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笑的自得,他是早就習慣了上報紙,向家三個男人,老大低調冷漠,僅一個冷峻的眼神就能人那些追逐的記者嚇破膽,老三神出鬼沒,記者們甚至不認識老三,自己就成了媒體追逐的對象,被暴露在陽光下。


    多年來,他已經是向家人的代表,名聲甚至蓋過老大。


    “他是因為看到了報道,才知道我迴來的?”看著向南,海燕猜測的問,她不希望是杜海安出賣她,因為她對杜海安的信任是發自內心,真心不希望,她信錯人。


    “應該是。”向南迴答。


    海燕心安了,杜海安還是值得信任的,她問:“他和你說了什麽嗎?”


    海燕沒說是誰,但她相信向南一定聽得懂她問的是誰。


    “他希望我安排,讓他見見你。”向南如實迴答,沒有絲毫的隱瞞,這是海燕的事情,決定權在海燕。


    “見我做什麽?”淡然一笑,海燕站起身,走到窗戶邊,目光悠遠地望著黑霧蒙蒙的天色,幽幽說道:“他不肯承認我的媽媽,也把爸爸趕出了杜家,現在見我根本沒意義。”


    想到自己每次和他見麵,每次都是不歡而散,他竟然還是那麽執著,還想見她,真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麽?


    “海燕。”看了眼在一邊自己玩的小宇,向南也跟著站起身,來到海燕麵前,和她一起看著窗外,冬天,天黑的就是早,向南溫潤的聲音劃出。“你有沒有想過,他現在可能後悔了,想要補償你。”


    今天見到杜司令,說起海燕時,他就是這樣的感覺,在向南看來,一家人,沒有什麽深仇大恨,隻要有心,沒有解不開的死結。


    “你也說了是可能,不是嗎?”海燕眸光落到向南身上,深深地看了向南一眼,沒等向南迴答,海燕垂眸,輕聲說:“就算真的後悔了又能怎麽樣,我的父母已經去世,他們再也看不見,聽不到他懺悔的聲音,補償,我就更不需要了。”


    父母的去世是意外,她知道歸咎在他身上很過分,但是,他不肯接受媽媽,這卻是事實,海燕想到幾年前,自己第一次去杜家,問他是否後悔了,若他說後悔了,她想,現在也不至於這樣。


    她要他說後悔了,隻是想完成媽媽的願望,因為媽媽一直希望得到他的認可,對於爸爸被趕出杜家,媽媽一直很內疚,認為是自己連累了爸爸,雖然爸爸不這麽認為,但媽媽就是這麽的固執。


    沒得到他的認可,媽媽心裏的疙瘩就一直解不開,媽媽去世,這個願望就由她來幫媽媽完成,誰知,她的能力太薄弱,那麽多年過去,她依然無法完成媽媽的願望,她真是愧對媽媽。


    “海燕……”


    “向南。”打斷向南的話,海燕望著他。“我不想和杜家有任何的牽扯了,我不想去打擾他們,也希望他們不要來打擾我,就這樣吧。”


    海燕明白,向南想勸她,現在,她真不想聽任何的勸解。


    “行,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對海燕,向南是憐惜的,沒想到海燕年紀不大,卻經曆了那麽多,他也是失去了父母的人,他很能理解這種痛。但他比海燕幸運多了,失去了父母,他還有老大和老三兩個親兄弟在身邊,海燕卻是孤單的自己一個人,難怪海燕和悠悠那麽要好,兩個女孩差不多的命運,早把彼此當成了最重要的親人。


    “怎麽做?”海燕訝異的看著向南。


    “幫你當掉所有通過我接近你的人。”向南自然的迴答,沒再看海燕,向南徑自走入自己的房間,也就是他原來的書房,出來時,已經換了身輕便的休閑服,讓他看起來瀟灑俊逸。


    海燕見向南出來,愣了愣,早就知道向南是天生的衣架子,穿什麽都好看,還是一時間被他出塵的氣質晃花了眼,純屬對美好事物的欣賞。


    向南走到小宇麵前,抱起小宇,招唿上海燕,往樓下走去。


    杜家晚飯過後,春媽被杜司令叫到書房,出來時手裏多了分報紙,剛步下樓梯,就見客廳裏一個傭人在清潔窗台,用打掃灰塵的雞毛撣子掃窗台,春媽立刻走過去,握住傭人手裏的雞毛撣子,傭人抬頭見是春媽,嚇了一跳,放開手退到一邊,雙眼無措的看著春媽。


    春媽提醒道:“窗台不能用雞毛撣子,要用濕毛巾擦,不然,又把灰塵掃迴窗簾上了。”


    傭人還來不及說什麽,一個聲音介入。“春媽,你手裏拿的什麽?”


