頭,閉上眼睛睡覺。


    在她睡著之後沒多久,火堆裏的殘餘火苗漸漸熄滅,隻留下一堆散發著餘熱的木炭灰。幾條黑色身影如鬼魅般冒出來,一雙接一雙的綠色眼睛在曲樂周圍亮起來,如同鬼火般,散發出詭異的氣息。


    又一個黑影落在石縫口,另外那幾道黑影見到他,立刻恭敬地讓開。


    很明顯,這個黑影在他們之中的地位頗高。


    當他悄無聲息地走到曲樂麵前時,曲樂仍舊沉浸在睡夢中,毫無察覺。


    黑影默默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打消了將她當成食物吃掉的想法,他將她打橫抱起來,飛快地跑進石縫盡頭,另外幾條黑影立刻跟上去,他們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曲樂這一晚睡得昏昏沉沉,中間有好幾次都想醒過來,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睜不開眼睛,隻能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她終於能睜開眼睛,然而,視線在經過短暫的模糊之後,她卻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石縫之中了!


    她猛地坐起身,環顧四周,這裏是個非常寬敞的山洞,在她身下還鋪著厚實的幹草。


    這裏是哪兒?


    曲樂記得自己昨晚是睡在石縫中的,為什麽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石洞中?難道她昨晚夢遊了?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個身影走進山洞裏,她聽到動靜,立刻抬頭望去,卻見到一個年輕男人正以一種奇怪的方式走過來……正常人都是用兩條腿走路,而他卻像一隻野獸般,雙手雙腳都踩在地上走路。


    他的頭發很長,散亂地披散開來,身上沒有穿衣服,隻有腰間圍了一塊銀白色的皮毛,露出精壯結實的肌肉,古銅色的肌膚散發出野性的美感,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


    由於是背光,所以曲樂看不清他的五官,隻能看到他的眼睛在背陰處閃閃發光,美得致命。


    這算什麽?人猿泰山的cosy?


    曲樂呆呆地看著他越走越近,試探性地問道:“你是哪位?”


    男人停在她麵前,她也終於能看清楚他的麵容,竟是出乎意料的俊美,麵部輪廓英挺俊朗,眉目精致細膩,尤其是那雙狹長的墨黑雙眸,隻要看上一眼,就會令人忍不住臉紅心跳忘記唿吸,其效果堪比杜美拉,漂亮得要命!


    一個大男人長得這麽好看,簡直就是犯規!


    長得好看就算了,尼瑪居然還不穿衣服!喪心病狂!


    曲樂捂住鼻子,她很擔心自己一個沒忍住就會流鼻血,艱難地將目光從他腹部上的八塊腹肌挪開,默默在心裏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空空色色色色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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