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蘇寶同走了過來問


    “恩”我牽過了馬來


    監裏馬球開賽,初選過了,選出了四支隊伍,最後從這四隊裏決出前三。


    “那我去抽簽了”蘇寶同對眾人道


    比賽用的時間製,一炷香燒完,哪隊進球最多哪隊勝,而最後的比賽排名則看總進球數。


    “如何?是哪一隊?”見蘇寶同迴來,眾人迫不及待上去詢問。


    “程家隊”蘇寶同麵色有些凝重


    看蘇寶同這副模樣,我隱約覺得對手很強。


    鑼聲響,牽馬上了場,見到了對手,來勢洶洶。


    是程咬金家的人,看著就孔武有力,聽說初賽的時候,跟他們對上的那幾隊傷亡慘重。我心頭覆上了一層陰霾。


    開賽有四分之一炷香,已經充分領教到了對手有多厲害。對方七人,人數上比我們有優勢,但拋去這一點,看其他方麵,他們一點不比我們差。對方隊員技巧、體力、準度,哪一方麵都不可小覷。他們利用人數優勢,各分別派了兩人守住了蘇寶同和索朗,我們進攻完全受阻。


    轉眼對方已進了兩球,衡山看著局勢憤怒不已,惡狠狠瞪著對麵歡唿的球員。


    又一球開,衡山奮而突起,一杆奪球策馬直奔對方球門。豈料對方早有一人盯上她許久,看準時機側邊搶了球,急轉了馬頭向另一方飛馳。待衡山迴了神,對方早已離遠了。


    蕭守規看那人帶球奔來,忙上去阻攔。對方見狀一杆將球傳給自家另一隊員。那人得球,側邊圍迴中場,直衝球門去。


    衡山急了,顧不上其他大喊出聲:“快!攔住那死胖子!”


    我一下給震愣住了,她喊的那位可是程國公兒子程俊程處俠。小哥年紀小,但可能平常吃的過好,虛胖了些。所謂‘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再怎麽說這也是她爹手下大臣的兒子,怎麽能對人家進行人身攻擊啊,被別人知道了,誰家還願意娶這樣公主?


    球,還是被他們進了。對方兩名球員,用了‘之’字互助戰術,配合地極好,壓根就來不及追到球。


    之後剩餘的時間,對方士氣極盛,屢屢進球。相比之下,我們雖全場奮力追趕,可戰績與之還是相差極大。


    我分析了下原因,也許是因為衡山那一句起了激將作用,鼓起了對方殺氣,因為對方那胖子(反正在心裏自己磨嘰也不影響麵上相處)在後來的時間幾乎是平地炸響一聲雷,強力奮起;也許是因為對方實力本來就強,我們對應準備的不充足;也許是我這隊員沒起到什麽幫助作用,咳,也許是天氣太冷,影響我方隊員發揮。總之,無論是心理生理還是天時地利方麵的原因,結果還是那樣,我方決賽首戰告敗。


    “無妨,還有兩場,隻要我們加把勁,把進球數追上去就好”蘇寶同安慰眾人


    大家默不作聲,都心裏明白,首戰差下太多,後麵就算追的吐血,都不一定能追上。


    休息了一晌午,下午又賽了一場,這隊比上午程家隊實力弱,有了上午被虐的經曆,下午眾人士氣高漲,直殺對方球門。


    要來的終究會來,翌日上午,對上了王茂時。


    “蘇大公子,可找好大夫了沒?別一會受傷了來不及啊”王茂時一隊全嘲諷地看著這邊


    蘇寶同沒搭理,吩咐眾人注意戰術。對麵有十人,不得不說王茂時真是不浪費一個名額。我們對應調整了戰術,全力進攻,緊盯住馬球。開始三分之一炷香時間,蘇寶同主力,吸引對方圍攻,中三分之一,盡力完美配合進球,最後時間,不等對方發現不對勁,全力衝刺。


    時間有多長,得看你是場下看眾還是場上隊員。陰曆十一月的天,寒風吹得人哆嗦,可我卻汗濕了背,頭上冒著熱氣,一點都覺不到冷。


    結束鑼聲一響,我像皮球一樣泄了氣,身子一下軟了下來。至於成績,我感覺還行,有些許不盡如人意,差了對麵三球。


    排名等後一場賽完當場就出了,程家第一,王茂時他們第二,我們排在三位。這一切,其實得多謝那個四隊,因為昨日他們兩場連敗,士氣大落,加上程家隊那強大到變態的實力和戰績,今日一戰,越戰越挫敗,致使後來連連被進球。