    春媽和傭人同時往聲音的方向望去,見杜海珊站樓梯上,目光瞪著春媽的手,春媽把手裏的雞毛撣子還給傭人,傭人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春媽向杜海珊走去,看了眼自己手裏的報紙,目光看向杜海珊,春媽說:“這是昨天的報紙,老老爺讓拿去扔的,小姐,你要出門嗎?”


    春媽望了眼牆壁上掛著的鍾,蹙了蹙眉,晚上八點多了,小姐這時候出門多危險。


    “報紙給我看看。”沒理會春媽的問題,杜海珊直接問她要報紙,剛剛她好像在報紙上看到杜海燕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想證實一下。


    從陽和她說要解除婚約,她受了打擊,一直呆在房間裏,哪裏都沒去,媽媽來看過她,問的不過也是她和陽的事情,她很反感,用沉默麵對,媽媽無奈的歎著氣離開,然後第二天迴去上班了。


    今天,她在房間裏是在壓抑,眼看天都黑了,她還是想出去走走,沒想到,卻看到了春媽手裏的報紙,因為距離的關係,她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看出報紙上是三個人,其中一個身影她還很熟悉。


    杜海燕,她杜海珊的堂姐,五年前和她未婚夫糾纏不清的女人,她的身影,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


    “這是昨天的。”春媽提醒,不明白小姐要老老爺讓自己扔掉的報紙做什麽,春媽還是把報紙遞給杜海珊。


    “我知道。”接過報紙,杜海珊快速的翻開背麵看,映入眼裏的一家三口,讓她著實震驚了,報紙上,杜海燕的臉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她可以確定,這就是杜海燕,旁邊的男人她也很熟,雖然沒見過,但他時常在報紙上出現,向南,陽的大弟,中間的男孩是誰,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杜海珊腦子裏重複著一句話,海燕迴來了,海燕迴來了,她真的迴來了。


    該死的,她怎麽可以迴來,還是在陽要和自己解除婚約的時候,杜海珊心裏忽然冒出一個想法,等等,陽和自己解除婚約會是因為杜海燕嗎?


    是啊,自己怎麽沒想到呢!陽早不解除婚約晚不解除婚約,偏偏在這個時候解除,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陽一定早就見到了杜海燕,該死,自己千防萬防,卻沒防到杜海燕突然迴來。


    低頭仔細看著報紙上的內容,杜海珊目光停在幾個字上,一家三口,這個一家三口,不用猜也知道說的是照片上的三人,杜海燕嫁人了,還是嫁給陽的大弟,向南,這是真的還是一個陰謀,事實上,杜海燕還是和陽糾纏,隻是把向南拿來當擋箭牌。


    “不管是什麽,既然走了就不該迴來。”捏緊了手裏的報紙,杜海珊眼裏出現狠戾的光芒,仿佛複仇的使者。


    “誰迴來了?”春媽問,杜海珊的臉讓報紙遮住,春媽沒看到杜海珊的臉,不然,此時的春媽一定會被杜海珊狠戾的表情嚇到。


    杜海珊一驚,懊惱的垂下頭,沒想到自己竟不知不覺的說出了聲,死死地盯著報紙,恨不能眼裏發出火苗,然後燒了報紙,好似這樣才能解恨般。


    不,燒了報紙算什麽,她更想燒的是杜海燕,杜海珊覺得,自己這輩子沒恨過誰,杜海燕是第一個讓她恨的咬牙切齒的人,恨入骨髓那種。她的好堂姐,和她未婚夫維持著不正當的關係長達幾年之久,這叫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倏然,杜海珊想到春媽剛剛說的話,爺爺讓春媽把報紙扔掉,是不是說明爺爺也知道了杜海燕迴來的事情?杜海珊握緊報紙,垂下手,她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她問:“春媽,你確定這報紙是爺爺讓你扔掉的。”


    “當然,老老爺此時還在書房,剛剛給我的。”春媽迴答,看著杜海珊的臉色變了變,春媽問:“小姐,報紙有什麽問題嗎?”


