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文睿被蔣葉兒氣得不輕,蔣葉兒也被柏文睿嚇得不輕。


    柏文睿摔門進了書房,蔣葉兒滿腦袋都是她完了。


    他什麽時候知道賀東的?


    他肯定會誤會她把他當賀東了。


    而最最重要的是,賀東來了?!


    蔣葉兒滿腦袋被這兩個男人占據,天平兩端開始搖晃,一個是珍貴的過去,一個是未知的未來。


    賀東……賀東現在在哪?


    賀東為什麽來?


    他怎麽會突然出現?


    柏文睿是通過誰知道賀東現在就在這個市的?


    隨著腦袋裏想的事情越來越多,蔣葉兒跟瘋了一樣,最重要的事不再是柏文睿是否在生氣發火,而是賀東現在在哪。


    蔣葉兒轉身就往外跑,雖然不知道賀東在哪,但她就要出去找。


    蔣葉兒跑著下樓,噔噔噔聲音很大,直奔大門,臨出門抓著門把手的時候,柏文睿突然走了出來,站在二樓樓梯口,沉聲問她:“去哪?”


    蔣葉兒迴頭,情緒激動,表情緊張,也不做隱瞞,“我要出去找賀東。”


    “蔣葉兒,”柏文睿沉著臉,一字一頓地說:“我已經容忍你一次,現在你要敢出這個門,我就打斷你的腿,不然你就試試。”


    蔣葉兒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失聲喊:“柏文睿你有病吧!”


    “蔣葉兒你看清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我的女人,你確定要出去找賀東?”柏文睿麵色駭人,一步一步走近蔣葉兒,“你今天敢踏出去,以後就別再想迴來!”


    蔣葉兒大喊:“你既然早就知道賀東的存在,就應該知道他對我有多重要!你不能這樣!”


    “是麽?”柏文睿突然逼近她,強抬起她下巴與他對視,表情爆狠,“所以,蔣葉兒,賀東比我重要?來,說給我聽,告訴我,我不過是賀東的替代品。”


    蔣葉兒心跳速度驟增,仿佛這一刻終於相信柏文睿對她動了情。


    下巴被她捏得生疼,疼得眼淚都要掉出來。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蔣葉兒倔強地仰頭,和他冷冷對視,“所以你那天早上之後那麽對我?問都不問就以那種方式傷我?!”


    “蔣葉兒你敢說你從第一次關注我開始,不是因為我這張臉?”柏文睿伸手就去搶蔣葉兒的包,翻出錢夾裏她和賀東的合照,甩到她臉上,“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我?!”


    蔣葉兒被打得腦袋一疼,心也一抽,下意識抓住柏文睿的手解釋道:“不不,柏文睿,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不是他想象的那樣?這簡直就是萬年不變的謊話開篇,柏文睿怒極反笑,“好,你說,我聽著。”


    蔣葉兒嗓子一悶,被柏文睿的話反而說得啞口無言。她解釋什麽?


    對柏文睿所有的關注確實是因為他的樣貌。


    蔣葉兒頹然地放下手,低聲道:“對不起。”


    “還是那句話,你今天敢出去找賀東,我就打斷你的腿。”柏文睿竟然沒有再跟她爭吵下去,麵無表情地拋下這句話,轉身上樓。


    柏文睿再度迴了書房,蔣葉兒呆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抉擇。


    想要出去找賀東,但怕跟柏文睿的關係再無法挽迴。


    可不出去的話,她留不住。


    柏文睿雖然沒有明確說什麽,但態度觀點明確,隻要她不去找賀東,他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不趕她走,他甚至拿話逼她,表示他不想讓她走,而隻要她一旦踏出這個門,他就會跟她老死不相往來,隻做陌生人。


    可是,她很想很想知道賀東的情況。


    蔣葉兒心跳快得要發瘋了,終於忍不住敲響柏文睿的書房門,隔著門問:“柏文睿,我不走了,但我們需要心平氣和的談談,你怎麽知道賀東來了?你見過他了嗎?”


    迴答蔣葉兒的是重物摔門的聲音。


    蔣葉兒顧不得柏文睿暴躁的態度,隻想盡快把這件事解決掉,再次敲門,“柏文睿,你出來,你這種冷暴力沒辦法解決問題。”


    迴答蔣葉兒的又一重物摔門的聲音。


    蔣葉兒無計可施,又不知該如何是好,蹲坐在書房門口,等他。


    一連幾個小時,柏文睿都沒有出來,蔣葉兒無奈起身,去廚房做晚餐,邊做邊支著耳朵聽書房的動靜,始終沒聽到柏文睿出來的聲音,蔣葉兒做好後,端著餐盤再次站在書房門口叫柏文睿,“柏文睿,該吃飯了。”


    柏文睿沒有應答,蔣葉兒覺著自己現在像個照顧少爺的保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蔣葉兒的腦袋越來越沉,天平的份量也越來越傾向於賀東。


    賀東如果沒死,現在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他會不會還記得她蔣葉兒?


