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杏城要剝離他的魂識的事情,謝隕最終還是對閔道長。閔道長聽後,神情嚴肅無比。知道顧杏城是從另外的時空麵來的後,先是驚歎:竟然真有人修到這種地步。然後對謝隕道:“你放心,師父會想辦法的。”


    第二天,閔道長拿出一塊玉來,交到謝隕手裏,說道:“如果最後走到剝離魂識的那一步,你就將你的魂識附在這玉上。”


    謝隕接過來:“師父,這什麽玉?”


    “我也不清楚,是你師祖傳下來的,說是可以承載魂魄,保其百年不滅。也不知道能不能聚集魂識,為師推敲,覺得應該可以。”


    謝隕收好玉,說道:“讓師父費心了。”


    “說什麽傻話。你是我弟子,我能不費心。”


    “師父,這事你就別和相生和相愚師兄說了。”


    “當然,說了也無濟於事。”


    閔道長再也沒心思上網逛貼了,一心琢磨著要如何救徒弟。謝隕有些後悔將這件事情告訴閔道長,但是不說,到時候,他沒了,他隻怕更要難過。


    顧杏城上次說這月25號是個不錯的日子。他想他應該會在25號前來。離25號隻有十來天了。他本還猶豫似乎要見師父張老,但是現在他決定不見了。


    在這幾天裏,謝隕沒有再繼續天天隻彈琴,其他萬事不管。平日裏他會和兩位師兄一起做功課,還會去下地,還做了幾次晚飯。


    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因為他的行為一反常態,所以兩位師兄覺察出不對來。都來問他怎麽了。謝隕就笑說:“我既然是青岩觀的弟子,當然就要按照規矩來。”


    相愚道:“謝師弟,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是能修大道的人,不要為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俗事上了。”


    謝隕:“忙些俗事和修大道並不衝突。相愚師兄。我隻是做我該做的事情。”


    相愚先是皺眉,後來笑了笑,道:“師弟你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們都是支持你的。”


    謝隕微微一笑:“師兄,今日還要去翻地嗎?”


    相愚搖頭道:“所有地都翻完了。”


    謝隕點點頭,道:“那我去摘些菜迴來,做晚飯。”


    相愚趕忙道:“別,師弟昨天是你做的,今天就讓師兄來吧。”


    謝隕也不爭,點頭應是。


    謝隕在青岩觀當了道士這件事情,鎮上許多人也知道了。於是青岩觀天天都會迎來不少鎮上的人。學校放假的時候,尤其多。學生們紛紛來觀裏瞧謝隕。


    他們真是沒見過這麽好看的人。一些女孩子們本來還覺得學校誰誰帥,但是見到謝隕,頓時覺得學校裏的帥哥都不是帥哥了。偶像明星也不怎麽樣了。謝隕這樣的才叫真帥。


    一天,謝隕就在道觀的門口碰見了兩個小姑娘。其中一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之前在鎮上也瞧見過了。那個小名叫妞妞的女孩。


    謝隕看過去,對妞妞和她旁邊的女孩兒笑了笑。她旁邊的女孩一下子就躲到妞妞身後去了,從妞妞肩後露出眼睛來。妞妞卻是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謝隕,說道:“我記得你。”


    謝隕一愣,看向女孩。


    妞妞又說道:“我記得你,你還記得我嗎?”似乎想起自己長大了,對麵的人再記得自己也不會聯係起來。妞妞正要提醒。


    謝隕開口了:“記得。你叫妞妞。那時候你不過兩歲。竟然還記得。記憶挺好的吧。”


    妞妞驕傲道:“是啊,我記性很好。一篇課文,最多五遍就會背了。”


    謝隕:“真了不起。”


    妞妞看著他,問道:“你是個道士?”


    謝隕:“是啊。”


    “你為什麽要當道士?”


