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約似乎受到驚嚇一樣,連忙放下雞毛撣子,“大伯,你——怎麽了?”她一雙杏核眼因為害怕劇烈的顫抖,又忍不住向前,“是我拍疼你了嗎?你不要生氣,我不是故意的……”


    疼?高建君夾著腿,這有什麽疼的?


    “你……不知道?”他問的有些難以啟齒,再看林約滾咕嚕圓的大眼睛,看起來一臉茫然,“大伯,我在家裏農活幹慣了,可能手勁兒大了。”她垂著頭,整個人看起來萎靡耷拉,“果然我是個掃把星,幹什麽都不行。”


    他這幅表情又讓高建君覺得自己說話有些重了,“不關你的事兒,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還是覺得不對勁兒,搔了搔腦袋,“不過你以後……”話剛說了一半兒,林約眼淚就滴滴答答的往下掉,她看上去可憐到了極點,像做錯事兒的小孩兒,生怕被人就這樣拋下,“大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送我迴去?”


    因為兩人身高差距,她隻能仰頭看著他,透白的肌膚被青布包裹著,泛出瑩潤的光澤,“大伯我給你揉揉好了,揉揉就不疼了,你別送我迴去”,高建君那一刻有些晃神,但等那雙下手一到他襠下整個人似乎被電擊了一樣,渾身的汗毛都顫栗了起來。


    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撈起她的手,臉上的表情不可置信到了極點,“你!你——不要臉!”剛才還可以說是無意過失,現在卻已經人贓並獲!弟媳到底想幹啥?高建君夾住自己的雙腿,隱隱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更不要臉!


    林約的手被他抓著,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大伯你別這麽兇,是我做錯什麽了嗎?你好好說,我會改的……可是你別這樣,我害怕。”


    她和村裏女人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她總是柔聲柔氣的,縱使現在她嚇的胸口起伏不定,眼裏的珠子成串兒的滾——起伏不定,高建君又移開了目光。難不成他真誤會了?


    狐疑的問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她臉上圓嘟嘟的還帶著嬰兒肥,皮薄很薄,剔透的看得見底下的血管,眼珠子也漆黑黑,懸膽鼻,唇珠一點紅,長相挺嫩。他又往下瞄,縱使穿著臃腫的棉襖也遮擋不住凹凸有致的身型。


    林約抽了抽鼻子,“今年十六。”


    “幾月份的?”


    “十一月”。


    高建君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進入肺腑的都是冷空氣,“簡直胡鬧!”他人長得就高大,不然也不能直接就選進去當兵,現在眉峰一夾緊,直接變成村裏小孩兒都聞風喪膽的那種。


    他顯然自己也知道自己長得不和善,過後連忙收斂,卻發現自己柔弱的弟媳婦已經嚇的不動彈了,一對充水的眼珠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肩膀瑟縮壓的極低。


    “我不是說你”,十三歲離家,再加上王翠萍有意無意的教導,他和幾個弟弟妹妹感情並不深刻。比起弟弟的死亡,他更同情才嫁人就當寡婦的弟妹,尤其知道她才十六歲。


    村裏說的都是虛歲,下半年生的還要再減一歲。


    “今兒這事兒不怪你”,高建君想著自己去她家接親的樣子,對她現在這一懵二懂的狀況稍微理解,“你現在不是姑娘了,以後——以後不能和別的男人這樣。”她才十四歲,什麽都不懂也正常。


    “和別的男人哪樣?”林約委屈的問他,一臉我什麽都不懂的表情,“大伯,你到底怎麽了?”


    高建君臉黑紅一片,他這方麵知識還是去了部隊後隊裏幾個老兵給普及的,哪能夠的上給未成年少女開講座,但眼看著弟妹都要哭出來了,一臉你無情的模樣,他隻能……“我腿受傷了,現在一碰就疼。”


    “你受傷了,嚴重嗎?是我剛才把你戳疼了嗎?”,林約連忙打蛇上棍,為了讓自己顯的不是那麽急切,她還假模假式的留了幾滴淚,“要不你脫褲子我幫你上藥——我幫你揉揉吧,我有家裏帶來的紅花油,我媽說管用的。”


    弟妹的手很快,幾乎眨眼就滑落就摸到了他的大腿根兒,高建君渾身一個激靈,抓住了她的手,“不用了!”迴頭看了眼林約鍋裏正熬的湯,“快開飯了吧,我幫你盛盤子,一會兒還要給墳地上的再送一份。我先去換身衣服。”說完急吼吼的跑了,像身後有什麽洪水野獸在追。


    林約背著他臉扭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地步——送上門的都不要,活該你擼一輩子!


    又在心裏的小本本給這一世的高建君記上了一個假正經,林約才卷起袖子,將今天最後一道熱菜盛上鍋。讓你假正經,以後有你受的。


    喪禮辦了三天,之後就快過年了,林約中間眼神看都沒看高建君一下,畢竟奇貨可居。


    “建國去了,但以後日子還要過。”王翠萍最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說話,偏偏她是個大豁牙,林約蓋著自己的餃子碗,不著痕跡的往後挪了挪,“建君,你也看到了,現在你二弟去了,你又常年在部隊上,我們兩口子帶著老三和老四實在不好過。”


    高建君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講話方式,他媽一跟他要錢就要先賣苦,“這次要多少?”