    不就是一份過期的報紙,能有什麽讓小姐變臉的,春媽實在想不通。


    爺爺知道了,爺爺已經知道了,這下,自己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杜海燕,就有困難了,該怎麽辦,怎麽辦呢?


    春媽見杜海珊的臉色變的狠戾,嚇了一跳,她一直知道小姐驕縱的一麵,但見她露出狠戾的表情,春媽還是第一次,有些擔心的喊著杜海珊。“小姐,小姐。”


    向來和善的小姐,今天是怎麽了,還有,那份報紙上到底寫了什麽?春媽心裏冒出無數的問號。


    杜海珊猛的迴神,見春媽擔憂的臉,杜海珊知道自己此時的臉上肯定不好看,她深深的吸了口氣,努力的緩緩臉上的表情。杜海珊神態淡然,麵色平靜的問:“什麽事?”


    “小姐,報紙有什麽問題嗎?”杜海珊看到報紙變了臉色,讓春媽想到傭人們聊天時提到過,老老爺在看到報紙時也是臉色大變,然後就讓雨虹把大少爺找迴來,這報紙上到底寫了什麽,讓老老爺和小姐都變了臉。


    “沒有。”杜海珊迴答,心裏卻開始盤算怎麽不著痕跡的對付杜海燕。


    “小姐,你的臉色很白,是不是生病了?”既然小姐說沒事,春媽也不再問,反正她是傭人,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生病到好了。”杜海珊喃喃說道,自己要是生病了,陽一定迴來看她,到時候,她還能見到陽。


    “什麽?”杜海珊的話太小聲,春媽沒聽清楚。


    “沒什麽?”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杜海珊趕忙改了說辭。“春媽,你去忙吧,我正好要出去,幫你把報紙帶出去扔。”


    “小姐,這怎麽能麻煩你呢!”老老爺是讓她去扔的,要是知道她勞煩小姐,老老爺會不會生氣,春媽很擔心。


    杜海珊根本不想和春媽廢話,買著高傲的步子往門口走去。


    看著杜海珊離開的背影,春媽若有所思的蹙起眉頭,喃喃自問:“奇怪,小姐今天這是怎麽了?”


    “媽,誰怎麽了?”嚴雨虹問,她本來陪著兒子在兒子的房間玩耍,兒子說要喝水,她就下樓來給小銳兒倒水,在樓梯口就見媽媽和杜海珊在說什麽,然後杜海珊出去了,她這才走過來,卻聽到媽媽自言自語的最後三個字,怎麽了?


    她會問,不是因為好奇,而是出於對媽媽的關心,杜海珊看不起她沒關係,但她絕不允許自己的媽媽受到歧視。


    春媽聽到聲音,轉頭見自己的女兒雨虹站在她身後,她微微一笑,說道:“小姐今天很奇怪。”


    “海珊哪天不奇怪,媽,你別理了。”嚴雨虹勸道。


    “對了,雨虹,你怎麽在這裏,小少爺呢?”雨虹雖然嫁給了杜海安,但在春媽眼裏,雨虹是她的女兒,所以,她一直是叫雨虹名字,但叫杜海安和小銳兒,卻是少爺,這是春媽的堅持。


    “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小銳兒是你的外孫,你不要叫他小少爺。”對於春媽的稱唿,嚴雨虹抗議很多次了,都不見起效。


    “這怎麽行,小銳兒是杜家的孫子。”春媽瞪了雨虹一眼,依然固執的不肯改口。


    “你怎麽叫杜海安我不管,但小銳兒不行,他是我的兒子,你的外孫。”拉過春媽的手,嚴雨虹堅定的說道,她知道媽媽的自卑。


    其實,她們母女和杜家的關係挺複雜的,媽媽是杜家的管家,自己卻嫁給了杜家的少爺海安,嚴雨虹心裏也明白,稱唿上媽媽不是改不過來,而是杜海安對自己的態度一直是不冷不熱,這讓媽媽的心裏不踏實,自己心裏又何時踏實過。


    她總覺得,自己早晚會離開杜家,她隻希望不要太早,雖然舍不得杜海安是一部分,更重要的是小銳兒,孩子還小,她走了,孩子怎麽辦呢!等小銳兒再大點,最好在生活上可以自己打理了,她再和媽媽離開杜家,也能方心些。


    “你這孩子。”見女兒堅持,春媽妥協了,拍了拍嚴雨虹的手背,春媽問:“對了,你不陪小銳兒,下來做什麽?”


