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不爛之舌


    入夜,亥時光景。


    星宇城外一處荒山山巔,方向前繼續施展隱身法伏在一旁。一棵鬆樹下,賀兄與李福臨兩人間或私語、叉手而立,不時向著山坡下看去,顯是一直在等待著什麽人。


    “他媽的,眼瞅著,這都要到子時了,他們還不來?”賀兄揉了揉伸得有點發酸的脖頸出聲罵道。


    “不用著急,說好了亥時,就是亥時。他們向來均是不會爽約的。”李福臨淡淡道。


    二人正自說話間,山坡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賀兄一揉眼睛道: “噫,是他們嗎?還真是來了啊?”


    好半晌,小黑點越來越近,看得出果然便是兩人。此二人雖然速度不慢,可看在方向前眼中,卻是也不咋的,顯然,這來人修為也算不得很高。


    終於,二人來至距離賀、李二人三丈外站定。李福臨笑道:“來人可是馬師叔和晏師兄?”


    其中一位年紀約在五十開外者道:“正是。”說話間,威壓漸漸放了出來,方向前一凜,想不到,這家夥竟然有著靈變初期的修為。


    李福臨顯得有恃無恐,抱拳笑道:“久仰、久仰。師侄這就為馬師叔介紹……”


    隨即側身一指賀兄道:“這位便是京城傀儡王賀家的少掌櫃,賀家聰,賀公子。”


    賀家聰臉上神色古怪,並不說話。


    那中年漢子正是所謂的馬師叔,聽得此話微微一凜,嘎嘎笑了兩聲道:“李福臨,你藥門本已財大勢大,對付我叔侄二人已綽綽有餘,又何必再抬出一個賀家來壓我?”


    李福臨擺手道:“哎,不敢、不敢。馬師叔誤會了。我請賀公子來,本意是想請他做個鑒證,稍後還想請他助我們一臂之力,共同去對付龍行空那廝的。”


    馬師叔冷哼道:“對不對付那姓龍的,現在還兩說。你今夜倒是要給我說說清楚,我那侄兒,好端端究竟是如何遇害、又究竟是遭了誰人毒手的?”


    “是是是,小侄今夜奉馬師叔之命到此,正是為了詳細向您老人家解釋馬師兄遇害那件事情的。”


    李福臨語調突然降得低沉,道:“前一陣子。我與馬師兄聽說星曠城外通往興陽國的途中出了一味極厲害的材料,叫做‘暴雨心露’的便是。”


    “這種藥材隻在暴雨過後,承接了天露,才有機會出現,自是十分的難得。然則,此種材料不論是我藥門煉丹或是馬師兄煉製解毒丹藥,均是十分的難得。故而,我與馬師兄一拍即合,我們一行十來人便相約不遠萬裏前去探尋。”


    說到此。李福臨聲帶哽咽,道:“也是怪我當時貪功,竟然偷偷瞞著我藥門門內眾位師長和師兄,並未召集練氣堂眾位師兄陪同前往。沒曾想,這便成了我們悲劇的開始。”


    “在那星曠城外,我們深入大森林何止千裏,終於功夫不負苦心人。被我們找尋到了兩味‘暴雨心露’。”


    “自然,這一路上,其它的各種藥材。我們也沒少得。”李福臨偷眼向著二人看去,馬師叔還不怎的,那晏師兄臉上已是流露出了羨豔之色。


    李福臨繼續道:“那一趟,我們滿載而歸,人人均是心花怒放,隻想著趕緊迴到星曠城後便論功分成的。沒曾想、沒曾想……”李福臨哽咽啜泣,竟是語不成聲。


    馬師叔道:“你且莫哭,說清楚些、接著說。”


    “是。沒曾想,就在這迴來的路上,我們碰巧遇上了龍行空一行。”


    方向前心中大怒,你丫的說瞎話當真是張嘴就來啊!老子什麽時候跟你碰上了?奶奶的,你這是準備將屎盆子便要衝小爺我頭上扣是怎的?不成,我得想個兒法子。


    李福臨道:“我們聽說他們也是藥門弟子,自然不作它想,高高興興便是與他們一路而行。走了沒兩日,那姓龍的小子不知如何竟然探聽出我們摘取到了‘暴雨心露’,一路上便是軟硬兼施,硬要我們勻出一株給他。”


    馬師叔冷哼道:“哼,癡心妄想!”


    李福臨道:“是。當時,我們手中一共也隻有兩株,如若是再多出幾株,看在他是我藥門堂主的份上,我自然也會分他一份的,隻是,當時那情況嘛,我們也是緊緊巴巴,又怎可分他?”


    馬師叔點了點頭。


    李福臨道:“先後談了幾次,那姓龍的見我始終不願鬆口,便是也沒再囉嗦,我隻當這事兒便如此揭過去了。”


    “沒曾想,有一晚,那廝突然發難,指揮手下眾修士對我們發動突然襲擊。可憐馬師兄連同眾位兄弟,便是慘遭其毒手。而我,卻因身邊恰好帶有本門的遁地符,這才僥幸得以逃脫。”


    “可是,那姓龍的便是如此也不願意放過我,來了個惡人先告狀,到處造謠說我曾經在途中圖謀害他,還害死了他許多手下。世人卻不知,他的那些手下,明明是在與馬師兄等人的爭鬥中死去的……”


    馬師叔聽得義憤填膺,怒罵道:“世上竟有如此卑鄙無恥之徒!”


    李福臨道:“馬師叔罵得是!可憐我原本好好的一名藥門弟子,現在卻是有家不能迴,有親不能靠,整日裏東躲西藏,猶如喪家之犬。”


    馬師叔問道:“這麽說來,那兩株暴雨心露眼下也已落到了那小雜種手裏嘍?”


    李福臨道:“正是。”


    馬師叔切齒道:“老夫定要將此廝剝皮挖心,方能泄我心頭所恨。福臨,你且說說,下一步,你待怎樣?”


    一句“福臨”一叫,方向前知道,這位豬頭馬師叔,那是已經完完全全落入了李福臨的掌握而不自知。他奶奶的,這智商,也敢出來混?也太慘絕人寰了吧!


    李福臨期期艾艾抹了兩把眼淚鼻涕,道:“馬師叔,如蒙你老人家肯出手相助,下一步,我想以自己為餌,設法將那姓龍的眶騙出藥門,再請你和賀兄一道聯手將之拿下。”


    “到時候,我所言是真是假,馬師叔一問便知。”李福臨信誓旦旦道。


    賀家聰心裏卻是知道,什麽一舉拿下,到時候,自己一出手,便是要致龍行空於死地的——這,已經是早就與李福臨邀約好了的,豈會再留那廝活口?


    馬師叔冷冷一哼,顯是對李福臨將自己與賀家的小輩相提並論很不以為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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