    謝隕微微笑著,道:“可能是緣分吧。”


    也可能是命運。他從前真不會想到自己會成為一個真正的道士。人生真的有太多的不可預測。他怎麽會想到自己大學時代會入獄,又怎麽會想到就在這個叫柏溪的地方學了古琴,更想不到自己會在這裏的青岩觀出家修道。最想不到的還是去了其他的空間。


    9月21號這天,謝隕去鎮上買米,走在市集上,有很多人瞧他。在許多人中,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掠過。


    關紹?


    不,是趙維赫。


    今天是趕集的時間,街上人群密集,趙維赫一閃就不見了。謝隕看了許久,再沒看見他。隻得提著米走了。


    迴青岩觀,謝隕將米提到廚房後,迴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將自己關在屋裏,坐在琴案前。


    關紹。他怎麽樣了?


    9月22日,謝隕在大殿前,看著三清相。十點鍾的時候,一對男女走了進來。謝隕避在一旁。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兩人的長相。


    男子是趙維赫,女子是誰他不認識。


    兩人在殿裏上了香,然後離開了。謝隕從雕像後走了出來。看著趙維赫的背影。關紹與他真是仿佛一個人。


    傍晚,謝隕和師父師兄一起用完齋飯,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其間走過觀裏的迴廊,迎麵遇見了趙維赫。


    趙維赫看著他,眼中的震驚漸漸露了出來。


    他還活著?


    謝隕對他微微鞠禮,輕輕地從他身邊走過。


    兩人誰也沒說話,擦肩而過。


    趙維赫站在那裏,久久沒動。直到之前和他一道的女子跑到他身邊:“你站在這裏幹什麽?”


    趙維赫迴神,說道:“沒幹什麽。”


    “我們今晚可以住在觀裏。”女子對他說。


    趙維赫點頭。


    謝隕迴到房間,撫琴而彈。


    正彈到激烈出,琴聲錚鳴,窗外,一男一女經過。趙維赫和一個女子。那女子走在裏邊,側頭看到了謝隕,平靜的眼裏露出了驚愕。


    9月23日,離25號隻有一天了。


    閔道長用了近一半的法力在謝隕屋外設下了一個大陣,以阻擋顧杏城。隻要是有法力的人,這個陣法都能起到抵擋的作用。閔道長仔細吩咐謝隕,顧杏城若來,就將他困在陣裏。這個陣不能困他多久,但閔道長預計可以困一兩天。然後他就打算帶謝隕躲起來。


    隻是閔道長沒有想到,謝隕更是沒想到,變故會出現在一個沒有法力的普通神身上。


    23號,顧杏城沒來。24號,一直到晚上,顧城都沒有出現。出現在謝隕麵前的是一個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人。


    和趙維赫一起來青岩觀的那個女人。她忽然出現在謝隕的床前。在謝隕詫異的眼神中,以極快的速度用槍對準了他。


    謝隕的眼睛早就看見了,但是人體沒有那麽快的反應。躲過了心髒。子彈打在了他的肩窩。下一發子彈再次射來,打在了腹部。


    謝隕倒了下去,那個女人打開門走了進來,走到謝隕的麵前,她的臉上一派平靜。好像打的不是人,而隻是打的稻草。她雙眼盯著他,開口說:“沒想到你居然沒死。最後還是要我親自動手。這一次,你再也別想有僥幸。”抬起槍,對準謝隕的頭。


    謝隕看到子彈向他飛來,就在他以為再也躲不過的時候,一把拂塵從謝隕麵部擦過,卷住了那顆子彈。


    “你是誰,為何要槍殺我徒兒。”閔道長出現在房間裏,拂塵已經迴到他手中,子彈掉在地上。


    對麵的女人動作極其迅速地抬起槍,砰砰一串子彈連發。結果被閔道長拂塵一動,子彈全部擊落。閔道長在擊落子彈的同時伸手在謝隕中彈的部位連點數下。


    旋即身形一動,出現在女子麵前,將其手中的槍支打落。然後將人製住了。女人一直冷靜的臉上終於露出震驚來。


    閔道長正要問一番話,而這時,他們一直等待的人卻真的出現了。


    顧杏城,他突然間就出現在了屋裏。見現場情況,眼神微愣。看到躺在古琴琴案下麵的謝隕,眼睛閃了閃。


    閔道長驚愕之下,將女人封了穴道丟在一邊,立刻去到了謝隕麵前。


    今天的安排,因為那個突然襲擊的女人搞砸了。閔道長心中長歎,麵上神情嚴肅地盯著顧杏城。


    顧杏城環顧了一下四周,最後看向閔道長,開口道:“你這陣法困不住我。他,我是必須要帶走的。”


