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帶著他那四個將軍第二天一大早就埋伏到了官兵押運糧食的必經之途上,作為軍師葉緒是不用上戰場的,他站在院子的中央,與清晨的星海融為一體,挺拔又清俊。


    林約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劉玉茹倒了碗水給院子裏高大的男人,垂著腦袋,麵目婉柔。


    眉頭一揚,劇情果然是亂搞的,劉玉茹這樣哪像對陳城傾心——吃著碗裏,看著鍋裏,隻怕是退而求其次。


    不過劉玉茹隻要不是個傻子,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舍棄陳城,想到這兒林約頓時沒了興趣,背著背簍準備往外走。


    “趙——陳夫人”,身後有人叫住了她,林約迴頭,“你一大早就要離開嗎?陳大哥他們今天去外麵埋伏,可能會很危險,顧及不到你的。”劉玉茹淡淡道,昨日的激動過後,她已經平靜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和趙月最大的區別在哪兒,因此極力表現出自己端莊高貴的一麵。


    林約看了眼劉玉茹,一笑,“幹你屁事兒。”


    “我好心好意和你說話,你非要這樣針鋒相對?”她彎眉蹙起,“如果你是擔心我和陳大哥,我可以保證。我劉家有祖訓,而我劉玉茹也不會自甘墮落到為人妾室的地步。”


    林約聽完差點樂出聲,懶得和她廢話,扭頭就走,劉玉茹卻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不能走!”保存著世家小姐的習慣,劉玉茹指甲被削的尖尖的,力氣一大就嵌進了肉裏,疼的林約想甩胳膊,“放手!”


    “你不要因為咱們三個人的事胡攪蠻纏,陳大哥——”劉玉茹還正在說,林約右手一個巴掌揮了下來,瞬勢抽出自己的胳膊,抬起來一看果然破皮了,林約胸襟不大心眼不小,立馬指著劉玉茹罵,“我胡攪蠻纏?你劉玉茹敢發誓,絲毫沒有覬覦我趙月的丈夫,否則子孫世世代代為奴,死後入十八層地獄?你敢嗎?”


    劉玉茹一時發愣的捂著臉,她以前的圈子個個都是笑裏藏刀,要麽就四兩撥千斤,沒人和林約這樣直接,“你太過分了——”


    她話還沒說完林約跳起來就是一爪子,劉玉茹瞧不起鄉裏人,她偏要用鄉裏人的方式解決,“我過分?還有更過分的?劉玉茹你不是千金小姐嗎?千金小姐還會奔淫,你跟著陳城,不想做妾還想做什麽?”想做妻子,她會給她這個機會,但不是現在。


    林約這幾日在山上打獵,力氣比一般女人大得多,起碼劉玉茹比不過,被蓋了幾爪子後就趴在地上有些起不來了。


    葉緒自個兒是懶得搭理兩個女人吵架,但眼見著劉玉茹單方麵挨揍,畢竟也相處了些時間,黑眸微微沉下,“陳夫人,適可而止。”


    “你又讓我適可而止?”林約手指著自己,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們都覺得我占了她的位置?我什麽時候占了她的位置?是我逼著陳城娶我的嗎?她一迴來我就活該讓位?我做錯什麽了,陳城他帶著丞相千金跑了,我一路照看婆婆,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


    “葉軍師是讀書人吧?難道你的夫子沒教過你最基本的道理嗎?我既無犯七出之條,也無不孝敬婆母,他憑什麽這麽侮辱我?憑什麽你們都這麽侮辱我?她與相公相配,天生一對,我算什麽?”林約眼睛都有些氣紅了,兩顆漆黑的眼珠越發逼人,“若是葉軍師的母親也被人無緣無故平妻了呢?你會否像現在這樣?”


    當然不會。


    可天下大亂,誰有功夫關心一個女人的所思所想?葉緒再抬頭卻對上一雙眼睛,漆黑的瞳仁,通紅的眼睛,漫天的委屈與不甘?她又有何錯?


    他斂下眸子,原本冷漠俊美的麵容稍微有些凝滯,過了半晌才道,“隻是,夫人應該也知道,這樣對她,到最後吃虧的隻會是你。”不論起義成功或失敗,趙月都不是陳城心裏那個人。


    “舉頭三尺有神明,他陳城若不怕遭報應盡管來吧。”林約提起背簍,“我過的不暢快,誰都別想暢快!”


    葉緒看著她的背影,沉立了一會兒。劉玉茹本以為葉緒會過來扶他,沒想到他站了一會兒就走了,頓時眼眶就紅了。


    陳氏從房間裏出來,看見劉玉茹倒在地上立馬過來扶人,“玉茹,怎麽坐地上了,快起來。”


    劉玉茹和鄉裏婦人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她受了委屈不會大聲的嚎喪,而是拿著帕子輕輕啜泣,一邊解釋,陳氏喜歡這樣的與眾不同,帶著劉玉茹出去更讓她覺得自己比陳家村的婦人都上那麽幾層檔次,“玉茹,到底怎麽了?”


    劉玉茹說了剛才的事兒,又哭哭啼啼道,“她怎麽能這樣對我?”