    王翠萍嘴裏的話被堵住了,她也沒不好意思,幹脆直接開口,“要兩千,我和你爹打算給老四蓋房。畢竟你以後要留在部隊,我們要靠老四過日子。”又看了眼高梅,“還有老三的嫁妝,這你也要上點兒心。”


    他垂著頭,大年三十這頓餃子吃的味同嚼蠟。


    “媽,大伯哪兒來那麽多錢?”林約放下自己的飯碗,對麵前這個女人厭惡到極致,“現在大冬天的,我看大伯那身衣裳早就破了,西邊兒又冷,買件棉襖得不少錢呢。”自己當年養慕容恪多精心,現在這個女人偷了他本該有的富貴人生,還敢這樣對他?


    “買什麽棉襖,我看他這件軍大衣就挺暖和的。”王翠萍一張老臉能耷拉到地麵上,“建君——這些年你津貼每個月就給家裏那麽點,該攢了不少錢吧?媽也不讓你拿出來,畢竟你還要娶媳婦,但養活弟弟妹妹你總得做吧?”


    “大伯又不是去帝都當兵,西北那邊一個津貼才七八十,哪能有兩千——”


    “你開什麽口!”王翠萍狠狠的拍了桌子,她這些年早養成了說一不二的性子,“這個家哪有你這個掃把星說話的位置!”高家的桌子本來就晃悠,被她連拍好幾下林約麵前的餃子碗直接倒了,湯汁兒順著桌子濺到手上。


    林約小小的尖叫一聲,忙縮起了手,低著頭躲到高建君身後。


    “沒她說話的份兒總有我說話的份兒。”畢竟上過戰場,他真生起氣來臉一板王翠萍都有點怯,“我今兒話撂這兒,以後你們老了我養,兩千塊錢,沒有。”說完扯著看了眼身後縮著的林約,柔聲道,“弟妹,你手燙著了,哥帶你去上點藥。”


    “可是媽——”


    “不管她。”


    任憑王翠萍在後麵怎麽喊造孽,高建君把林約帶到自己房間給她上藥,“這是部隊給發的藥,我幫你抹上。”


    林約乖巧的點頭,伸出手。餃子湯雖然熱,但畢竟是冬天,隻是稍微燙紅了,她看著他垂下頭,一排濃密的睫毛彎曲垂落,映襯著高挺的鼻子,再加上當兵鍛煉出來的體魄,整個人看上去如同行走的荷爾蒙,她輕口道,“我以為,大伯不喜歡我。”


    高建君剛將清涼的藥膏遞到她手上,聞言詫異的抬眸,“怎麽會?”這幾天她一直不理他,看見他就低著頭跑,他還以為她討厭他,畢竟他幾個弟弟妹妹都和他處不好關係。


    “大伯明麵上說不嫌棄我是掃把星,但實際上還是不願意讓我碰。”林約委屈的低頭,“我媽也罵我是掃把星,從小就不讓我碰我弟。我沒念過書,但是我也不傻,你不用騙我”。


    心裏最後的困頓一掃而空,他揉揉她的腦袋,“別叫我大伯了,叫我哥吧。”在高家自己就像個外人一樣,知道這種感覺有多難受,一開始他就照顧著她,但沒想到,她膽子那麽小今天居然還敢和他媽頂嘴。


    高建國覺得有點委屈,又有點暖和,“誰說我不讓你碰的,我現在不就在給你上藥。我把你當親妹子看的,以後別說這種話了。”


    將藥油倒出來,一點點抹勻在她手上,“疼嗎?”他看著她,她也在看著他,“不疼。”


    李大丫從小幹農活,關節粗大全都是繭子,林約也沒敢把自己皮膚整的多嫩,頂多把肉弄的比平常人軟一點。高建君一邊給她塗藥,一邊又覺得弟媳這麽愛哭的人肯定怕疼,還哄孩子一樣給她吹了好幾下。


    “哥,我——我能抱抱你嗎?”林約抽了抽鼻子,眼眶很快就紅了,感動至極道,“你是第一個對我這麽好的人。”她又用那種眼神看著他,瞳孔微微泛著濕澤,眉頭輕輕蹙著,這麽柔和的目光卻刻骨一樣擊在他心裏麵,“我就抱一下,從小我爹就沒抱過我!”似乎怕他不肯,她降低要求。


    “抱吧。”他道。


    林約試探的伸出手,他沒動。她慢慢環住他的腰,他也沒動。她將肩膀靠在他脖子旁邊,兩個人離得這麽近,心就好像觸礁了一樣,“哥,你對我真好。”原本有些不適應的高建君也慢慢搭上她腰,“哥都說了,你不僅是我弟媳,我把你當親妹子看。”


    原本臉蛋恬靜的林約麵目陡轉猙獰——親妹子!


    “哥,你那兒還疼嗎?”她抬著霧蒙蒙的眼睛看著他,“你都幫我塗了藥油了,我幫你揉揉吧”她就在他懷裏,手很方便的直接觸碰到他腿跟兒上,“是這兒嗎?”


    高建君頭皮立馬頂著頭發,想把人推開,林約卻死死抱著他的腰,不讓他走,“哥,你為什麽不讓我揉,你那兒傷的很重嗎?你別嚇我——”她又要哭了,高建君渾身僵硬。


    “我幫你揉揉,你疼喊就行了。”林約手輕輕的按到他腿跟兒上,“是這兒嗎?”她手慢慢又往上移動,“還是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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