    閔道長:“你這樣做,有違正道。”


    顧杏城:“我本就不是正道。”


    顧杏城雙手展開,匯聚起一團紫色的光芒然後分成了四股,流向了四個方向。頓時,周圍一陣動蕩。


    閔道長駭然,他耗費了近辦法力組建的陣法,還沒有啟動就被顧杏城毀了。


    顧杏城手一揮,一道金光閃過,將閔道長從謝隕麵前拂開。顧杏城右手上發著幽暗的藍光,藍光對準謝隕的額頭。


    謝隕感覺到魂魄正一點一點脫離身體。


    “顧杏城。”這時,孔嘉行從窗子飛了進來。伸手就將顧杏城釋放出的藍光打散了。然後拿出一把劍來,手上注入法力後,就和顧杏城打了起來。


    謝隕的靈魂還在脫離,漸漸地就完全脫離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體”,然後看先被顧杏城打傷的閔道長:“師父。”謝隕走到閔道長的麵前。


    閔道長看不見他,但是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立刻在掩上抹了一點藥水。然後目光就對準了謝隕離體的魂魄。


    “你快迴去。”閔道長吼道。


    謝隕看一眼身體,又看向正在交手的顧杏城和孔嘉行。顧杏城顯然能看見他。他對他說:“你迴不去的。”


    謝隕迴去試了幾次,真的迴不去了。他沒法再迴到自己的身體。


    顧杏城一個術法,忽然將孔嘉行弄不見了。然後他抓住謝隕的魂魄飛身而去。


    不過盞茶的功夫,謝隕魂已經在千裏外的地方了。


    站在茫茫的山脈上,顧杏城麵容冷酷地看著謝隕:“我說過你逃不掉。”


    謝隕看向顧杏城,眼睛一片平靜,什麽都沒有。顧杏城的話他也沒有迴。


    “雖然明天是個比較好的日子,但是今天也不錯。為了不再節外生枝。今天,我就將剝離你的魂識。”顧杏城話語冷漠地說道。


    謝隕抬頭看著他,而一個對視,就感覺有什麽力量衝擊而來。那股力量十分強橫,隻要他一產生反抗的念頭,就有一種頭痛到暴烈的感覺。而任由力量侵蝕,就感覺自己的意識在淡去。


    這就是剝離意識嗎?


    謝隕忍住那種疼到立刻就想暈死的痛苦,奮力和那股力量反抗。不反抗,就要消失了。他不甘心,他為什麽要消失。


    顧杏城,顧杏城他憑什麽。就因為有強大的實力嗎?


    謝隕的意識瘋狂地好像發生了地震一樣震動起來。


    顧杏城的聲音在他的意識裏響起:“你反抗也用。”


    反抗也沒用?是嗎?難道真的就要消失了嗎?其實不反抗真的不痛苦。甚至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混沌舒適感。


    可,師父,師父受傷了。


    “你可知道上次的陣法,本來有一線機會也許能保留你的意識。而現在沒有布陣的條件。我隻得親自剝離你的魂識了。這樣一來,你就消失了。這大概就是命運。”


    命運?他的命運就是被顧杏城剝離魂識去救另外一個人嗎?他要救的人是誰?


    為什麽每次都要救別人?


    是誰?是誰的記憶在他的意識裏?


    顧杏城!