    他當年為什麽不告而別?


    本來封存的迴憶,突然就如潮水般湧來,讓她措手不及,包括那些他曾經讓她迷戀的日子和感覺。


    賀東比她年長,早已步入社會,所以他的成熟,是她在同學當中不曾遇到過的,相處當中,他的穩重和內斂,讓她一度想要嫁給他。


    賀東,賀東,她最美的年紀裏,全心全意喜歡上的男人。


    當年賀□□然消失,真的是突然之間音訊全無,前一天還約好第二天會幫她複習英語,結果第二天就怎樣都聯係不上。


    隔日,她去找了賀東的家人,他們的一致口風都是賀東出差了。


    她不信,不信一個出差而已,就切斷了他們的所有的聯係,像突然之間被人拋棄。


    所以柏文睿那一次以那樣的方式把她甩開,幾乎讓她再一次感受當年被拋棄的痛,幾近崩潰。


    她現在就特別想知道,賀東七年前的消失,是為什麽。


    蔣葉兒蹲坐在柏文睿書房前,臉已經糾結的團成一團,似乎隻有在這門口等著,等柏文睿出來後能第一時間問出賀東的情況,才能讓她稍微平靜一些。


    等到半夜時,外麵天色已經全黑,蔣葉兒支撐不住,靠著門睡了過去。


    不知多久,書房門突然被打開,蔣葉兒身體向後一仰,差點沒摔倒,立即一個機靈醒來,抓住柏文睿的大腿。


    柏文睿:“……”


    “起來。”踢開蔣葉兒,柏文睿垂頭問她,“你一直在這等著?”


    蔣葉兒忙不迭點頭。


    “想知道賀東的情況?”


    蔣葉兒爬起來,在柏文睿麵前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垂首站在他麵前,蔣葉兒能聽得到柏文睿變粗的唿吸聲,壓力排山倒海的壓來,讓她大頭沉,抬不起頭來。


    柏文睿話鋒突然一轉,“能從你師兄那要來範曉的屍檢報告嗎?”


    這話題轉得太快,有點讓蔣葉兒反應不及,皺眉道:“應該要不來。”


    “那能偷來嗎?”


    蔣葉兒猶豫片刻,點頭,“能,但是不能給你看。”


    “你看就夠了。”柏文睿繞過她向外走,“穿上衣服,去法醫中心,我找到了些線索。”


    蔣葉兒立即跟了上去。


    此時正午夜,街上行車不多,柏文睿車開得很快,幾乎橫衝直撞開到法醫中心。


    蔣葉兒不敢多問,盡量把自己當做隱形人坐在車裏,也盡量的不去提賀東的名字,然而一路街燈閃過時,仍然藏不住努力在街上尋找賀東影子的急切目光,車窗上反射著的蔣葉兒,忐忑不安而情帶期盼。


    “你……找到了什麽線索?”蔣葉兒猶豫地問。


    “你們查案的方法和手段應該都是一樣的是吧?”柏文睿隻看著車前方,語氣平靜,聽不出還是否有氣,“如果不按照你們一貫的做法走,就能查到線索。”


    蔣葉兒不明白,“什麽意思?”


    “迴去再告訴你。”柏文睿停下車,遞給她硬盤,“去吧,我在這等你。”


    蔣葉兒下車,深吸口氣,向法醫中心走。


    “蔣葉兒。”柏文睿按下車窗,在車裏輕聲喊她:“被人抓到了就說是我威脅你的。”


    蔣葉兒心下一暖,轉身迴來。


    柏文睿卻麵無表情地關上了窗。


    蔣葉兒:“……”


    法醫中心有值班的同事,不過多半在睡覺,他們大多時間都是接聽突發事件的電話,隻要能及時接電話就可以,不需要一直睜眼等待。


    蔣葉兒躡手躡腳地進去,拿著門禁卡刷卡進入,走到施俊辦公桌前,啟動電腦。


    蔣葉兒身為法醫中心的人,偷屍檢報告這種事,犯錯誤程度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大,主要看能給局裏帶去多少影響。


    蔣葉兒偷施俊的屍檢報告,說到底隻是為找到範曉的兇手,不會造成實質性後果,她倒是不那麽緊張。


    熟練地打開施俊辦公電腦的開機密碼,打開屍檢報告文檔,找到範曉的,拷貝到硬盤裏,蔣葉兒鬼使神差,又點進了一個命名為進展的文件夾。


    屏住唿吸,蔣葉兒忘了這已經觸及到探索別人*的問題上,點擊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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