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冉習習被律擎寰拖著,走向電梯。


    看見他專門掃了指紋鎖,帶著自己走進他的專用電梯,冉習習情不自禁地鬆了一口氣:幸好,不用再擔心見到其他員工了,從電梯直達他的辦公室,一般情況不會見到別人,最多就是他的助理,印象中是一個高瘦帥氣的男助理,不知道換了沒有。


    “你就那麽怕人看見,既然害怕,為什麽又要迴來,”


    電梯裏,他沉聲向冉習習問道。


    她頓了頓,不甘心地迴答他:“你怎麽就知道我害怕了,也許我隻是迴來炫耀,證明自己過得很好。我很清楚這裏的人是什麽德性,捧高踩低一向如此。我沒有做一個哭哭啼啼的下堂婦,反而成了自食其力的職場新女性,不知道要瞎了多少人的狗眼呢。”


    冉習習的話音剛落,30樓已經到了,,律擎寰的專屬辦公區。


    她猜得不錯,他的助理依舊是那一個,高瘦,很帥,穿著質地考究的黑色西裝,臉上永遠帶著淡淡的微笑。


    “冉小姐,很抱歉,您的手機我沒有找到。”


    助理目不斜視,絲毫沒有在冉習習的身份上有任何的懷疑似的,恭恭敬敬地說道。


    “謝謝你,找不到就算了。”


    原本,她也沒有抱什麽希望,已經讓巴黎的同事幫自己去辦理手機卡了,幸好用的是集團號碼,補辦起來也方便。


    律擎寰不等冉習習說完,就再次拉著她的手,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撲麵而來,都是熟悉的氣息,這間充滿了個人氣質的辦公室幾乎沒有任何布局上的大變動,就和三年前一模一樣。


    所以,在地板中央站定,冉習習驀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太多的不適感。


    律擎寰已經脫了外套,轉身去給她接了一杯熱水。


    “剛才你和他們在樓下講話的時候,喉嚨都是啞的,喝水,全都喝掉。”


    他硬塞給她,她隻好小口啜著,順便打量著這間辦公室。


    “我原來還以為,嘉皇現在勢頭這麽強勁,你們會換總部大樓了,不會繼續蝸居在這裏。30層的寫字樓雖然不小,可畢竟還是有些委屈你們現在的名聲了,中海現在的高樓太多,一幢高過一幢似的……”


    端著水杯,冉習習踱步到了落地窗前,抬眸看向附近的一大片商圈,隻覺得放眼放去,全都是新建的高樓,密密麻麻,壓得人喘不過氣似的。


    律擎寰倒是沒有覺得她的話是在挖苦自己,很誠實地說道:“是有這個打算,所以現在在投標,希望得到那塊地……”


    說完,他抬起手,指了指遠處的某個方向。


    冉習習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不禁挑高了眉頭,讚道:“那裏,真是大手筆啊,那個位置的地皮,貴得像是大年三十的新鮮青菜,還人人瘋搶。”


    律擎寰笑了笑:“這幾年,國內的房地產沒有你走的時候那麽火熱。不過,商用建築的市場還是很熱鬧的。那塊地,目前有很多人爭奪,其中比較有實力的,就是我們,還有……”


    他頓了一頓,冉習習的心跟著沉了一沉。


    “……還有戰氏。”


    律擎寰到底還是說出來了,順便想要看看冉習習的反應。


    她低頭喝水,佯裝無恙。


    “那的確是需要動動心思。”


    她略顯沙啞的聲音從杯壁附近傳來,帶著一股熱氣似的,聽起來有些朦朧的感覺。


    “他們也想建新的總部大樓,和我們的目的一致。中國人就這樣,有錢了總想買房子,即便沒有買房的錢,也想把家裏裝修裝修,圖一個敞亮。你看,這個就是新大樓的模型,還沒有對外公布,我先讓設計師做了一個小模型,擺在書架上。”


    律擎寰說這些的時候,顯然是沒有把冉習習當成外人,拉著她走到一旁的落地大書櫃旁。


    他果然拿起了一個大樓的模型,遞給她。


    “很氣派,很符合娛樂帝國的感覺。”


    她仔細看了看,由衷地說道。


    “這個帝國什麽都有,隻是還缺一位女主人。”


    他的額頭忽然降低一些,抵住了冉習習的額頭。


    她嚇得猝然一驚,想要後退,一隻手已經搶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臂。


    “別怕,我隻是試試你還發不發燒。”


    說完,律擎寰的額頭就離開了。


    冉習習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然而她又不好發作,隻是胡亂地說道:“我真的不發燒了,上午睡到十一點多,已經好多了……”