    ……


    當9月25日來臨的時候,謝隕的魂魄已經隻剩下空殼。再也沒有作為謝隕的意識存在了。


    顧杏城看著失去了靈的魂,神情淡淡。他拿出玉,解開了上麵的陣法,就要將魂魄殘片與空魂融合在一起


    然而,解開法陣,釋放出殘魂的那一刻。他震驚地發現,殘魂裏的魂識竟然沒有了。


    沒有魂識,沒有魂識……


    沒有魂識的魂魄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顧杏城顫抖著手,看著麵前完整的空魂和殘缺的魂魄……


    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


    2023年9月25淩晨2點,昆侖山上山脈震動,天空中陣陣漩渦


    ……


    未完,等待更新。。


    陛下篇


    一休沐日,何老太爺把大孫子,二孫子,小孫子叫到跟前。三小兒排排站,俱是鍾靈毓秀,俊氣非凡。老太爺摸著胡子麵露微笑,仿佛佛陀。慈愛地摸了摸三個孫孫的腦袋,說:“最近都學了什麽?”


    何襄初領頭:“迴祖父,孫兒正跟先生學古詩。”


    老太爺點點頭,指著屋子裏一張書案,說:“襄初,去默下最近所學之詩,配以文解。一會兒,祖父查閱。”何襄初點頭應是。老太爺又看向何璟岫:“璟岫學了什?”


    “迴祖父,先生讓孫兒熟背,並臨三幅字。”


    老太爺:“那璟岫先臨寫一副字與祖父看。一會兒祖父再抽考你所學。”璟岫響亮地答“好


    的,祖父。”轉身去了和何襄初排成排的一處書案。自有伺候的小廝服侍。


    最後,何老太爺看著玉雪可愛,卻眯著眼睛一副憨懶模樣的三孫孫,慈愛的笑容收斂了些許,故作嚴肅道:“襄美,祖父聽聞你不好好向學,成日裏偷懶,可有此事?”


    “無呢。”何襄美睜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迴答。


    何老太爺一瞪眼:“那傳聞如何來的?”


    “既然是傳聞,那當然不是真的。”


    “襄美,小小年紀,竟學會狡辯了。”老太爺這次是真的麵色嚴肅了。


    何襄美撅著嘴,委屈道:“祖父,襄美還小呢,太辛苦會長不高的。”


    “誰這麽跟你說的?”


    何襄美眨巴眨巴眼睛,脆聲說:“祖父,孫兒自己就知道呢。”


    何老太爺看著口齒伶俐,機敏可愛的小孫孫,心道:這小孫孫聰慧得很,要如何讓他向學才是。可不能養成了紈絝子弟。另一麵也不理解兒子自來嚴厲,對大孫子和二孫子都能嚴加管教,為何對小孫子就如此放縱。何老太爺看著小孫子,決定親自教養一段時間。


    “襄美,以後來祖父處讀書。”


    “好呢。”何襄美順嘴就答應了。一點掙紮都沒有。何老太爺滿意地摸摸胡子,又拍拍小孫孫的包包頭,指著還空出來的一張小書案:“襄美,也去寫幾個字來祖父看看。”


    何襄美乖乖地去到書案邊,坐在小板凳兒上,握住毛筆,蘸了蘸墨,提筆就在宣紙上拖動起來。不消片刻,整張紙上被四個大字占據了。何襄美擱下筆,扭頭看向何老太爺:“祖父,孫兒寫好了。”


    何老太爺沉著臉走到何襄美書案前。低頭一看,紙上被四個歪歪扭扭的大字填滿:祖父,襄美。何老太爺正要斥責孫子偷懶,但是忽然發現四字像一幅畫。凝神一看,可不就是。一個老人,一個小孩兒。老人神情嚴肅,小孩委屈地撅著嘴。分明就剛才他與小孫孫對話的場景。何老太爺頓時哭笑不得,瞅著到現在還撅著嘴的小孫子,問:“襄美,怎麽不聽祖父的話好好寫字?”