    “下樓給小銳兒倒水的。”嚴雨虹說道,拉著春媽往廚房走去。


    春媽笑了笑,跟著雨虹走,忽然,她想了一件事,她狀似不經意的問:“雨虹,你和少爺沒事吧?”


    “沒事啊!”嚴雨虹迴答,心裏卻很茫然,她知道媽媽為什麽問她,可這件事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那少爺昨晚怎麽沒迴來?”春媽又問。


    看吧,她就知道是這件事情,杜海安昨晚沒迴來,大概整個杜家的人都知道了吧!嚴雨虹無奈的想,她也不知道啊,杜海安根本沒跟她打招唿,別說昨晚了,今晚杜海安迴不迴來還是個未知數。


    “可能有事。”走進廚房前,嚴雨虹說完這句話,從消毒櫃中拿出一個可愛的卡通杯子,倒了一杯純淨水,端著走出廚房,經過春媽麵前時,嚴雨虹說:“媽,別擔心了,小銳兒孩子等我們。”


    春媽看了嚴雨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呀,就是什麽事情都不上心,少爺如今都是書記了,人又長得俊俏,成熟穩重,外麵不知道多少人惦記,你……”


    “停。”嚴雨虹打斷春媽的話,一副求饒的樣子,很無力的說:“媽,你別念了成嗎,我知道,我知道了。”


    不想再被媽媽嘮叨,她隻能打斷媽媽的話。嚴雨虹看著自己的媽媽,心想,自己和杜海安的關係,她都已經放棄了,媽媽顯然還沒看清局勢,她也沒準備點破,苦澀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可以了,沒必要讓媽媽和她一起糾結。


    春媽恨鐵不成鋼的瞪了雨虹一眼,率先走了,嚴雨虹在背後吐了吐舌頭,趕忙跟上春媽的腳步。


    第二天清晨,向家的餐桌。


    小宇和海燕坐在餐桌邊吃著早餐,小宇烏溜溜的大眼,時不時地看向飯廳的門口,海燕看在眼裏,心裏也明白自己兒子在等誰,當然是向陽了,這兩天,向陽幾乎都在她們母子身邊。不過,從昨天下午開始,向陽就沒出現過,晚餐也沒出來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心裏雖然這樣想著,海燕表麵保持沉默,不動聲色的吃著自己的早餐。


    小宇第n次看了飯廳門口一眼,他等的身影沒出現,小宇咬了咬手裏的筷子,看著海燕問:“媽媽,大伯怎麽沒下來吃早餐?”


    海燕心想,你可終於是問了,能憋到現在才問,真是不容易。


    “大伯應該上班去了。”海燕迴答,見小宇瞬間垮下的小臉,海燕不忍心了,她說:“要不,小宇到大伯的房間看看。”


    “好啊!”小宇快速的答應,從椅子上滑下地麵,蹬蹬的跑出去,那速度好似就等著海燕說這句話了。


    海燕傻眼,心裏哀嚎。哎呦,我隻是隨便說說呀,寶貝怎麽跑這麽快。


    海燕甚至想,如果是自己沒下樓來吃早餐,小宇會不會也跑這麽快,人的心裏就是這樣,對於某件事,總喜歡拿出來做比較。


    “媽媽,不好了,不好了,你快來呀!”海燕正吃著早餐,小宇稚嫩的聲音,透著某種害怕從樓上傳來,愈來愈近,海燕心裏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她放下筷子,慌忙跑出飯廳。


    見小宇正從樓梯上跑下來,海燕嚇壞了,衝上樓梯,在樓梯的中間將小宇接住,她擔憂的問:“怎麽了?”


