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被向陽吼的愣住,他沙啞的聲音提醒著她,他病的不輕,不是罵人的話,而是,向陽真的病了。


    一咬牙,海燕抓住向陽的手臂,堅定的眸子凝視著他,執拗地說道:“你生病了,我不和你計較,現在,我扶你到床上躺下。”


    海燕的意思是,他是病人,他的脾氣,她忍了。


    “你確定。”看了眼被她抓住的手臂,向陽沒有動,眼神幽深地凝著她臉上的認真,他問的也很認真。


    “確定,並且肯定。”海燕堅定的說,心裏卻有些顫抖,她雖然不明白向陽一再確認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但他炙熱專注的眼神,令她害怕。


    “好,你別後悔。”狠狠地閉上眼睛,向陽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幽深如寒潭般的眸子裏卻閃耀著某種誌在必得的光芒。


    一再的確認一再給她機會離開,是她自己不要的,就算她現在反悔,他也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了,等他病好,一定和老二談談。


    “我有什麽好後悔的。”見向陽同意讓她扶,並且願意配合,海燕也不遲疑,雙手穩穩的抓住向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身高一八幾的向陽弄到床邊,海燕腳下一個不穩,身體不受控製的向床倒去。


    兩人一起摔倒在床下,向陽龐大的身軀壓在海燕身上,海燕隻覺得胸口的空氣都要被壓出來了般,她慌忙推著向陽的身體,想爬起來。


    這個意外,向陽也是沒料到,身體壓著柔軟溫熱的嬌軀,他渾濁的腦子有片刻失神,沉重的眼皮掀了掀,他真沒什麽力氣,滾燙的唿吸噴灑在她臉上,在她推開自己之前,向陽艱難的說:“記住你這句話。”


    海燕愣住,還沒反應過來時,向陽話剛落下後,意識被無邊的黑暗吞噬。


    向氏集團。


    秘書纖長的手指在總裁室門上,敲了敲,得到裏麵的迴應,秘書推開門走了進去,向南坐在辦公桌後麵,低頭看著手裏的文件,淡然的聲音問:“什麽事?”


    秘書頓了頓,稟報道:“總監,杜小姐在樓下大堂,說是要見總裁。”


    因為向南以前在向氏的職務是總監,他離開後向陽並沒取消他的職務,這次他迴來,員工們還是叫他總監。


    杜小姐,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杜小姐指的是杜海珊,向南抬起頭看著秘書,溫潤的臉上是一片淡然,好聽的聲音緩緩說道:“告訴她,如今在公司的是向南,不是向陽。”


    杜家的小姐找來,很可能是因為老大要解除婚約的事情,但這是老大的事情,和他向南無關,他才不會傻到去趟這趟渾水。


    “說了,但是杜小姐不信,執意要見了才信。”秘書迴答,把一樓前台轉述的話重複了一遍,她也很是意外,沒想到,杜小姐是那麽難纏的人。


    “她喜歡就讓她在樓下呆著,我沒空見她。”向南沉聲說,他沒想到杜海珊是這麽難纏的角色,居然不信老大不在公司,不過,自己不是是老大,沒必要理會她。


    杜海珊今天的做法,徹底引起了向南的反感,他幾乎能理解老大要和杜海珊解除婚約的原因了。


    “是。”秘書領命出去,真將這件事情置之不理。


    向氏一樓大堂,杜海珊坐在沙發上,眼神看著電梯的方向,她多想像以前一樣,直接搭電梯去總裁室找陽,從自己第一次見到陽開始,十幾年過去,她來向氏哪次不是直接去總裁室,何時在這裏等過。


    陽說要和她解除婚約,卻沒去杜家退婚,也沒公布說解除婚約的事情,不然她剛剛來的時候,前台的兩個女人就不會還是叫她總裁夫人,而是叫杜小姐,可見,向氏的員工並不知道陽要和她解除婚約。