    何襄美:“祖父剛才說寫幾個字予你看看,我都寫了四個字了。祖父也看了。任務可算是完成了。”


    何老太爺啞口。但一方麵也發現小孫子果然聰慧過人。心下思索著該如何雕琢這塊璞玉。


    祖父發言後,何襄美便不去薑先生處上學了。直接讓祖父領去管教了。何父也放下了一樁心事。


    何家祖父那可是當過丞相的人,親自給孫子上課,那簡直是太麵上有光了。何家三公子小小一人兒,頓時得許多人的重視。何祖父的老友們都知道何丞相不蒔花弄草,改教孫孫了。教的據說是家裏麵最不愛學習的小孫孫。


    何家祖父教小孫孫,是這樣教的。每天寫大字兩篇。背書兩篇。親自抽考問答若幹。


    小孫孫很乖巧,祖父怎麽說怎麽好。讓背書背書,讓寫字寫字。隻是這小娃娃寫字握筆不對,字跡歪歪扭扭,幾月不見長進。背書就是不出聲,隻默看,默著默著有時候還閉上眼睛了。何老太爺氣得差點打孫孫板子。結果孫孫說我都記下了。何老太爺一考校。果然,小孫孫一字不漏,都能背。如此又月餘。何老太爺無論什麽時候抽考小孫孫,小孫孫都對答如流。老太爺於是給孫子加了功課。從一日兩篇變成了一日四篇。小孫孫輕鬆應對。


    何老太爺終於發現端倪。這小孫孫根本就過目不忘。但是這個娃兒雖然天賦奇佳,但不給他安排功課,他是絕對不會主動學習的。無法,老太爺依然每日給孫孫規定了課程量。並督促孫孫寫字。


    何襄美得蒙祖父親自教育。其母自然高興,但也不免擔心。這小兒子天性懶惰,也不知會不會不討老太爺喜歡。惹怒了老太爺可怎麽是好。便再三叮囑何襄美要聽祖父的話。並且督促其背書。何襄美煩不勝煩。為了避免母親整天念叨,幹脆住進了何老太爺的院子裏。如此一來耳邊無婦人叨擾,倍感清淨。


    雖說王氏是何襄美的生母。但何襄美又非真正的幼兒,不會生而親母。且這王氏又母愛不純,總是雜著功利思想,還嫌小兒懶惰。何襄美實在不怎麽喜歡她。能遠離實在是一件好


    三年時間匆匆而過,何家三位公子又長大了三歲。何襄初十歲,何璟岫和何襄美七歲。何襄美一直以沒何璟岫高為借口不認真學習,現在與何璟岫一般高。何璟岫俊秀文氣,何襄美像個仙童一樣好看得過分。人見人愛,人見人誇。


    就在這一年,何襄美被皇子相中去了宮裏當伴讀。那一天,是隆帝十六年春四月初四,當今聖上隆帝陛下忽然造訪何家,身邊還帶著一位皇子。何家二公子和三公子被叫去陪皇子玩耍。那位皇子和璟岫、襄美差不多大,約莫長一歲。小小年紀已經有皇家人專屬的桀驁霸道。見著何襄美,直接就說要和他玩兒。皇帝見何襄美跟仙童似的,也很是喜歡,直接就開金口說當何襄美給大皇子當伴讀。何父知道三兒性子,急忙推脫了一番,然而皇帝心意已決,不容更改。


    何襄美因此倒黴催的進了皇宮,當了大皇子的伴讀,結束了在何府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童年時光。從這個時候開始,何襄美就討厭死了皇家。


    何襄美進宮伴讀前,輪番被母親王氏、何父,何老太爺教導了一番。王氏對兒子當皇子伴讀欣喜若狂。連番囑咐他要好好當這個伴讀,在宮裏萬不可調皮偷懶。何襄美隻點點頭,啥話沒說。心裏卻想,他這母親隻看到功利了。也不擔心他這麽小小年紀,去宮裏戶不會被欺負。何襄美越發不想見到他這個母親了。


    何父對襄美進宮前是這樣囑咐的:去宮裏,萬事要隨著宮裏的規矩。不能像在家裏時一樣任性。你是我何家子孫,宮裏人自也不敢太為難你。但萬事自己也要留心,不要逾越了。


    “爹爹,這伴讀得當幾年?”