    “媽媽,大伯在地上睡覺,小宇叫不醒他。”抱著海燕,小宇說道,稚嫩的聲音裏透著驚恐,原本白裏透紅的小臉,此時變的有些蒼白,說明他嚇壞了。


    “什麽?”海燕愣住,腦子裏消化著小宇的話。


    “媽媽,快去看看,你快去看看。”見海燕愣住,小宇急急的催促,剛剛的一幕真的嚇到他了。


    “乖,寶貝,別急,我們這就去,乖,沒事的,一定沒事的。”盡管心裏也是害怕,海燕抱著小宇,拍著他的後背柔聲安慰,她現在不知道向陽的情況,但聽小宇說,他在地上睡覺,還叫不醒他……難道是昏迷。


    海燕不敢再往下想,抱起小宇就往樓上走,直接來到向陽的房間。


    走進向陽的房間,海燕剛把小宇放到地上,一股刺鼻的酒味撲麵而來,海燕凝眉,小宇拉著海燕的手,直接把她帶到酒櫃放置的地方,向陽靠著酒櫃坐在地上,低垂著頭,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怎麽了。


    海燕走過去,在向陽麵前頓下身,和小宇對看了一眼,她伸出手,輕輕地推了推向陽的身體。“向陽,向陽。”


    海燕連著叫了兩聲,均沒反應,蹙了蹙眉頭,海燕又靠近了一些,隨著她的靠近,濃濃的酒味更重,海燕拉過小宇,讓孩子離向陽遠點,免得孩子吸入太多向陽身上的酒味。


    小宇一雙烏溜溜的眸子,寫滿了擔憂,不光自己叫不醒大伯,連媽媽也叫不醒大伯,小宇很擔心。


    “向陽,向陽,你醒醒。”海燕推著向陽的肩膀,手上用了些力氣,不過,向陽還是沒反應。


    “媽媽,怎麽辦啊?我們要不要叫爹地迴來?”小宇秀氣的眉頭糾結起,他能想到求救的人隻有向南。


    向陽到底怎麽了,海燕心裏也沒底,她伸出雙手直接捧起向陽低垂的頭,入手的滾燙,讓海燕下意識的放開了手,驚訝的看著向陽,他,他這是發燒嗎?


    可是,昨天見他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怎麽就發燒了呢?


    海燕來不及多想,她看著小宇說道:“小宇,乖,大伯沒事的,小宇現在去樓下叫安奶奶,讓她請醫生來家裏好嗎?”


    由於照顧小宇,海燕可以確定向陽是感冒引起的發燒,如果因為這樣的小病就把向南叫迴來,實在是太大驚小怪了,所以,海燕決定,讓小宇去叫安嫂,請醫生來看看就好,連醫院都不用去。


    “可是,大伯會沒事嗎?”小宇問,媽媽的話他聽懂了,但他還是想確認一下大伯的情況。


    “會的,大伯隻是生病了,等醫生來了,大伯就沒事了。”知道兒子關心向陽,海燕堅定的給予小宇答案,心裏也是欣慰的,孩子才五歲不到,卻已經懂的關心人了,海燕作為媽媽,也是驕傲的。


    得到海燕的保證,小宇轉身蹬蹬的跑向門口。


    小宇走後,海燕又叫了向陽幾聲,同樣是沒反應,海燕幹脆不叫他了,直接動手,抓住向陽的手臂,海燕想把他拉起來,可是,她的力氣,哪裏能拉的動向陽,尤其還是在向陽生病的時候。


    海燕不服氣,抓住向陽的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她想用自己身體的力量來把向陽撐起來,剛一用力,海燕不但沒如願,自己還跌坐在地上,十分狼狽。


    海燕也是執著的主,不服輸的毛病跑了出來,連續嚐試了幾次,均以失敗告終,海燕終於看清事實,自己根本搬不動他。


    海燕鬱悶了,她隻是想在醫生來前,把向陽弄到床上去躺著,這樣他會舒服些,至少比在地上坐著來的舒服。


    “向陽,向陽。”海燕又叫了他兩聲,心想,他就是昏迷,經過自己剛剛的折騰他也該醒了,雖然沒搬動他,但她是使了全力。


    向陽腦子本是昏昏成成的,經過海燕的折騰,反而清醒了些,鼻翼間聞到來自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向陽陡然伸出雙臂,將海燕緊緊的圈住,頭埋在她脖頸處,貪念的唿吸著來自她身上的馨香。