    衡山四人都是一副不爽憤懣神色,看到王茂時恨不得將他剝了皮吃肉,我沒心沒肺,輸贏也沒看太重,重在參與嘛。王茂時其實也對這戰績不甚滿意,他一直想著自己會是首位,看程家隊時會露出嫉妒神色,但看向我們時,心情突然急轉變好。看的我想衝上去扁他。


    這心情持續了兩日後漸漸變淡了。是日,早上急趕著去學堂,剛出門突然迎麵刮來一陣寒風,凍得我瞬間跳了迴去,跑去找到了手爐,抱著暖和了些才出門。天空灰蒙蒙一片,雲像兜不住一樣壓了下來,似乎隨時在那中間裂條縫,就會傾盆落下雲來。學堂裏燒了火,可人多,離爐子遠了就難感覺到暖意。一整個上午,我都抱著手爐不肯撒手,撒手才片刻手就僵了,沒法子提筆。


    “杜三全,我要走了”飯時,衡山突然過來說了一句。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懂她話裏意思。走?去哪?


    “你沒什麽話要說嗎?”衡山見我半餉沒說話,不高興了,“以後難見著了”


    “額……”我從神遊中抽迴身,“放心,你以後若是想吃長安什麽點心了,寄封信,我派人把廚子給你運去”我以為她是在玩笑,故而揶揄道。


    “你個笨蛋!……”衡山氣結,瞪了一眼怒而轉身,奔出三步遠,突然又轉身迴來,於我愣神間一把奪走了手裏的暖爐。


    “喂……”話還沒出口卻隻見衡山消失在了門口。我的手爐……下午怎麽辦?


    下午凍著手,好在考完試就能迴去,忍了過去。


    “下雪了!”


    “快看,是年前第一場雪,不知道能下多大”


    ……


    行人聲音穿透馬車窗進來,我略一遲疑,伸手掀開了簾子,寒風立刻卷了幾瓣雪進入。


    真是雪,自天上緩緩落下,頃刻將地麵打濕了,路上匆匆行人趕著迴家,遠處城樓顯得比平時更加肅穆。


    “杜安,快迴去!”這是我在這遇上的第一場雪,此刻隻想著要跟她一起看。


    迴府時雪已將地上覆了一層白,下了馬車急奔迴去,推開門卻不見淑文人影,跑出去忙找了個丫鬟問,丫鬟說她去了花園。


    急衝到了園子裏,走尋右找,轉頭突然瞥到一處風景,呆愣在了那裏。


    天將暮,雪輕舞,點點若梨花。不遠處,一人立雪中,身披白色鬥篷,人與雪一色相融,說不出的安靜。


    我就那樣靜靜看著,不忍破壞這美景。


    她突然彎了腰,伸手撿起一片紅色,驚鴻一瞥,側臉莞爾一笑,天地失色。


    淑文突然轉過了身,看見我一刹那麵露錯愕,忙提步過來。


    “怎麽不穿篷衣?外頭這麽冷”說著拍去了我肩上落雪。


    “沒事,剛迴來,身子暖和著呢”我笑了笑,“對了,你來園子裏做什麽?”


    淑文拍淨了雪後抬頭道:“妾身見下雪了,就來看園裏的梅花開了沒”


    聞言我看向園裏梅樹,樹上真冒出了幾朵紅梅。


    “紅酥肯放瓊苞碎,探著南枝開遍未。不知醞藉幾多香,但見包藏無限意。”景色與心裏某處相應,幾句破口而出,說完突然感覺自己著實裝了迴文人墨客。


    淑文刹那失神,默了片刻突然道:“夫君又收到的新詩?不知夫君從哪認識的人,妾身為何就交不到如此有才能的女子為友?”


    看她神情,我突然感到一陣打擊,怎麽覺得自己像個依著父輩地位去結交才能人士的碌碌子弟?


    “就不能是我作的?”我決定不要一迴臉。


    淑文眼神比之前更加錯愕驚訝,我進一步肯定了之前的猜測。


    “在你心裏,我是否隻是個碌碌之輩?”


    “沒,夫君勿亂言”


    “敢狡辯?你就那麽想吧!”否認地那麽快,明明就是,“不行,得家法伺候”我故作嚴肅說完,狡詐一笑,伸手就襲向她咯吱窩。


    “啊!別!……”淑文突然驚地跳開,再看卻見她麵色突地變了通紅。


    我隻是玩笑一下,卻沒想到她真怕癢。這可是個大發現,想以後若是她生氣了,伸手一撓,不就什麽事都解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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