    陽沒公布這件事,說明這婚約沒有解除,自己還是陽的未婚妻,她就說嘛,陽怎麽會和她解除婚約,她和陽的婚事可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聯係著兩個大家族的利益,不是陽說解除就能解除。


    杜海珊不明白的是,既然陽沒解除婚約,自己今天來,陽為什麽不肯見自己。


    左等右等,沒有人下來接她上去,杜海珊實在等不及了,站起身,踩著七寸高跟鞋,邁著高傲的步子來到兩個前台小姐麵前,和顏悅色的問:“怎麽迴事?陽是不是在開會,我可以去他的辦公室等他。”


    向陽沒出現,也沒叫封憲或是秘書下來接自己,杜海珊理所當然的認為向陽是在開會,說完她就轉身朝電梯走去。


    兩個前台小姐急了,一個慌忙跑了出來,攔在杜海珊麵前,杜海珊麵色一沉,十分不悅的看著前台小姐,美目中散發著狠戾的光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前台小姐已然死了好幾次。


    杜海珊畢竟是杜司令家的人,身上的氣質自然也沾染了些軍人的氣勢,前台小姐縮了縮脖子,被杜海珊的氣勢嚇到,但即使再怕,她還是不敢放杜海珊上去,因為她心裏清楚,自己現在放杜海珊上去,下班之後她明天就不用來上班了。


    向氏的員工都知道,總裁是表麵冷漠,手段雷厲風行,但還是會聽你辯解之後再定罪,二少可不一樣,溫和的笑臉下是果決的手段,根本不會聽你的辯解,直接定罪,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大家的結論是,寧可得罪總裁,也絕不得罪二少,向氏的所有員工一直銘記這句話。


    前台小姐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杜小姐,上麵說了,在辦公室的是二少,不是總裁。”


    “你叫我什麽?”前台小姐一句杜小姐,徹底點燃了杜海珊憋著的怒火,她眯起眼眸,危險的看著前台小姐。


    杜海珊因為前台小姐的稱唿而發怒,從而忽略了前台小姐後麵的話。


    “啊,對不起,總裁夫人,我說錯話了。”反應過來的前台小姐,果斷的改了稱唿,低著頭不敢看杜海珊的臉,她已然嚇的出了一身冷汗,懊惱的恨不能一頭撞死算了,自己情急之下,居然忘了對杜海珊的稱唿。


    前台小姐改了稱唿,杜海珊滿意的一笑,吊著眼睇了前台小姐一眼,杜海珊問:“我現在要上去找陽,你確定還要攔著我?”


    那笑容看的前台小姐直哆嗦,在心裏大喊,做前台的傷不起啊!她在心裏祈禱,希望這位總裁夫人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來為難她了,目光小心的瞄了自己的同事一眼,見她低著頭,完全的讓她一個人孤軍奮戰,求救的眼神立刻轉為憤怒。


    “二少並沒說你可以上去,我不敢貿然放你上去。”憤怒中的前台小姐忘了心裏對杜海珊的害怕,挺直了腰板說。


    “你是不是不想在向氏做了,這樣阻止我,以為不讓我上樓,我就見不到陽了嗎?你簡直是太小看我杜海珊的能力了。”威脅的話語就這麽自然的出了口,杜海珊是真的怒了,想到自己被這個小小的前台攔住,她覺得自己顏麵盡失。


    向南是迴來了,但她不信在上麵工作的是向南,陽把向氏看的何其重,怎麽會把向氏交給剛迴國的向南來管,這是她不信的理由。


    “抱歉,上麵沒發話,我們不敢擅自讓你上去。”前台小姐話鋒一轉,說道:“不過,你可以在那裏坐著等。”


    她說的是我們,把她的同事一起拖了進來,前台小姐想的是,都是做前台的,自己濕了為什麽要讓她獨善其身。


    “你……”在原地跺了跺腳,杜海珊氣的不輕,精心施妝的臉色再也維持不了微笑,麵露猙獰之色,她指著前台小姐,惡狠狠的威脅道:“該死,我會讓陽開除你們,你們等著。”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走迴到自己剛剛坐的沙發上,一屁股坐下,心裏想著各種修理兩個前台的辦法,把今天所受的氣都發泄在兩個無辜的前台身上。