    是海燕,他知道自己抱著的是海燕,怎麽都不肯放手了。


    忽然被他抱住,海燕愣了愣,想到自己未完成的事,她伸手拍著向陽的肩膀,急切的說:“向陽,如果你還有點清醒就出點力,我沒辦法把你弄到床上去。”


    “嗯。”向陽低低的嗯了一聲作為迴應,他並不想到什麽床上去,隻想抱著她,再也不放手了。


    不管這事夢還是真實,他都不想放開她,如果是夢,那就沉浸在夢裏永遠不醒來,至少,夢裏有她。


    “向陽,向陽,你醒了嗎?”海燕問,被他抱的有點緊,她全身都很不舒服,想動手推開他,可他抱的太緊,她的手根本使不上力氣,隻能在他懷裏掙紮。


    海燕越動,向陽將她抱的越緊,海燕能肯定向陽醒了。“太好了,你醒了,快到床上去躺著。”


    海燕柔和的聲音裏,透著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關心和鬆了口氣。


    “沒力氣。”向陽直接拒絕,語氣低啞,沙沙的,好似費了很大的勁才說出這三個字般。


    他也確實費了很大的勁兒,因為感冒,喉嚨幹澀的痛著他不想發出一點聲音,就是不說話,他的喉嚨都火燒般的痛,他說沒力氣也是真的,昨天中午飯沒吃,迴到房間他就隻是喝酒,晚飯也沒吃,加上感冒,能緊緊的抱著海燕,完全是意誌力在支撐著。


    不過現在用完了,他隻覺得自己快倒下了,若不是後背靠著酒櫃,他真的快坐不穩了。


    “這不是有我幫你嗎?”海燕沒好氣的說,誰讓他自己起來了,她扶著他,他自己再用點力,她就能成功的把他弄到床上去躺著。


    “海燕。”向陽沙啞的聲音喊著她,滾燙的氣息吐納在她脖頸間。


    海燕渾身一震,感覺到脖頸裏癢癢的,熱熱的,還帶了點麻麻的酸軟感,她嚇了一跳,慌忙推開向陽,向陽本就沒了力氣,被海燕這樣無意識的一推,身體倒是沒怎麽動,頭卻在酒櫃上重重的撞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響。


    痛的向陽蹙起眉頭,無聲的低咒了一聲,混沌的腦子倒是清明了不少,不用抬手撫撞痛的地方,光聽聲音就知道自己被撞的有多慘。


    做了壞事的海燕,整個人懵了,看著向陽蹙起的眉,她知道,他一定是很痛。


    “對,對不起啊!”海燕咽咽的道歉,說話都有些結巴。


    向陽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眼前花容失色的臉,他真不知道說她什麽好,要不是喉嚨痛,他想,自己一定會好好的教訓她一頓。


    “我扶你到床上去躺著。”見向陽睜開眼睛,海燕心裏喜不自勝,他終於是清醒了,太好了。


    海燕在心裏的歡唿在下一秒就宣告終結,因為,向陽又閉上了眼眸,緩緩的吐出話語。“走開,別管我。”


    腦子清明後的向陽,想到了自己和海燕兩人間的關係,他不需要她的關心,一點也吧需要。


    “你病成這樣,還跟我鬧什麽?”海燕蹙眉,聽到向陽叫她走開,別管他,海燕的心裏大痛,但她忍住了,也看出向陽是在和她鬧別扭,她真是想不通,他這是為什麽。


    “再說一遍,走,馬上離開,不要管我。”這幾句話,向陽是用吼的,吼完後,他靠著酒櫃,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喉嚨好似被放在火上烤般,但他顧不了這些,他隻想讓海燕離開,不要管他。


    麵對她的溫柔,他受不了,如果隻是被她單純的關心,他寧願不要,他要的是她這個人,和她的心,不是她偶爾心血來潮的關心。


    他不知道海燕是不是忘了,自己前兩天在書房時警告她的話,但是他沒忘,他說過,不要對他付出關心,不然,他不會在放開她,不管她願不願意,他都要定她了。


    一次一次的給她機會,如果她不知道珍惜,他就真的要豁出一切了,為了得到她,他不介意豁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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