    陳氏垂頭思忖,從前趙月聽話,而且也確實孝順她,她才想著給她留個平妻的位置——否則按照兒子以後的身份,她哪兒夠得著?而且就說現在,城兒手底下三千兵將,趙月一個大字兒不識的農婦怎麽做首領夫人。


    拍了拍劉玉茹的手,“我會給你做主的。”


    ……


    林約順著村路走到外麵,這次是陳城第一次以少對多,並未失敗,還因為搶來了糧食士氣大漲。可要說成功,也不算完全成功,一開始去打劫糧去了五百人,死了一百,傷了三百。


    等朝廷那邊再攻打陳家村的時候,三千多將士死了近乎半數,屠戮村民,最後陳家村的老人叫迴來了所有在外的壯丁,背水一戰,不僅贏了這次戰事,還擴大了陳城的勢力範圍,更因為朝廷的這次屠村,讓他的起義再眾多人當中顯得更為正派。


    之前林約還想著要不要破壞這次行動,畢竟這是給陳城建立威望的事兒。可人非草木,陳家村那麽多孩子,總不能一直光吃山上的獵物——林約爬上山之後,根據係統的提示采了不少藥物,全都磨成粉末之後才往陳家走。


    陳城所領的三千人有他之前在京城做官時的屬下,還有另外四個將軍手底下的人,湊吧湊吧成了一隻散隊伍,在很多人眼裏是不成氣候的,的確,要沒有那個軍師的助力,這些人一輩子也成不了氣候。


    林約想著自己這兩天看到的場麵,陳城並非沒有本事,但卻沒大本事。或許打仗他還行,但在政事上卻沒什麽才幹。


    如果,她把軍師挖牆角了?或者,反間計?


    ……


    陳城按照軍師的計策從後包抄,雖然有死傷,可卻是以五百人勝了對方這兩千人。


    “將糧食都倒進糧倉裏,每家每戶每天根據人頭領糧食。”葉緒看著那幾大車糧食,很快做出了決策,“留出一部分種子,今日休整一下,明日孫將軍帶著兩千人去種地。”


    “什麽?”陳城有些不明白葉緒為什麽要這樣做,他本來就是粗人,一聽就吼道,“現在剛贏了你讓大家去種地?我覺得應該乘勝追擊才對!打的那幫朝廷的狗腿子哭爹喊娘!”


    葉緒淡淡掃了陳城一眼,陳城有些梗住,雖然他是明麵上的首領,可有時候卻莫名覺得自己被軍師壓製,這股感覺來的奇怪,他晃晃腦袋,將這些思緒晃出去。


    “軍師說的對”林約點了點頭,一邊給一個大頭兵上藥,“傷的這麽嚴重,若不好好休養,怕以後都不能走路了。”


    陳城原本還準備聽葉緒的話,林約一開口他就冷了臉,“明日一千人守村,另外兩千人跟著我去偷襲。”趙月一個村婦懂什麽,就是要乘勝追擊。雖然心裏這麽想,可下了這個命令之後他卻不怎麽敢看葉緒的臉。


    林約勾唇,就算他葉緒是個諸葛亮,她也得把陳城坑成阿鬥。


    “陳大哥,我相信你。”劉玉茹柔柔把住陳城的胳膊,“你是我們的首領,我們都聽你的。”


    葉緒本想阻止陳城,可劉玉茹婉轉的話語在耳邊,陳城隻覺得躊躇滿誌,便再也聽不進去別的了。


    他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選擇,陳城有勇無謀,現在更有些誌得意滿,這樣的人適合做天下之主嗎?


    三千士兵原從邊塞到陳家村,一鼓作氣可勝,是因為眼前巨大的利益,人在吃不飽的時候什麽都做得出來。可現在他卻妄想用一支剛剛建立起來的經過長度跋涉尚未休養生息的隊伍來對抗朝廷的一萬強兵?簡直做夢!


    林約冷冷一笑,繼續給手底下不忿的士兵上藥,嚴格來說這些士兵根本不算士兵,除了散兵之外很多都是後來收編的普通老百姓,哪來的舍己為人的精神。對他們來說,再有了足夠的食物後,更想要的是種地而不是打仗。


    果不其然,陳城帶著幾支隊伍,開頭還會有幾次勝仗,到後麵傷亡卻越來越大,陳城頭一次被大挫,一時就像賭場裏的賭徒一樣,隻想翻盤。劉玉茹急著給劉家滿門報仇,也在一邊慫恿陳城,導致傷亡不斷擴大,林約就趁著這段時間收買起了人心。


    這年代藥草金貴,尤其又是戰事,她著藥草簍子來來迴迴的給那些受傷的將士撒藥。救人一命是大恩,軍中自然有無數推崇林約的,打獵都不用她親自,直接有人送到門口。


    陳氏每每見到就一陣眉頭皺起,忙不迭找起了林約的麻煩,尤其在她發現村裏所有人都向著林約的時候。


    “有些重傷的就別浪費藥草了,城兒打仗不容易,餘下的錢要用來招兵買馬。”陳氏道。


    劉玉茹也溫溫和和的,“陳夫人,這樣大的傷口治不好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林約將藥粉假意收進自己的背簍裏,實則收進了空間,“何況這是我的藥,需要你管?”


    “那也是陳郎的錢!”劉玉茹氣極出口。


    林約一笑,“陳家的錢?陳家有多少錢,你該比我清楚。”說罷扭頭就走了。


    陳城的遊擊熱惱了朝廷,不等後來那三萬大軍來,陳城的兩千散亂之師已經被打的潰不成軍,敗仗之後他帶著隊伍退進了山上,於此同時陳家村留守的幾百傷兵也護送林約和陳家村村民等一齊到山上落腳。


    雖說窮寇莫追,可也許是陳城前幾次追擊把朝廷的人惹狠了,這次甚至打到了山上,若不是有林約部下的藥粉吸引了部分走獸,或許整個村子的人都會被屠戮幹淨。與上一世不一樣,這次是陳城主動撩騷,林約已經聽到了很多不滿的聲音,尤其在受到又一次襲擊後,眾多將士奉若神人的軍師,甚至都被刺傷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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