    “媽媽,大伯怎麽還在睡覺?”趴在床邊,小宇偏著頭問身邊的海燕。


    “醫生說,大伯是重感冒,要好好休息。”海燕坐在床邊上,伸手撫了撫兒子的臉,目光看著向陽沉睡的俊臉,因生病有些憔悴,但依然不減他分毫的魅惑霸氣,這個男人有多強勢,她早就領教了,不過,見他生病,她還是頭一迴。


    重感冒,想到醫生的話,海燕的腦子還是有些恍惚,心裏卻有著幸災樂禍的成分,很難想象這麽一個強悍的男人,居然也會得重感冒。


    曾經和他維持了那麽多年的親密關係,她就沒見他生病過,可想而知,他的身體有多強壯,今天生病,還真是意外和措手不及呢!


    海燕伸手抱過小宇,將小家夥安置在自己腿上,輕輕的捏了捏兒子柔嫩的小臉,海燕詢問的開口。“我們不要吵他,先出去好嗎?”


    醫生說向陽需要好好休息,自己和小宇出去,讓向陽安靜的休息。


    “為什麽?”睜著疑惑的大眼看著海燕,小宇十分的不理解媽媽為什麽要出去,在小家夥的意識裏,他生病的時候,媽媽都是陪著他,怎麽叔叔生病了,媽媽卻要自己和她一起出去。


    “因為大伯需要休息。”海燕迴答。


    小宇糯糯的聲音說道:“可是,小宇生病的時候,媽媽都是陪著小宇。”


    “那麽,小宇想在這裏陪著大伯嗎?”她問,兒子的話,海燕無法反駁,因為自己就是這麽做的,小家夥記住了,這是好事。


    “想。”小宇認真的迴答。


    凝視著兒子認真的小臉,海燕笑了笑,低頭在小宇粉嫩的臉上親了一下,海燕說:“好吧,小宇在這裏陪著大伯,媽媽下樓給大伯弄點吃的,小宇不吵大伯睡覺,可以嗎?”


    “媽媽去吧,小宇保證不吵大伯睡覺。”認真的做出保證,小宇從海燕腿上滑了下來,趴在病床邊看著床上睡覺的向陽。


    海燕看著孩子可愛的動作,笑了笑,撫了撫孩子的頭,起身走出房間,對小宇,她是真的很放心,因為她的兒子十分懂事,說不會去吵向陽,就真的不會做。


    s市機場,杜海安從專用通道走出,在專人的護送下,上了車,車子立刻開走。


    副駕駛座上的男子迴國頭,見杜海安閉著眼睛休息,但他知道,他並沒睡著,男子說道:“杜書記,辛苦了。”


    杜海安睜開眼睛,看了副駕駛座上的男人一眼,淡然的語氣問道:“她怎麽樣?”


    杜海安沒指名是誰,因為他能鑄錠,男子知道自己在問誰,男子是他出差前,安排在這裏關注海燕動向,因此他出差一迴來,安排男子來接機,就是想早點聽他迴報海燕的事情,接下來他會很忙,怕自己沒時間來聽他匯報。


    “除了商場那天被記者拍到,海燕小姐就沒出過向家。”男子迴答。


    “我爺爺呢?”想到自己出差前,被爺爺叫到書房問海燕的事情,照當時爺爺的情緒看,自己的勸解,會被爺爺忽視,爺爺找海燕的可能性很大,他真怕爺爺和海燕的關係越來越僵,到時候他想做和事老,就難上加難。