    何韋淳想了想,承諾道:“以後但凡有機會,父親就替你推了這伴讀的事情。”


    何襄美自從聽說要進宮當伴讀就一直不曾開顏的小臉上終於露出一個微笑來。懶洋洋地伸出一根小手指,對何父說:“咱拉勾。”


    何父笑言:“依你。”遂也伸出手,和小兒子拉勾勾。


    “拉鉤上吊,爹爹此言一定要實現。”何襄美認真地說。


    何父笑道:“好,一定一定。”


    又得見祖父,何襄美在何老太爺開口前,說道:“祖父放心,孫兒在宮裏定然聽話,不惹事。爭取做一個好伴讀。不給祖父和爹爹添麻煩。”


    何老太爺笑道:“襄美真是長大了,祖父就放心了。”摸摸胡子,“襄美,你聰明,去宮裏可得藏拙,但也不可太過。太聰明太笨都不是好事。中庸方為上策。”


    何襄美鄭重點頭:“襄美都聽祖父的。”


    何老天爺拍拍孫孫的頭,一臉孺子可教的樣子。


    “祖父,今天襄美就不在這裏睡了。明天要去宮裏,我和爹爹一道。今晚就打算去爹爹處歇息。免得明天還更早起來。”


    “還說聽話呢,這就有懶上了。”何祖父笑罵道。


    何襄美道:“這都最後一次偷懶了呢。”


    “去吧,去吧。”何老太爺揮揮手。知道這孫孫最愛往他爹那裏湊。兒子從來嚴厲,對襄美卻溺愛得很。三孫孫要進宮,怕是很不放心。就讓他多瞧瞧小兒子吧。也軟化軟化冷嚴的性格。


    何襄美踱著步去了何父的院子。不想,走到門口竟然被一守門的小廝攔住了:“三公子,這會兒見老爺,怕是不大方便。”


    何襄美仔細迴憶,今天家裏並沒有什麽客人。父親不應該有什麽不方便。他沒理小廝的話,直接往裏走。守門小廝麵色焦急,但是沒敢攬住何襄美,這位祖宗是老爺的心肝寶貝,他可不敢不敬。但是,裏麵……


    何襄美走到何父的書房門口,左右不見小廝丫鬟,暗自納悶,走進門,然後就聽到了裏麵的說話聲。


    原來是這樣,父親的寵妾杜氏在裏麵。何襄美猶豫著是轉身就走,還是推門而入,前者無疑是正確的,後者是不可取的。以何襄美的智商自然是選擇前者,轉身就往外走,但這時,門忽然打開了。


    何父高大的身影站在何襄美麵前,低頭問:“三兒有事找爹?”


    “沒事。”本來今晚打算與爹同眠,既然有女人在,他自然是要避開的。


    “老爺,婢妾先告退了。”一個窈窕的美人從何父身後走來,欠身婉轉而語。


    何父淡淡“嗯”了一聲,杜氏媚眼一瞥,流露出幾分恰到好處的不舍之色。


    何襄美心道:能得父親喜歡,還是有點能耐的。小情趣耍得不錯。


    等她走了,何父嚴正的臉上瞬間溫如春風,看著兒子道:“現在可還有事?”


    何襄美搖搖頭:“無事。”


    何父一愣:“真沒事?”


    何襄美:“自然沒什麽事,無事難道不能來看爹?”


    “當然能。”何父笑道。矮身將何襄美抱了起來。何襄美如今七歲了。其實已經不是好讓大人隨便抱的小屁孩兒了。但是何父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何襄美也挺樂意。不像有的小孩,長大了,就一副小大人樣,不樂意大人把自己當小孩對待。


    何尚書抱著小兒子,向院子西邊走。


    何尚書所住院落西邊是一片竹林,頗有意趣。何父別看人冷臉嚴正,其實也是個雅人,會吹簫會下棋。不過何尚書大人,吹簫少,最愛伐竹製簫。這片竹林便是做簫的原材料。


    “三兒,你隻有七歲。”


    何襄美疑惑地看著何父。何尚書道:“讓你進宮,為父實在不放心。你放心,一有機會,爹爹把你接迴來。”


    何襄美手環著何父的隔壁,點點頭:“好。”


    何父笑道:“三兒,明日要早起,你可起得來?”