    他露出個詭異的笑:“我知道,你的老板一進門就告訴我,他給你放了假,為了讓你好好睡一覺。當時他的表情別提多曖昧了,好像他剛從你的床上爬起來不久似的,但我知道,他不是。”


    不用親眼看到,冉習習也能想象到波尼·克爾斯的那種招人恨的表情。


    “你怎麽就知道他不是,”


    她斜眼看向律擎寰,也不知道他是哪裏來的篤定。


    “我就是知道。”


    他轉身,順勢抽走她手裏的水杯,又給她添了小半杯熱水,督促她全喝掉。


    “我討厭隻會讓女人喝熱水的男人。”


    冉習習皺皺眉頭。


    “我會的東西很多,但是熱水也必須喝。”


    他擲地有聲,不容置疑,她隻好繼續喝下去。不過,熱水對於喉嚨痛以及鼻塞的確還是有緩解作用的,過了一會兒,冉習習覺得鼻子不那麽堵了,也能嗅到氣味了。


    “昨天,擎宇後來有沒有找你,”


    人一舒服,就容易瞎操心,她亦不能免俗,忍不住又主動提起了律擎宇。


    律擎寰看了看她,鼻孔哼了一聲:“怎麽沒有,把你送迴酒店,我想著一個人再去喝兩杯,結果正好他打來電話,約我喝酒。我怕他出事,急忙叫司機把我送過去,我趕到的時候,他都已經在桌子下麵了,丹尼爾弄不動他,又不敢叫人過去幫忙,擔心記者看見。”


    一想到律擎宇喝得不省人事,倒在桌下的樣子,冉習習也不禁有些惴惴。


    “那他沒事吧,”


    她皺皺眉頭,表示緊張。


    “我猜應該會頭痛,喝多了的後遺症。沒事,身上多疼一點兒,心上就少疼一點兒。”


    對於律擎宇的酩酊大醉,律擎寰倒是看得很開。隻可惜,律擎宇醉得太厲害,他沒有機會第一時間和他好好地聊一聊,看來隻能再找下一次的機會。


    “我好像從你的話語裏聽出來了對我的責備。”


    冉習習揚了揚下頜,深吸一口氣,還是歎息道:“你們想見她嗎,畢竟你們……她現在的品牌全權代理給我們ng集團,雖然我和她沒有聯絡,不過克爾斯先生還是可以找到她的。”


    律擎寰愣了幾秒鍾,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她的姐姐。


    “你、你們見過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


    冉習習輕點了一下頭:“三年前見過。”


    之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了任何的交集,波尼·克爾斯是知道她們的關係的,所以刻意地讓她們避開彼此,減少矛盾。


    “不用了,我不想,擎宇也不想。”


    律擎寰的麵部表情一下子繃緊,立刻拒絕。


    他明白過來了,她這是在把他們往別的女人那裏推呢,還以為他們因為過去的事情而對她的姐姐難以忘懷,自己不想繼續再做替身了。


    可她不明白的是,她從來都不是替身,他們不是最先發現她的身份謎團的人麽。


    “不說這個了,我有一件事請你幫幫我。”


    冉習習怔住,心頭有了不太妙的預感。


    *****


    雖然不情願,可是,在律擎寰親自給波尼·克爾斯打去電話,說要請冉習習幫個忙,占用她幾個小時的時間之後,他還是答應了。


    “我也隻是客氣一下而已,雖然你是他的助理,但是總要有自己的私人時間吧,”


    他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帶著她一起離開公司。


    “不是說八點鍾有個商務會議嗎,這麽早去做什麽,”


    一邊係著安全帶,冉習習一邊瞄了一眼手表,才五點多而已。


    “去買衣服。”


    律擎寰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職業裝,抿唇笑道。


    她蹙眉:“開會而已,這麽穿不行嗎,”


    他笑得更得意了:“你一定是身體虛弱,沒有聽清我說什麽,剛才我說的是商務酒會,不是商務會議,我要穿三件套西裝,而你要穿晚禮服。”


    冉習習終於意識到,這個男人在和自己玩文字遊戲。


    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沒有辦法半路跳車,隻能硬著頭皮去買合適的衣服。


    車子到了商業街的一爿店鋪,寸土寸金的地段,不知何時多了這麽一家高級定製禮服店。律擎寰把車子停靠在車位上,和冉習習一起走進去。


    有人已經提前在等了,立即迎上來:“律先生,您的衣服已經熨燙完畢,請跟我來更衣。”


    律擎寰一挑眉峰:“先帶這位小姐去挑一件禮服吧,她身體不太好,記得加一條披肩。”


    說完,指了指身邊的冉習習。


    很明顯,對於律擎寰身邊的女伴從大明星邱藝白換成了一副生麵孔,店員還是有一些吃驚的,但很快恢複笑容,請冉習習跟自己前去選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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