    爺爺的心情,他能理解,畢竟,找了海燕五年,海燕突然迴來了,爺爺當然想去看看她好不好,海燕把不把爺爺當爺爺,爺爺不會去在乎,但爺爺一直是把海燕當孫女。


    其實,不是爺爺不在乎,而是沒法在乎,這是爺爺的無奈。


    “杜司令去見過向二少,具體說了什麽就不得而知了。”男子迴答。


    “什麽,爺爺去見了向南?”抬手揉了揉眉心,杜海安有些意外,他預計的是爺爺去見海燕,沒想到爺爺見的是向南,現在想想,也不覺得奇怪,爺爺這些年改變了不少,他都看在眼裏。


    他能猜到爺爺找向南的原因,向南現在和海燕結了婚,爺爺想緩和跟海燕的僵硬的關係,找向南就對了,向南畢竟是海燕的丈夫,海燕說不定會聽向南的話。


    杜海安陷入自己的思緒裏,男子又繼續說道:“今天向家把家庭醫生請了去,可以確定是看診。”


    “誰病了?”頓了頓,杜海安問,眉頭不自覺的蹙起。


    向家人身體狀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關心的是海燕和孩子,畢竟,這是冬天,海燕和孩子才迴國,水土不服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個查不到。”男子為自己的能力有限,低下了頭。


    杜海安並沒因為這個而責怪誰,他心裏清楚,向家的人口風都很緊,查不到並不奇怪,他淡然的說道:“繼續注意她們的動向,隨時報告。”


    杜海安的聲音一直維持在一個調上,自信,鑄錠,運籌帷幄,好似沒有任何的事情是在他意料之外般。


    “是。”男子領命。


    杜海安再次閉上眼眸,男子也匯報完,坐直身,目光平靜的看著前方,各有所思,沉靜的氣氛漫延。


    向家廚房。


    海燕用勺子在西米粥鍋裏攪了攪,盛了一些在勺子裏,試了試味道,覺得可以了,她才滿意的笑了,拿出盤子,把西米粥裝到碗裏。


    “二少奶奶,你怎麽自己在做,你想吃什麽,告訴我就可以了。”安嫂來到海燕身邊,溫和的說,她是真的把海燕當成向家的人,海燕自己會做東西吃,雖然很好,但海燕畢竟是向南的妻子,是向家的二少奶奶,有她們這些傭人在,真不需要自己動手做吃的。


    海燕動做僵了一下,裝好西米粥,放下鍋子,迴身看著說道:“安嫂,你叫我海燕就可以了。”


    “這怎麽可以,你是二少爺的妻子,是我們向家的二少奶奶。”安嫂笑了笑,走過去拿起海燕用過的鍋子,海燕不明所以的看著安嫂,當她見安嫂把鍋子放到水龍頭下清洗時,海燕慌忙阻止。


    “安嫂,我來洗就好了。”說著,海燕伸手就要去接替安嫂洗鍋子,是她煮粥弄髒的鍋子,怎麽好意思讓安嫂來洗,著說不過去。


    “沒事,二少奶奶,你先去吃粥,我來洗就可以了。”伸手擋下海燕伸來的手,安嫂笑著說。


    “這不是我自己要吃的,是給向陽……”海燕的話忽然頓住,想到自己是向南的妻子,這樣直接說向陽,實在不是很合適,她立刻改口說道:“這是給小宇的大伯做的,他得了重感冒,吃了清淡的好些。”


    安嫂愣愣地看著海燕,心裏有股怪異的感覺,是自己的錯覺嗎?她怎麽覺得,二少奶奶在說大少爺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對,語氣裏的熟悉度好似二少奶奶和大少爺很早就認識般。


    “安嫂。”見安嫂愣愣的看著自己,海燕疑惑的喊了她一聲。


    “喔。”安嫂迴神,發現自己正愣愣的盯著海燕看,尷尬的笑了笑,轉移話題,她問道:“大少爺還好吧?”


    問題一出口,安嫂就懊惱極了,恨不得再狠心點咬掉自己的舌頭算了,她怎麽能這樣問,海燕是二少奶奶,自己問她大少爺生病的情況,實在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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