    何襄美:“起得來。”


    “明天為父親自送你。今晚就宿在為父這裏吧。”


    何襄美點點頭,正有此意。


    翌日,天不亮,何襄美就被叫起床了,匆匆和何尚書一起用完早膳,然後一起坐轎向皇宮而去。何父要去上早朝,而何襄美去伴讀,出發時間一致,從此,何家父子就同出同歸同吃同住了。


    外麵的天色才蒙蒙亮,街上不見行人。大約才早上六點鍾的樣子。何襄美盯著轎簾,眼皮直打架,何尚書見兒子困極,把人抱進懷裏,拍了拍,道:“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何襄美放心地閉眼睡了。


    到宮門的時候,天色終於大亮。何襄美被何父叫醒了。一下轎子,就有早已等候著的太監迎了上來,給何尚書行了禮,道明來意。是來領何家三公子的。


    何襄美看著父親,等何尚書微笑地說:“去吧,酉時,為父在宮門外等你。”


    何襄美點點頭才跟著宮人走了。


    一路彎來彎去走了許久,那位太監終於把人帶到了第一站目的地:雲貴妃的韶陽宮。


    雲貴妃是大皇子生母,是皇帝陛下最寵愛的女子,是冠蓋滿京華的大美人。這個美人有多美,何襄美今天見到了。心道:還行。稱得上美人。就是看人用高高在上的高貴眼。好像別人都是塵埃。


    何襄美略心塞。曾經他一代帝王也沒這麽看人。這女人太囂張了。


    何襄美頓時在心裏給雲貴妃歸了個類:討厭的類型。


    “來,讓本宮瞧瞧。”雲貴妃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將何襄美掃描了一遍後,終於開了尊口,招了招她高貴的纖纖玉手。


    何襄美走了過去。她用那水波蕩漾的美人眸又把人仔仔細細透透徹徹地看了幾遍後:“不錯,是個漂亮伶俐的孩子,以後好好陪大皇子讀書。”就這樣囉嗦了幾句,讓人將何襄美帶去陪大皇子殿下一道上課去了。


    大皇子是個模樣俊俏,小小年紀就一臉威儀樣兒的八歲孩子。見著何襄美,先是一喜,然後又沉下臉,語氣不悅地對何襄美道:“聽說你不想當本殿的伴讀?”


    何襄美瞅著傲慢的大皇子,不慌不忙,聲音蘇懶蘇懶地:“還好吧。”


    司馬天祈瞪著麵前這個小孩,心中悶悶,什麽叫還好?難道不是應該很高興嗎?想發脾氣訓一訓這個小孩,但是他居然打了個哈欠,眼睛一閉一閉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司馬天祈忽然就笑了,說道:“如果你以後和我一起住在皇宮,就不會睡不醒了。”


    何襄美瞌睡頓時不打了,嚴肅地看著司馬天祈道:“那可不行。我要天天迴去。”


    “你天天迴去做什麽?跟我在宮裏才好玩呢。我帶你去逛禦花園,爬假山。喂老虎。”


    何襄美:“我要天天迴去,才有心情逛禦花園,爬假山,喂老虎。”宮裏竟然有老虎。那老虎真可憐。


    司馬天祈瞪著何襄美:“你怎麽就是要迴去?”


    何襄美:“我要天天看見爺爺和爹爹才開心呢。你也是看見你皇帝爹爹和母妃才開心吧?”


    司馬天祈:“你說得也是。那本殿準你每天迴家去。”


    誰要你準許。這是皇帝準許的。何襄美心道。


    司馬天祈身邊早有了一個伴讀,是兵部尚書陳由之幼子,叫陳檀植,今年八歲。在騎射方麵挺有天賦,從小鍛煉得好,長得挺高,整整比何襄美高了半個腦袋,比大皇子還高那麽一點。一言一行也不似八歲小孩。見到何襄美十分高興。終於有了一個和他一樣的伴讀可以一起玩耍了。和皇子玩耍是要分尊卑的,不能隨意,但是同是伴讀,那就自在隨意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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